失落江湖 顛峰篇 越過雷池
    出湖,再經過長長的河道入江,逆流而上,雖藉著風力,但總不及順流快,經過各分舵時,他們沒做太多的停留,雖說如此,但到望江樓時,又是半個月之後,雖說一路未遇到什麼大雨,便明顯感覺江水漲了不少。南宮寶問:「這雨也沒怎麼下,江水為何漲了呢?」雷振水說:「上游在下,天河漲水,每年難免,差別只是大小不同,像今年,也許算得是乾旱之年了。」南宮寶說:「只希望別忽然又下大雨,到時候我恐怕難於應付了,上面二號三號分舵和新建的總舵,一遇到大水,不太安全。」雷振水說:「房屋倒了可以重建,船沖了可以再造,只要人還活著,長江子民世代都是過著這樣的生活,早已習慣了,你不必擔心。」南宮寶說:「吳高兩位舵主也答應過,如果遇災,將給他們總共一萬兩銀子。」雷振水說:「他們已經告訴我了,太湖因剛重建過,一時無能為力。」南宮寶點點頭說:「我知道,以後沒有戰爭,弟兄們豐衣足食應該沒有問題。」

    他們來到總舵時,何水生摔眾弟子迎出來。南宮寶笑道:「轉了老大一圈,又回來了。」眾弟子齊聲道:「恭迎幫主。」南宮寶說:「弟兄們不用客氣,我本是先到這個地方,而你們後來,應該是我歡迎你們才對,歡迎你們來到這新的地方安家,也希望你們在這兒住得習慣。」何水生說:「幫主等人遠道趕來,必定很累了,不如先進去休息休息。」南宮寶說:「我只是空著手坐船,哪裡談得上累,你叫人帶這些弟子們去休息一下,再叫人將青青等安排一下,我一時沒事。」他說著走向人群中,向眾弟子問了些此地的情況,水急不急,魚多不多,與當地的人有沒有衝突?一切都顯出他這做幫主的仁愛與親和。南宮寶本以為自己性子怪辟,不善言詞,但現在又覺得自己應付得不錯,可以說是游刃有餘。瞭解了一下大概情況,他這才回到客廳中休息。

    客廳中,何水生和雷振水在坐。南宮寶進來,隨意找了個位子坐下,有人送上茶來。何水生問:「幫主此次一路還算順利吧。」南宮寶說:「還算順利,有弟子們照顧,想來也不會出什麼大事,此處大概有多少人了?」何水生說:「估計有五六百人。」南宮寶問:「那二三號舵呢?」何水生說:「我調了一些往鄱陽湖和一號分舵,現在只各自不足千人。」南宮寶說:「我估計差不多,此處房子,水再長點,便可能將前面一排給淹了。」何水生說:「我當時只想著把它建起來,卻沒有想到長遠之處。」南宮寶說:「這也不能怪你,待以後可以慢慢的建在堤外面。堤裡面的這些先留著,不發大水我想也不會有事。」雷振水說:「此處河道寬,水漲幅不會很大,只有二三號分舵,它們處山谷之間,漲起水來就難料後果,但不知他們有什麼防備沒有?」何水生說:「我已經讓張壇主支援了一些船中,水長船高,到時大家都住進船中,再將船繫在岸上,我想應該不會有事的。」南宮寶說:「我對這些不太在行,一切還還要多多勞煩何幫主。」何水生說:「這是我份內之事。」南宮寶接著說:「我想明天便上去,往三號舵二號舵那兒去看看。」何水生問:「你走得那麼急嗎?」南宮寶說:「天將入秋,八月近尾,這也許是最後幾天的危險日子,我做為一幫之主,也該去關心一下他們了。」

    晚飯時,南宮寶又同眾弟子一起進餐,而何水生和雷振水少不得要培著,並且和眾弟子談了幾句,他們之間顯得很親近,當他說到明天準備去看望上游的弟子時,一個老漢說:「明天恐怕要下雨。」南宮寶探頭向外看了看,發覺天空一片晴朗,但老漢既然這樣說,必定有他的道理,說:「老伯能推擔何時下雨,這對打魚來說倒是很有幫助,但不知明天之雨會有多大?」老漢說:「這個猜不准,現在已經幹了這麼多天,而天已近秋,這雨怕也一時難停。」南宮寶說:「要是老天留我在這兒多住幾天,我就多住幾天了。」

    夜裡,天氣格外悶熱,而南宮寶還穿著衣服睡,更覺得難受,一時熱醒了,而青青也是一會兒將身子動一下,並不時將衣服抓一下,南宮寶見了,便坐起來,拿起扇子為她扇幾下,心說:「我本是幫主,應該由別人來扇我的,可如何倒好,我來扇你。」坐船本是很累了事,就算不出什麼力。南宮寶為她扇了幾下便覺得有些困了,便只好倒下,扇子便丟在一邊。不知何時,下起雨來,雨不很大,但打在屋頂上還是很響。雨一下,天便輕涼,大概因為是後半夜。青青覺得有些涼,本能的縮了縮身子,滾到南宮寶懷中。南宮寶不是一次抱著她睡,因而了伸手抱住她,但這一抱,覺得青青的衣服闖開了,正抱到胸口,一時全身衝動起來,將青青按住……青青覺得身上一陣劇痛,忙叫了一聲:且跟著醒來。她一叫,南宮寶便清醒過來,一時明白自己幹了些什麼,只覺五雷轟頂,不知道該怎麼辦?青青醒過來,見南宮寶沒有動,以為他睡著了,便也沒有問他怎麼回來,拉過被單蓋在身上,心中想著些什麼。南宮寶見青青不語的將自己蓋上,以為她在恨自己,一時恨不得死了算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睜眼看青青,小心的叫道:「青青?」青青忙側過頭來,問:「寶大哥。」南宮寶伸手過去,抓住她的手說:「我愛你。」青青也說:「我也愛你,剛才……」她似乎明白了點什麼,說:「你是不是對我做壞事了?」南宮寶忙說:「對不起,我對不起你,你打我吧。」說完將她的手在自己臉上狠狠的打了兩下。青青忙抽回手說:「你怎麼了?」南宮寶不答,只覺得淚下如雨。青青將身子移過去,貼在南宮寶懷中,說:「好了,沒事了,我有點冷,你抱著我。」南宮寶小心的抱著青青,不敢再動一下。

    天亮時,雨還在下,南宮寶看著自己懷中的青青,她還沒有醒,而被子上有絲絲血跡,他只覺得一塊白玉被自己打成碎片,而那玉卻毫無反抗。青青如此信任他,可他卻幹了什麼呢?竟然幹出這樣下流的事來。一時悔恨的淚又流下來。如果說他有輩子有什麼值得後悔的事,那必定是此事了。青青一會兒醒來,回頭看到南宮寶淚流滿面,十分吃驚,問:「寶大哥,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南宮寶忙擦了一下眼淚,說:「青青那麼好怎麼會惹我生氣呢?是我不好。」青青疑惑的看著他,問:「那你為什麼哭呢?」南宮寶不想對他解釋太多,只是說:「是我做錯事了,現在想起來後悔,便哭了。」青青似還是不明白,伸手去擦他的眼淚,便勸他說:「每一個人都會做錯事的,你不要傷心了。」南宮寶止住眼淚,說:「天亮了,我們該起來了。」說完攔開蚊帳,便下床,並且轉過背往處走。青青這才注意到自己沒穿衣服,一時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感覺,起身穿好衣服,看著床上的血跡,她似乎明白過來,一時有些生氣,坐在床上,叫道:「寶大哥。」南宮寶應聲進來,見她衣服穿好,來到她跟前叫心的問:「什麼事?」青青探身雙手抓住他的耳朵問:「你明天晚上是不是對我幹了什麼壞事?怪不得我這麼……」她一時又覺得有些臉紅,忙撲進南宮寶懷中,說:「我已經不怪你了。」南宮寶沒想到此事竟是如此收場,但還是不放心,輕聲問:「你真的明白是什麼事?」青青聽了使勁的錘打他的胸堂,說:「你這麼壞,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南宮寶有一絲安慰,也有一絲失落,只好輕輕的將她抱在懷中,用臉貼著她的頭,也許他此時感覺到的是一個女兒而不是一個小孩子。過了一會兒,青青小聲問:「是不是那樣我就成了你的妻子了?」南宮寶沒有遲疑,點點頭說:「我會一輩子好好的保護好你的,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傷害。」青青說:「我相信你,你說過的話一向算數的。」南宮寶扶她坐好,她忽然道:「只許對我一個人好,不許再愛別人,聽到沒有?」說完又去抓他的耳朵。南宮寶說:「當然了,有了你,我怎麼還會去愛別人呢?走吧,我們出去。」青青說:「我不出去,他們知道會笑我的。」南宮寶說:「誰會笑你?別人不會知道的,再說,不可能我們一輩子不出去吧。」青青覺得有些道理,便說:「你可不許對別人說。」南宮寶點頭答應。青青將腳抬起來,南宮寶為她穿好鞋,扶她起來,但剛一動腳,青青便叫道:「好痛。」南宮寶忙又扶她坐到床邊,說:「那你不要動,躺在床上,我就說你生病了。」青青搖搖頭。南宮寶說:「那我想想辦法。你先不要動。」可他怎麼能想出什麼辦法呢?不能叫大夫來,不能去請教別人,他能有什麼辦法,只能乾著急,忽然想到為她運功也許可以減輕一下她的痛苦,正要伸手去抓她的手,那知青青已經站起來,他忙說:「你不要動啊。」青青伸手拍拍他的腦門說:「看你急的樣子,我只是騙你一下,誰叫你昨天偷偷的使壞。」南宮寶在她的手上捏了一下,說:「可把我嚇死了。」

    兩人出來,木桐正培著雷振水在外面。南宮寶說:「你們都起得這麼早。」雷振水問:「今天走不走?」南宮寶看看外面,說:「這雨似秋雨,再下大的可能性我估計不大,也就是說他們也可能沒有什麼危險,我們便在這兒住幾天再說吧。等雨停了再走,你看如何?」雷振水說:「我無所謂了,下雨,船卻實不好走。」青青說:「要是住幾天,我們到望江樓去住吧。」未待南宮寶答話,雷振水說:「望江樓上住著好是好,但防備方面卻有些問題。」南宮寶說:「防備方面主要是晚上,讓那些弟子也住進去可能太擁擠了,不過這事到時再看,我們等會兒先到望江樓去看看再說。」雷振水無法,只好叫人拿來木底鞋,雨傘,讓他們換上,換好後,他們便往往望江樓而去。

    進入望江樓,店夥計迎上來問:「小少爺,還住原來的房子嗎?」南宮寶點點頭,夥計望著木桐問:「這位姑娘呢?」南宮寶說:「她叫木桐,你讓她住我娘以前的房子吧。」夥計說:「那些房子都空著,被單也都換過,青青姑娘的沒有換,要不要換一下?」南宮寶說:「不必了,請問這裡還住了些什麼人?」夥計說:「幾天前有個獨獨臂的漢子在這兒開了一間房子,但這兩天都沒有看到過他,對了,就是與甜甜姑娘打架的那人。恐怕已經走了,但他的房子還沒有退。」南宮寶問:「甜甜一家都回去了嗎?」夥計說:「一個多月前就回去了。」南宮寶點點頭問:「早餐有沒有?」夥計為難的說:「也不知道你們要來,不過現在還早,我馬上叫人去準備。」南宮寶說:「算了,我們還是待會兒回去吃,我是說離開這兒有一個多月了,過來看一看,有沒有我大哥的消息?」夥計說:「還沒有,估計才到峨眉吧,不可能這麼快說回來了。」南宮寶對峨眉在什麼地方,有多遠沒有什麼概念,也只是隨便問一下,將四處看了看,說:「可能我待會兒要到這兒來住,我準備將一些護衛弟子也調過來,有三十個人,大概要五間房子,既然沒有什麼客人,我便不用擔心了。」夥計問:「要幾樓的,我去準備一下。」南宮寶說:「就一樓,連著的五間。」夥計說:「我去買點菜來。」南宮寶說:「算了,我們自己到時回幫去吃。」接著問:「木姑娘,你要不要上去看一看,就是一上去的第一間便是。」木桐搖搖頭說:「我看不必了,要看也不急在這一時。」南宮寶說:「那先回去吧。」

    三人正準備走,進來兩人,頭戴雨笠,但一看那打扮便知一人是楊繼宏,一個是吳恨。南宮寶忙行禮,說:「見過楊幫主,吳大俠。」木桐忙也上前說:「木桐見過兩位前輩。」楊繼宏一笑,問:「桐兒也在這兒?」木桐說:「是啊,公子見我可憐,便從一個惡婆娘手中將我買下來作丫環。」楊繼宏說:「那恭喜你了。」南宮寶問:「楊幫主認識她?以前見過?」楊繼宏說:「認識,不過好久了,好要是不說我還認不出來。」南宮寶沒有再問。請兩人落座,並請店夥計去幫中將早餐取來。楊繼宏說:「你一個人出來很不安全,特別是帶著兩個姑娘。」南宮寶說:「我知道,我本打算過來看一看,待會兒將護衛的弟子調些過來。」楊繼宏問:「你們雷護法沒有一起來嗎?」南宮寶說:「來了,但留在幫中。」楊繼宏說:「你該讓他培你一起的,以你和他兩人的本事,無論遇上什麼人,都會安全多了。」南宮寶點點頭,不再與他爭這個問題,便問:「一個多月以來,江湖中可曾發生過什麼事?」楊繼宏說:「正如你所猜,少林一本《易筋經》被他們寺的一個小和尚偷走了。」南宮寶說:「一個小和尚,無論走到什麼地方都很顯眼,為何現在還沒找到?」楊繼宏說:「那小和尚離山未多遠便死了。」南宮寶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楊繼宏說:「是在空正大師回去之前,小和尚的屍體就是被他發現的,當時是種毒而死,回寺之後才知道書被盜。」南宮寶說:「少林《易筋經》是一本武林奇書,如果落入江湖,恐怕會引起風波,但天下會用毒的人應該不多。」楊繼宏說:「用毒之人不多,但被人知道的更少,因為使毒一向為江湖所不齒,就算有人會用毒,也是極力隱藏,或者不在江湖上走動,所以真正讓人知道的並不多。」南宮寶心說:「大概你便是一個了。」便問:「還有什麼其他的消息嗎?比如象袁夢,長江三劍,關中刀客,沒有發現他們的行蹤嗎?」楊繼宏搖搖頭,說:「這些人並不顯眼,很難發現,除非特別留意……那袁夢就是那天在江上與銅面人打鬥的人,我看他當時武功不錯啊,為何被你追得到處跑?」南宮寶說:「他膽子小,見了我便想跑,如果硬拚的話,也不比我差,他與銅面人決鬥,我趕到時已經接近尾聲,只看到有人在水下暗算……對了,他會用毒,去看清明這兒一本書,銅面人說是她傳來的,但上面沒有毒,而一到袁夢手中,變成有毒的,多半是他下的。」楊繼宏說:「他與銅面人決鬥也下過毒。」南宮寶說:「那書還在少林,如果兩種毒是一樣的,我想這事便有點眉目。」楊繼宏說:「這個我不太清楚,我所知道的這些都是少林傳給我的,讓我留意一下江湖動景,因為少林如果出江湖太過於明顯。」南宮寶說:「誰要是得到這本書,必定是找個地方潛心下來苦練,怎麼會到江湖上去興風作浪呢?」楊繼宏說:「正因為這樣,所以一個月下來,什麼也沒有查到。」

    一會兒,早餐送來了,南宮寶便叫夥計自己取一份去,其他的便放在桌上,並叫夥計送一罈酒來。酒送來,他推到楊吳二人中間。吳恨問:「你不喝?」南宮寶說:「上回我敬別人的酒都是用甜酒。木姑娘喝點嗎?」木桐搖搖頭說:「我怎麼喝這個東西呢?」南宮寶說:「吳大俠這次氣色好像比上回好多了。」吳恨說:「以前我只為自己活著,但現在我覺得該幹幾件有意義的事了。為江湖盡一份自己的力量。」南宮寶說:「那恭喜你了。」楊繼宏插嘴說:「他決定加入你天河幫,你看如何?」南宮寶有些意外,但馬上站起來說:「那真是太好了。」吳恨也起身行禮說:「吳恨見過幫主,難得你不嫌棄我這半廢之人。」南宮寶忙扶他起身,說:「吳大俠太客氣了,能得通天之號,能打敗甜甜,憑誰見了也要敬讓三分。我天河幫有你相助,真是萬幸了,我代表天河幫兄弟對你表示歡迎。」吳恨說:「能為天河幫,能為江湖出一點力氣,也是我吳某之幸。」南宮寶說:「待會兒我回去,讓你做左護法之職。」吳恨說:「我關不想弄什麼職住,我願叫入天河幫,主要是佩服你,所以我想在你身邊做一個小小的護衛。」南宮寶沒想到他提出如此要求,以他的本事,卻提出來保護自己,再次讓他感覺到意外,便說:「以你如此武功,竟提出甘心為我護衛,那未免太委屈你了。」吳恨說:「知我者謂我何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這是你對我說的話,你也算是知我者了,我並不求什麼名利。」南宮寶說:「這個我自然知道,但……那我就多謝吳大俠了。」吳恨說:「我自認沒有幹過什麼壞事,但也沒有幹什麼好事,大俠二字如何敢當?」南宮寶說:「你現在不是正想著為江湖的平安出力嗎?但大俠二字我也覺得略顯陌生,不如我叫你吳大叔吧。」楊繼宏說:「對對對,叫大叔正合適,這樣也顯得親切些。」吳恨久久不語。南宮寶忙行禮說:「晚輩見過吳大叔。」木桐也行禮。吳恨說:「這私自敢當呢?」只有青青坐著一邊沒動,南宮寶也沒有怪她,請大家吃飯免得菜涼了。

    待吃過早飯,楊繼宏便告辭了。南宮寶說要送他一程,楊繼宏說:「不必了,有事我再與你聯繫,吳兄保重。」吳恨說:「你自己也小心。」南宮寶讓吳恨坐,他幫助木桐收拾桌子,青青見了也來幫忙。收好之後,便放在櫃檯上,待會兒叫夥計送去。吳恨問:「幫主什麼時候去鄱陽湖?」南宮寶看看外面說:「這個還要看老天爺的意思。我決定先在上面的每一個分舵住兩天,與弟子們熟悉熟悉,也算是增進一點感情。」正談著,雷振水帶著三十名護衛弟子進來。一時來,雷振水看到吳恨,便說:「原來吳大俠也在這兒。」吳恨點了點頭說:「你是雷護法?」雷振水點頭說:「正是雷某。」南宮寶介紹說:「吳大叔已經加入我天河幫了。」雷振水愣了一下,喜道:「那太好了,久聞大名,能加入天河幫,也真是我天河幫之福。」吳恨說:「過獎了。」

    青青見屋子裡面的人多了起來,便說:「我上樓去了。」南宮寶點點頭說:「你上去吧,木姑娘帶她上去。」兩人上去,南宮寶說:「樓下這五間房子,眾位弟子住的,每一小隊住一間。」他用手一指,眾人便分別進入房間。雷振水問:「不是聽說楊幫主來了嗎?怎麼這麼快就走了?」南宮寶說:「我與他好久沒見面,他來看一看我,並且告訴我一件事,少林一本《易筋經》被盜了。」接著將自己知道的事說了一遍。雷振水說:「江湖中人,任你本事再大,對毒也要怕上三分,如果真是如此,這江湖之事恐怕又麻煩大了。」南宮寶說:「一切小心點,我們也只能如此。」雷振水說:「你出來住,這兒恐怕更不安全。」南宮寶搖搖頭說:「在我看來沒有多大的區別。」雷振水說:「你在這兒住,我在幫中住,以免別人心裡有些想法。」南宮寶說:「那你去吧,如果有些什麼事再知道我。明天要是雨停了,我們便走。」雷振水說:「這個由你決定吧,我先過去了。吳大俠準備住在什麼地方?」吳恨說:「我也住這兒。」雷振水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南宮寶說:「吳大叔要喝酒直接打夥計要,不用客氣。」吳恨說:「我知道,你有事自己去吧,我也回房了。」說完起身往自己的房中而去。南宮寶上樓去,來到青青房中,木桐也在,見南宮寶進來,忙告辭離開。青青說:「這個房子可比別處的好看多了。」南宮寶點點頭說:「確實比別的地方好看。」他走過去將窗戶打開一點點,雨馬上便飄了進來。他已忙關上,青青輕輕的叫了一聲:「寶大哥。」南宮寶回頭看到青青坐在床邊,底著頭,捏著衣角,那樣子有幾分動人。南宮寶走過去移過一張椅子坐在她的對面,笑道:「你怎麼裝成這麼一副樣子?」青青說:「我有點害羞。」南宮寶說:「見了生人你害羞,見了你寶大哥還害什麼羞呢?」說這話時似明白了點青青的意思。青青忽然踢了他一腳,南宮寶忙叫道:「你怎麼又踢我了?」青青說:「不踢你踢誰?你這個大壞蛋。」南宮寶聽了只好不言語。青青說:「你頭一回跑到我房裡面來就沒安好心對不對?」南宮寶雖覺得有些委屈,但嘴上卻說:「你真聰明,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青青問:「你對別的姑娘是不是也對她們使壞?」南宮寶搖搖頭說:「沒有。」青青問:「一個也沒有嗎?」南宮寶只好說:「有一個的,我們不談這個好不好,來下棋吧。」青青說:「我知道是誰。你不說我也知道。」說完捏了他的耳朵幾下。南宮寶不知道她要幹什麼,而且現在想與她開玩笑又覺得不太自然,也許她依舊是以前的青青,但自己卻不是以前的那個寶大哥了。以前他們那純真的關係也破壞了。青青說:「我再次警告你,以後可不許對別人那樣。」南宮寶點點頭說:「你不如休息一下,有事再叫我。」青青問:「你到哪兒去,不培我嗎?」南宮寶說:「當然培你了,你睡吧。」青青說:「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妻子嗎?我要你抱著我睡。」南宮寶沒法,只好抱著她躺下。一時心中不敢再想邪念頭。

    細雨,隨著秋風飄落,帶來了北方的寒意。一夜之間,大地便冷了下了,該不是剛入秋便到冬天了吧。此時農夫可以休息一下,漁夫也可以休息一下,生意人要以休息,連乞丐也可以休息一下,陰謀家可以休息縱橫家可以休息,一切可以休息的人都可以休息一下。南宮寶也可以休息一下,此時不去想什麼,如何收買弟子們的心,不去想如何防備著敵人的暗算,他躺在床上睡著了,青青也睡著了,昨晚太熱了,都沒有睡好,現在正好可以補一下覺。青青撲在南宮寶胸口,那樣子很不雅觀,可實際上他們什麼都沒有干。這一睡便是一中午,木桐見到了吃飯的時候,便去叫他們,但手一挨門,門便開了,一下子看到兩人如此睡法,頓時面紅耳赤,迅速的將門一拉,雖只輕輕的響了一下,但已經將兩人驚醒了。南宮寶一見如此情形,想說:「她不是什麼仙女,而是一個姑娘,一個可以做自己妻子的姑娘,而且她……」但青青臉上的神色與七巧兒卻是那麼的不同,一臉的無瑕,讓人不忍去破壞,任何不好的念頭都是邪惡的。青青笑道:「我現在不想起來,你也別起來算了,這被子裡面很舒服,外面風大雨也大,還很冷。」說完將頭靠在南宮寶胸口。南宮寶說:「門還未柵,別人進來了怎麼辦?」青青說:「別理他們,特別是那個木頭,你可別打她的主意。」

    中午吃飯時,只有木桐和吳恨一桌子,而其他的三十個弟子分成三桌,吳恨問:「怎麼不叫幫主來吃飯?」木桐紅著臉說:「他們可能睡著了,我便沒有叫,待會兒他們自己醒了再吃吧。」吳恨見她神色,猜到了點什麼,心說年輕人便這樣,便問:「木桐姑娘是哪兒的人?」木桐說:「我一個丫環奴婢,還說什麼哪裡人,今天人這兒賣到那兒,明天從那兒賣到這兒,也不知道將來公子把我賣到什麼地方去。」說完臉上露出傷心的神色。吳恨說:「他不會的把你賣了的,幫主雖是大戶人家,但對下人還是很好的,你看每次吃飯,他都讓你在一桌吃,並不見外。」木桐問:「你就是因為他這樣才決定跟隨他的嗎?」吳恨說:「也不全是,吃飯吧。」木桐又問:「你覺得我家公子這人什麼地方好?」吳恨說:「他人很年輕,卻像懂得很多。」木桐問:「你覺得他的智謀,武功如何?」吳恨說:「這兩方面自然沒有話說,但做為一個幫主,這些還是不夠的,還要英勇的氣概,博大的胸懷,有服人之能工巧匠。」木桐問:「你認為比他強的少年有嗎?」吳恨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種事能說得準嗎?不過別人不可能在每一方面都勝過他,他也不可能每一樣都比別人強。」木桐問:「你見過比他武功更強的少年嗎?」吳恨搖搖頭說:「沒見過,但估計有。」木桐問:「你沒見過憑什麼估計有呢?」吳恨不答,低頭吃飯。木桐說:「在你心目中,必定認為有一個人可以勝過公子,是不是?也許你沒見過這個人,但也許聽說過他的厲害,可為什麼我沒聽說完呢?」吳恨還是不理她。木桐問:「你有沒有再聽我說話?」吳恨說:「我在聽。」木桐又問:「那你為什麼不回答我?你是不是認為我一個丫頭不值得同你說話?」吳恨放下筷子,說:「我吃完了。」說完起身走了。木桐叫道:「喂,喂……」吳恨沒有回頭,逕直回房。木桐一氣之下撲在桌上哭了起來。在一邊吃飯的弟子看到,不知如何才好,紛紛舉目向她看來。木桐也覺得別人都在看他,猛地抬頭叫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嗎?」那些弟子聽了忙低頭吃飯。木桐迅速的衝了出去。有人問:「要不要告訴幫主?」有人說:「我看最好是告訴幫主一聲。」也有人說:「我們不如出去幾個人跟著,看她跑到什麼地去了?」大家雖說著,但卻沒有人動。吳恨在房中聽到,忙跟著出來追了上去。但追了幾步,木桐往幫主跑去,便沒有再追下去。轉身回來。有弟子問:「怎麼不追了?」吳恨說:「她已經回幫去了,你們這些人,群龍無首,幹什麼事都要呼命令,不會自己跟上去。」

    南宮寶在樓上仔細的聽,聽到樓下的情況,忙將青青扶起來說:「誰起床上。」他先下床,青青也慢慢的起來。整理了一下,對出門下樓。吳恨已經進去,眾弟子還在吃飯,見幫主來了,忙放下筷子。南宮寶說:「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你們繼續吃吧,我回幫去看看。」青青問:「什麼事?」南宮寶說:「剛才不知為什麼,木姑娘生氣走了。」青青聽了也不高興的說:「你起來就是為了這個事嗎?」南宮寶聽出她言語中的不快來,忙說:「當然不是,我肚子餓了,要吃飯了,但回幫去看看她為什麼生氣,有什麼不可以的嗎?你不是對她玫向很好嗎?」青青說:「我對她要不是說你可以對她好,她生氣就生氣,有什麼大不了的。」南宮寶說:「算了吧,我們不去,吃飯吧。」他過去盛了點飯弄點菜另尋一桌放下擺好。青青還站在那兒不動。南宮寶有些奇怪,心說該不會她為這麼一點事便生那麼大的氣吧。便走過去拉她。青肝經他一拉,眼淚都出來了。南宮寶忙說:「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我向你培不是,行不行?你來吃飯吧。」青青說:「你說過只家我一個人的,為什麼一聽到她生氣就馬上起來要追上去?」南宮寶說:「我擔心她出事了,她生作一個丫環,本來就很可憐,我們該對她好一點,要是你不喜歡她在我們身邊,我叫人把她送到娘的身邊去。」青青說:「不用了,那你去看她吧,我一個人在這兒吃飯。」說完一抹眼淚,坐到桌邊。南宮寶自然不敢再去,也坐下吃飯,心想:「為什麼她現在氣量變得這麼狹小了呢?」青青爬了兩口飯,見南宮寶不言不語,便問:「寶大哥,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了?」南宮寶搖搖頭說:「怎麼會呢?別亂想,吃飯吧。」青青說:「不知為什麼,我一聽到你提她我心裡就很難過,很生氣。」南宮寶說:「我們下次走時不把她帶著就行了。」正說著,木桐進來說:「不必了,我也再不留在這兒鳥地方受氣了,我要走了。」南宮寶愣了一下,沒想到平時小聲小氣的一個丫環怎麼變成這樣一副面孔了,說:「你要走我也不留你,我送你一些盤纏。」木桐冷冷的說:「不用了,你把我的玉珮還給我就行了。」南宮寶問:「什麼玉珮?」木桐說:「我告訴你吧,我便是宋家的宋桐,宋氏雙雄是我的大哥二哥,他們不是送給你一塊玉珮了嗎?」青青忙說:「在我這兒。」說著伸手去掏口袋,但摸了半天,說:「沒打到,可能被我弄丟了。」宋桐大怒,說:「你說什麼?你將我的定情信物弄丟了?你這是什麼意思?」說完一下子坐到青青桌子對面,盯著青青。青青小心的說:「我……我培你一塊。」宋桐說:「你培我一塊?這種東西是能隨便培的嗎?我把你的男人拐走,再培一個給你,你幹不幹?」南宮寶覺得這話很粗俗,一時對她印象大壞,便問:「那麼宋姑娘想要怎麼辦?」宋銅說:「我的定情信物交給了你,你給我弄丟了,以後我嫁不出去,你就怎麼辦?」南宮寶問:「你到底在怎麼辦?」宋桐說:「我千里迢迢的趕去太湖,甘當奴婢,讓你們使喚,還不是看上了你,可現在看來,你這種男人,江湖上一抓一大把,不值得我依靠,我想要回我的定情信物,難道我說得還不明白嗎?」南宮寶說:「你說得很明白,你等一等,我上樓去找一找,也許掉在床上或者什麼地方。」說著起身上樓,青青也跟了上去。進到房中,青青說:「我對不起,給你惹麻煩了。」南宮寶抱了她一下以示安慰,說:「沒事的,我們隨便找一塊就當她大哥送的。」青青說:「她恐怕認得出來。」南宮寶說:「不怕。」他隨手在床頭扯下一塊玉珮,下來。宋桐問:「找到沒有?」南宮寶說:「當然找到了。」說完將玉珮拋到桌子上。宋桐抓過來一看,拋到地上,說:「你可別騙我,我那玉珮從小戴到大,上面有我的小名,你以為找一塊差不多的來我就不認得了?」南宮寶說:「這個我不知道,反正你哥交給我們的就是這個,你說的那一塊我不知道,也許還在你哥手中,或者你哥弄丟了,把這塊塞給我了。我看你還是回家去問一下你哥吧。」宋桐說:「你以為我是那麼好騙的嗎?青青姑娘,這真的是我大哥送來的那一塊嗎?」青青說:「你哥見你嫁不出去,把你的玉珮亂塞,你別纏著我的寶大哥了。」她這話雖說得平淡,但只嫁不出去這四個字,任誰也受不了,一時面色發紫,伸手指了指青青,又指了指南宮寶,終於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我不會撓過你們的。」說完轉身便走,也不管下雨不下雨。南宮寶說:「宋姑娘小心淋著了。」宋桐自然不答,腳步未停,一會兒消失在雨中。青青見她終於走了,非常高興,一下子撲到南宮寶懷中,說:「她走了,我們再也看不到她了。」南宮寶只有苦苦一笑,說:「你再也不用擔心我提她了吧。」青青說:「當然,你再也不會喜歡上她了。」南宮寶想不知道以後有什麼麻煩找上門來,但青青怎麼會想到這麼遠呢?因為木頭已經離開,青青胃口大開,雖說飯菜都有些涼了,但她還是吃得津津有味。南宮寶雖沒有什麼味口,但了不得不培著吃上幾口。大廳中只有他們兩,那些弟子在宋桐進來鬧事時便都識相的回房去了。南宮寶等她吃完,自己也放下筷子說:「收拾一下吧,這兒太亂了。」店夥計忙跑出來說:「我看還是讓我來吧,哪裡能讓你們收拾呢?」

    南宮寶聽了便坐在一邊問:「大叔,這麼大一個地方為什麼只為你一個人呢?」夥計說:「現在沒有什麼客人,自然只要我一個人照顧著就行了,如果來了客人,我可以馬上到集上去叫一些人來幫忙,而且什麼時候有人什麼時候沒有,別人都知道。這集上有不少你家開的鋪子。」南宮寶又問:「這麼大一個客棧,就算沒有客人,你住著不害怕嗎?」夥計笑道:「怎麼不怕,但我從小就在這兒幫忙,見的世面了不少,無論什麼大風大浪也見過,我還不是平平安安的過來的,而且這兒來的大部分都是江湖人,他們要是為難我,多上幾個也沒有用。大公子很信任我,一切都讓我來管,這兒便是我的家了。」南宮寶點點頭。青青拉了他一把,說:「我們上去吧。」南宮寶應了,正準備上樓,雷振水進來,問:「木姑娘走了?」南宮寶說:「她叫宋桐,是宋氏雙雄的妹妹,平時顯得那麼溫柔,可剛才變得像個潑婦一樣。」雷振水苦笑著說:「我也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樣,其實我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也知道她的目的,我看她很在誠心的樣子,便同意幫她一下,先將她送到一個脾氣暴燥的姑娘手下作一個丫環,她能受住,所以她到了你身邊,我也沒有揭穿她,沒想到會弄成這個樣子。」南宮寶歎了口氣說:「別再提她了,我剛才想到這些護衛弟子,我雖把他們分成五個小組,但群龍無首,有什麼事不好行動,我決定讓他們每六個人中選出一個小隊長,再選取一個頭領。」雷振水說:「我可以再派一個頭領過來。」南宮寶說:「不必了,讓他們自己選出一個來也許更好,自己人,比較熟悉。」雷振水問:「不知為何吳大俠突然加入我天河幫?」南宮寶說:「他是楊幫主介紹來的,甘願保護我。」雷振水小心的問:「可靠嗎?」南宮寶點點頭,說:「我信得過他。」雷振水說:「何不讓他當這麼人的頭領?」南宮寶搖搖頭說:「他性子有些怪,還是讓他一個人不管別人,別人也不管他,等過一些日子再看。」雷振水說:「選頭領的事你自己辦吧,我看你對他們熟一些。」南宮寶說:「就因為熟一些對不好辦,大家本來先都是平等的,可選了頭領後便有不同了,你幫一下吧,最主要的是讓他們都能聽從的,我選取出來未必合他們的心意。」說完起身便要上樓。青青彎腰撿起地上的玉珮,吹了吹灰,放進口袋中,拉著南宮寶上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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