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手上腳上至少套了十斤以上的枷鎖但是能在如此多的政府官員的陪同下走過蘭帝諾維亞的大街也是一件不錯的享受。由於迦蘭臨走前那驚人的「逃遁」使得我和米拉奇的級數上了一大台階守護城門的蘭帝諾維亞第一護城大隊撥了一個中隊之多的士兵負責押送原本喧嘩的大街一下被士兵的沉悶腳步聲所代替在我們前進的方向上齊唰唰地空出一條大道來。我四下張望蘭帝諾維亞城確實有別與一般城鎮先街道就分外開廣足夠八輛馬車同時前行其次就是兩邊的店舖了甚少有「雜貨鋪」、「布店」一類的東西入目的不是「嘉奇洛武器店」就是「梅爾傑森兵器作坊」把這兒稱為大兵工廠也不為過。「得到了這兒無疑擁有了上萬軍的裝備呀。」我暗歎了口氣更加堅定了得到它的信念。「嘀咕什麼!快走你當是逛街呀?」蒼白臉狠狠推了我一下頓時將我的雄心壯志弄得無影無蹤……大護政司是蘭帝諾維亞的司法單位其建築物也以陰森為主要基調灰白的牆壁、昏暗的燈光以及黑漆漆的頂棚不過當看見那大護政司米高揚斯基的「果斷」作風後就會覺得那個基調顯得有點柔和了。「什麼?他勾引你老婆這還不簡單你把他老婆睡了不就行了!什麼?沒老婆那他家裡總有老娘、姐妹什麼的隨便找一個。」「這個賤民傷了貴族那還用問我?把那賤民全家殺了!」……「這兩個人犯了什麼罪?」迅處理完案件後米高揚斯基現了整個司裡唯一剩下的兩個「犯人」。「大人這兩個人在大街辱罵利奧大人且身懷危險物品懷疑是亂民的奸細。」蒼白臉忙上前回答。「辱罵利奧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嘛!」米高揚斯基的話頓讓在場的人大吃了一驚如此赤裸裸表達對同僚的不滿我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單細胞生物。不過那個蒼白臉很快恢復了正常忙道:「不過大人他們還有個同夥跑掉了身手很好很像南邊的居民。」米高揚斯基立時提起興趣摸了摸滿是鬍子的下巴後道:「這樣的話先關押起來吧今天我還要參加塔羅斯基的宴會暫時沒空。」「是的大人!」蒼白臉躬了一下身推著我們走向了後面的牢房。「算你們運氣好居然沒把你們給砍了不過你們可要一輩子在牢房裡過生活嘍。」這是引路獄卒的話。「如果牢房夠結實的話。」我是很難想像這世上還有迦蘭不能進的牢房。不過當我走進牢房時還是有點驚訝不是由於它的堅固而是由於它的簡陋幾乎是用木板搭出來的而那些久經風霜的木板又已腐蝕的千瘡百孔就算是我輕輕一碰也會化為塵土。更令我驚訝的是這麼個破地方居然還關押了為數不少的人而且裡面橫豎也有幾個看上去很厲害的角色。「不要以為這兒的牢房破爛不堪就想逃跑要知道大護政司裡面護衛眾多想出去的人現在全吊在前院的樹上乖乖待在這兒等哪天大護政司大人想到你們的時候你們就不需要在這了。」蒼白臉一臉惡象威脅道。我不得不詢問了一下:「不知道你怎麼稱呼?」「想報仇呀反正你也活不了告訴你也不要緊我叫雷奧多·巴普洛夫到地獄裡去告我吧。」「不是我是想招募你到我的麾下有這麼出色的密探也是不錯的事情。」我搖搖頭說出了讓巴普洛夫吃驚的話……「砰——」我被重重甩入了一間牢房。「哼想招募我?要死的囚犯那麼大口氣洗乾淨脖子挨宰吧!」巴普洛夫的聲音遠遠的在外面迴盪。我站了起來撲撣了一下身上的草末歎了口氣:「有必要那麼激烈嗎?」言語間掃視了整個牢房。「牢房不大估計只有幾個平米昏暗潮濕空氣中散著一股黴般的惡臭不過讓人慶幸的是沒有和米拉奇安排在一個牢房要不然就算是旅館也會和地獄一個模樣。「又來了一個新人嘛。」沙啞的聲音從牢房的一角傳來即便是閃族出名的好眼力我也費了好大勁才找到聲音的主人看上去是三十出頭的文質男子有著典型的蘭帝諾維亞灰眼睛與一般牢徒的萎靡不振相比他的精神好的可以即使身上加滿了各類枷鎖。「你是誰?」我上前了一步。男子笑了笑道:「一個囚犯罷了咳咳。」笑聲扯動了加在他身上的鎖骨鏈使得他劇烈咳嗽起來。「能被加上鎖骨鏈你的等級恐怕不是囚犯那麼簡單吧?」我仔細打量了他一下除了鎖骨鏈還有手鏈、腳鏈甚至頸枷這種待遇就算是十惡不赦的大盜也未必能用上。男子咳了數聲後費力道:「能有那麼坦然的囚犯我是囚犯又有什麼稀奇呢?」我一怔轉而呵呵笑了出來「不錯不錯我們都是可憐的小囚犯。我是閃族的法普你呢?」「我嗎?你叫我魯素就可以了。」「魯素?」我咀嚼著這個奇怪的名字在印象中似乎聽說過在四人眾亂七八糟的報告中偶爾提起但是代表的意義已經被一大堆同類型的垃圾情報給掩沒了。「你是怎麼被抓進來的?」好奇心湧起一時忘了問犯人這種問題實在夠愚昧。魯素略帶點吃驚地上下掃視著我突然呵呵笑了出來:「第四龍將可真是奇怪的人呀。」「你……你怎麼知道?」帶給我過多的吃驚我指著魯素結巴著說。「在我被關進來前你可是在南邊揚名著呢稀少的閃族人、黑的龍將還有笨到把那麼有名的名字說出來我還是有點智商的哦。」魯素一邊咳嗽一邊笑得更為暢快很久以來我都快忘記臉紅的這個表情又浮現在我身上。「好了尊敬的龍將大人你故意被抓進來不會是想體驗一下蘭帝諾維亞的牢房設施吧?」平息了起伏的胸口魯素盯著我眼神突然銳利了起來。從進牢房那一刻我就被這個蘭帝諾維人所把握可不能再這樣下了望著魯素的眼睛我道:「在這個之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被關進來的嗎?」兩個人互相默視時間就如同溪水一般流逝在打更的竹節敲擊聲中魯素吐了口氣:「好吧我告訴你吧。我原來是蘭帝諾維亞地方行政官應該是先王提拔的第一批本土官員為了抵消來自懷頓諾爾方面的影響先王一直這樣努力著可是在一年前……」蘭帝諾維亞王——有著「凡尼塞克大公再世」之美譽的菲迪特突然暴斃按照官方的解釋七竅流血的菲迪特屬於自然死亡。而後由懷頓諾爾方面來的使者急急忙推上了菲迪特的弟弟——亞當斯基公這個和他哥哥完全是兩個人的新王完全沒有治世之能力。而且傳聞中似乎因為長年生活在深宮又被其母過度溺愛有心智育不健全的記錄。這個就是被扣上「懷頓諾爾最無恥陰謀」的蘭帝諾維亞五月事變聽聞其後被清查處置的本地官員過千數其中有一百多人被處斬、三百多人流放其餘皆下落不明……「……為了抵抗懷頓諾爾強加在我們身上的政權我們不得不選擇戰鬥但是有著懷頓諾爾人撐腰一年來已經犧牲了無數的同志而我是在半個月前被捕的。」魯素歎了口氣結束了全部的談話。一陣歎息聽聞了這些應該算得上密聞的事情才知道蘭帝諾維亞人遠比我們先嘗到了痛苦的滋味我同情的望了下眼前本來是文官的戰士握慣筆的手現在滿是握刀的老繭。「那為什麼他們沒有立刻處死你?」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奇怪的問題按照米高揚斯基的脾氣早就一刀下去了。魯素盯了我半晌才道:「我是餌吸引我同伴的餌不過快了明天我就要被處斬了一切也結束了。」「明天?」「不錯好了一切都說完了該你了吧?」明天就要處死了魯素的臉上並沒有太多憂慮一雙眼睛依然銳利的盯著我。「我要得到蘭帝諾維亞!」挺起了胸我閃過毅然的神色對著魯素下了這個豪語在他的臉上一下浮現出各種表情來好一會魯素按住了額頭大笑起來伴隨劇烈的咳嗽。「好……好笑你想要得到蘭帝諾維亞?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能消滅蘭帝諾維亞的守軍可是在他身後可是聖國懷頓諾爾一支流浪的烏合之眾怎麼和正規軍鬥?」「不論怎樣我會走我選擇的路就算和整個大6為敵我也不會後退。」「……瘋子不過我喜歡為了解放受過太多苦難的同胞為了趕走該死的懷頓諾爾傀儡……」魯素伸出了手。「為了復興我的國家……」我也伸出了手。「為了我們各自的理想握手。」……王歷一三五三年五月十六日晚上在一間破舊的牢房裡一個想要復國的年輕人和一個快被處決的犯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在一三五三年有太多要記錄的事件中史學家們不得不莊重的把這次握手寫在了最為耀目的位置上:「……巨人的握手改變歷史的齒輪在那一刻轉動了起來……」緊接著就是「蘭帝諾維亞血夜」。我撫摩著四周粗糙的木板這種八成腐爛的東西以我的力氣可以毫不費力的擊成粉末。現在要變更計劃為了營救魯素需要冒點風險現在的龍槍戰士應該潛伏到城外接到信號就可以在第一時間趕來。「法普呀千萬不要小看這些木板不論你用什麼手段它都會出驚人的響聲。」魯素在一旁提醒著我。我笑笑道:「魯素大哥你放心好了只要我出信號在半個時辰之內就會有人來救我們了!」話音剛落四周同時響起了喧嘩之音從遠處漸漸傳來的激烈打鬥之聲。「咳咳看來你的朋友比你要心急呀。」魯素忍著疼痛展顏道。我怔了一下以迦蘭的性格沒道理在我信號之前動攻擊不會是雷帝斯的狂戰士中隊摻和了進來原來是打算由龍戰士們先混亂敵人然後由狂戰士隊強攻這樣可以減少我們的損失不過現在……四周的打鬥之音越來越密集戰況之激烈決不能用偷襲來形容我的眉毛不禁皺在了一起姑且不論他們從哪兒找來的內應打開城門如此的打法不是在用最愚笨的正攻之法了嗎?如此消耗自身實力的做法實在是不智。「瑪古拉他們在幹什麼!」我低罵了一聲。從開戰到現在足足進行了一刻鐘外面的腳步聲尚不足前進百步狂戰士和龍槍戰士的威名算是掃地了就算不是將這批精銳戰力投放到牢房光是以黃虎戰士和僕兵們的戰力也不至於如此狼狽。槽糕的指揮同樣槽糕的戰鬥如果讓我知道了誰負責這場戰鬥非撤了他的軍職不可!就在轉念間外面的打鬥之音突然密集了起來夾帶著槍折劍斷的聲音飛席捲向這兒。「乒——」木板出無力的呻吟四下飛濺一個巨大的身影裹帶著月光出現在我們面前我正欲喊出雷帝斯的大名突然現他的手中並非拿著特拉維諾的巨型戰斧而是一把奇型的戰捶。「魯素大哥我們來救你了!」大漢高聲喊道。「是特亞斯嗎?」魯素困難的移動到光亮處費力道這下輪到我大吃一驚了。想不到魯素大哥還有那麼強力的部屬。被稱為特亞斯的男子忙跨上了幾步跪在魯素面前哽咽道:「大人你多受苦了本來要能早點把你救出來的可是懷頓諾爾的走狗將你轉換牢獄才拖到了今天。」我咳了一聲提醒他們現在還是戰場可沒多少時間讓他們上演一出久別重逢的好戲。「你是誰?」特亞斯這才現我的存在灰色的瞳仁中儘是些殺人的目光。「他是我新認識的夥伴。」魯素平撫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法普現在都這樣了還不如先和我們走吧等下再和你的同伴聯繫。」我點了一下頭突然想起了還有一個人在牢房中——塔蘭維諾商人米拉奇那只烏鴉雖然討厭但他畢竟是我的同伴我可不能讓他成為我們逃跑的犧牲品呀「魯素大哥我還要救一位朋友。」「喂我們現在可是被軍隊團團包圍著多等你一分鐘就多流一分鐘血呀!」特亞斯說著與他粗糙外貌不相稱的話。「好了特亞斯。法普快去快回!」魯素向我點了下頭。我忙竄回了牢房直接從那兒撞了進去木板無奈的又出一聲歎息四散了開去在我的眼前赫然是牢房中央的牢道幾名獄卒吃驚的看著我如此激烈的拜訪顯然使他們失去了判斷力。我可不會讓他們清醒過來閃電奪下了其中之一的長刀順便劃過了他的喉嚨在鮮血噴向天空的瞬間其餘幾人的屍體也倒在了地上……面對如此眾多的牢房我可沒時間一一探訪索性將所有牢門劈得粉碎頓時間窄窄的牢道中擠滿了人。「我說的不錯吧?只要有我在還怕逃不出這個破地方不但設施差守備也差比這好一萬倍的地方也不見得能關住我何況是這種爛地方你說對不對呀?不要走開呀……」光是這聲音就足夠讓我找到那個塔蘭維諾商人我飛快擠過人群一把扯住了他的手。「不要煩了米拉奇快走!」還沒等他提出抗議我就連扯帶拉的將他帶到了魯素大哥那兒。「我們走吧。」我遠遠的高喊四周的敵人越來越多。「走啦走啦魯素大哥找到了我們殺出去!」特亞斯揮舞著鐵錘高聲叫嚷著聲音直動九天我不禁暗自呻吟了一下這個單細胞生物這樣喊不就等於告訴別人這兒有重要人物嗎?果然四處的敵人紛紛向這兒衝殺了過來。「乒——」五彩的煙火在半空中綻放開來我甩甩手又彈上了另一顆信號彈這種捷艮沃爾特產的聯絡品能夠讓足夠遠的地方看見。「你這傢伙還有心情放這種東西?」特亞斯怒聲道言語間又是一名蘭帝諾維亞士兵血濺當場這個傢伙的腦子不行但是有著不輸與特拉維諾人的蠻力在他戰錘的揮動範圍內非死即傷。我歎了口氣也懶得解釋現在的情況是區區百餘人被至少十倍的兵力團團圍住先不說衝殺出去就是把守半個時辰都有點困難如今唯一能指望的是流浪兵團的戰士不要離得太遠以至於來不及增援。「左隊柔化陣形右隊突進!」魯素大哥的聲音響起他是這戰場上唯一的變數了在他的指揮下百餘名偷襲者進退有序依靠著牢房四周的地形使得每次我們總是以局部多數面對敵人要不然光以特亞斯的腦袋大凡會率著所有人在大街上與敵人總決戰。不過戰術上再如何精妙在我方死一個少一個而敵人越湧越多的情況出現時就顯得有點蒼白無力。「退回牢房裡去吧在開闊地帶我方損失太巨大了!」我衝到魯素大哥身邊大聲喊道。魯素點了點頭立時下達了命令此時我們身邊就只剩下八十餘人。「咄咄咄咄」箭矢射在木板上的密集脆響在我們退回來的片刻後敵人的弓箭手終於出現了也徹底摧毀我們想衝出去的想法。牢房中昏暗無光憑著外面漏進來的一點月光我依稀可以分辨整個牢道中都是人除了渾身浴血的偷襲者們更多的是抱著頭跪在地上的囚犯。「還有多少人?」魯素低咳了一下剛才的行動已經觸了他身上多處的傷口。特亞斯四望了一下半晌才道:「還有七十三人魯素大哥我們拚死也要把你送出去城外還有三百多名弟兄只要到了城門我們就有救了。」「只要我們踏出這兒就已經是刺蝟了!」我靠在一塊木板後偷看著外面的情況無數弓箭手搭箭準備射擊。「你說什麼!」特亞斯暴跳了起來。「只要敵人沒想到放火我們就算運氣了。」我哼了一聲點明現在可不是內訌的時候。「這我倒可以保證這兒可是我們米高揚斯基大人寶貴的牢房在佔盡優勢的情況下他是不會捨得放棄的倒是那些士兵的生命……」魯素露出了一絲厭惡。「米拉奇你去把囚犯們都召集起來!」「為什麼是我?我可是一個商人呀為什麼我要做這種事情?如果這件事傳到了塔蘭維諾去說我當過囚犯我就是名譽掃地呀。我還有很大一分產業留在那兒我那兩個可愛的孩子還等著我回去……」米拉奇抱著頭在一旁嘀咕不已顯然是沒把我的話聽進去。「我去!」一名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囚犯站起身來。我點了下頭道:「那拜託你了。」那囚犯高興的竄入了各個牢房不一會囚犯們6續的走到了牢道之中。我找了一個箱子站在了上面這樣我可以看見每個人臉上大多浮現的是絕望之情許多人甚至是在直打哆嗦。「大家已經知道了吧!在外面至少有一千名蘭帝諾維亞士兵過不了半刻鐘他們就會衝殺進來我不是蘭帝諾維亞城民但是我知道以你們大護政司米高揚斯基的為人就算你們能在亂兵中保下性命也會被處死!」一片哭泣之聲有兩個人已經癱軟在地上。「既然這樣我希望你們能把你們這已死之生命賣給我我出的代價是你們的家人永世無憂。這是我!閃族的法普捷艮沃爾第四龍將因陀羅的承諾!」一片嘩然捷艮沃爾龍將的虛名再次幫助了我囚犯們紛紛跪了下來表示將自己的生命托付給我一瞬間我就多了近三百名不畏生死的戰士……「既然敵人不願放火那很有可能用輕步兵突擊運用他們的優勢兵力打消耗戰。」我朗聲道魯素在一邊連連點頭「按照現有的狀況對方一次投入的兵力不可能過兩個中隊現在我們佔優的是整個牢區的環境這一點我們要感謝設計者為了節省空間而弄得那麼密集。」一陣轟笑略略沖淡了牢房中緊張的氣氛。「所以我們先將周邊放棄掉將敵人引進來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敵人的優勢兵力將無法展開而此時我們可以結合戰力一舉殲滅對手!」「好呀!」一陣喜悅的喊叫原本一臉蒼白的囚犯們也顯出興奮之色。我卻是有苦難言稍微有大腦的人都會想到把這些木板做的牢房一一拆掉要不了多少時間這兒的四百人就完全暴露在千多名裝備精良的蘭帝諾維亞士兵的視線下不過對方可能還以為這兒只有不足百人的戰鬥單位會選擇雖然蠢但頗有效果的強行突擊。
不過當敵人將大批輕裝備步兵移動到牢房前時我知道第一波進攻將是這些人的強力突擊。魯素在特亞斯的陪同下率先撤往了內間的牢房同時而去的還有不能戰鬥的數十人再前進巨大的窟窿邊所有的戰力全部撤掉了這樣可以使對方不至於在那兒受到阻擊後立刻想到破壞其他的牢房。果如我所料潛在的惰性使得大批敵人選擇了從缺口擁擠了進來不一會整個牢道中擠滿著敵人的輕步兵。一聲呼嘯我率先衝出了牢房當先的幾名敵兵齊齊豎起了盾牌這種反應證明了這批部隊應該是敵人的精銳戰力在如此突然的情況下也有這麼好的防禦反應。一名囚犯怒吼了一聲完全捨棄了自身的防禦用自己的肉身撲倒了最前排的幾名敵兵幾乎同時幾把戰刀砍在了他身上當鮮血飛濺出來時又是一個囚犯捨身撲了上去僅這數下就將敵人的密集隊型打得粉碎。擠在牢道中的百餘敵兵被分割成數段越來越多的人從兩面衝殺了上去。在囚犯們悍不畏死的震撼下蘭帝諾維亞的士兵一下軟了手腳許多人是被手無寸鐵的囚犯撲倒在地活活打死整個牢道中充滿了痛苦的呻吟和臨死的哀叫。「殺光敵人不要放過一人!」我怒喊了一聲一刀斬翻了一名敵軍。由偷襲者組成的攔截隊牢牢守住了出口喪失戰意的敵兵紛紛倒了下去。戰鬥僅進行了一刻鐘先進入的一個中隊全沒無人生還而我方也是損失慘重近五十人戰死大多是囚犯。昏暗的牢道中如今掩上了一層淡淡的血色到處是屍體傷者的呻吟不停迴盪。我緩緩踏過當看見一個囚犯拖著被砍掉的腿費力爬行時我的心受到了震盪一絲哀鳴不禁泛起這就是戰爭呀。「殺了我吧……」那名囚犯喘氣道血不停的從他腿上流出「我不想再痛苦下去。」我跪了下去慢慢抽出了戰刀。「你叫什麼名字你還有什麼遺願嗎?」這是我僅能做的與其讓他流血過多痛苦的死去還不如讓他早點解脫這是這兒唯一的手段了。「我是加裡福德家的列古斯基龍將大人希望你出去的時候能對我兒子加加裡說最後一刻我是死在戰場上的。」說完這句話時一絲鮮血從他口中流了出來。「列古斯基呀你無愧戰士之名你的勇敢將永遠被後人紀念。」我低身頌吟戰刀迅插入他的心臟結束了他的痛苦死後他的臉上還帶著淡淡笑意一絲淚水緩緩滑過了我的臉頰。先進入牢房的一個中隊如此迅的被殲滅掉這使得敵人的指揮官大受震驚從縫隙中可以看見對方的調動異常頻繁起來。「在輕視對手而造成驚人損失的時候一般人會立刻將對手的實力估計的遠比實際高。」這是蘭碧斯將軍曾經教導過我的理論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對方的指揮官也是處於一般理論基礎上的人。這樣的話當調集到能夠讓對方確信一戰而勝的戰力還將有一段時間。而時間對於我們來說就分外的重要。「還有一刻鐘。」我默念道這已經是流浪兵團所能趕到的最短時間只要支援到了那個時候這兒的人才有活路。沉悶的腳步聲這種聲音只有重步兵才的出來當我向外望去時不禁倒吸了口涼氣整整齊齊一排重步兵約有兩個中隊從他們手上所拿著的巨大戰錘來看對方終於下定決心要將這片牢房拆成平地了。對付重步兵即便是騎兵的強力衝擊也未必有用如果是雷帝斯的狂戰士中隊在狂化後以他們驚人的破壞力倒是重步兵的剋星。但是現在我的身邊只有三百來名連護甲都披不全的人其中很大一部分還是第一次拿起武器。「準備火把!」我高喊了一聲將一些敵人的木製劍鞘取了下來用戰刀劈成條狀撕開衣服將其綁在一起雖然粗糙一點但是用打火石點燃後還是燒得分外火熱。旁邊的人雖然不知道我的用意還是一一照做不一會昏暗的牢道中滿是明亮的火把。「不會是用這個作戰吧?」特亞斯一臉狐疑腦子是轉不過來的。我舉起火把灼熱的氣息迎面撲來:「我要放火!」異常斷然只把特亞斯嚇了一跳。「放火!你想和敵人同歸與盡呀?如果你想放就等我戰死吧。我不想背上怯懦的罪名。」特亞斯怒喊道重重一頓戰錘。如果是魯素大哥應該能瞭解我的用意以現在的情況就算我們不放火敵人也會很快將這兒拆成平地到時這兒的人太半是死路一條。但是如果這把火放下去的話敵人可能會研判我們想要自殺以魯素大哥的重要用處毫無疑問對方會來急救到時的混亂就是我所需要的。在特亞斯的咆哮聲中我還是指揮囚犯們將易燃的物品堆放到了最前排的牢房中乾草、破木塊乃至破碎的衣服當一切完成時沉悶的腳步聲已經來到了牢房前。「嘩啦」第一排的牢房應聲倒塌木板的碎屑如同雨下重裝甲步兵根本感受不到重擊在身上的木塊在木屑雨中保持著完整的隊型直直前進。而手持火把的我們幾乎是一眨眼間暴露在月色下面。我搖搖頭如果正面和這批部隊幹上了那只能用可悲形容不過……我將火把重重的甩了出去一道絢麗的光亮弧線在所有人眼中閃過片刻後數十道亮線再次劃破了人們的視線火紅的亮光在落點處異樣奪目地閃耀起來。行動緩慢的重步兵立時被火海所包圍他們的厚實裝甲如今成了催命符燃起的黑煙從縫隙中透了進去咳嗽的聲音不斷響起很快第一批窒息而死的重步兵沉沉的倒在了地上其數目遠遠過被燒死的人。火舌在風聲中捲了過來第二排牢房也燃燒了起來我們不得不退到更後面的內裡。「快救火千萬不能讓它蔓延到外面去!」嘶啞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不少聲音顯然是離開去取水我所要的時機已經來了。一腳踢飛著火的木板夾雜著灼熱氣浪我竄到了正忙於救火的敵兵堆裡對方怎麼也想不到要自殺的人居然還會衝出來等他們扔下水桶手忙腳亂的抽出兵器時內裡的三百餘人已經一湧而出。一邊是心存死志一邊是失去指揮亂做一團即便是在人數上有差異敵人的部隊還是潰散了下去到處是散落的水桶倒斃在水泊中的蘭帝諾維亞士兵不可計數。敵人潮水一般在我們眼前退去很快讓出了後院依托著厚實的牆壁我們用重裝甲士兵的屍體將唯一的通道封了起來。雖然牢房是異樣的簡陋但是圍繞在它外面的牆壁卻是結實異常幾乎全是用巨石壘砌起來足有三米多高而城牆式的構造更使它牢不可破。空氣中瀰漫著陣陣惡臭牢房還在燃燒著火熱的氣流迎面撲來;腳下泥濘不堪水和血早已滲透了這片地方。不過囚犯們的臉上卻有亢奮之色讓倍餘敵軍狼狽逃竄這份戰績足讓他們自豪了。「情況可沒多少改變。」魯素歎了口氣一針見血道。我默默點頭敵人不過是在突然襲擊下的短暫撤退在本質上並沒有遭受致命打擊雖然摧毀了大半重步兵使得對方失去了重戰力的支援但是他們還有遠比我們多得多的一般戰力。「特亞斯我們還有多少人?」我高喊了一聲。特亞斯轉轉頭道:「如果連那些人算上的話還有三百多。」那些人自然是指正在剝除屍體上戰甲套在身上的囚犯們他們的剽悍使得這個大個子也泛起一絲崇敬之心。「接下來就是正規的消耗戰了。」魯素道失去一切可以利用的條件後我們就要以通道為主要戰點和優勢敵軍打消耗戰如果守不住那兒這兒的人就不會有活口留下來了。「第一陣由我我要讓敵人嘗嘗我戰錘的滋味!」特亞斯大聲喊道。悠揚的牛角聲旋即響起敵人在混亂後又調整了戰列開始動攻擊。敵人的指揮官顯然也是持著相同的想法捨棄了任何戰術方法僅僅是用一波波步兵不停動衝擊就以特亞斯那非人的耐力也擋不住那麼多敵人不知疲倦的連續衝擊我不得不將這個渾身浴血仍然高喊著:「我還沒死我還能戰鬥」的傢伙撤了下來。他的位置立刻被戰士們填了上去我方的鮮血開始大量被製造出來。十分鐘僅僅是十分鐘雙方在小小的通道中失去了上百條生命由於死者眾多對方不得不先行搬開堆積的屍體方能繼續戰鬥。不知踩著誰的屍體我拚命揮舞著戰刀在我身邊不停有人倒下但空缺很快又被另一個人補上殺死敵人或者被敵人殺在此時已經不重要只有一個信念支撐著我沒有倒下「亞魯法西爾還沒有光復我不能在這個時候死!」一陣刺痛突然傳遍了全身敵人的一名長槍戰士不知何時突過了我的刀雨一桿長槍刺在了我的小腹上還沒等他綻放出笑容我的刀已經狠狠劈入了他的胸膛。眩暈我的視線迷離了起來無力的感覺湧遍了我的全身這時一名長槍戰士怪叫著撲了過來而我甚至連提刀的力氣都沒有。一股血箭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我眼簾雖然夾帶著一股血腥之氣但是她確實是我的迦蘭在她揮舞的雙劍中衝上來的敵兵全部成了亡靈。在遠處是飄揚的流浪兵團戰旗。「援軍到了我們殺出去呀!」特亞斯的聲音響起巨大的身影立時跳躍入我的眼簾在他的鼓舞下一干戰士擁擠著衝殺了出去已經失去戰意的敵兵紛紛扔下了兵器跪伏在地上勝利的天平終於向我們傾斜過來。一陣黑暗籠罩了過來接著我就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