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眾人以為造成眼前這些慘狀的兇手已經遠離時一道富含磁性的聲音突然響起:「喜歡這份禮物嗎?」
「誰?」眾侍衛驚喝人人瞪大雙眼想找出出聲的人但別說人影了他們連聲音從哪裡傳出都聽不出來。
「什麼人鬼鬼祟祟?若趕快出來束手就擒本王子必定從輕落!」蔭·多羅不愧是宮廷裡打滾的人總算比尋常侍衛要早冷靜下來。
譏諷的笑聲輕輕響起一樣飄渺得聽不清方位。隨著聲音一片黑雲自天空飄下眾人即刻驚覺八名侍衛轉過身都將武器對著來敵。
黑雲化成了一道修長的身影油燈的光芒忽強忽弱照在來人身上眾人看得清清楚楚卻同時屏住了氣息。
來人有一頭長及膝蓋的淡金色長在夜風中輕輕飄動間雜著青澀與成熟的輪廓下燦亮如星辰般的金色雙眼染著詭譎的幽光飛揚的雙眉彰顯來人的高傲挺直的鼻樑下揚著嘲諷弧度的薄唇顯得冷情而那一身黑色罩袍更是將來人本應明亮的氣息籠罩上一層死寂。
「你是誰?為何在本王子宅邸大開殺戒?」蔭·多羅表情凝重地問。
他就是知道眼前這人就是兇手。因為這人身上有著說不出的危險。
來人也就是薩摩冷笑一聲:「我們這是……第三次見面了……」
第三次?蔭·多羅心中打了一個突又仔細看著薩摩的臉卻現他全然沒有印象。這麼特出的人他該是見過一次便不會忘了。
「本王子眼拙想不出我們何時見過面。」蔭·多羅試探地問。就連蔭·多羅自己都沒現因為薩摩渾身散的氣質跋扈慣了的蔭·多羅竟然不自覺的客氣了起來。
斂起身上狂放的氣息薩摩全身突然散出一股柔和可親卻又同時神聖不可褻瀆的味道。
銜著客氣的笑容薩摩在眾人無法置信的眼神中開口說話:「王子貴人多忘事想必忘了那個小預言師了吧?」
薩摩這麼一說蔭·多羅也想了起來。方才薩摩一改變氣質他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如今薩摩一提蔭·多羅才想起當初他在杜斯妥·安森身上感覺到的正是這種感覺!儘管容貌不同了但蔭·多羅卻完全不懷疑薩摩與杜斯妥·安森是同一人。他最無法理解的是為什麼同樣一個人味道會有這般南轅北轍的變化?
「你是……杜斯妥·安森?」那個後來莫名在人間蒸的預言師?蔭·多羅驚道。
薩摩沒有正面回答再度釋放狂放的氣息咧出一抹冷酷的笑容:「那是我們第二次見面。至於第一次是在蘭普頓魔武學院的大門口。」
此話一出蔭·多羅又迷糊了。蘭普頓魔武學院?他最近去過蘭普頓魔武學院是在……
終於想到了什麼蔭·多羅大驚失色。就在這時薩摩嘲諷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你就在我面前救走了我族的叛徒。」
「你…你是……龍人族的王子……薩摩!」雖然蔭·多羅不怎麼相信龐龐的招供更不確定那個龍人族的王子究竟叫什麼名字但在眼下這種情境之下蔭·多羅第一個想到的還是龐龐給他的那些資訊。
「沒錯。你替我族照顧龐龐不少時間我是該來回報一下了。」薩摩冷笑道。
對薩摩而言他不需要也沒有必要隱瞞身份。因為一個即將死去的人對他沒有任何威脅。
薩摩這番話提醒了蔭·多羅。薩摩知道了龐龐在他的府邸裡甚至更可能知道與北方大6開戰是他大力促成。如今薩摩正是為了報仇而來的!
想到這裡蔭·多羅感覺心臟一陣緊縮本已恢復一些血色的臉愈加蒼白。但隨即蔭·多羅轉頭四處張望接著笑了起來。
龍人族的王子就在他面前看來似乎是單槍匹馬前來而他這邊除開仍在門外的馬伕仍有九個人。九人對一人贏面自然是他們這邊大。即便此人還有後援只要他立刻將此人擒住還怕有人來援嗎?屆時他盡可以對龍人族甚至模裡邦聯予取予求!更別說這一來他在公國裡的聲勢將會大漲再配合奪位的計畫王位還不是十拿九穩?
想到這裡蔭·多羅的表情立刻猙獰起來:「我裡爾公國豈是任你這種宵小之輩來去自如之地!來人把這個人抓起來!」
八名侍衛見蔭·多羅與薩摩自顧自攀談起來早就鬆懈了戒心因此蔭·多羅命令一出八名侍衛一時反應不過來當場怔愣起來直到聽見一聲冷嗤才回過神。只是當他們回過神他們應該抓住的那人卻失去了蹤影。
「上面!」一直注意薩摩的蔭·多羅立刻高聲提醒。
聞言眾侍衛連忙抬頭看去手上兵刃也跟著往上揮舉可惜他們只來得及看到那人黑色罩袍的袍尾身後便傳來一聲怒斥伴隨一聲兵器斷裂造成的脆響。
眾侍衛情知不妙慌忙轉身回頭。只見那人膝蓋微彎右手黑色厚劍呈下劈態勢的站在蔭·多羅身前。蔭·多羅似乎想舉劍反刺以攻代守但招未及全出手上長劍便被從中劈斷。
眼前的景像已然急如星火侍衛們怒喝著攻擊正背對他們而站的那人打算藉此讓那人放棄追擊他們的主子。
兵刃尚未及體那人已如一片黑雲捲了開來。
眾侍衛見狀鬆了一口氣。只要主子毫無傷他們的項上人頭便算保住了。
眾侍衛才剛剛安心驚人的一幕便呈現在他們的面前!只見他們的主子蔭·多羅的身體從頭頂開始綻開了一道血線慢慢往下延伸接著就在眾人還沒意會到是什麼意思前蔭·多羅的身體就突然「啪!」的一聲裂成等分的兩半鮮血從綻開之處噴飛而出猝不及防的眾人當場被溫熱的鮮血灑得滿頭滿臉。
變化完全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眾侍衛當場傻了。溫熱的鮮血流在身上眾侍衛卻是渾身冰冷。
「你們的主人已經死了。」毫無溫度與情緒波動的聲音自驚傻的眾人背後傳來。
眾侍衛轉頭回望微弱火光下一動也不動的敵人正站在他們背後彷?芬話殉雋飼實男椎叮⒁韁劗赲佴G顆言^餐盂⒎5漵腥緄賾M愕乃婪紜?/p>
恐懼瞬間淹沒了眾人沒有人想到抵抗、沒有人想到報仇更沒有想到要抓住甚或殺死眼前滿是凶氣的敵人。深切的無力與恐懼讓眾人只想到一種尋求活命的方法||逃!
於是當一個人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所有人便幾乎同時驚恐呼喊著拔腿便逃。
隨著一抹沒有溫度的輕蔑笑容薩摩的身軀瞬間由極靜轉成了極動!
呼嚎、求救的聲音甫傳開薩摩手中的黑色厚劍便已如附骨之蛆緊追在後。七名侍衛分散逃竄慌急之間甚至踢倒了好幾個燃著火花的油燈本來明亮的前院瞬間暗了下去。
猶如一隻大鵬薩摩騰身而起凌空旋身之際魔能瞬間迸射而出化成一道道猶如蠶絲一般的光絲分往四周疾射而去。
光絲能夠感應能力所及範圍內的生命體讓它們猶如被磁石吸引的鐵砂一般自動吸附上去。這招用來對付這些已經完全喪失反抗意識的人再適合不過了。
打鬥結束的很快只見光絲以驚人的高追上逃散的侍衛接著瞬間穿過生命的核心||心臟!於是大宅邸再度恢復寂靜不同的是這時添上了八條人命和一處處越來越旺盛的火。
原來翻倒的油燈燒到了宅邸裡的林木火勢迅擴大。
薩摩看著越來越旺的火沒有撲滅的打算反是走到蔭·多羅的身上仔細摸索卻不見蔭·多羅身上有那面奪自蔭·普勒的遺詔。
搜索不果薩摩站在原地思索起來。
看來蔭·多羅是將遺詔給處理掉了說不定正是交給人去埋在大王子府裡。死了國王和王子遺詔又在大王子宅裡裡爾公國一團亂肯定可以預見。本來這也不關薩摩的事但薩摩卻想起了琉璃裡爾公國是琉璃的祖國。
大宅的火越燒越旺卻不見有人前來救火。原來三王子的宅邸位在王城附近尋常百姓不能接近各貴族王子間的宅邸相隔又遠尋常總是自家管自家事這頭火起總想著對方不缺人手救火又沒人前來求救自然不會主動派人救火。
火光很快蔓延到整片大宅熊熊烈火吞噬華美的屋宅。烈火照映下薩摩的俊顏似乎也沒了方才冰冷的感覺。經過一連串的殺戮薩摩心中的渴望總算平息。
望著熊熊烈火薩摩想起了那坦·埃森的話。
讓裡爾公國浴火重生。
於是薩摩知道他不該任由裡爾公國敗亡。因為那坦·埃森說的是浴火重生。如今他讓裡爾公國浴了火也該讓它重生。
終於完全沒有撲滅態勢的濤天烈焰引來了其餘貴族的關心。前來幫忙的人不見王子宅邸裡有任何動靜不僅無人撲火甚至連一點喧嘩叫喊都沒有這才驚覺這場大火來得太過詭異。
就在這些貴族家丁、侍衛決定闖入火場前黑色的身影已在烈火中消逝。不多時黑影進了右相沙·坦多的府邸片刻又飄出未曾驚動任何一人。接著黑影又進了不遠處的左相府邸一樣片刻即出。但這一次黑影終於遠揚留下即將面臨驚濤駭浪的裡爾公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