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著令人嘔吐的血腥味掉落在地的枯葉被灑上了一層生命的血色幾十具屍體散佈在四周。入目的都是晃動的黑色站在我身邊的只有全身紅色的切拉維佐。「滴答--」血滴落的聲音很響亮聽在耳朵裡就像是生命被抽走一般。「呀--」從胸腔裡擠出這聲呼喊一名敵兵挺著長槍率先突破了沉寂沒等我動手切拉維佐先衝了出去閃身避過對方的衝擊後揮劍刺入那人的心口。一切在瞬間當切拉維佐緩緩抽出劍時又一條生命消逝在特拉維諾。沒有驚呼帶著對死亡的麻木又一名敵人衝了上來接著是第三個。在我的眼前晃動著死亡的舞曲鮮血就像會飛的蝴蝶一般越過半空然後帶著亮眼的軌跡隕落在地上如同天際的流星閃亮而短暫。當第十具屍體仰天倒下的時候麻木的敵人也被觸動後繼的部隊如潮水般退下顯露在我眼前的是數十個火槍手。切拉維佐的身體一下僵硬在呆立了片刻後轉過頭對我道:「大人保重。」然後直撲了上去這個時候我閉上了眼睛聽著那火槍的聲音躥上雲霄。※※※下午六時切拉維佐流浪兵團親兵團指揮官三十七歲隕落在特拉維諾草原上死時身中三十二彈受一百零七處傷。身為盜賊的他在流浪兵團的日子裡只有在這一次被記載在歷史的卷宗裡。支撐著爬起來我坦然望著眼前的敵人火槍隊退下十幾名敵兵帶著一絲惶恐越過切拉維佐的屍體慢慢靠近我。此時我的心異樣的平靜吃力的抬手摸著胸前的晶墜我低歎了一聲:「對不起了各位讓你們失望了還有……真可惜……」連我也不清楚為什麼可惜是為了不能實現理想呢還是為了不能再見迦蘭一面在我腦海裡劃過了數個身影後我舉起了刀直對著逼近的敵兵們。「來吧看看閃族人的武勇。」這一刻我是戰士。「喝--」第一個敵兵衝了上來紅色頓時蕩漾開去……「乒--」一陣酸麻頓時從右胸處傳上這個就是被火槍打中的感覺呀我低哼了一聲跪倒在地上勉強用彎刀支撐住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撲倒在地上。血模糊了我的眼睛依稀能看見四周到處是敵人一排火槍手已經站在我前面端起了火槍黑漆漆的槍口直對著我。「切拉維佐看樣子我還能在黃泉路上碰見你。」低聲嘲諷了一下自己將身體靠在後面的大樹上抬頭望向了天空太陽已經躲到雲層後面偶有幾絲光線透出懶洋洋的灑在樹梢上斑駁的影子落下印在我臉上。「準備--」這個應該是火槍隊長的聲音拖著長長的顫音在聲音的最後也就是我的死期了。這個時候我張大了眼睛想看著那些子彈是怎麼鑽進我的身體把我帶到逝去同伴那裡的。「嘶--」輕細的破空聲只看見一道人影閃過高舉著手的火槍隊長從喉口處噴出血泉仰天倒下。「在那裡--」「這裡啊--」驚恐的喊叫到處都是只看見那個人影不停的竄動每一次起落都帶走了一名敵人的性命僅片刻間十幾名火槍手伏屍在地。四周的敵人慌亂退散開去只在遠處高聲叫嚷著這個時候那個人影躍到我身前淡雅的清香竄進我的鼻子裡。「主人--」沒有比這個更好聽的聲音了即便沒有看清楚我也知道來的人是誰了顫抖著握住她的手支撐著我的精神頓時崩散眼淚控制不住的落下眼眶:「迦蘭我不是做夢吧!」迦蘭渾身浴血銀白的絲上也粘滿了紅色但是從她的身上我感覺不到殺戮的氣息透過她的眼神我的心充滿了溫暖。「主人是迦蘭不好居然跟丟了你讓主人……」迦蘭一臉的愧疚。我吃力搖了搖頭:「至少你終於肯出現在我眼前這個就夠了現在我們還是想想辦法從這裡出去吧!」一瞬間我從心裡湧上對生的渴望絕對不能死在這裡!我還有很多話要和迦蘭說。「是主人。」迦蘭點了點頭突然蹲下將我背負起來從來沒有如此緊密的接觸迦蘭的身體淡淡的體溫透過她的衣甲滲入到我心中。在我恍惚間迦蘭抽出衣帶將我和她緊緊綁在了一起然後出了一聲清脆的喝聲大步往外衝去四周的殺伐聲頓時響起。「別讓他們跑了!」百步之內血流成河……「咻--」箭矢的破空聲迦蘭出了一聲悶哼跌倒在地上在抽劍斬斷了箭後她掙扎著想再起來但是一個歪斜再次倒在地上。我沒有猶豫揮刀斬斷了衣帶順勢滾到了一邊泥濘的土地上出陣陣惡臭不遠處就是一具我方士兵的屍體。想不到轉了一個圈又回到戰局剛開始的地方黃色的黑色的都疊在一起插在地上的刀劍就像是夏日裡的茅草一般密密麻麻的遍佈在我的視野中。四周的喊殺聲漸漸平息踏著沉重的步伐幾十名敵兵將我們圍了起來。「主人。」迦蘭拖著受傷的腿勉強挪到我身邊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緊緊握住我的手在她臉上看不出恐懼只是帶著那絲淡淡的憂愁:「對不起迦蘭不能把主人帶出去了。」輕拍了一下迦蘭的手我搖了搖頭:「雖然有點可惜但是至少到最後我能和你在一起。」迦蘭的臉破開了一絲笑容很美麗甚至讓我忘記了四周敵人的存在。「受死!」數名敵兵同時出了喝聲挺著長槍直刺了上來來不及思考我翻身壓在迦蘭的身上刺痛從背上直掠過腦海血從口中湧出噴在迦蘭白皙的臉上一切變的模糊起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主人--」這是我最後聽見迦蘭的聲音在我沉沉倒在地上的瞬間我看見迦蘭飛了起來就像是捷艮沃爾的飛龍一樣慘叫聲如同洶湧的波濤將我打進了無知的空虛中……「想不到汝如此快就進入這裡。」聲音很飄渺但是這個口氣卻是再熟悉不過我努力張大眼睛但是什麼也看不見:「聖龍這裡是地獄嗎?為什麼不來見我。」「這裡是精神之界也是我安眠之所。」「我應該去地獄的吧為什麼來這裡?」「地獄也懼怕汝之到來只好先將汝寄托到吾處。」雖然看不見聖龍的臉但是猜測著一定是掛是壞笑的神情。「你想幹什麼?」並沒有回答我的提問聖龍歎了口氣用更飄渺的聲音道:「命運之子呀為了他人汝捨棄肉體也解開了汝之所有束縛按照聖者之契約汝將為神成為聖之大6守護者。」「成為神?真的抱歉我沒這個興趣。」「什麼?汝應該知道成為神意味著什麼如此之誘惑汝也要放棄嗎?」「孤獨守護著聖6我沒這個勇氣。地獄裡有夏亞將軍他們陪著我世上有迦罌…除了這兩個地方我哪裡都不想去。」聖龍沉默了片刻輕輕出一聲歎息:「也罷或許汝在塵世更能守護聖6不過汝要清楚吾可以幫汝回到塵世但是萬一汝再死一次汝之靈魂將消失永遠不能升。」「這樣就可以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死兩次的。」我笑了起來一點都不懼怕就算靈魂消失了又怎麼樣遺忘掉今世的一切對於我來說也和靈魂消失沒有區別。「真是讓人為難的命運之子呀吾就拿聖6之未來做賭注吧送汝回到塵世。」一道白光柔和的將我包裹起來聖龍低沉的聲音幽幽傳入我的耳朵:「以吾之神威以吾之靈魂作為交換將命運之子送回塵世一切之封印皆授予他……」沒有聽清楚後面的話眩暈的感覺將我扯離了這迷離之世……冰涼的感覺從臉上傳來是什麼呢?費力的張開了眼睛我看見迦蘭紅著眼睛抱著我一滴淚水從她的眼角滾下落在我的嘴唇上。乾涸的嘴巴蠕動了一下從那裡出了嘶啞的聲音:「迦蘭不要哭我還沒有死。」迦蘭渾身震了一下低頭看著我淚水更加不受控制的如泉湧出像雨一般落在我臉上:「主人主人主人……」重複著這個詞語迦蘭再也說不出其他話。四週一片安靜喧嘩的打鬧聲被幾聲鳥鳴給代替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戰爭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了銀色的月光灑下讓我看清楚了四周除了屍體還是屍體最後的敵人死在迦蘭的劍下身子弓著就撲在我面前第一次看清楚黑色盔甲的紋路在護肩上刻著兩把交叉的血色小劍。「大人在這裡!」興奮的呼喊幾名士兵衝了過來看他們背負小旗的徽號是隸屬後陣梅爾基奧爾的前鋒騎兵。「大人受傷了快去找醫生!」「注意一下警戒偷襲者還沒有被全部清剿掉--」「這裡還有活口--」「快來人有我們受傷的兄弟……」各種聲音響了起來越來越多的部屬出現在這片樹林裡敵人不可能有第二次機會來殺我了身後的迦蘭出了一聲低哼軟軟的靠在我身上她實在太累了……「大人!」梅爾基奧爾大步走到我面前然後跪下摘下了頭盔肩膀忍不住顫抖起來冷靜的梅爾基奧爾到這個時候還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感情淚水在他的眼眶裡打了一個滾並沒有流下來。「瑪古拉呢……」我沒有問其他什麼。梅爾基奧爾低下了頭費力道:「戰死了……」「是嗎……有人最後守候在他身邊嗎?」吃力的張開了嘴我想知道瑪古拉最後的遺言梅爾基奧爾搖了搖頭然後道:「瑪古拉身邊的戰士全體陣亡……」什麼都沒留下就這麼走了。「法普看呀林子外面的世界……」「法普我要成為最最富有的人那樣我們就不用受苦了……」「法普……」……以前的一幕幕回到我的腦海中林中的兩個少年指著外面的世界那張胖胖的臉混雜著翻騰起來。「瑪古拉--」揚起了頭我失聲痛哭在月光下我就坐在無數士兵的中間任由淚水嘩嘩的流淌下來所有的人都摘下了頭盔默默的守護在我的旁邊……※※※王歷一三五四年十二月六日流浪兵團最悲痛的日子這一天切拉維佐死了親兵團只活下來七十二人;瑪古拉死了第一步兵團生存者一百四十五人而敵人僅留下了八百餘具屍體。「特拉維諾的草地上染滿了流浪者的血。」正統王國軍的殘部出了興奮的喧囂但是在興奮之餘還是出了痛苦的呻吟許多人都死了但是真正應該死的那個人卻活了下來:「這個賤民簡直比蜥蜴還難殺呀!」而另一方面……悲痛加上傷勢很快將我推進了昏迷的狀態並不清楚我是怎麼被運回丹魯的但是當我張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躺在熟悉的病房裡。摸著腦袋我費力爬起來全身一陣酸痛「嗚--」忍不住出一聲呻吟。「不要動!」如此野蠻的呼喝再熟悉不過但是聲音的主人應該是在臨時寢宮裡我張開了眼睛吃驚的看見米娜維亞穿著一身醫師的服飾站在我面前。「公……公主殿下你……你怎麼在這裡!」我大喝了一聲牽動了全身的傷又出一聲呻吟。「和你說了不要動的。」毫不客氣的一把將我推回病床米娜維亞豎著眉毛道:「你這個大蜥蜴真是命硬呀被六桿長槍刺穿了身體才這麼兩天就能爬起來了。」「可是瑪古拉他們……就連最後一面也不能看見……」我一陣黯然他們就沒有我這麼幸運現在應該躺在黃土下永遠安息了。「放心看你恢復的度足夠趕上瑪古拉他們下葬的時候。」米娜維亞還是帶著那種冷冰冰的腔調:「所以這兩天你最好乖乖躺在病床上不要亂動彈萬一傷口破裂了到時候就只有叫別人把你抬過去見最後一面了。」「多謝女王殿下關心了。」微微點點頭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思考了半晌後才道:「迦蘭沒事吧!」從米娜維亞的臉上劃過一絲失落似乎是擠出笑容回答我道:「她比你好多了不會有事。」屋子裡頓時尷尬起來我搖晃了一下腦袋後好不容易找到了另一個話題:「這兩天都是殿下照顧我的?」「殿下殿下就知道叫我殿下誰有空照顧你這個大蜥蜴!」不知道為什麼米娜維亞的臉上湧起怒色拔腳狠踢了一下我的病床氣呼呼的走了出去把一臉愕然的我丟在病房裡。這個時候德科斯掛著壞笑閃進了病房裡。「女人呀很麻煩的。」這是身為軍師的德科斯吐出的第一句話:「幸好我這輩子都沒結婚最多去找找那些賣笑女這樣做人就輕鬆多了。」我苦笑道:「軍師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德科斯拍了拍腦袋然後換上了嚴肅的表情道:「這次戰敗影響很大軍中已經有不穩的跡象唯一的好處是我們的女王殿下為了照顧情郎順便扮演了女醫生的角色在軍中獲得難以想像的支持現在就連那些貴族軍都在高呼光輝女神萬歲什麼的。不過這個只是一時的如果實際上的軍事指揮官不表現出點與眾不同6續的逃亡遲早還會出現。」我皺了皺眉頭雖然不太喜歡德科斯胡亂編造的故事不過從他的話裡我已經聽出一些事情了:「你是說需要攏絡士兵的心嘍!」「是呀現在就有很好的機會。」我的口中頓時充滿了苦澀:「藉著安葬瑪古拉……」「你認為呢?」我閉上了眼睛就連死人都要利用呀如果瑪古拉泉下有知不知道他會怎麼想:「軍師呀對於死者的尊重我不會拿他們來做文章的如果士兵們因為這個背棄我們的話那麼就結束這場戰爭吧讓流浪兵團退出歷史。」「這樣呀那就沒辦法了到時候只能聽天由命了但願那些士兵還相信你是勝利的化身不敗的代名詞。」「我要光復的是亞魯法西爾可不是我這個人哦!」「呵呵差點就把這個給忘了。」德科斯笑了起來不過我看見他的眼睛裡別有深意並沒有細想德科斯的打算我繼續望向了屋頂燭光有點搖曳晃動著扭曲了映照在上面的人影。真的有點累了低吟著我閉上了眼睛德科斯悄悄離去沒有帶出一絲聲響……※※※「舉槍放!」一陣槍響接著是一股黑煙冉冉升起兩副擔架抬到我面前一副是切拉維佐的另一副就是瑪古拉的。顫抖著拉開了蓋在瑪古拉身上的軍旗露出他那張臉蒼白沒有血色撫摩著那早已冰涼的面龐感觸著血緣的逝去我沒有掉下眼淚。緩慢掩蓋上我抬頭面對靜立四周的士兵們:「這些人並不是死在敵人的刀下而是死在我的愚蠢之下對於逝者我沒有臉說一聲對不起。但是我希望他們能瞭解到他們的傷痛他們的死亡就是我的傷痛我的死亡!」伸出了手抽出小刀劃過手腕血滲出滴下在軍旗上綻放出一朵鮮艷的血花。士兵們出了驚異的喊叫在一片騷動後一名士兵踏上了幾步大聲喊道:「法普大人並沒有錯他是在最前線被救下來的不是在遙遠的後方!」然後轉身跪在我面前同樣的抽出小刀劃開了手腕第二個士兵跟著走了上來接著是第三個……戰士的血染紅了軍旗我緩緩舉起了還滴著血的手沒有呼號聲戰士們同樣舉起了手。※※※「……並不清楚這一天意味著什麼流浪賊的第一次慘敗卻將新進士兵的心圍到了法普的身邊……法普的天分恐怕不是在戰場上而是在攏絡士兵上……要消滅流浪賊只要殺法普一人就足夠了……」這個是當天參與安葬儀式的一名間諜寫下的資料很快就流傳到各個貴族軍的手裡傳到我的手上時貴族軍早就按照這個理論進行了無數次的嘗試只是在現在我並不知道而已……呆坐著我望著屋頂德科斯泡著茶安靜的坐在我旁邊此時已經是安葬瑪古拉他們後的第三天流浪兵團在這段日子裡沒有任何動靜。「東邊的情況怎麼樣了。」我率先打破了僵悶的氣氛。「貴族軍已經全面倒向德拉科普軍不過那個凡登斯特死了個侄子算是徹底倒向我們這一邊了。根據戰報法蘭的部隊重新集結起來而且得到南面的援助後大有在寒冬前再打一仗的氣勢。」身為間諜之父這點情報自然不在話下。「其他的動靜呢?」「那個聖艾爾最近很熱鬧似乎饑荒的影響遠比其他國家要早出現北方人已經耐不住了打的火熱中而且聽說北方軍路過的地方是雞犬不留。」「我們的糧草……」「再過一個星期就可以運到塔蘭維諾。」「又要打仗了呀!」「沒辦法嘍不打的話我們死的人更多而且現在也應該是個好形勢只要你肯做做戲法蘭的人一定耐不住想清剿反叛的凡登斯特到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了。」德科斯露出狐狸的笑容。我點了點頭:「我知道該怎麼做德科斯呀我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啊--」德科斯被我突然說出的話驚了一下出不解的聲音。「死在自己的愚蠢中而且還連累了那麼多人所以我已經有所覺悟。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結束這個該死的戰爭不論用什麼手段。」已經沒有什麼好顧慮了死後靈魂都將消失那就是進地獄都難既然這樣乾脆先把靈魂出賣給惡魔吧!「這樣呀我知道了。」德科斯點了點頭露出瞭然的神色。很快新亞魯法西爾解放軍指揮官由於在葬禮的時候過於激動導致傷勢作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大6然後軍隊內部不穩有分裂跡象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飛過各個勢力的耳朵。在東部的法蘭勢力第一個雀躍起來在數天內就做出了反應一邊全面倒向德拉科普的叛軍一邊則積極調動軍隊準備清剿叛徒凡登斯特一夥。在接收到這個消息後我很快召見了德科斯商量下一步的行動。「用不了多久西維亞的使者就會來了吧!」這個是德科斯看見我說出的第一句話。由於種種變故西維亞並沒有正式列入我軍的編制內更多的是當一個獨立勢力來看待而凡登斯特那邊似乎也很享用這種狀態大約在他的心中還打算利用兩軍的對峙從中獲利吧!不過依現在的形勢那邊的貴族軍看上去是不會放手了。「很理想的結局呀不過我們也不能立刻給西維亞方面什麼甜點在狗還沒有飢餓前給它吃的任何東西它都不會有感恩的心理。」德科斯接著道惡毒的把西維亞方面當成了狗。我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在沉默了片刻後道:「那就是要等他們使節來嘍不過那個時候我就不用扮得太可憐了吧不然他們一個失望說不定就全面倒過去了。」「那是怎麼也得讓他們知道我們的指揮官還能控制大局這個叫晃在手上的骨頭。」德科斯哈哈笑了起來。這個時候侍從敲了一下房門輕聲道:「大人西維亞方面有使者來了。」我和德科斯對視了一眼西維亞的使者來的遠比想像的快呀!「有幾個人?」「只有一個。」「那好讓他直接來這裡吧!」「是大人。」西維亞的密使披著黑色的斗篷在侍從的指引下踏著月色走進了這個小屋子在我示意旁近的護衛退下時他翻下了遮帽露出一張年輕的臉來。看上去和那個波斯塔有點像同樣的色同樣的高挺鼻樑。使者躬了一下身後盤坐在地板上然後朗聲報出了自己的名號:「在下是克斯汀僅代表我的父親前來會見法普大人。」「哦凡登斯特大人有何話說?」「對於法普大人遇襲並損失了那麼多優秀武將的事家父感到異樣惶恐。本來家父想親自負荊請罪的但是最近法蘭方面情勢緊張實在分身乏力所以只好委派在下前來。」克斯汀說完扯下了斗篷露出背後的荊條。這個凡登斯特真是了不起一開始就隻字不提請援軍的事反而派自己的兒子做出下臣的姿態這樣的話我哪裡還能說什麼。站起身來上前了兩步親手將那荊條解了下來:「凡登斯特的歉意我已經接受了此事怪不得大人而且大人的子侄也在此次伏擊中殉難我還需要向他表示悲痛才是。」克斯汀撲在地板上泣聲道:「多謝法普大人的寬宏大量家父聽聞此事一定幸喜萬分。」我點了點頭重新回到了原座道:「除了此事外凡登斯特大人還有什麼話要說。」克斯汀正了正身子然後道:「此次法蘭的人馬得到叛亂軍的支援裝備、武力已經遠遠凌駕在我西維亞之上家父已經盤算過了如果靠我西維亞一城之力來抵抗最多只能堅持一個星期。因此……」「我知道了不過我軍現在尚沒有完全之準備還望你轉告凡登斯特大人讓他暫時堅持一下。」「這個……」克斯汀躬了一下身:「法普大人家父也知道大人最近的難處但是一旦大軍壓境西維亞實在支持不了多久如果家父看不見希望為了保全萊爾家族只好做出負義之事這個還望大人到時候能夠諒解。」「這個的話還望轉告凡登斯特大人如果萬不得以我不會責怪他的負義之事。」我笑了笑。克斯汀難掩臉上的失望低頭道:「那麼在下只好如此轉告家父了。」「不過也不能讓你空手而回兵力方面還需要幾日才能完備但是糧草方面我方可以支援三萬石這樣應該夠了吧!」克斯汀吃驚的抬起頭三萬石足夠西維亞守軍堅持百日有餘如此的重恩一來可以緩解對方的焦慮二來也可以顯示我軍實力之強盛。明顯的感受到克斯汀臉上的變化再一次伏地崇聲道:「實在太感激了我立刻將這個好消息轉告給家父。」「有勞了。」點了點頭並沒有起身送克斯汀離開房間。望著克斯汀消失的背影我歎了一口氣德科斯則在旁邊道:「看樣子這個凡登斯特還真是典型的牆頭草恐怕再耗下去又要倒到另一邊去了。」「戰亂之世保存自己的家族可沒什麼罪過。」「那你是準備立刻兵了。」「等吧法蘭的部隊加上叛亂軍的支援不會過一萬人我們可是有近兩萬的人馬只要兵就能解圍吧!到時候也可以再賣個人情給凡登斯特。就和你說的一樣太過心急的表現我們的善意對方可就未必領情了。」我抬頭看著屋頂什麼時候我變的那麼愛計算得失了戰爭確實能改變很多人。德科斯一臉的笑容:「這個就對了我還怕你這個白癡一個衝動今天就援軍了現在部隊士氣低落和貴族軍對上了還不知道誰能贏呢!」若說戰爭不能改變某些人就是指眼前這隻老狐狸吧我搖了搖頭露出苦笑……派遣到法蘭一線的斥候很快出了敵人出動的消息總兵力達到驚人的六千人幾乎是傾巢出動。留守軍似乎是德拉科普叛軍的人兵力大約在三千左右將領是以前的西維亞守將巴達科對這個人的印象也僅僅是被王國雙翼輕鬆擊敗的無能者比起他來我還更關注現在西維亞守將的反應。※※※十二月十六日「請派援軍!」這是第三次派遣來催促出軍的使者這一次換來一個更為孔武的傢伙:「敵人已經把西維亞合圍了我軍經數天奮戰死傷慘重如果再不出軍西維亞很難守住!」我坐在走廊上看著外面的天比起數天前雲層壓的更低寒風如刀般切過肌膚讓人隱隱作痛:「快下雪了呀!」「啊--」在片刻驚愕後使者露出憤怒的表情:「法普大人現在不是關心天氣的時候西維亞危在旦夕請把注意力放在那裡!」「你回去吧告訴凡登斯特大人我軍已經準備完畢明日出請他務必再堅守一個星期。」我站起身來道。「既然大人已經定下出兵日期了我家主人也一定很高興不過萬望大人不要違約我家主人現在可是押上一族之性命在期盼大人的到來。」使者同時站起身來。「知道了你可以將這個消息傳給凡登斯特大人知道然後留在此地看著我動用全軍去支援西維亞城吧!」我點了點頭。「全軍……大人準備調用……」使者的臉上掩不住詫異。「總兵力一萬三千人就把這個數字告訴凡登斯特大人吧!」「實在太感謝了我家主人一定有信心堅守到大人援軍到來之時。」使者連忙躬身退下飛快的跑出庭院去。我背負著雙手注視著使者的離開然後高喊出來:「衛兵去把所有的軍官叫過來!」十七日浩浩蕩蕩的新亞魯法西爾解放軍蜿蜒數十里如一道黃色的洪流向西維亞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