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歷一三五四年九月十八日就如同很多記載在這個動盪年份的重要日子一般這一天是在一縷晨曦劃破迷霧灑在我們頭上開始的。也和往常無數個普通日子一般太陽依舊從東邊升起唯一有點異樣的是今天的太陽顯得有點蒼白天空中也飄著數朵秋日不常見的黑雲。「不可能在這種日子下雨吧!」抬著頭我自言道臨近秋收的日子下雨的話還真是一場大災難一年的收成都會毀於一旦的。不過在擔心秋收之前我更應該擔心接下來的戰鬥遠處一匹快馬捲過我的視野衝進了林子裡。「大人敵人動了!」斥候的聲音宣告了戰鬥的開始……林立的旗幟除了正統王國軍的大旗外還有無數的貴族私旗花花綠綠的遮掩了半邊的天際。「兩千對兩萬……」看著貴族軍那壓倒性的兵勢我不禁自言了一句在我身旁的雷帝斯倒是火紅了眼睛一臉的興奮背後埋伏的龍騎兵略帶騷動幾聲低悶的地龍響鼻劃破了空寂的森林。一縷汗水滑下了我的額頭幸虧沒有驚動林間的飛鳥不然什麼偷襲計劃就成了單方面被追殺的慘劇連忙揮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在輕細的幾聲響音後四周立刻籠進死一般的寂靜。這個時候第一陣的旗手隊已經跨進了林子間的通道嘩嘩的響音如波浪般捲過整個森林。在旗手後面是一陣輕裝步兵隊持著盾牌一路小跑著將旗手踏平在地的青草碾碎成細小的粉末在抬腿前行的剎那將這層粉末揚起到空中使四周抹上了一層淡淡的塵霧。棲息在林間的飛鳥被嘈雜的聲音驅趕著掠上天空在頭頂盤旋著出鳴叫乘著這個機會龍騎兵們慢慢仰起了身子半蹲著靜候著我的命令。這個時候第三陣的重騎兵隊躍入了眼簾。全身盔甲就連戰馬也套上了騎甲在陽光下閃耀著奪目的光芒高聳的騎槍幾乎觸到天頂雖然人不多但是給人帶來的卻是那種窒息般的壓力。但是他們並沒有吸引我太多的注意力因為在不遠處在無數長槍兵的簇擁下身著華麗戰服的貴族們志高氣昂的出現在我的視野中。「咦--怎麼腳上有點滑呀!」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穿過了重重的戰陣躍入我的耳朵在那瞬間我全身都僵硬起來。一名前陣的步兵在等待著下水的前夕抬起了腳伸手摸了一把正欲湊到鼻前嗅一下時一匹快馬從後陣急衝過來:「混帳東西立刻下水不要管什麼陣形了今天傍晚前一定要趕到丹魯說不定現在騎兵隊已經給北方逆賊慘重打擊今天就是豎立我們正統王國軍聲譽的最好時間!」「萬歲!」在高喊了一聲後原本整齊的陣列頓時散亂開來前陣的上千人如同一群鴨子般衝進了特拉維河緊跟在後面的重騎兵混雜在步兵隊列中一起下了水嘩嘩的水聲就如同勝利的讚歌歡躍著跳進我的耳朵裡。這個時候我揚起了我的手一部分弓箭手搭上了箭矢張開了弓另一部分則從懷裡掏出了火折子湊到了包滿油布的箭尖上。晨九時貴族的本陣進入了我軍埋伏的地點。「放箭--」九時十五分戰爭開始……火箭劃過短暫的路程落到了地上「轟--」的一聲由落點開始數道火龍急蔓延開來在眨眼的工夫就將貴族本陣和後陣部隊隔離開。還沒等他們緩過神從雷帝斯口中出的第一聲嗥叫劃破整個戰場。「殺--」雷帝斯如出閘的猛虎一般撲進了敵人密集的地方戰斧在頭頂旋舞了一圈後猛地橫掃出去數名長槍兵就像被颶風刮過的樹苗般硬生生被劈成了兩截上身轟然落地的瞬間從斷口處噴湧而出的血泉將我的視線染成了一片紅色。「啊--」出了一聲驚呼直對著雷帝斯的敵兵齊齊後退了一步。「護駕!立刻回來保護大人們!」傳令兵淒厲的喊叫在這個時候響起擁擠在河中央的敵人在片刻錯愕後紛紛掉轉了身子另一聲呼喊從對岸響徹了起來。「乒乒乒--」火槍的聲音後緊接著傳來一陣馬嘶身披重甲的騎士被人立而起的戰馬掀翻到河裡在濺起大片大片水花的同時也出了淒慘的喊叫。還沒等其他人回過神從對岸林子裡飛射出遮蔽半邊天際的箭矢。後世有一本書是如此描寫當時貴族軍的慘狀:「……根本無力從水中站起的重甲騎士有半數活活淹死在僅及膝蓋的河流裡;輕裝的步兵在第一波箭雨後就損失了三分之一大部分人是背部中箭當場殞命;而殘存的部隊在水中來不及組織有效的防禦陣形在隨後擲矛隊的凌厲攻勢下迅走向滅亡;特拉維河在短短一個時辰內漂滿了屍體而在此後的一個月內沒有消退它的血色……」「殺呀殺呀!」法利斯出一聲呼喊從我身邊衝過高舉的彎刀在揮舞了一下後狠勁劈過了一名有點茫然的敵兵脖子那名敵兵失神的捂著不斷噴湧血漿的傷口跪倒在地上隨後衝上的亞尼將致命的一劍捅進了那人的胸膛。一切的動作是如此緩慢的呈現在我眼中看著亞尼拔出了劍然後揮舞著衝向了另一個敵人在他身後那名敵兵顫抖了一下撲倒在地上口中最後吐出了一句話:「媽媽……」然後一雙眼睛巨睜著再也沒有闔上。所有的聲音好像從我身邊滑過踉蹌著走到已經冰冷的屍體前我跪在地上這個人看上去很年輕恐怕和亞尼一樣的年紀額頭還是那麼的光潔皮膚也如初生嬰兒般的稚嫩但是血污已經掩去了他的下巴不停湧出的血慢慢在他身下蔓延滲進那片泥濘的土地。這個就是亂世磨滅一切人情的混亂世界呀我歎了一口氣伸手將那名敵兵的眼睛闔上。「呀--」一聲嗥叫一名敵兵挺著長槍直衝過來沒有猶豫起身抽刀斷槍翻滾過數圈後插在地上的同時一蓬血淋在我身上偷襲的敵兵從額頭處劃下一道觸目的傷口搖晃了片刻後撲倒在年輕敵兵的屍體上。沒有什麼好猶豫了這是亂世者的命運甩掉了彎刀上的血珠我直衝向混亂的最中央……「嗚……」眼前的敵兵低鳴了一聲然後轉了個圈倒在地上在他身後是一個蒼白著臉的貴族顫抖著握著長劍對著我。那張臉似乎在什麼地方看見過略略思考了下一個名字就跳進我的腦海裡:「夏拉代議官想不到會在這裡看見閣下。」曾經迫使蘭碧斯將軍離開的那個可惡貴族原本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早被倉皇和恐懼替代了死魚一般的眼睛在盯著我看了半晌後居然露出了一絲生氣:「是你你這個叛亂的低賤閃人瓦倫西爾這個笨蛋當初為什麼沒把你給殺了。早知道今日那時候我就應該親自調軍把你這只可惡的蟑螂踩死!」並沒有理會夏拉的惡毒辱罵我沉默著盯著他看了半晌後舉刀對著他的顏面:「夏拉代議官為了不再有無意義的戰鬥就借你的級一用。」夏拉的血色迅消退環顧一下四周後突然跪在我的面前:「不要殺我要我幹什麼都行承認你的正統之位奉你為王什麼都可以!」我歎了一口氣道:「夏拉代議官至少在最後保留點作為貴族的尊嚴吧!」踏上了一步輕輕揮刀拉過了夏拉的脖子一蓬血遠遠的噴射出去在地上鋪下了一幅櫻紅的圖案。捂著自己的脖子夏拉滿口血沫的吐出最後一句話:「死……在這裡……不甘心……」然後軟倒在一地的泥漿中。正統王國軍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官夏拉.德.凱爾在他四十六歲的輝煌歲月時終結了一切的幻想成為南丹魯特拉維河附近骯髒泥地上的無頭屍體。他的級在數分鐘後被挑在龍槍上供所有人觀瞻。「夏拉代議官戰死了!」淒厲的喊聲瞬間飛越了紛亂的戰場在片刻後更多的級被挑在槍尖上。北方的大貴族擁有「公爵中的公爵」稱號的梅布爾.德魯艾德被一桿龍槍刺穿了胸部當場斃命;擁有大片領地被稱為「富庶的納巴羅」的納巴羅.德魯伊艾侯爵的腦袋上插了一枝箭屍體被戰馬拖了數百米模糊的級上只有那雙大耳朵能夠被辨認;「騎士貴族」德拉修斯這個和德拉科普沾染親戚關係的侯爵大義滅親的豪舉換來了正統王國軍的重裝甲騎兵指揮官的高位身中十餘彈後栽倒在特拉維河中窒息比流血過多更快的終結了他的生命挑在槍尖上的級看上去有點腫脹的感覺……敵人後續的部隊好不容易撲滅了大火在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後禁不住出了慘叫。混雜的小貴族第一個動搖在了一聲喊後帶著自己的私兵逃竄向無盡的荒野。驚恐在這刻徹底熄滅了貴族軍的戰鬥心猶如一群群驚慌的麋鹿奔跑在特拉維諾的原野上。「災難的九一八」毀滅了正統王國軍六成以上的貴族「北方名門的血脈在一日間淪喪」同時陪葬的包括特拉維河中近千具浮屍以及敗軍自相踐踏後留下不可計數的屍體兩萬大軍就這樣煙消雲散站在那裡我感覺像是飄在半空中。「暢快暢快殺的舒服!」雷帝斯提著滿是血污的戰斧出現在我面前臉上已經刻了滿足兩個字不愧是特拉維諾的狂戰士在戰爭結束後也就只有他們還能在臉上掛著笑容。稍稍回到了現實中我掃視了一下四周空氣中還殘留著灼燒的焦味貴族兵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數十匹無主的戰馬不停嘶鳴著各色的貴族旗幟漂在水裡。這就是兩萬大軍唯一剩下的東西戰爭還真是創造奇跡的地方不管怎麼說我們勝利了而且沒有付出太多的代價。在晃動了下腦袋後我大聲喊道:「亞尼通知他們讓他們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就要回丹魯去!」現在就只剩下那些偷襲的騎兵了只要消滅了他們特拉維諾草原上在短期內流浪兵團將沒有對手。「是大人!」抹去臉上的血污亞尼飛快的衝向對岸在濺起嘩嘩水聲的同時也讓浮在水面上的屍體翻滾了一下。正午的陽光直射下來曬在我臉上閉上眼睛我低歎了一句:「把所有的屍體都埋了吧!」「那些貴族的……」「安葬他們吧怎麼說他們曾經也算是個人物。」「知道了。」在天際邊隱隱傳來了一陣雷聲秋初的時分卻有如夏日如果下起雷雨來今年的秋收恐怕有大問題了。在心裡轉過這個念頭後我搖了搖頭然後默立在充滿血腥味的戰場中注視著戰士們將一具具屍體收集起來……「前方斥候急報!」一匹快馬穿越過前行的部隊裹帶著風衝到我面前黑衣的斥候滾落下馬在踏前幾步後跪在地上雙手遞上了一張急報的紙條。此時已經為下午三時處理完戰場打掃的我們急衝在歸途上增援在丹魯城外的瑪古拉他們。「千萬不要出事。」略帶著顫抖我接過了紙條瑪古拉他們可是面對三千之眾的騎兵火槍隊和精銳弓箭隊全數投入了這邊的戰鬥憑著雅修的兩百名騎兵和曼陀羅的一百名龍騎兵以及人數也不甚多的輕裝步兵對付那麼多敵人實在吃力了點。抖開了紙只看見上面歪歪斜斜寫著幾個字:「敵軍騎兵隊一部潰散一部進入丹魯我軍勝利。」眼睛在這瞬間失去了焦距這個可是大勝利一點都不遜於我們的偷襲敵人的騎兵潰敗了在特拉維諾的草原上我們再也沒有像樣的威脅!從來沒有感覺到光復亞魯法西爾離我有那麼近喜悅如同奔洩的洪流般捲過我的心靈。「大人生什麼事了?」身邊的亞尼提了一下壓在頭頂的盔帽一臉緊張的靠了過來。我轉過頭去然後遞給他紙條:「瑪古拉他們贏了贏的很漂亮。」亞尼一臉錯愕在接過紙條後看了半晌然後抬起頭臉上掛著的疲倦被興奮給擠掉他用顫抖的聲音對我說:「大……大人我可以宣佈這個消息嗎?」我重重點了點頭揮手道:「去吧!」亞尼點頭:「是大人!」聲音十分的響亮然後他跳下馬衝進了士兵堆裡高聲宣佈了這個喜訊:「大勝利敵人的騎兵潰敗!現在只剩下丹魯特拉維諾馬上就是我們的了!」一臉疲倦的人們在聽聞這個消息後沉默了片刻頓時如火山爆般出了喜悅的喊叫聲。「太好了那些該死的貴族軍那麼多騎兵都打不過我們同樣多數目的步兵!」「這樣我們就可以安心收割麥子了不用擔心那些混蛋再來騷擾我們。」「是我們解放特拉維諾的馬上我們就可以解放亞魯法西爾了我們快成英雄了!」……一瞬間士兵早把遠在東邊的德拉科普叛軍扔到了九霄雲外對於他們來說眼前數倍之敵的潰散意味著我們流浪兵團的無敵。並沒有制止士兵們有點狂熱的興奮對於在不停戰鬥的人們現在的興奮比什麼都難得珍貴誰知道下一場戰鬥是不是我們的敵人這麼歡呼呢?「塔特姆現在已經不需要增援了安排士兵們休息。」轉過頭對著塔特姆道。塔特姆拍了一下胸膛:「是大人。」「還有……挑選幾匹馬我先回去。」想了想我喚住了正欲傳達命令的塔特姆。驚愕的轉過身露出不解的神情塔特姆道:「大人這個時候有必要這麼急著回去嗎?」我笑了笑道:「我想好好誇獎在丹魯城外的戰士而且我急著想知道瑪古拉他們怎麼著就把三千騎兵給擊潰了騎兵指揮官可是瓦倫西爾將軍呀!」塔特姆一臉恍然然後露齒笑道:「不錯不錯我也很想知道那些傢伙可把我們的風頭給蓋過去了光明正大和三千騎兵對著干可比偷襲沒什麼準備的貴族蛀蟲們難多了。我會為你準備幾匹最好的馬的大人……只是就帶幾騎回去嗎?這路上很可能有一些潰兵萬一……我們的勝利就沒什麼意思了。」我低頭沉思了下然後道:「再安排一個小隊的龍騎兵吧潰兵什麼的也就不是什麼問題了。」塔特姆點頭道:「知道了大人。」「還有你們這裡也注意一下可千萬別讓潰兵給佔了功勳去到時候流浪兵團就沒什麼臉面了。」塔特姆哈哈笑了出來大聲回答:「放心吧大人這麼去偷襲敵人過了士兵們對沒防備是什麼下場可清楚的很。」「呵呵也對去吧!」揮了揮手塔特姆回禮後小步跑開在他的號令聲中疲倦的士兵們乾脆席地而坐一邊交換著興奮的話題一邊取出食物開始遲來的午餐。看了他們一眼後我把視線轉到丹魯的方向有幾朵烏雲飄在那裡不過在太陽的照射下卻閃耀出五彩的斑斕第一次感覺到連烏雲都是那麼漂亮。「老狐狸真想知道你是怎麼幹的。」低聲自言了一句笑意滾落下我的嘴角……※※※九月二十日凌晨披著清晨的露珠我重新回到了丹魯城外。兵團的軍營上飄著幾縷炊煙數隊巡邏兵來回走動著對著丹魯城的一面幾名負責警戒的哨兵打著哈欠然後開始按摩自己的臉部。看上去根本沒有經過大陣仗的樣子一切都顯得那麼安靜。但是穿過淡淡的薄霧我還是現了與離開時的不同之處被馬蹄踏過的地方裸露出赫色的泥土僅有幾根青草還頑強的生存著。在粘滿血跡的地上到處是散落的兵器大部分刻著亞魯法西爾王家騎兵的紋路光是從這點上看敵人的騎兵隊遭到的是近乎毀滅性的打擊。「什麼人!」一聲呼喝打斷我的思路身邊的龍騎兵抽出了龍刀緊張的護到我身邊此時只看見附近幾處草皮一陣鬆動然後爬起了數人。披著草皮的他們看上去有點怪異但是手中握著的弓箭上可都搭著閃動綠色光芒的箭矢一看就是餵過毒的緊接著十幾個挺著長槍的士兵穿過薄霧衝到我們面前。「啊!大大大人!」最先一個看見我後失聲喊了出來似乎過於興奮短短的幾個字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完然後漲紅了臉一把扔下手上的長槍歡跳著衝回營帳。「法普大人榮歸!」這個聲音遠遠的飄散開去劃破清晨的寧靜不一會整個軍帳都沸騰起來。「歡迎呀歡迎我們的英雄指揮官。」掛著滿臉的笑色德科斯靠近我摟抱了一下我在他身後是瑪古拉、梅爾基奧爾……留守的高級軍官沒有戰死者多少讓我有點開心在掙脫了德科斯過於熱烈的擁抱後我走上兩步重重拍了拍瑪古拉的肩膀:「辛苦了讓你穿戴那麼重的盔甲。」瑪古拉裂開了嘴巴笑了出來:「我挺喜歡的重是重了點不過一想到幾萬枚金幣就穿在身上感覺也挺不錯的。」旁近的軍官們頓時哈哈笑了出來德科斯更是笑的誇張在抹去了眼角的淚花後他道:「這個瑪古拉呀我還真看錯他了說起來閃族人搞不好還真是個戰鬥的民族……」我連忙制止了德科斯進一步的言語:「軍師關於戰況等下再說好嗎我快兩天沒闔眼了你們能擊敗瓦倫西爾將軍的騎兵隊那一定十分精彩我想養足精神一口氣聽完它。還有雷帝斯、亞尼他們都還在路上他們也想聽聽你們的戰績吧!」德科斯怔了怔然後笑咪咪的道:「不錯不錯如果讓我們的指揮官勞累過度那我們可幫了那些無能貴族的大忙了。」又是一陣笑聲梅爾基奧爾向我敬禮後道:「大人休息的地方已經準備好了請跟我來吧!」總算能睡上一個好覺了這個時候我感覺到自己的眼皮突然沉重起來久被壓制的疲倦捲過了全身……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晨曦滑過了帳篷的縫隙灑在我的臉上暖洋洋的感覺從心底泛起。「大人你已經醒了呀!」端著水盆亞尼走了進來。接過亞尼遞上的手巾我擦了下臉冰冷讓初醒的頭暈一下從腦子裡飛散出去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亞尼已經是個小隊長不再是我的侍從:「亞尼呀你已經是個戰士了不用再做這些事情。」亞尼抓了抓金黃的頭傻笑道:「法普大人現在你身邊都沒一個服侍的人我怎麼說也是法普大人帶出來的不管以後做什麼我都是法普大人的侍從。」我笑了出來:「傻孩子再被你這麼服侍著我和那些貴族就沒什麼兩樣了。再說了你以後可是要當將軍的人呀!」亞尼漲紅了臉一時說不出話來這個時候另一個人掀開了我的帳子探進腦袋來金黃的亂在晨曦的映照下分外的耀眼:「啊!你已經醒了呀那最好!那個德科斯非說什麼要等指揮官來了再介紹情況那些個士兵更是惱人只是笑一點都不肯透露我都快憋死了!」「馬上就好馬上就好。」一邊回應著雷帝斯的催促一邊穿起衣服還沒等我套上外衣被雷帝斯一把扯著向軍中的大帳衝了過去。大帳中早早坐滿了人從特拉維河下來的軍官們一個不少的在裡面。「好了我們的指揮官來了我也可以講講怎麼大破敵騎兵的事了。」放下茶杯德科斯擺出了一副說書先生的模樣開始敘說著我們所不知道的戰況。九月十七日在接收到我們飛傳的消息後德科斯立刻做出了調整當夜所有的部隊撤離了原來的駐地在留下了誘餌後靜伏在離駐地半里的地方。但是瓦倫西爾並沒有採取偷襲的方法三千名騎兵在距離丹魯三十里之地駐紮下來。在聽聞這個消息後德科斯當機立斷迅委派了雅修的騎兵隊冒充瓦倫西爾的前鋒隊前往丹魯城在誘騙敵人開城後隱伏在暗處的上千名士兵一湧而入。丹魯的守軍做出了頑強的抵抗然後在午夜時分護著守將撤離尾追的曼陀羅部就像驅趕一群鴨子般衝進了瓦倫西爾的駐地。「青色的劍」這個是後來據俘虜所傳述的瓦倫西爾將軍的感歎雖然做了迎戰準備但是在先期自軍的衝擊後原來的佈防就出現了缺口而這個時候曼陀羅的百人騎兵隊乘著這個空隙把傷口拉得更大很像是夏日的閃電劃破雲層一般。難怪後來有人傳說著「流浪兵團裡可有不得了的人物說不定是雷神傳世的呀!」「迅雷之曼陀羅」就是在這個時候聞名在亂世中同時出名的是「翔天之鷹」雅修的部隊比起曼陀羅部如奔雷般的迅捷雅修的部隊就和風一樣的輕靈盜賊的騎射在這場戰鬥裡揮的淋漓盡致。乘著夜色而來的雅修部像風一樣刮過了敵人的駐地在他們身後留下了一個大隊的屍體。一夜之間三百人的部隊製造了上千人的傷亡特別是瓦倫西爾的馬匹在夜色中被驚亂走散的大約過四分之一。但是王國雙翼終究是王國雙翼在遭受如此的衝擊瓦倫西爾硬是重新整合了部隊十八日也就是我們偷襲貴族軍的日子繼續向丹魯開進並做出決一死戰的架勢。這個時候德科斯放棄了在丹魯城的防禦將城裡的糧草搜刮一通後大搖大擺的向北方撤退。不費一兵一卒拿回丹魯這份偉績並沒有讓瓦倫西爾將軍開心在調集了所有能夠戰鬥的騎兵後他對北撤的流浪兵團進行了尾追此時在他麾下就只剩不到一千人的部隊。十八日下午後世被稱為「卑劣逃亡大作戰」的戰鬥上演。一路追殺的瓦倫西爾部先遭遇的是德科斯任意丟棄的糧草車並沒有理會這些東西在他出:「糧草車自己不會走等消滅了敵軍後可以慢慢搬回城」的號令下騎兵隊直接衝進了有點散亂的流浪兵團後陣。初一交戰流浪兵團軍紀之散漫足夠讓任何正規士兵側目在出了一聲「快跑呀!」的嘶喊後後陣的步兵就慌亂的逃向原野直接將中央的本陣賣給了瓦倫西爾的騎兵隊。而本來應該負責指揮官安全的直屬本隊步兵更為不濟丟下所有的負重後撒開腳丫子就背棄了指揮官們。一眨眼間在瓦倫西爾騎兵隊的眼裡就跳躍著幾匹載著軍官打扮人物的戰馬。「擒賊先擒王!」瓦倫西爾將軍是一個正規的騎士他不會去做無意義的殺戮在控制了準備大追殺的部屬後他出了這個命令。而這個時候替代我穿著那身華麗盔甲的瑪古拉為了加快奔跑的度已經開始丟棄起身上象徵身份的盔甲來。在一追一逃數刻後瓦倫西爾的部隊被帶著繞了個大圈子回到了丟棄糧車的地方在那裡整齊隊列的流浪兵團士兵豎著明晃晃的長槍靜候著。疲倦的騎兵對上數倍的長槍兵一開始就決定了勝負瓦倫西爾的部隊在損失了半數人馬後硬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逃回了丹魯城。而這個時候貴族軍大潰敗的噩耗也傳到了那裡當日貴族的戰旗沒有立在城頭。「德科斯你這個傢伙還真是……」我搖了搖頭連對方的正義心都要利用這個老狐狸還真不是一般的狡猾也難怪下面的士兵都不肯宣揚這場大勝利甚至多少還帶上了點羞恥的感覺。「真是混蛋呀用這種手段對付那麼正直的老爺爺蘭碧斯將軍要是知道他的同僚被這麼無恥的前屬下給耍了還真是死不瞑目。」塔特姆歎息道:「流浪兵團的惡名現在又多加了一條毫無廉恥心和光榮感的部隊和卑劣的偷襲者正好湊一對。」「那又怎麼樣反正我們勝利了!明天就把我們的聖城拿回來特拉維諾就徹底回到我們特拉維諾人的手中!」雷帝斯站起身來一臉的興奮。「軍師對方還有多少部隊和糧草?」想著丹魯城裡至少還有兩個讓我頭痛的傢伙瓦倫西爾將軍和那個神秘的貴族守將我可沒那種豪情要動總攻擊。德科斯歪頭思考了一下後道:「大約還有三千人但是剩餘的糧草不會太多但如果宰殺馬匹的話至少還可以支撐一個星期吧!」低著頭思考了片刻我道:「如果對方能夠投降那是最好的但是萬一要決戰就定在一個星期後吧!秋收的時候就快到了我們也沒什麼時間無限制拖在這裡畢竟在北方的勞力有很多都參軍了收割麥子的人手恐怕會不足。」「是!」「各部隊從現在開始準備吧之前的勝利可不全是我們的實力這次攻城我們可能遇到難以想像的頑強抵抗。」站起身來我大聲道應和我聲音的並不是軍官們而是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原本晴朗的天空變成黑壓壓的一片一聲悶雷撞破了厚積的烏雲緊接著一道閃電劃過我的視野。秋初的第一場豪雨就這樣毫無徵兆的傾洩而下雨滴打在帳子上出了滴滴答答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