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寒星寥落。()
此是「天牢城大捷」後的第三個夜晚,浩泊與璩儀、白虎、玄武、靈嵐、夏燕等,對天牢城防線作突擊巡視,看擔任防守的士兵有無懈怠,畢竟心有不甘的魔武軍隨時都可能殺回馬槍,對天牢城發動突襲。正是處在勝利之後,從而更不能絲毫大意,要時刻提防敵人的狗急跳牆。
浩泊對玄武道:「魔武軍最近幾天有什麼動作?」
玄武皺眉道:「密探來報,詈京小子了一道又一道的軍令,將鎮守佔領城池的魔武軍隊,大肆抽調前來,看來他似乎不甘心,還想再戰。」
浩泊點頭笑道:「果真沒有看錯他,那小子就是那種永不服輸、遇挫愈剛的人,天生的爭強好勝。如果戰事按他的意願順利發展下去,這小子反而能夠沉的住氣,不驕不躁;一旦戰局脫離了他的意料之外,他又很容易走入極端。」
璩儀不可思議的道:「竟然還有人有這樣的性格?不過能夠挫敗這小子,激的他走入極端,即使整個聖元來說,除了師兄,還真沒有幾個人。」
浩泊歎口氣道:「我也是很僥倖,而且事前就深入魔武大陸國,故意結交他,細察他的弱點,算是佔了先手的便宜吧!」
白虎冷「哼」道:「還有如此狂傲的人,他以為他是誰?難道世間萬物能夠都按照他的意願來發展不可?」
浩泊搖頭道:「這正是他的為人:一向以為人可勝天,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無比強大的自信,配以犀銳的洞察力、超凡脫俗的猜度能力、幾乎不偏離事實的精確計劃……這些的確是他狂傲的資本。本來他是可以做成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的,只是他的性格中,那微小的瑕疵,最終成為了他的致命弱點——經不起失敗、在失敗中保持不了冷靜的頭腦,一旦事情脫離了他原來的猜度,向著超出他的想像的方向來發展,他就不知所措,一掃往日的冷靜沉穩明銳,變的固執、狂傲、不可一世。這時的他,一心想著如何挽回形勢,而不再顧及真實的現況,只一味的蠻幹。也就是說,他這個人,能伸,而不能夠縮,僅僅算半個英雄而已。」
璩儀等人還是首次聽到師兄臧否他的敵手,齊皆露出感興趣的樣子,玄武問道:「除了詈京這小子,放眼天下,不知還有誰人師兄能夠看的過去呢?」
浩泊搖頭歎息道:「我所看中的,僅僅只有這個小子而已。幸好這小子還有這點缺陷,從而被我利用,針對用計,令他舉止失措。如果他能夠伸,又能夠縮,那天底下,再也沒有人能夠制衡他。這也是真可惜了的!」()
一旁聽幾兄弟大加談論魔武軍元帥,而並不提及當前的戰局,大為氣悶的夏燕,開口嗔道:「你們怎麼淨說些沒用?管他詈京什麼性格、是不是英雄呢?現在魔武軍敗退,士氣沮喪,威儀不整,軍心慌亂,正是我們主動出擊,前去偷襲的大好時機。如果被詈京將鎮守後方的軍隊調集過來,大加休整,恢復了元氣,從而重新兵臨天牢城下,再次對我們形成威脅,到時受難的還不是我們聖元軍?」
璩儀三人聞言點頭,轉頭望向浩泊。
浩泊一笑:「這件事並非你們所知道的。我故意按兵不動,為的就是讓詈京小子將駐紮在後方城池的軍隊大肆抽調過來,這件事過會兒我們再談。現在,讓我來考考你們,此次戰爭,魔武軍獲得最大的利益,是什麼?」
白虎搶先道:「此次魔武軍所獲得的真正利益,自然是消滅了聖元帝國最精銳的神武軍團!一舉殲滅了擁有四十萬精銳兵力的聖元帝國整整一個軍團,為攻打天牢城掃清了道路,這無疑是獲得了天大的利益啊。」
玄武搖頭道:「不對!魔武軍獲得的最大利益,應該是奪取了整個西部錦繡平原,——如此遼闊的地域,如此肥沃的土地,對於貧瘠的魔武國來說,無疑於大旱逢雨,利益直難以估量。」
璩儀見浩泊詢問的望向了他,沉吟道:「我認為,魔武國獲得最大的利益,是打到了天牢城下,——這對聖元帝國的軍心、民心,都形成了足夠大的震懾。無論在政治上,還是在以後的攻戰中,魔武軍都大佔便宜,獲利匪淺!因此我認為這無形的影響力,才是魔武軍此次戰爭所獲得最大的利益。」
對此類問題,靈嵐與夏燕無疑都興趣缺缺,因此饒有興趣的望著兄弟四人對答,都沒有置言。
浩泊一笑,道:「我再問你們一個問題,換作你們現在擔任魔武軍的元帥,在當前的形勢下,下一步打算怎麼走?」
三兄弟一呆,皺眉苦苦思索,皆搖頭道:「現在也真是沒有什麼妙著可走,進,沒有路;退,又不甘心。」
浩泊笑道:「看來你們都是不善於『縮』啊。凡事有得就有失,要勇於去放棄。獲取,固然是一門大學問,很難做到;而放棄,卻更是一門藝術,在適當的時機、適當的地點,無比準確的去有所放棄,——這,又豈止是千難萬難所可形容?我來告訴你們,魔武軍此次戰爭,真正獲得的利益,並非是你們剛才所說的,——真正的利益,是它奪取了天闕城!」浩泊見諸位兄弟一臉不可思議的神色,笑道:「你們都忽視了天闕城這座的至關重要的戰略要城的作用,須知道,只要魔武軍能夠穩守住天闕城,在以後的戰爭,將完全取得主動權;聖元軍失去了天闕城,卻只有永遠處在被動挨打的地位了。如果詈京現在立即撤軍,將整個西部錦繡平原全部放棄,將所有兵力全部收縮進天闕城內固守,那樣,聖元帝國的劣勢將無可挽回!雖然那樣整個西部錦繡平原還是屬於聖元帝國,但只要魔武國願意,隨時都可以發動一場侵略戰爭,一舉攻打到天牢城下。魔武軍掌握了天闕城,等於掌控了進入聖元帝國的門戶,又有晴日與耀月兩省作為強而有力的後盾,只要屯兵四十萬,一邊休養生息,一邊不停的騷擾西部錦繡平原,消耗聖元帝國的國力,如此這般,無須百年,聖元帝國非被其滅亡不可!」()
璩儀等三人恍然,越想越覺的正確,不由大為吃驚。璩儀道:「師兄,那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畢竟天闕城我們丟不起,可不能夠讓佔領的魔武軍給站穩腳跟!」
浩泊「哈哈」大笑道:「這是自然!你們以為我早早預備下朱雀在離天闕城很近的極藍領地整軍備戰,為的是什麼?——明明知道天闕城重要,我又能掉以輕心?」
璩儀長吐口氣,喜悅的道:「朱雀師弟擅長奇襲,由他擔任收復天闕城的重任,是再也合適不過。
浩泊正色道:「正是為了保證朱雀突襲天闕城能夠成功,也為了下一步我們收復失地做好準備,因此我一直按兵不動。」見諸位師弟面色不解,浩泊接著道:「你們要知道,我們將魔武軍殲滅在天牢城下,是易如反掌;但我們將當前的這批魔武軍給一舉吃掉,那麼佔領了整個西錦繡平原城池的魔武軍,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從而有可能死抗到底。到時,我們要想收復失地,就只有一座又一座的城池挨次去攻打了,——那樣,要損失多少兵力、物力?而我們按兵不動,任憑心有不甘的詈京小子,將後方的兵力大肆抽調過來,整軍準備再戰。等他將後方的兵力抽調的差不多了,我們一舉將其殲滅,一來大大的消滅了魔武軍的有生力量,二來後方鎮守城池的魔武軍被詈京抽空,對於我們之後的大舉反攻、收復失地,奠定了良好的基礎,對朱雀收復天闕城,也是壓力大減啊。」
璩儀等皆是面現欽佩,相顧無言。
浩泊道:「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給詈京小子時間,讓他抽調鎮守後方城池的魔武軍前來集結。我們所要注意的是,不能夠讓當前的魔武軍,退縮回天闕城,那樣可就有大麻煩了。因此,玄武,你要密切關注魔武軍的動向,任何風吹草動,立即向我稟報。」
玄武躬身凜然道:「玄武明白!」
璩儀道:「魔武軍集結完畢後,我們如何行動,才能夠將其一舉殲滅呢?畢竟幾十萬的魔武軍精銳,非同小可,到時我們的損失,也會是很慘重的。」
浩泊笑吟吟的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接下來的戰爭,是好打的多了。我們聖元軍根本不用再費絲毫的力氣,不會再損失一兵一將,——上天就會幫我們將魔武軍給消滅。」
眾人精神一振,齊聲道:「願聞師兄妙策?」()
浩泊笑道:「我的計策很簡單,所需要的人手,也僅僅一個人就足夠了。比如說,靈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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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武軍主帥大帳內,詈京殿下面色憂憤,踞案秉燭獨坐。案牘上,擺滿了文書與宗卷。
羽璉侯爵揭簾進帳,面色擔憂的望了詈京一眼,上前低聲道:「殿下,你可要保重身體啊。在這個緊要的關頭,你可千萬不能倒下。」幾日前與聖元軍的大戰中,詈京與浩泊交手,被打的重傷,嘔血而逃,至今傷勢沒有痊癒。而又逢大敗,軍士損失慘重,身為主帥、一向爭強好勝的他,未免氣憤難平,心懷抑鬱。
詈京淡淡一笑,掩不住一臉的病容,道:「我沒有事。最近聖元軍有什麼動靜?」
羽璉皺眉道:「最近聖元軍一直按兵不動,固守在天牢城內,並沒有主動攻擊我軍的跡象。實在猜不透,浩泊那小子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按理說,乘勝而進,此時正是攻擊我軍的大好良機。絲毫不見動作,這不像那小子的為人,除非,他另有圖謀。」
詈京輕輕點了點頭,沉吟道:「我也懷疑他別有詭計。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這也許是那小子在故弄玄虛,企圖令我們心存懷疑,從而不戰而退,撤軍而回。」
羽璉歎氣道:「這也正是那小子的可怕之處,我們的一舉一動,全部被他料中,落入了他的算計之中;而他的謀劃、計策,我們卻根本猜度不出,悟解不透,處處落在了下風。如此,我們豈能不敗?」
「咯叭!」詈京一舉折斷手中的筆桿,目射寒光,淡淡的道:「每一次都是這小子壞了我的大事,而後知後覺的我,卻竟然絲毫不察,被完全蒙在鼓裡。前一次西嶺城會戰,我錯將夏秦親王當成了主要的敵手,而忽略了這小子的存在。當時我只以為,這小子雖然也算是一代英才,但在兩國交戰的超大規模戰場上,他還沒有操控全局的能力。他的能力,不過做做狗頭軍師,給夏秦出謀劃策而已。因此我費盡心機的將夏秦親王給剷除,卻對他不加理會。沒想到,而今我才發現,主要的敵手竟然是這小子,沒有他,恐怕我早已完成覆滅聖元帝國的大計了。唉,我真後悔,我的老師憲聞公爵,——上一次兩國會戰魔武國碩果僅存的名將,數次的警告過我,要我千萬小心聖劍山受命者,說他們可能是我大計的絆腳石。我當時很不以為然,而今明白過來,卻又是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我真是魔武國的罪人啊!」
「殿下不必自責,戰爭瞬息萬變,任何人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只是,下一步怎麼行動,還望殿下示下。」羽璉詢問道。()
詈京輕吐口氣,隨意的道:「先說說你的意見是什麼?」
羽璉謹慎的選擇著詞句道:「我知道殿下一生的夢想,就是率領魔武國的人民,打回到錦繡平原,滅掉聖元帝國,重新奪回原本屬於我們的肥沃土地,——這也是我們魔武大陸國近千年來無數代人的夢想。而今,殿下終於率領聖軍,破天闕城,收復西部錦繡平原,打到了聖元帝國的天牢城下。如此的豐功偉績,彪炳的赫赫戰功,魔武國有史以來是前所未有。但屬下認為,物極必反,有的時候,不順天時,不知地理,不顧人情,操之過急,往往會適得其反。」
詈京聞言目中厲芒驟然一閃,擺手道:「你的意思,莫不成是要我退兵,不然就有不測之禍?」
羽璉恭謹的道:「請殿下讓我把話說完。而今形勢對我們殊為不利,我們現在的軍隊數量,已經不足三十萬,根本不足以去攻破天牢城了。而戰爭時間過長,士兵普遍厭戰,又連番敗仗,士氣很是低落。再這樣下去,我怕士兵會有嘩變的可能。此消彼長,聖元軍軍隊整體作戰的素質,經過半年來戰爭的磨練,已經大有提高;而有整個帝國作後盾,根本沒有兵源不足之虞;況且士兵是為保家衛國而戰,士氣高亢,戰意高昂。總上所述,我們根本沒有理由再戰下去,再戰下去,恐怕我們軍隊損失還要慘重。到那時,悔之晚矣。」
詈京陰沉著臉,道:「依你之見,我們就此退兵,將無數將士用鮮血與生命奪得的土地與城池,拱手送還給聖元帝國?我們還回我們的魔武國,去耕種那幾分貧瘠的土地不成?」
羽璉道:「不!我的意見,是我們可以將大軍撤返會天闕城。只要天闕城我們能夠牢牢控制在手中,那麼就等於掌握了隨時進入西部錦繡平原的門戶,只要我們願意,我們休養生息之後,可以隨時出城東進,直接攻到天牢城下,如此,西部錦繡平原也等於操之我手。——這麼算,我們仍然是得益匪淺,還望殿下三思啊!」
「迂腐之論!」詈京再也忍不住,斷然道,「天闕城算什麼?西錦繡平原又算什麼?我要的是整個聖元帝國!整個錦繡平原!我的畢生的夢想,就是滅掉聖元帝國,讓魔武國的子民奴役頑固不化的聖元人!而今雖然稍有挫折,並不順利,但那次功業的建立,不是備經阻撓,歷盡艱辛?如此一點小小的打擊,就承受不住,就打退堂鼓,那我的偉大夢想,要何年月才能夠實現?聖元帝國又何年月方能夠滅掉?我們魔武大陸國的子民,又何年月方能夠豐衣足食、可以不再憂慮糧食的不夠食用、可以盡情無慮的生孩子而不怕生出來餵不飽給活活餓死?」
羽璉面色有些發白,卻知道此次不能堅持,錯過了機會,再說服詈京,就更難了,當下勉強道:「殿下,攻取聖元帝國,是需要從長計議。『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操之過急,只會適得其反。我們魔武國國力薄弱,後力不繼,這些你應該比我要清楚。我們魔武國持之驕傲的、有數十萬之巨的精銳軍隊,而今已經損失近半,兵源匱乏。而我認為,即使我們的軍隊絲毫未損,要滅掉聖元帝國,也還是力有未逮!聖元帝國民眾殷富,供給豐足,民眾眾多而樂用,憑借我們區區數十萬軍隊,企圖滅掉如此一個泱泱大國,豈不是玩笑?即使滅了聖元帝國,我們魔武國,能夠統治如此大的疆域嗎?統治一個國家,卻並非單單*軍隊就可以穩固的。對於聖元帝國的政治國情、風土百姓,我們又知道多少?沒有絲毫的準備,我們又豈能長久的統治?單單僅*武力鎮壓,遲早我們會被重新放逐回不毛原野上去的。」
詈京大怒,拍案牘道:「住口!你休得蠱惑人心,長聖元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我還偏就不信邪,你就看我如何滅掉聖元帝國吧!現在,你給我出去!」
羽璉侯爵面色慘白,躬身退出帳外,仰天歎道:「功敗垂成!天不佑我魔武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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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雜的軍務,一向都是元帥璩儀處理。身為軍師的浩泊,最近因為沒有戰事,閒暇無事,就拉上夏燕與靈嵐,到天牢城南側的天外河洗澡、游泳。
正值聖元歷六月光景,一年中最酷熱的時節。到水質澄澈、完全由雲霧山脈融化的冰雪水形成的天外河避暑游泳,實乃人生一大樂事。
一向有「聖元旱鴨子」美譽的浩泊,面對浩瀚的天外河,縮手縮腳,羨慕的望著如魚得水的靈嵐與夏燕在寬闊的河中暢遊、戲水,自己卻只敢在河邊清淺的水灣裡洗濯。
夏燕的水性是好的不得了,在整個人類中,也算得上是出類拔萃,而自從其功力晉至「大劍師」的地步後,水性隨之水漲船高,大為增強。身為龍族公主的靈嵐,水性自然更不用提。
兩人在水裡玩的快活,但沒有某人的陪伴,卻是很不暢快。湊在一塊兒唧唧喳喳一陣嘀咕,兩人游向河邊,拉著某人,要強帶他到河中心玩水。聖元軍總軍師大人,豈經的起如此的折騰,驚的面色如土,大呼:「救命!」
沒想到還真有人來救他,玄武急匆匆的奔到岸邊,對戰戰兢兢、幾乎被嚇的半死的頂頭上司,高聲叫道:「師兄,我獲得情報,魔武軍已經集結完畢,略加整頓,三日後就要重新攻打天牢城了。」
見有正事,夏燕、靈嵐兩人只好放開魂不附體的總軍師大人,自顧到河裡玩水去了。撿回一條命的浩泊,上岸喘息良久,方定下心神,對師弟道:「此事無礙,我已有準備,魔武軍是攻打不過來的。不過現在有一件事卻要你立即去做……」說著浩泊附玄武耳旁一陣耳語。聞言,玄武面色又驚又喜,連忙飛奔而去。
目送玄武趕回天牢城而去,浩泊再也不敢下水,生怕被兩個妮子暗算,在岸上抬頭望了望當空如火盆般炎熱的太陽,大叫道:「靈嵐,嵐兒,你快過來,我有事要你做。」
靈嵐與夏燕聞聽心上人的呼叫,自河裡游上岸,在綠柳蔭裡穿好衣服,一邊梳理著濕漉漉的頭髮,一邊赤腳走出,嗔道:「你嚎叫什麼呢?有什麼事情?真掃興!」()
浩泊見雙姝剛洗浴完畢,嬌弱無力,柔若無骨,渾身透出一股慵懶的味道;而裸露在衣衫外的臉蛋、脖頸、胳膊等肌膚,是粉裡透紅,細膩若脂,一雙赤裸的、晶瑩剔透的雙足,自衣衫的下擺處延伸而出,更是美不勝收。兩人整個就如同愛神與月神出浴,嬌媚不可方物,姿容難以言傳。
浩泊一瞬間竟看得目瞪口呆,嘴角涎水大滴,色心大起。見心上人失神的樣子,靈嵐與夏燕芳心竊喜,面上卻嬌嗔道:「死人,你看什麼?叫我們上來,有什麼事情啊?」
浩泊意識到自己失態,慌忙乾咳了兩聲,正色道:「嵐兒,我有事要你幫忙,你們龍族不是善於呼風喚雨嗎?」
靈嵐得意的道:「那是自然!不然我們能夠被稱上『騰雲駕霧、呼風喚雨、伸天縮地、無所不能、神明偉略,超級高貴飛翼金角神龍』……」
浩泊喜動顏色,忙打斷她的大肆自我鼓吹,道:「好了,不要自戀了!你在近日,能不能招來一場大雨?」
靈嵐道:「當然沒問題。我們龍族對氣象還有預知的能力,據我推測,後天就有一場暴雨降臨。噫,你要我降雨做什麼?」
聞聽後天有雨的浩泊,仰頭對上天感激的道:「多謝老天相助啊!」轉頭對靈嵐道:「這不用你管。在後天大雨時,你給我呼風喚雨,加大降雨量,即使平地水深三尺,也再所不惜!」
靈嵐疑惑的道:「好的。但你為什麼要降那麼多雨水?」
浩泊神秘的一笑:「山人自有妙計!你們就等著瞧好吧。現在,我們回城去,有幾件事要盡快去辦。」
三人回到天牢城議政廳,正急得團團轉的璩儀、白虎等人,見浩泊回來,如獲至寶,忙圍上前道:「軍師,大事不好。魔武軍已經集結完畢,略做休整,三日後就要重新攻打天牢城了。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浩泊笑道:「看你們那點出息,孰不知為將者,要有『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改』的鎮定功夫?西嶺城會戰,我們吃掉了六十萬魔武軍;幾日前在這天牢城下,我們又吃掉了有二十萬魔武軍。即使他來再多,我們也照吃不誤,你們又憂慮什麼?」
白虎苦笑道:「軍師,你快別開玩笑了。經過這近一個月的休整,魔武軍已經恢復過元氣,軍威大勝,鬥志昂揚,揚言要三日內拿下我們天牢城。您快想想辦法吧,您說您有妙計破敵,如此形勢,您到底有什麼妙計,快說出來啊。」
璩儀道:「是啊,您到底有什麼破敵的妙計呢?剛才玄武急匆匆的跑回來,點起三千精兵,不知作什麼去了。問他,說是逢了您的命令公幹!師兄,您就透個底,讓兄弟們都放心。」
浩泊一笑:「要我透底也可以,現在,你先大元帥令,派一支軍隊,到雲霧山去砍伐樹木,製作船筏;命令所有軍士,收拾水具,準備水戰。」
璩儀大訝:「水戰?在陸地上何來水戰?」但對浩泊的信任,令他不作二話,立即招傳令兵,下去了命令。
白虎亦忍不住道:「師兄,陸地上何來水戰啊?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啊?」
浩泊道:「此非你們所知曉的。你們知道我為什麼將魔武軍拖在這天牢城下達半年之久?」
白虎駭然道:「您的意思是說,魔武軍攻城戰達半年之久,是、是您故意所為?」
浩泊點頭道:「不錯!魔武軍雖然強悍,但我還不放在眼裡。在前些日子,我略施小計,就吃掉了二十萬魔武軍;而半年多下來,六十萬魔武軍尚生龍活虎,——對此,你就不感到奇怪?哼,如果一開始我就竭盡全力的反擊,此時魔武軍早就被我們殲滅了。當然,那樣我們的損失無疑也會很大,因此出於保存我們聖元軍實力的目的來考慮,這半年來我只拖住魔武軍而不滅。這樣做,一是為了將魔武國的軍隊盡可能的吸引過來,以便一勞永逸的加以殲滅;二是自然就是為了實現我的計劃,——我的這個計劃,必須要在夏季實行!」
璩儀與白虎齊「哦」了一聲:「原來如此!」()
浩泊接著道:「我的戰略意圖,璩儀也許隱約的明白,因此半年來他竭力配合與我,根本沒有多說什麼。」
白虎看了璩儀一眼,璩儀攤手笑道:「我的確如師兄所說,是隱約有點感覺,但一直不敢確定。」
白虎點頭,問道:「師兄,那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麼呢?」
聞言,浩泊莫測高深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