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王卿俊來到方氏房裡頭,看著她鐵青的面孔,就知道事情不妙,有些不安地開口問道:「母親,您急召孩兒回來,不知有何緊要的事情?」
方氏緩緩呼了一口氣,稍稍平復了一下翻湧的心情,這才沉聲開口道:「俊兒,你如實回答母親,櫻藍那賤婦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王卿俊一聽此言頓時如五雷轟頂,心中又驚又懼,這櫻藍居然懷了自己的孩子,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她竟是一點口風都沒有同他露過。
方氏看王卿俊聽完自己的話一副驚呆的模樣,立即就知道這件事情十有**是真的了,頓時惱怒地氣血上湧,站起身來狠狠地甩了王卿俊一個大耳瓜子。
「你這不孝子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啊,你房裡那麼多丫鬟你不睡,偏偏去搞那麼個jian貨,你不知道她是有夫之婦啊,這要是傳出去,你以後的前途可都毀了,還有哪家大戶人家的姑娘肯嫁給你啊」方氏也是氣糊塗了,平日裡寶貝地不行的兒子,此刻也是狠狠教訓著。
王卿俊這時候心裡頭亂極了,也顧不上母親這般嚴厲的指責,只是有些六神無主地跪倒在地上,緊張地抓著方氏地衣角,一個勁地請求著:「娘,娘,孩兒知道錯了,娘您一定要幫幫我啊,孩兒不想這樣的,孩兒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啊」
終究還是自己的唯一的命根子,方氏看著跪在地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懺悔著的王卿俊,心頭一軟,便也彎下腰去抱著王卿俊一同抱頭痛哭。
一頓發洩過後,兩人這才平復下來,坐在椅子上開始商量該如何解決這件事。
「俊兒,你能確定那賤人肚子裡頭的孩子一定就是你的嗎?」方氏睜著有些發紅的眼眸,咬牙切齒地問著王卿俊,一提到櫻藍,那雙目幾乎能噴出火來,現在在她的潛意識裡,自己的兒子絕對是被那賤人勾引蒙蔽,才會做出這等荒唐事來的,可她也不想想,一個巴掌拍不響,若是王卿俊其身正的話,就是一百個櫻藍,也沒辦法勾引了她兒子去。
王卿俊臉一紅,吱吱嗚嗚了半天,才有些掙扎地說道:「應該……是我的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這應該是什麼意思?」方氏皺了眉頭,語氣中又隱隱帶了些怒氣,恨自己兒子竟是如此糊塗。
王卿俊有些羞愧地低下頭,萬分後悔地說道:「孩兒前段時間確實一直與她在一起,可她有沒有跟過別人,孩兒不知道,這孩子……我也不能百分之百確定就是我的……」
方氏聽了王卿俊的話語,皺眉凝思了片刻,這才語氣陰冷地開口說道:「這樣也好辦一些,你就咬死不承認那賤人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就說你根本沒跟那賤人有苟且之事,是她想陷害與你,那賤人肚子裡的孩子,母親我自會處理。」
王卿俊聽方氏這般說,猶豫了片刻不忍地說道:「母親,若是那櫻藍肚子裡的真是孩兒的孩子,那……」其實他自己心裡清楚,那孩子十有**就是他的,可為了不讓方氏在大動肝火,他才說的這般含糊。
方氏一看王卿俊那猶豫的表情,火頓時就不打一處來,怒斥道:「若真是你的,你打算怎麼辦,讓那賤人把孩子生下來,認你做爹,你好扶了那賤人做妾」
王卿俊似是被方氏說中了心中的想法,面上隱隱有些尷尬,但其實他心中何嘗不是有這樣的想法,那櫻藍與他歡好這大半年,他對她還是有一點情誼的,再加上現在她又懷了他的孩子……
「俊兒,你未免太過天真了」方氏恨鐵不成鋼地感歎著:「先不說那賤人的夫君佟貴知道自己的妻子與別的男人有染,定不會這麼容易善罷甘休,再者,你還未娶正室呢,先讓一個身份低賤的丫鬟做了妾,跟你的關係還那麼不光彩,那正房夫人剛嫁給你就要先給別人教養孩子,你說哪一個女子還肯嫁你?」
王卿俊倒是沒像方氏這般考慮深遠,現下一聽她這般分析,立刻知曉了其中的厲害關係,為了自己的前途,立即將對櫻藍的那麼一點點情誼拋到了腦後,萬分緊張地對著方氏說道:「那孩兒便一切都聽母親的便是,定打死也不會承認那孩子是我的。」
方氏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可心中還是一陣煩躁,心中思量著到底要如何堵了那賤人與府內眾人的嘴,現下李氏早就知道了這個事兒,也不知她會不會趁此機會落井下石,老太太那兒也估計瞞不住,她老人家本就不那麼待見俊兒,要是再加上這次的事兒,還不讓她完全反感了她們三房,不行,一定要找個好法子,把這髒水引到別人身上去……
方氏這邊正在暗暗思量著計策,李氏卻是已經派人將櫻藍押到了面前,雖然跟一眾丫鬟婆子已經起過一番爭執,此刻那櫻藍的頭上身上都可謂是一片狼藉,但那白嫩巴掌小臉上掛著兩行清淚的模樣,依然是楚楚動人,也難怪王卿俊會一頭扎進這溫柔鄉內,不能自拔了。
李氏看到她這番模樣就先皺了眉頭,她向來都是最討厭這種扮可憐,裝清純的女子了,與那搶了她夫君寵愛的許姨娘一樣,都是一群狐狸精,對著櫻藍的惡感便更是加深了幾分,語氣萬分冰冷地開口說道:「大膽賤婢,你背夫偷漢已是罪大惡極,竟還敢污蔑主子,你可知這是多大的罪狀?」
櫻藍此刻也顧不上啜泣了,但她卻也硬氣,跪在地上給李氏磕了好幾個頭,這才開口說道:「三奶奶明察,奴婢知道自己犯了那天大的罪,要奴婢死一萬次也在所不惜,可為了奴婢肚子裡的孩子,有句話奴婢不得不說,奴婢肚子裡的孩子千真萬確是那三少爺的,是忠勇侯府的子孫,三奶奶您要我死沒關係,可這孩子是無辜的啊,求三奶奶開恩,救救我的孩子吧」
李氏眉頭微微一皺,這櫻藍倒是說得情真意切,一點沒有扯謊的意思,以她對那王卿俊的瞭解,她本就已經有些相信這櫻藍說的話了,可畢竟關係到忠勇侯府的名譽,她必須將事情查得清清楚楚的。
李氏冷笑一聲,繼續質問櫻蘭道:「你口口聲聲說你肚子裡的孩子是三少爺的,你可能拿出憑據,咱們忠勇侯府的子孫,也是能隨隨便便就冒認的嗎?」
櫻藍跪在地下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猛然抬起頭,那臉上帶著決絕的表情:「三奶奶,奴婢敢用自己的性命擔保,這孩子就是三少爺的,若是三奶奶不相信,奴婢就在這兒以死明志」
說著竟是已經搖晃著從地上爬起來,要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櫻藍這麼聰明的奴才,她當然不會輕易就尋死,她知道三奶奶定不會讓她就這麼死了,她這樣做,只是想給旁人一個假象,她也是可以三貞九烈的,與那三少爺**,她也是「萬不得已」的。
李氏依舊是冷笑著看那要撞向柱子的櫻藍,好個狡猾的丫鬟,知道自己不會讓她死,就給她來這麼一出,那就該讓她吃些苦頭,讓她知道,在主子面前賣弄她那些小心思,她還嫩了點。
李氏沒有叫人去攔,那櫻藍驚疑間卻也不好真撞上去,就裝個樣子絆倒在了地上,痛苦地爬不起身來。
李氏看著戲也演得差不多了,終於開口命令道:「把這罪奴給我扶起來吧,可不能讓她死在我這兒了,不僅髒了我這兒的地方不說,有些事情還沒搞清楚呢,哪能就這麼讓她死了啊。」
櫻藍被拖到原來的地方跪好,心裡可算是咬碎一口銀牙,她一早想到李氏不好對付了,可沒想到竟也這般心狠,這苦肉計瞞不住她,只得另想它法。
李氏看著虛弱地跪在那裡的櫻藍,又慢悠悠地說道:「你也不必在我這兒演什麼以死明志的把戲了,我可不吃這套,既然你說得這麼肯定,那你肚子裡孩子的生父我自會查查清楚,如果讓我查出你信口開河,污蔑主子,那可不僅僅是被趕出忠勇侯府這麼簡單了。」
聽著李氏陰冷如毒蛇一般的語氣,櫻藍沒來由地打了個顫慄,輕輕撫上了自己微微有些突起的肚子,她隱忍了這麼久,就是等著這麼一天,能夠飛黃騰達,飛上枝頭做鳳凰,只要忠勇侯府認了這個孩子,那她的全盤計劃也算是成功了一半,只要在餘下的這幾個月期間,她再牢牢抓住了王卿俊,她就不相信,等孩子生下來以後,他們還能真真只要孩子不要娘
李氏冷眼看著她,在這府中這麼多年,她看多了這種想靠著孩子發達的女人,可有幾個會有好下場呢,不是每個人都有許姨娘那賤人一般的好運氣的,眼前這個櫻藍,道行還差得遠了,她以為這樣偌大一個忠勇侯府,真會被她一個小小賤婢肚子裡不知道是不是候府血脈的賤種要挾住嗎?別說是她,就是老太太也會第一個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