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身後有敲門聲。南宮寶沒有回頭,只是說:「進來。」進來的是陳思蘭,她問:「你們還好吧!」南宮寶聽是母親的聲音,忙轉過頭來,將椅子搬過來,請她坐下,他們兩人坐一床上。南宮寶問:「楊姑娘沒事嗎?」陳思蘭說:「她現在已經暈過去了,聽說她們從小被師父收養,而這回師父是來找她的。」青青說:「我去看看她。」陳思蘭點點頭說:「好吧,你小心點。」青青聽了便出去。陳思蘭問:「了無師太是在什麼地方出事的?」南宮寶說:「估計是在江上,可這有什麼用,兇手如果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陳思蘭說:「不知對方是否與她有仇,如果問一下楊姑娘,也許有點眉目。」南宮寶搖搖頭說:「我懷疑對方是想阻止她來參加我幫的開幫典禮。」陳思蘭聽了沉默不語,就算她是來找弟子的,但別人又怎麼知道呢?南宮寶說:「今天早上,我去買早點,早點處的老漢也剛剛被人害死了,恰好遇上關中刀客和江南判官,他們說我殺了老漢,言語不合便打起來了,這事也讓我很煩。」陳思蘭問:「幫中情形如何?」南宮寶說:「還算好,只有一個舵不唱反調。」陳思蘭說:「這樣就好,現在只要穩住幫中的情況,其他的事先放一放。我看你最好是與他們住在一起,有什麼情況比較好處理。」南宮寶說:「到明天吧,我想先與空楊兩位大師談一談,我已經佈置過,叫人傳信,讓路上的客人小心點,楊幫主聽了無師太的事,可能會加速趕來,只希望他不要也出事。」陳思蘭說:「楊幫主應該不會有事的。如果他與空正大師同來,想快也不容易。」南宮寶沒再言語。陳思蘭問:「你真的不希望待在那兒吧?你可以把青青也帶過去,讓她作伴。」南宮寶說:「吳高等幾位舵主在那兒,有什麼事他們會知道的,到時楊幫主等人來了,我是該在這兒見他們還是在那兒見他們呢?」這樣說著忽然覺得自己語氣有些不善,忙補充說:「其實我也想過了,就算我住在那兒,他們要弄什麼陰謀,又怎麼會讓我知道呢?而且那麼多弟子,我人都認不清,見面弄得很尷尬。」陳思蘭知道說服不了他,只好作擺,說:「你好好休息一下吧,不過等會兒午飯時間到了,剛才大家走累了,還沒有吃呢。」南宮寶說:「我下去看看。」
南宮寶下樓,進到楊彩紅房中,青青在一邊愣愣的站著。此時楊彩紅已經醒過來,靠在床頭,雙眼紅色腫。南宮寶問:「我大哥呢?」楊彩紅似沒有聽到他問話,抬頭看到他,問:「你可知道是誰殺了我師父的?」南宮寶苦笑道:「我如果知道,還會站在這兒嗎?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出兇手來。」楊彩紅聽了,眼淚又流了下來。並喃喃自語說:「我師父最疼我了,這回我私自下山,師父是來找我的,可是……可是……」南宮寶說:「楊姑娘不必自責,惡人在暗,有意而為,你師父不一定是下山找你,這次我幫送出去的清貼,請你師父來作客,你師父下山,必定是來赴宴的,應該自責的是我,是我害死了你師父。」楊彩紅說:「這如何能怪你呢?」南宮寶說:「楊姑娘休息一下吧,青青,我們先出去。」青青聽了便隨南宮寶出來。出到前面客廳,兩人在桌邊坐下。青青說:「現在她師父死了,一個親人也沒有了。」南宮寶說:「不會的,她還有大哥哥,大哥哥會好好的照顧她的。」青青將小嘴伸到南宮寶耳邊說:「我看大哥哥對她並不好。」南宮寶微微一愣,正想問她怎麼看知道,陳英進來了。青青似做了壞事的孩子,忙坐正,不看他。
南宮寶回頭問:「了無師太的棺材由你送去還是我派人送回去?」陳英說:「我想還是由我親自送去吧,但一路上恐怕不很安全。」南宮寶說:「我叫何幫主派人護送你們。不知你什麼時候動身?」陳英說:「我想現在便動身,盡早讓她老人家入土為安。」南宮寶說:「此時楊姑娘正處於傷痛之中,如果經一路奔波,可能受不了,不如明天再走吧,你去準備一下,我也叫何幫主調派一些人手。」陳英說:「還是你考慮得周到一些。」南宮寶勸青青回房,他準備去見何水生,不想何水生來了。他先向南宮寶行了一禮,再向陳英和青青又行了一禮,這才說:「幫裡的弟子決定講幫主和幫主的親人去吃午飯,以盡地主之宜。」南宮寶說:「他們的望江樓好像已經準備了。」何水生說:「這兒的可以留到晚上吃,眾人讓我來請,要是請不來,我向他們不好交代。」南宮寶說:「好吧,我代他們答應了,但他們是否去,我便不能保證了,還有,我大哥想明天早上送了無師太的靈樞回峨眉,他擔心一路上可能不太安全,你能否派一些得力的弟子去護送一下?」何水生說:「了無師太是在我們的水域出事的,我們心裡感覺很自責,護送之事,我們義不容辭。」陳英說:「那便多謝了。」何水生說:「等會兒也肯請陳兄能賞臉。」陳英說:「何兄盛情,我心領了,但我恐怕要留下來照顧楊姑娘。」何水生說:「既然如此,我便不勉強,請幫主等人盡早趕來。」南宮寶說:「好,我馬上便請他們過去。」說完對青青說:「你去叫娘和姐他們下來。」青青點頭上樓去了。
南宮寶和夥計交代幾下,便去請段老太太,不一會兒,眾人會聚於客廳中,只有陳英和楊彩紅未來,望江樓與他們天河幫新建的住所房屋之間不足一箭的距離,且這新建的房子又有一長排,因而可以說差不多是挨著的。他們出得樓來沒走幾步,眾人便迎了過來,雙方未免又客氣了一翻,但因為了無師太出事,眾人的神情都有些暗淡。
先進了一間客廳,這客廳中椅子很多,而且佈局也只簡單的兩排,家人坐一排,眾舵主坐一排。南宮寶此時並未跟著進來,因而說話的便是何水生,他令人上茶,開口說:「我們這次請客,準備請大家嘗一嘗我天河幫各處的特產魚,以謝各位對我們幫主的和表達我們對幫主的敬意。」陳思蘭說:「何幫主客氣了,小兒還要多靠各位指教,他年少無知,做事未免魯莽,這還要請各位擔代一二。」他們在此閒談著,南宮寶由人引著四處轉了轉,問清房子的佈局,人手的安排,問候一下弟子們,叫一聲辛苦,道一下小心,將各處轉完,便有人來報,眾人已經入席,請他也去坐。南宮寶點點頭,問身邊的一個弟子說:「你說我該與家人坐在一起還是與眾舵主坐在一起?」這弟子說:「此事還是讓幫主自己決定吧!」南宮寶拍拍他的肩膀說:「你說得對,這事由我自己決定。」
由人帶著,南宮寶進入客廳。客廳中有兩張桌子,一大一小,小的由家人坐著,大的眾舵主坐著。見南宮寶進來,眾舵主紛紛起身,南宮寶伸手向下一揮,說:「大家不必客氣,此處又無外人,都坐著吧!」說話間,他來到大桌上坐下,馬上,有人揣來幾壺酒和一些酒杯,將酒杯分發。南宮寶拿起酒壺來說:「我為各位倒酒。」何水生忙說:「這種事怎麼敢勞幫主大架,讓他們下人倒便行了。」南宮寶說:「我別的事不會,倒酒還是會的。」接著回頭揮手說:「你們出去吧!」再轉頭為每一個人倒滿一杯。而小桌上,陳思蘭照顧著眾人。接著有人送上兩盤魚,一桌一盤。小頭,寬肚皮,南宮家長大的人自是見過這種魚,而青青跟著南宮寶了吃過此魚,這正是鄱陽湖產的偏魚。這魚許多地方都長,但好水養好魚,這魚特嫩,也比一般地方的魚大,估計十來年才可以長到。何幫主說:「陳夫人段夫人,還有各位都請吃不必客氣,這魚涼了可就不好吃了。」陳段二人也齊聲說:「何幫主不必客氣,我們知道。」
南宮寶舉起酒杯說:「來,大家為天河幫的一統乾一杯。」眾人聽了紛紛舉杯。南宮寶接著說:「願長江之上永享太平,子孫繁榮昌盛。」說完一口吞了進去,只覺得火辣辣的,像火一樣流入咽喉,那感覺很難受,但他很快放下杯子說:「大家吃點。」眾人,見他那個樣子,知道他喝不慣酒,想笑卻又忍住了。南宮寶想再為眾人倒酒,眾人都不讓,自己來。
一樣魚吃完,另一樣魚便送上來,有蒸有炸,有鹹有甜,可以說聚天下魚之在成,開始大多數魚南宮寶都吃過,但後來太湖那邊的他便只吃過百河魚,其他的便未聽過。邊上魚邊敬酒。南宮寶不再一口而盡,每有人敬酒,他只輕輕的添一點。每樣魚只上一盤,如果是大魚便上一條,如果上小魚便有幾條。因為是各舵送來的魚,各舵主便介紹一下這魚名,產地,特色。魚估計吃了一半,有個弟子來到何水生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何水生忙站起來說:「甜甜姑娘和她家人來了,我去接一下,大家慢慢吃吧,失培了。」南宮寶說:「她們並非外人,如果沒有吃的話可以叫他們一起來吃。」何水生嗯了一聲,便轉身出去。
過了一會兒,何水生又回來了,說:「他們剛行了路,此時有些累,便不想來了,還有,我剛才特意去為幫主取來了一壺甜酒。」南宮寶說:「那多謝了。」果然,甜酒一會兒便送來了,用一色的酒壺裝著。南宮寶再次道謝,為自己倒了一杯,何水生舉杯說:「來,我們敬幫主一杯,祝我幫在幫主的帶領下能齊心協力,重振惜日聲威。」南宮寶說:「我謝謝各位的和關照,我年小見識淺,以後許多事還得依仗各位幫主壇主舵主,大家一起干了。」眾人便又飲了一杯,這甜酒果真香甜可口,無一絲辣味。接著南宮寶又帶眾人敬何水生一杯,謝謝他這一個月來的辛苦等等。
嘗魚席只每味魚嘗了一下便前前後後有一個來時辰,每樣魚只吃一兩塊,但差不多已經飽了,最後一盤魚吃完後,何水生說:「各位光吃魚可能會到後來無味,我們現在叫上些鹹菜,吃點米飯吧!」陳思蘭等人紛紛道已經吃好了,再吃不下。南宮寶說:「我也沒有客氣,吃得很飽,你們誰要吃飯可以隨便了。」何水生說:「那我們送大家到客廳休息。」南宮寶說:「我帶他們去便行了,何幫主去招代甜甜她們吧,各們舵主有什麼事也可以自己去忙,我送我娘他們回望江樓。」本來剛吃完飯便離開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但南宮寶既然這樣說了,陳思蘭他們還能如何呢?只好說:「多謝各位的盛情,如有機會也歡樂來望江樓作客。」何水生說:「望江樓我們必定成為常客。」此言將眾人說得都笑了,但也只那麼一下子而已。
回到望江樓,在桌上圍坐後。南宮寶叫店夥計送上茶來。陳思蘭說:「我們剛才吃了飯,應該最少要坐一會兒才離開。」南宮寶說:「我知道,可你也該為我想一想,你沒看到嗎?你看我在桌子上說了那麼多恭敬的話,說得我心裡都……反正就是不痛快,每一句話都要巴結他們,要顯出我幫主的大度來,又要穩重老成,心裡明明這樣想,可嘴上卻要那樣說,你說我難受不難受?」他正發著嘮叨,楊彩紅出來了,陳思蘭忙起身問:「楊姑娘,你為何不在房裡休息,出來幹什麼?」楊彩紅不答。青青忙將自己的位子讓了來給她,並且說:「到這兒來坐吧!」接著拉她過來坐下。南宮寶不禁想到青青在他耳邊說的話。如果大哥對她不好,那麼她便太不幸了,希望這只是青青的錯覺。青青從另一個地方搬來一張椅子坐在南宮寶身邊。陳思蘭問:「英兒呢?」楊彩紅說:「他出去準備了。他說明天送我師父回山。」陳思蘭又問:「那一路上呢?會安全嗎?」南宮寶說:「何幫主會派人護送的,娘放心吧。」陳思蘭聽了,便將楊彩紅拉到自己的懷中,底頭不語。南宮寶忽然說:「我希望楊幫主今晚能夠趕來。」說完扯了一下青青道:「我們先回房了。」青青便跟著他上樓去了。
南宮寶進入青青的房間,裡面的佈置一切如舊,粉紅色的牆,粉紅色的床,雖與夏天的氣氛不太協調,但進來總有一種溫柔的感覺。高樓上風正勁,南宮寶依舊靠在窗邊,青青坐在床上。不知為什麼,南宮寶特別喜歡看江,看水,一眼望不見心頭,無論是平靜如湖水還是壯闊如江水,看著看著總能讓自己平靜下來。青青坐了一會兒,見南宮寶沒有回頭,便道:宮寶回頭見了,便坐到椅子上,問:「今天的魚好吃嗎?」青青搖搖頭說:「我想與你商量一件事。」南宮寶從未聽她用商量二字,便覺得很是奇怪,說:「什麼事,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答應你。」青青問:「你能不能不當幫主?」南宮寶一愣,但馬上明白她的意思,說:「當然能不當幫主,其實我也不喜歡當幫主。你也看到了,他們喜歡喝酒,而我卻不喜歡,和他們和不來。」青青喜道:「那你現在去與他們說啊。反正他們已經合好了,另選一個幫主不就行了嗎?」南宮寶說:「可現在不行,後天便是天河幫開幫大典,可能要來很多客人,如果忽然換了幫主,他們如何向客人交代?而且兩邊才剛合好,有些人面和心不和,萬一我走了,他們又會鬧起來。不過你放心,待這兒的事穩定下來,我必定帶你遊遍大江南北,不會讓你孤單一個人的。」青青問:「那是什麼時候?」南宮寶歎口氣道:「你也明白,現在江湖上不很太平,如果天河幫亂起來的話,便不好收場了,乖青青會明白的,你看我現在不是培著你了嗎?」青青說:「剛才吃魚的時候,我就覺得你離我很遠,以後忙起來便沒空培我玩了。」南宮寶忙說:「怎麼會呢?你看楊幫主也沒多少事,比如說別的地方有什麼事要請客,我把你也帶上,讓你也美美的吃一頓。」青青說:「你說處那麼容易,別人看你和我在一起,不做事,他們就會說你。」南宮寶說:「他們憑什麼說我?我是幫主,他們沒有資格說我。」青青叫了也沒說什麼。
一時無事,南宮寶便提議下棋。他下樓去取來一副圍棋,兩人便布下局。兩人棋術都不高,而且又交過手,這樣下起來輸贏也只是在幾個子上面。雙方有攻有守,也就那些路數。下了兩盤,南宮寶都輸了,他便改變棋風,盡出一些奇怪的招數。青青雖說心靈細巧,便做事是按部就班。那裡遇到這種下法。未及一半便已落敗象,只好認輸。兩人再戰,依舊如此。青青氣道:「你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厲害,是不是以前都讓著我了?」南宮寶搖搖頭說:「你沒看到這兩局我的下法不一樣嗎?下的子盡出你的意料之外,你不知道我下這子幹什麼,心中便亂了,心裡一亂,這棋便輸了。你要是穩打穩扎,看不出來便只按你的下,一步步的發展地盤,最後肯定贏了。」青青說:「我不信,再下一盤試試。」再下一盤,南宮寶不想讓她失望,這子便下得很亂,最後自然是慘敗。敗了這一局,南宮寶說:「我什麼都教你了,再也不下了。」青青說:「你剛才贏了我兩回,而我才贏你一回,你還要再下一局扯平才行。」正鬧著。門開了,進來的是甜甜。
她問:「這房子怎麼這樣?」其實她上回進來過一回,就在歡樂兒死時,只是當時含悲含怒而來,並未注意到這一點。青青對甜甜並不陌生,但對她的印象不太好,覺得她有些凶蠻,但有時又覺得她有些可憐。見她進來,沒有理會。南宮寶說:「甜甜來了,你爹娘呢?不是也來了嗎?他們住在什麼地方?」甜甜說:「他們住在下面。」南宮寶說:「好久未見到他們,我心中還有些想念。走,青青,我們去看一看。」青青說:「我不認識他們,我不去了。」南宮寶說:「那你就待在這兒吧,我一下人去看看就回。」他站起身來,那知甜甜卻攔住去路。南宮寶問:「你有什麼事?」甜甜說:「我想找你單獨談一談。」南宮寶聽了又重新坐下,對青青說:「你去我房中搬一把椅子過來。」青青說:「我坐在床上便可以了。」南宮寶一邊收棋一邊問:「有什麼事說吧。」甜甜沒有坐,只是問:「你做了太湖幫主還不夠嗎?為何還要把鄱陽湖給吞併了?」南宮寶久久不語。甜甜死死的盯著他,說:「你可知道,他本是堂堂的一幫之主,卻現在要聽從你的,你除了武功比他高一點,還有什麼比他強?」南宮寶忽然說:「峨眉掌門被殺你知不知道?」甜甜不知道他為何談到這件事,說:「我知道,那又如何?」南宮寶又問:「你知不知道她為何而死?」甜甜問:「為何而死,你知道?」南宮寶說:「我這幫主要是讓給他做,你必定不會反對。」甜甜冷笑道:「你會同意嗎?你手下的人會同意嗎?」南宮寶說:「我會同意,但我手下的人不會同意。你現在學會了冷笑了,已經長大不少了,不過我想何幫主絕不會對你說這些話。」甜甜說:「你仗著人多勢眾,他自然不敢說什麼,那好,我和你比試一下,你贏了我,我便不管,你要是輸了,你這幫主便讓給他,或者不合並,你敢不敢?」
正說著,傳來咚咚的聲音,一會兒有人推門再關門,再有人近來,不用說,有人找南宮寶。很快,那人便站到了門口,是阿木。南宮寶叫道:「是大姐姐,我正準備去看你呢。」阿木說:「難得你還記著我們。甜甜在這兒沒事吧。」南宮寶說:「她找我來問一下她大伯的事可有進展。你進來坐啊。」阿木說:「不了,我找甜甜的,這孩子,一點也不聽話。」說著拉了她便走。甜甜忽然說:「你知不知道,你很像一個人?」南宮寶一時沒有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也不在意,繼續收著棋子。青青坐在他對面,一言不發。
南宮寶開始還沒在意,後來覺得不對勁,抬頭見青青一臉悲苦,心中很是吃驚,忙問:「你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是誰惹你了?」青青咬咬嘴唇,似要哭出來卻又忍住了的樣子。南宮寶上前將她扶住。青青攔開他的手。南宮寶蹲在她身邊問:「是不是我又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你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又……」他真有些不明白怎麼回事。青青忽然問:「我是不是很像一個人?」南宮寶愣了一下,問:「為什麼好好的問這個?」青青說:「你喜歡她,看我長得像她便對我好,是不是?」南宮寶蹲在地上一時沒有言語。青青太敏感了,能從別人的片言片語中感覺到什麼,而他,長期以來總是避開這個問題,現在青青將這個問題直接提出來,他不能不好好的想一下,難道真是這樣嗎?可以說開始他是有些歡樂怡婧的,但怡婧對他的江湖習氣很討厭,而南宮寶卻很是固執,後來怡婧與可兒同在江上划船,他便失望了,而且身邊有火熱的賽鳳仙,很快從怡婧的痛苦中解脫出來。再發現賽鳳仙只是利用他時,他對愛情再次失望。而再後來,七巧兒救了他,又深愛著他,他想就算自己並不受她,但她卻深愛著自己,為著這份愛,自己也可以接受她,並且不惜要與歡樂兒動手。可她卻又對青青下手,太讓自己失望了。而他對青青,開始也許確實是由於她像怡婧,或者由於七巧兒的原因,但交往一段日子,他便發現青青與怡婧,與七巧兒是不同性格的人。青青言行舉止總帶有一種孩子氣,天真,善良輕信,有時還有些頑皮,而且知道她是因為自己才這樣的,各種因素加在一起,讓他暗中發誓要一生一世保護好她,讓她快樂。
想通這些,再抬頭看青青,發現她的眼淚已大滴大滴的往下掉,也許她見南宮寶久久不答,必定是默認了。南宮抓住她的手說:「你錯了,不是的,我不愛別人,只愛你一個人。」青青似不信,用淚水蒙住的雙眼看著他。南宮寶伸手擦拭著她的眼淚,說:「我告訴你吧,那個姑娘叫怡婧,後來嫁給了大哥哥,後來又死了,我如果喜歡她便不會讓她嫁給別人了,你明白嗎?你和她除了長得有一點點象以外,其它的一點也不相同。你會哭還會鬧,這樣才覺得可愛。」青青聽了一下子轉哭為笑,問:「她不會嗎?」南宮寶搖搖頭說:「其實她也很可憐,從小死了父母,於是便成了那樣,不哭不笑,不說不鬧。」青青一下子也同情起她來,說:「那樣子想起來也很可憐的。」南宮寶心說:「聽到別人不幸便覺得可憐,而你自己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不是更可憐嗎?」這樣想著便將她的腦袋抱在懷中,說:「我答應你,永遠保護你,永遠會在你身邊的。」青青說:「我也會的。」過了一會兒,南宮寶說:「好了,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會一下甜甜父母。」青青說:「我隨你一起去。」
兩人出門,見到甜甜和她父母及自己的母親還有段老太太在下面嘮著家常。甜甜靠在她父親肩上,見兩人下來,轉過臉去不看他們。兩人下樓下,段老太太問:「青青,你怎麼又哭了?誰惹你生氣了?」南宮寶笑道:「她與我下棋,輸了,就哭了。」青青不好意思的說:「才沒有呢。」南宮寶來到無憂兒面前問:「大哥哥,你還記得我嗎?」無憂兒笑道:「當然記得,你來了,正好,我們到外面去玩吧,這房子裡不好玩。」南宮寶笑道:「你到現在還玩性不改,這外面有什麼好玩的,又沒有集市,不然可以去買點東西。」無憂兒說:「這屋子裡才沒意思。對了,聽說你的本事進步不少,我們出去比試比試。」南宮寶忙搖搖手說:「大哥哥不記得了嗎?我從來都打你不過,你總是最厲害的。」無憂兒說:「不對,現在我都打甜甜不過了,每次都是她贏。」南宮寶說:「看到你女兒這麼厲害,你應該高興了。」無憂無說:「這個當然,你和她比試比試,你們小時候不是總在打架嗎?」甜甜說:「別說了,他打你都打不過,怎麼會是我的對手呢?」無憂兒聽了一拍腦袋說:「對啊,你看我真笨,那現在是我女兒最厲害了。」南宮寶說:「當然。」無憂兒忽然注意到青青,便問:「這個小孩子本事怎麼樣?」南宮寶未及回答,青青氣道:「你才小孩子呢。」無憂兒一愣,說:「我這麼大怎麼會是小孩子呢?你弄錯了,你看你,這麼小,自然是小孩子了。」南宮寶忙說:「別爭了,都這麼大了,人家看著笑話。」他尋了一張椅子坐下,青青也過去坐在他身邊。
不一會兒,南宮秀和段雷進來了。段雷一進門,便衝著南宮寶喊道:「我剛才與他們比箭,都贏了。」南宮寶猜到是與他手下那些弟子比箭,便說:「段兄箭法如神,我早就說過他們不是你的對手,不過你沒傷到他們吧。」段雷說:「當然不會,我們是射箭耙,我一下子將箭耙射成兩半,還射中紅心了。」段老太太說:「別光顧著高興,你只贏那些手下算什麼?」南宮寶笑道:「上次在這兒,他一箭射傷了鐵雄,江湖上許多人都看到了,可見他的箭法天下無人能敵。」南宮秀道:「別吹了,再吹他更不得了。」南宮寶說:「我說真的。」段雷一進來,無憂兒便盯著他背上的那只弓,並非無憂兒沒見過這個東西,但見過的都是南宮寶甜甜小時候玩的弓,很小,只是用來好玩。今天見了如此大的一隻弓,便很好奇,很想要過來玩一玩。段老太太忽然記起來,對段雷說:「你光顧著高興,來了幾位客人,你也不叫一下。」段雷也見到這兒多了三個人,但不知道該叫什麼。段老太太接著說:「你就隨阿秀叫大哥哥和大姐姐吧。」段雷嗯了一聲,沖阿木深深的行了一禮,叫了聲大姐姐。向無憂兒行禮,無憂兒並不知還禮,卻說:「你可不可以把你的大弓借我玩一下?」段雷聽了忙取下弓來,還不忘取下一支箭也遞過去。無憂兒搭箭便要尋找目標,南宮寶忙上前攔住說:「這屋子裡太小,而且這弓的威力很大,可不像我們小時候的,最好是到外面去玩。」無憂兒聽了便收箭往外走。甜甜,南宮秀和段雷也跟著出去了。南宮寶叫道:「段兄,你讓他們小心點。」阿木也叫道:「甜甜,你也讓你爹小心點,千萬不要傷到別人。」
他們出去。青青便在南宮寶耳邊小聲說:「我看那個大哥哥有些奇怪。」阿木見了笑問:「青青,你是不是在說你大哥哥的壞話?」青青一下子被她說中,很不好意思,躲到南宮寶的另一邊。南宮寶說:「她說那個大哥哥像個小孩子一樣,還笑別人呢。」青青聽了在他背上錘了一把。阿木又問:「剛才甜甜是不是去找你的麻煩?」南宮寶知道她猜到一些,便說:「我們從小就打鬧慣的,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大姐姐又不是不知道。」阿木歎道:「這孩子,我們從小就把她給慣壞了,一點事也不懂。」南宮寶說:「其實她也有她的好處。」接著對青青說:「你去挨著娘,我到外面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