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離開王宮薩摩敏感地察覺到一股微微的波動。
魔族?
薩摩不動聲色暗地戒備將琉璃護在遠離來者的那方表面裝做一無所知登上神殿的馬車。
一路上追蹤者一直緊隨在後。薩摩並沒有機會察知跟蹤者的目的因為王宮與神殿實在太近了。
馬車進了神殿在前殿廣場停了下來。薩摩搶在琉璃之前下了馬車一股隱誨卻非常確實的殺氣散了出來。
是來刺殺的?薩摩心頭一動正想著下一刻該是跟蹤者動手的時機時殺氣又倏地斂起。
原來這時候六個神侍與一隊護殿騎兵已經迎了上礎?
刺客收手了。這是可以理解的在這麼多人環繞下只要對像稍有魔法或武功基礎刺殺就會失敗。
薩摩沉吟了一會兒一邊扶著琉璃下馬車一邊若有所思地看向遠方隨即收回視線在神侍領路下走進殿內。
之後的幾天薩摩都會刻意走到神殿裡人少的地方那個刺客也沒讓薩摩失望次次都有行動的跡象。只可惜刺客似乎也很謹慎只要看到有人接近就立刻退縮讓薩摩大感苦惱。
這個刺客會讓他縛手縛腳有這人在旁窺探他不敢去找龍人傳訊更不敢讓琉璃與他同時出現!若非不想讓神殿眾人得知他的真實身份薩摩早便親自揪出那人了!
不能老是讓這人跟著!在第五次勾引失敗之後薩摩下了這個決定。
但面對一個異常謹慎的刺客除非能提供一個合理而安全的情境否則恐怕很難勾出來。
想了幾想在薩摩摸到懷裡那封請願書時答案出來了!
隔天薩摩立刻傳訊給囊.卡答應到各省去巡視。同時薩摩也吩咐琉璃開始整理行囊。
決定巡視各省的消息一公佈公國又立刻騷動起來。席預言師在公國的地位直比國王即便日常來往於王宮和神殿間都必須帶上百多人隨行保護何況是遠行?因此可以說是在消息公佈之後神殿裡的護殿騎士和神侍們便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計畫安排多少人隨行路線如何規劃就連一路食衣住行的細節也開始計畫起來。此外各省也忙的不可開交席預言師親臨這是幾十年難得有一次的機會各省都希望給席預言師留下好印象。
薩摩很想告訴眾人別忙了因為他根本不打算把公國走上一趟不過他也知道這話說不得。因此薩摩只能乖乖等待所有準備工作完成之後才能展開他的誘敵大計。
暗之都裡絲妲兒斜倚在躺椅上聽著手下報告。
「沆羅又有行動了?」絲妲兒慢慢坐直身體表情開始有些沉重。
她還沒等到魍丹的消息沆羅已經忍不住先行動了?想到這裡絲妲兒心裡很焦急。這幾年沆羅不停的擴張勢力讓她非常擔心要是魔王再晚一點回來整個人族還有絕大多數的魔族力量都要被沆羅掌握在手裡了!尤其是那些新生魔族他們沒看過王是最容易被掌握的!
「是的據瞭解三王所派的人去了裡爾公國詳細目的還不清楚。」稟報消息的是一個侍女裝扮的女子。
裡爾公國?絲妲兒皺皺眉從躺椅上站起來開始來回踱步。
這代表沆羅準備將裡爾公國納入他的控制範圍?裡爾公國是那個預言師所在的國家沆羅此舉難道還有更重要的目的?
可能性太多了!絲妲兒不願再想回頭見侍女仍跪在地上連忙揮退:「你下去吧!有什麼消息隨時報告。」
侍女退下之後絲妲兒並沒有躺回躺椅反而離開了宮殿。每當心煩的時候絲妲兒喜歡漫無目的地遊走最近遲遲沒有魍丹消息又無法阻止魔族內各股勢力蠢蠢欲動絲妲兒現她散步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通常每當絲妲兒散步其他魔族都不會*近但這一次絲妲兒卻現有人從她離開宮殿不久之後一直跟在她身後。她本來不願意理會反正以她的力量根本不須在意那些力量低微的魔族。但這個跟蹤者卻頻頻出魔能騷擾她這情況就不同了。
一個尋常的高等魔族不會蠢得以這種方法挑釁高等魔族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人有某種目的必須與她接觸。
見那人跟了好一段路仍沒有放棄的打算絲妲兒終於繞到一處較偏僻的角落簡單張了一個空間。這個空間由她主宰生死。
如果那人真是想見她自然會自動走入她的空間。
沒讓她等太久很快的一個擁有血紅雙瞳的英挺男子踏入了她的空間。那是一個高等魔族不須魔能修飾就能有傲人的容貌但最多就是一個尋常的高等魔族不足以構成她的威脅絲妲兒第一眼便能如此斷定。
絲妲兒沒有出聲招呼她靜靜地站著維持身為魔王代理人的疏離與高傲。
來人很是識相一上前便單膝著地恭敬地報上身份:「龐希爾斯見過夫人。」
龐希爾斯?絲妲兒挑起了眉開始仔細觀察起這個人了:「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是沆羅的人。」
深棕色的長血紅色的雙瞳細長的眼、挺鼻、薄唇、略濃的劍眉刀削般的五官壯碩高挑的身材。這的確是在沆羅手底下做事的其中一名高等魔族。
高等魔族數量本來就不多不只是絲妲兒連其餘三輔五羅也會特別注意尤其對方陣營有哪些高等魔族更是非清楚瞭解不可。
龐希爾斯頭壓的更低語氣很小心翼翼:「是的。」
龐希爾斯很清楚三王和絲妲兒間緊張的關係所以才會擔心一個不好就成為絲妲兒洩憤的目標。
絲妲兒也沒讓龐希爾斯起身只將思索的視線落到龐希爾斯垂落地上的深棕色長上單刀直入地問:「你有事?我相信三王有事找我還沒困難到要用這種方法。」
龐希爾斯緊張地舔舔嘴唇斟酌了一會兒才謹慎地試探道:「夫人若是您知道了王的行蹤您會怎麼做?」
絲妲兒神情一震但隨即冷下臉來哼聲反問:「你想問的就是這個?你是代替沆羅來試探我?」
龐希爾斯知道絲妲兒動怒了連忙解釋道:「夫人請不要誤會在下此番前來三王毫不知情。」
絲妲兒並不領情冷聲反諷:「你是三王的人難道我該相信你?」
聞言龐希爾斯有些急了。若是絲妲兒不相信他那這件事再沒有其他人可以合作了!本來他想過找魍丹合作偏生魍丹行動飄忽最近更是半點蹤影也不見累得他必須找絲妲兒合作。
焦急之際龐希爾斯也顧不得試探了脫口便道:「以前屬下的確是三王的人但自從見了王屬下就是王的人了!」
絲妲兒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見過王?」
龐希爾斯話才出口已知不妙他太早翻出底牌了可惜木已成舟只得老實承認:「是的屬下是在先前的任務裡遇到王這次回來也是王命令屬下監督族裡的一舉一動。」
絲妲兒聞言大喜若望連忙追問:「那現在王在哪裡?」
龐希爾斯本想說出卻又遲疑了:「夫人王現在的情況並不尋常。」
「不尋常?什麼意思?」絲妲兒顰眉。
這該如何說起呢?龐希爾斯暗中無奈歎氣整了一下思緒才道:「王現在並不完全是魔王他有一半……是神王。」
絲妲兒眉頭幾乎打結:「你在胡說些什麼?」魔王就是魔王神王就是神王何來一半之說?
「也許王在寄生或重生時出了什麼差錯屬下並不清楚。屬下只知道王現在的身體裡似乎同時有神王和魔王就連神劍和魔刀也同時在王的身上。」龐希爾斯早就知道絲妲兒沒有那麼容易接受這種說法可惜他所知也有限無法解釋得更清楚了。
絲妲兒一邊聽表情也從疑惑慢慢轉成了冷硬。
「你是來耍弄我的?」絲妲兒紫色雙眸閃動著冷焰。
就知道魔族的女人多疑又喜怒不定!龐希爾斯暗暗叫苦嘴上努力誠懇的說道:「屬下怎敢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屬下說的句句屬實只要夫人看到王就會相信了。」
絲妲兒神情不變似乎仍未相信:「那也是等我看到王之後的事。」
龐希爾斯知道不能強迫絲妲兒相信只能退而求其次:「夫人不相信沒關係屬下只是想說王還沒有完全恢復魔王的記憶他並不想回族。」
「王還沒恢復記憶?」絲妲兒又驚訝了。重生或寄生的確有可能影響記憶只是不久前魔王才傳回那樣的訊息怎會還沒恢復記憶?
「是的!王現在想要保護人類。」龐希爾斯重重點頭。
「保護人類?哈!」絲妲兒出一個滑稽的輕笑。人類哪裡值得保護?
見狀龐希爾斯也露出無奈的苦笑:「是的王以為他還是人類。」
以為?絲妲兒冷笑一聲:「沒關係如果王真的忘了他是魔王我可以讓他記起來!」
龐希爾斯大喜若望:「夫人真的有辦法?」
龐希爾斯這話立刻又讓絲妲兒沉下臉:「你質疑我說的話?」
龐希爾斯一聽大是惶恐:「不!龐希爾斯不敢!」額上冷汗滴落龐希爾斯緊張地吞了一口唾沫:「龐希爾斯只是太高興了!屬下無時無刻希望王能回來領導我們啊!」
儘管龐希爾斯說得信誓旦旦絲妲兒仍未全然相信不耐煩地擺擺手:「夠了!直接告訴我王現在在哪裡?」
龐希爾斯臉上猶豫神情一閃而過最後剩下的只有堅決:「北方大6的龍人族。」
絲妲兒聞言一怔。北方大6的龍人族?魔王在那兒做什麼?這個龐希爾斯是三王的人說的話能不能信?說不定這是個陷阱。只是既然知道魔王行蹤要她完全不在意絲妲兒做不到。所以就算是陷阱她還是得冒險了。
懷疑地看了龐希爾斯一眼絲妲兒冷聲警告道:「要是你說的話有一句謊話你的命就到此為止。」
龐希爾斯暗暗打了個寒顫隨即振起精神保證道:「龐希爾斯句句屬實絕對不敢欺瞞。」
絲妲兒冷哼一聲:「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一道去找王吧!」要是這人膽敢欺騙她她可以立刻讓他後悔莫及。
龐希爾斯聞言心頭大震但卻知他現在若敢有半分猶豫大禍便會臨頭於是連忙高聲應是。
答應之後龐希爾斯又不覺有些後悔了。要是讓魔王知道他不僅將他真實身份洩漏出去還把絲妲兒帶去定會屍骨無存吧?想到這裡龐希爾斯開始卻步了。
只可惜絲妲兒沒有給龐希爾斯後悔的機會收起空間像拎小雞一般揪著龐希爾斯離開了。
席預言師的派頭有多大?絕對比龍人族的王還要大!現在薩摩終於離開葉都了但他和琉璃坐在金碧輝煌的馬車上透過窗子看出去馬車四周是神殿派出來的兩百名神侍和護殿騎士在外圍是國王親自指派的五十名宮廷禁衛和百名士兵。總共三百名隨行人員裡三圈外三圈將馬車包得密不通風這態勢要他是刺客都不願意接近!!薩摩這時還真的開始後悔了。
早知道出巡是這麼一回事他還不如留在神殿多晃悠幾圈說不定能勾下那個刺客。
他不會真得把裡爾公國走上一圈吧?薩摩再次長歎一口氣。只是如今木已成舟還是想想下一步該怎麼做比較實際。
「摩哥哥我們什麼時候走呢?」琉璃一手摸著行囊隨口問道。
薩摩聞言苦笑:「沒想到人這麼多。看這情形只能見機行事了。」這一路這麼遠也不知什麼時候才會有好機會。
想到這裡薩摩突然憶起前幾日神侍交給他的那份資料。那是神侍們為了席預言師出巡安排出來的路線資料包含先後所經之地落腳的分殿或貴族宅邸。本來薩摩對這份資料興趣缺缺現在想想似乎得研究一下了。必要時他得改一下路線方便那個刺客。
因為只有除掉那個吊靴鬼他才能放心行動。
找出那份資料薩摩迅翻動跳過那些瑣碎事務直接看資料中的路線安排。
神侍在安排路線時十分小心通常會刻意避開密林狹道薩摩仔細看過路線好不容易終於找到路線中唯一的狹道。那是青鎮之間唯一的路其他路線就必須跨越蠻荒密林相較之下這個狹道反而成了最佳選擇。加上此地接近白虎軍區雖是狹道卻向來少有宵小出沒也就沒有什麼安全上的顧忌了。
只一眼薩摩知道這是最好的刺殺地點。對於魔族人而言要刺殺一個尋常的人類只要短暫的空隙就夠了。而那個空隙在這條蜿蜒曲折的狹道是再多不過。比較可惜的是這個地點還有五天才會抵達這中間的時間倒是很難打。
後來薩摩才現他的煩惱實在太多餘了。因為這五天馬不停蹄地遇河過橋、進村入鎮都要進行祝禱儀式反反覆覆忙得不可開交幸好有琉璃總算還能分攤一點。一轉眼五天已經過了狹道已在眼前。
第三百零九章被劫
儘管是路途中唯一的狹道眾士兵並沒有特別小心謹慎因為他們都知道狹道的另一端白虎軍團已經準備好迎接眾人在這種情形之下哪裡還有不長眼的小賊膽敢囂張?
正因為眾人都太放心了所以當一抹黑影疾快橫空而來逼近緩行中的馬車時眾人都反應不及。直到黑影破開馬車木製的門扇出刺耳的聲響時驚喝聲才連連響起。
「有刺客!」
隨行士兵與神侍在反應過來之後都立刻往馬車圍去。馬車裡坐著的人是半點都不能出差錯的!
只是刺客動作飛快所有人只來得及聽到一聲驚呼接著比來時更大的黑影以著匪夷所思的力量和度衝開了純金打造的馬車頂轉眼在狹道旁的林蔭間消失蹤影。
與此同時第一個看清楚馬車內情況的士兵也同時驚恐大叫:「不好了!兩位聖師都被抓走了!」
隨著這個消息又一波驚慌的浪潮在裡爾公國捲起。
「你要做什麼?」疑惑出自於一個身穿黑色勁裝臉部線條陽剛的男子口裡。他不明白這個尋常人類為什麼可以瞬間制住他甚至限制他全身魔能的運作。
男子對面站著另一個男子普通的相貌之下透著冷冽清卓的氣質正是裡爾公國的席預言師杜斯妥安森也就是薩摩。兩人面對面站著本該是對峙之局只是黑衣男子一臉萎頓相較之下那個在外界眼中儒雅的席預言師顯得挺拔威風。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杜斯妥安森也就是薩摩將琉璃小心翼翼護在身後表情冷硬地道。
不久前黑衣男子破開了馬車木門卻在眨眼間反被薩摩所制。之後薩摩背著琉璃、挾著刺客破開了馬車屋頂飛快離開挑了個隱密的地方才停下來。
黑衣男子一聽不屑地哼了一聲撇開臉擺明不願回答。他沒有必要回答這個人的話他只需要時間只要有時間他一定可以衝開這人施加的禁制迅逃離。
薩摩不以為怪橫豎他對這人來此的目的早已猜得八九不離十所差的只有一個為什麼?魔族為什麼會將矛頭指向一個人類的預言師?是為了讓裡爾公國更加混亂?
薩摩是這樣猜測也是根據這個猜測來安排下一步特意把這人帶到這裡來不僅為了從裡爾公國脫身更為了求證他的猜測。
「魔族為什麼要殺我?」薩摩單刀直入地問。
這問題顯然問得出乎黑衣男子所料因為短短一瞬間薩摩看到了黑衣男子突然僵直的眼神。
黑衣男子的怔然只維持短暫時間-芸斕模-凶泳突指蠢渚玻-凍鲆渙趁曰蟮謀砬椋骸拔也恢-濫閽謁凳裁礎!?
男子說完立刻仔細盯著薩摩看腦中飛快設想薩摩可能會有的反應以及應對的措施。
雖然他很不願意這樣做但是必要的時候他還是要一口咬定他不是魔族因為那是主上的命令。
但就算黑衣男子怎麼想也絕對想不到薩摩根本完全不懷疑也不追問的直接丟下另一個讓他措手不及的問題:「是三王派你來的嗎?」
薩摩十分相信自己的感應自然不會被黑衣男子的表情所騙。
果不其然薩摩這個問題一出口饒是黑衣男子再沉著也立刻變了臉色。
這個表情比任何回答更加具有說服力薩摩立刻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讓我猜猜三王為什麼要殺我……」
「是因為我妨礙了魔族的行動?或者是想要讓裡爾公國大亂?」薩摩完全不給黑衣男子
喘息的機會連續拋下震撼性的問題。
黑衣男子臉色連變。
看出答案薩摩冷嗤一聲:「都是是嗎?」
現一切掌握在薩摩手裡黑衣男子氣怒之下乾脆撇過頭不願與薩摩正面相對。
薩摩也不在乎依舊用那冷漠的聲音嘲諷道:「可惜你白忙一場了我既然猜得到當然一定有佈置。」
說完金芒一閃燦亮長劍閃現。
迎著臉色倏然蒼白的黑衣男子薩摩又再度露出只有在殺戮時才會出現的冷血笑容:「
任務失敗就該有失敗的結局你說是不是?」
金芒一閃而逝一切又恢復平靜。
飄落的黑色煙塵被微風揚起拂上了琉璃的臉。突然間琉璃感覺一股濃濃睡意席捲而來。當薩摩收起神劍看到的就是突然如昏厥、似軟倒的琉璃。
冷笑猶膠結在臉上薩摩的恐慌便等不及般的浮上。驚呼一聲薩摩快步上前及時在琉璃身體摔到地面前攬起了她。
「琉璃!」薩摩緊張地將琉璃緊抱在懷裡不停地搖晃連聲呼喚。
但不論薩摩如何呼喚琉璃沉沉睡著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
席預言師夫婦遭劫的消息迅傳回葉都。蔭沙爾立刻指示封鎖消息並連夜召左右相入王宮密議。
左右相先後抵達蔭沙爾批閱奏章的書閣看到的就是蔭沙爾暴跳如雷的大罵:「你們這麼多人保護兩個人竟然讓一個刺客在眼皮底下把人抓走?公國還養著你們這些廢物做什麼!」
左相囊卡右相答卡蘇魯多站在正指著傳訊士兵鼻子大罵的蔭沙爾背後交換了一個憂心忡忡的表情。尤其是囊卡當初是他鼓勵席預言師接受請願四處巡視按他想此舉有利於安定人心建立神殿權威沒想到才沒幾天就出了這麼大的事!要事消息傳出去肯定人心惶惶更甚從前……想到這裡囊卡就不禁自責。
回來報告的護殿騎兵被蔭沙爾這些話說得完全抬不起頭自責又愧疚地連連道:「屬下失職屬下該死請王降罪!」
此話一出蔭沙爾更是氣得猛揮拳頭。
「該死?降罪?你死了本王降罪了人就會回來嗎?我不要聽這些沒用的話我要你們告訴我聖師在哪!」蔭沙爾急怒攻心連自己的敬稱都忘了。
聞言士兵也急了連忙解釋道:「這……屬下等人正在加緊搜索白虎軍團也協助找尋。」
「找、找、找只有大神知道你們要找多久!我要看到真真正正的人!」蔭沙爾咬牙切齒:「聽到了嗎?三天!三天之後我要看到聖師平安無事站在我面前!」
要是再久一點就算他逼著所有人不准洩漏消息那些等不到席預言師的地方長和望族也會現不對勁。
正常的情況這名士兵應該識相地大聲答應但也許是長久待在神殿那樣的地方士兵顯得遲鈍了一些聞言還支支吾吾地問:「這……王上只、只有三天嗎?」
竟然還敢跟他談條件?蔭沙爾心頭火起正待怒斥一番時右相答卡蘇魯多突然踏前一步:「王上請息怒臣有事請求。」
相國說話蔭沙爾多少要給點面子。按下怒火哼了一聲:「右相請說。」
答卡蘇魯多對著蔭沙爾躬身一禮才接著道:「請王上允許臣詢問聖師失蹤細節。」
聞言蔭沙爾迅冷靜下來。答卡蘇魯多雖是說要問細節但也不無提醒蔭沙爾冷靜緝兇的意思。從這樣不著痕跡的暗示也可看出答卡蘇魯多能成為右相並非僥倖。
蔭沙爾輕輕頷轉向士兵語氣平緩了下來:「你把事情生前後一一說清楚半點也不准遺漏。」
士兵聞言立刻把事當天所有行程細節連休息用餐時的瑣碎事務也不敢遺漏。
蔭沙爾聽得很用心卻是越聽眉頭越皺。從士兵轉述的情形當天所有事情都很正常沒有半點徵兆更沒有現任何可疑人物這豈不是半點線索也沒有?他們尚且看不出來端倪那些滿峽谷亂跑的士兵肯定更是胡找一通了……
答卡蘇魯多摸摸下把的短髭一臉苦惱地道:「聽起來沒到現場是找不出線索的。」
聞言蔭沙爾眉頭再皺因為答卡蘇魯多這句話幾乎已經判斷無法在短時間內找到席預言師。
「答卡你立刻動身去查。戰後國力未復絕不能再傳出聖師失蹤的消息了。」蔭沙爾沉著一張臉除了表明封鎖消息的意思之外也暗示答卡蘇魯多必須盡快找到席預言師。
答卡蘇魯多聽懂了臉上表情也就越顯凝重正待接令而去時一旁沉默的囊卡突然道:「王上臣以為事有古怪。」
「喔?」蔭沙爾揚揚眉揮退仍在待命的士兵雙眼目光灼灼地直射囊卡似在期待囊卡能有錦囊妙計。
囊卡吞吞口水平緩緊繃的情緒才道:「臣想那些人抓走聖師夫婦有何目的?」囊卡知道由於他主導讓席預言師離開神殿此舉已經讓他動輒得咎所以回答時顯得格外緊張。
這是問題!蔭沙爾思索起來。的確來人為什麼要抓走席預言師?勒索?還是另有所圖?
見蔭沙爾露出思索的表情囊卡暗中鬆了一口氣。這表示國王還相信他。他可真擔心他會因為主導這次巡視而被懷疑與刺客有勾結……
安心之後囊卡也更能侃侃而談了:「臣以為此舉相當不合理若是抓走聖師是為了對我國不利為何不當場殺死?反而要大費周章帶走?」要知道活捉可比殺死難啊!
蔭沙爾看了囊卡一眼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囊卡見狀更是信心滿滿:「這些人抓走聖師必有所圖而這個圖謀必須要聖師活著才能達到。」
答卡蘇魯多聽出點端倪皺皺眉道:「左相的意思是……那些人想用聖師來威脅我們?
但在下以為這做法並不算聰明啊!」
不論哪一個國家都不可能容忍這種意圖脅迫的行為即便那些人暫時達到目的公國也不會容得他們消遙太久的。
囊卡也有點苦惱摸了摸鬍鬚苦笑道:「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也許那些人並不想威脅我們只是希望聖師幫忙他們……」囊卡話說得心虛最後乾脆歎了一口氣:「
總之這些人的行動疑點太多了。」
囊卡這個結論讓答卡蘇魯多也跟著愁容滿面:「我們必須盡快知道那些人的目的才能盡早防備!」
不論是什麼原因那些人這麼做對公國都是不友善的。
兩人的討論雖然沒有結論卻也讓蔭沙爾完全平靜下來終於能夠全盤思索整件事。
「要說不合理還有一個不合理的地方。」蔭沙爾踱了幾步正好在兩人討論膠著之際落下這麼一句話。
囊卡和答卡蘇魯多一聽都好奇了只是誰也不能開口催促蔭沙爾只好瞪著兩雙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蔭沙爾。
蔭沙爾沒注意到兩人的視線又踱了幾步才停下來:「依剛剛那個士兵說的事情生時間很短短到沒有人來得及反應。這代表……」蔭沙爾倏地轉過身迎著兩雙愕然的雙眼:「聖師沒有抵抗。」
呃!似乎是這樣呢!聖師若有抵抗再不濟也該能延遲一點時間讓士兵趕來救援吧!
但如果聖師沒有抵抗那會是什麼原因?來不及反應?還是故意不抵抗另有所圖?
蔭沙爾左手托著右手肘右手手掌則來回磨擦下巴:「先別說馬車裡有兩個人了!就說杜斯妥安森吧!據我所知是他獨自一人抓住那約父子。有這種力量遇到刺客怎麼說都不該連一點時間都無法爭取。」
此話一出囊卡和答卡蘇魯多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都看到彼此眼中震驚的神色。神殿一向以席預言師為尊向來封閉他們身為公國相國雖然知道那約父子束手就擒時席預言師也出了力卻不知道這兩人都是席預言師獨力擒下。由此可知蔭沙爾就連神殿都能安上眼線不難推知他們身邊也該有眼線了。
沒注意到囊卡等人眼神的交會蔭沙爾還繼續推論著:「所以聖師是故意被擒的?」
為什麼?蔭沙爾完全無法諒解。杜斯妥安森難道不知道這一來會讓公國因為社會動盪付出多大的代價嗎?還是這一切都是杜斯妥安森安排的?想到這裡蔭沙爾不覺有些氣怒了。
直覺的蔭沙爾認為這些事情如果真是被策劃好的那麼策劃的人絕對是杜斯妥安森而不是如白紙般的那坦琉璃。
覺蔭沙爾臉上表情的微妙變化囊卡連忙開口緩頰:「王上或許還有別的原因聖師不可能枉顧公國安全私自行動的。」
此話一出蔭沙爾的表情明顯緩和。的確有誰會席預言師不當去跟外人勾結呢?
想到這一層蔭沙爾又覺得是自己多慮了。
猜了這麼久仍是千頭萬緒答卡蘇魯多只得自己請命:「臣以為眼前先找回聖師才是要之務。請王上允許臣親自前往調查。」橫豎那頭要是沒人指揮也是盲人瞎馬胡亂摸索罷了。
眼下也沒別的辦法了!蔭沙爾點點頭正想開口答應門外卻傳來門衛的聲音:「王上!神殿一名神侍帶著聖師信函求見。」
聖師信函?難道杜斯妥安森沒事還這麼及時將信寄了回來?
三人同時否定這個可能性先別說時間上不可能做得到光是信函不送到王宮卻送到神殿也非常不合理。但不管如何眼前這個消息就如同黑夜裡的一絲曙光讓眾人大喜過望。
「立刻讓他進來!」蔭沙爾想也沒想高聲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