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南聽到張月盈問自己的變化想了想道:「應該是身手吧,五年前在學校的時候我是君子動口不動手,但現在,我是既能動口也能動手了。」
張月盈搖了搖頭,凝視著他道:「不是,是你的氣質完全變了,過去在學校時,你嘻皮笑臉的看起來很沒有前途,但現在,你雖然也愛說笑,但你的骨子裡卻變得成熟了,讓女人感到安全,能夠依賴,而我心目中的男人,就應該是這樣的。」
想不到張月盈會忽然說出這話,李江南心中是猛的狂跳,卻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
然而,張月盈此時卻去打開了cd機,放入一張碟片,裡面頓時飄來了輕柔的薩克斯音樂。
這時,她又走到了李江南的面前,對他溫柔的一笑,然後道:「先生,請問我能不能和你跳一支舞?」
李江南是蹦過迪士高的,但對於正規的交誼舞實在是連門都沒有入,連忙搖頭道:「月盈,算了,我可不會這玩意兒,當心把你的腳踏壞了。」
張月盈又是一笑,什麼也沒有說,卻伸出了手,將他拉了起來,然後將自己的一隻手主動的搭在他的肩上,另一隻手則放在他的手心裡,隨著音樂的節奏,卻帶著李江南跳起舞來。
李江南的舞姿當然是笨拙的,只能跟著張月盈跳著,不一會兒,果然就連踩了她兩腳,而張月盈卻毫不介意,只是抬起頭,用晶瑩閃亮的秀眸凝望著他,也不知心中在想什麼。
過了一陣,張月盈似乎醉了身子竟漸漸的向著李江南靠了過來,不知不覺的頭已經緊緊貼在了李江南的右肩上。
李江南的手已經無法維持原來地姿式,只能扶在張月盈的腰上,入手之處,溫軟而富有彈性,讓人有伸入肌膚的慾望。
但是,李江南對別地女人或許會很主動,很不老實,但張月盈不同,她是他心中地女神,不能褻瀆的女神。
於是乎,他將手掌提著,只用手指象徵性的觸著她的腰。
然而,就在這時,張月盈忽然將整個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身上,將美麗的面容仰起,秀眸閉合,一張紅潤的櫻唇卻微微的開啟了。
此時此刻,就算是從來沒有戀愛過地笨蛋也知道這個女人在期待著什麼了,李江南當然也知道,如果是別的女人,在這樣的情景之下,他要做的,必然是一記深吻,然後一把將她抱起,大步的走進臥室,讓自己的情慾得到淋漓盡致的釋放。
可是,這樣的念頭只在他地腦中一掠而過。
不,今夜他絕不能碰這個他深愛著的女人,因為他知道,自己就要回y國,沒有誰能夠預料他的生死,這一夕之歡,帶給張月盈的,將是無盡的痛苦,也會害這個女人一生。
從學校時近乎瘋狂地暗戀,到如今這個女人離自己如此之近,這簡直是一段夢幻似的經歷但是,在美夢就要成真的最後關心,他只能選擇放棄。
這時,他做了一件很不李江南的事,輕輕的推開了一臉紅暈渾身熱,緊閉著眼,微啟著唇地張月盈,然後道:「月盈,你醉了,要不要我扶你坐著休息一下。」
李江南地反應,顯然是讓張月盈意想不到的,她很詫異地睜開了眼睛,跟著掠過了一絲失望之色,接著就露出了很尷尬的表情,低頭拂著自己的頭,過了好一陣才重新抬起頭,很勉強的笑道:「是,我真是有些醉了,該回房休息了,江南,你也算吧。」
她一邊說著,就匆匆走進了自己的臥室,接著就關上了門。
李江南忽然仰天長歎了一聲,慢慢的坐到了餐桌邊,將酒杯倒滿酒,獨自一人喝了起來。
第二天,張月盈一覺醒來,想到昨晚的事,心中仍然有些尷尬更有些酸楚。
李江南是愛她的,非常非常愛她的,這一點兒,她從不懷疑。在學校這個男人最初追她的時候,她是沒有任何感覺的。但沒有想到,幾年後重逢,他的變化會那麼大,就像是一個人完全破殼重生了一樣,幽默而又成熟還有了一種說不出的就像山一樣的氣質,有著讓她想要去接近依靠的感覺,而這種感覺是那麼的強烈,更是自己對方世桓從來沒有過的,她是一個聰慧而敏感的女人,也看過太多的愛情小說,心中深深的明白,這就是愛,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愛。
在電影院時,看到男女主角生離死別的場景,她雖然感動得哭,但心中卻在告訴自己太幸運了,她差點兒就錯過了一個好男人,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好男人而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感情,已經不必再用時間考驗。
所以她就做了一個決定,一個讓她害羞但覺得值得的決定,因此才會去市買紅酒,因此才會營造燭光晚餐的氣氛。但讓她意外的是,這個男人居然就是曾經幫她渡過人生中第一個大劫,一個她一直在猜測並感激的人。
在那個時候,她已經毫不猶豫,她要將自己給這個男人,完完整整的給這個男人,包括她的身與心,她甚至想都沒有想過這個男人在得到自己後會負心,因為直覺已經告訴了她答案。
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生平第一次對男人的主動,竟然會被這個深愛著她的男人拒絕,這讓她昨晚羞得真恨不得地上有個縫鑽進去,真到現在還羞得要命。
張月盈躺在床上靜靜的思索著,頓時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李江南實在太愛自己,太尊重自己了,所以在昨晚那樣的情況下也不敢對她有絲毫的唐突。
這樣地想法很快就讓張月盈高興起來,她覺得自己應該給李江南更多的暗示,讓他知道,自己的心裡已經有他了,願意成為他地女人,一生一世。
於是她立刻跳下了床,先去衛生間洗了臉,然後到梳妝台前畫起妝來,一直等到自己也滿意了,她又去找了一件白色地緊身高領白毛衣,下面套了一條水波紋羊絨齊膝裙,換上黑色縷邊的絲襪,最後穿了一雙紫色的小牛皮靴子。
當一切弄妥,出現在鏡子裡的,是一個明眸皓齒,雪膚櫻唇,秀麗端莊,又不失嫵媚的女人,相信可能讓任何男人動心的。
張月盈此時只想讓一個男人動心,當打扮好之後,她就到下樓去了,在小區的外面,有一家包子店,皮薄餡鮮,李江南最愛吃,這段時間也是他下去買的,但今天她要去買,也想告訴李江南,自己願意為他做這些事。
當把包子買回來,李江南臥室地門還關著,張月盈就坐在客廳裡打開電視一邊看一邊等著。
可是一直等了一個多小時,李江南的門還沒有開,而熱騰騰的包子已經變得冰冷。
張月盈終於有些忍不住了,便站起身到廚房用微波爐將包子打熱,然後走到了李江南的臥室外,輕輕的敲了敲門,然後道:「江南,你醒了沒有,餓著肚子睡覺可不好,我買了你喜歡吃的包子,你吃了再睡也行。」
隨著她的聲音,屋子裡並沒有回答,張月盈猶豫了一下,就板動了門扭,推開了門。
當看到屋子裡的情景,張月盈也愣住了,因為李江南並沒有睡在床上,而他地鋪蓋整整齊齊的疊著,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張月盈心想李江南也許是比自己起得早,出去辦什麼事了,正要轉身去拿電話打給他,一眼卻瞥到床上放著幾張用杯子壓著的白紙,上面似乎密密麻麻的寫著什麼字。
她一時好奇,就走到床邊,拿起了那紙,卻見是用屋子裡用於打印地a4紙寫的,一共有三張,而上面的字跡很是潦草,看得出來正是李江南的手跡,只是比起幾年前他給自己那封情書上的字還要差亂一些。
想到這有可能是李江南給自己新寫地情書,張月盈心裡一陣甜蜜,就坐在了床邊,仔細地看了起來。
信的前面是這樣寫地:心愛的月盈請原諒我這麼稱呼你,但我可以對天誓,你是我最愛的女人,甚至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看到這時,張月盈又是一笑可她繼續看下去,臉色頓時就變得沉凝起來。
原來信的後面寫著:月盈,請你原諒我對你的一些隱瞞,其實我曾經想說出來,可是被你打斷了,就提不起勇氣再講了。我想,有一件事你誤會了,那就是我在y國的經歷,我並沒有混過黑社會,正相反,我在y國的地位絕不是你想像得到的。現在,我就從畢業開始,到自己所有的經歷講給你聽,你就會完全明白了……
張月盈接著看下去,信裡大部分的文字果然就是李江南講的他近乎傳奇的經歷,從被孔文喜與武世光利用去y國的武家堡當替身,跟著與柳柔瑤成親,歷歷種種,一直到他被逼無奈裝死回到中國,然後又如何知道y國的局勢有變,天地黨面臨著被消滅屠殺的危險,柳柔瑤與武青蕾遭到軟禁,而陳宛青被抓捕如今生死不明的事完完全全的講了一遍。
看到這裡,張月盈已經瞪大了眼睛,用一隻手摀住了自己的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信的最後則寫著:月盈,你一直是我心中最大的遺憾,但在昨晚,我們之間的距離是那麼的近這讓我已經滿足了。這次回y國,我這條命是由不得自己掌握的,但就算死,想到在海邊的那一晚,想到昨夜你和我跳的那支舞,我在天堂也會笑的。對了,還有一件事告訴你,我偷偷記下了你的銀行帳戶,在你的帳戶上存了一些錢,而且也通知了衛娜娜,萊斯雅賺的錢,全權由你保管,稍後我會讓律師帶一份正式的委託書給你的。
再見了,月盈,再次請你原諒我沒告訴你,我在y國已經有了兩個老婆的事,也希望你今後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無論我在何處,都會笑著給你最真的祝福。
等看到結尾,張月盈已經是淚如雨下,她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衝到了客廳,拿起電話拔打起李江南的手機來,可是連拔了幾次李江南都沒有接聽,過了一陣,卻聽到自己房間裡的手機響了,竟然是李江南來的一條短信,上面寫的是。
「我已離開,保重。」
李江南此時已經坐在了前往省的飛機上,在昨晚一夜的不眠之後,他作出了離開張月盈的決定,此次前往y國,生死難料,錢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思了,他就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給了張月盈,一部分卻準備留給父母,有了這些錢,他們這一生自然都可以衣食無憂了。
另外他還去找了一個資深的律師,將自己在萊斯雅胸罩占的股份交由張月盈全權處理,然後留下了張月盈的電話與住址,讓這位律師送去。
現在,他的計劃是先去與柯向東與袁定國見一面,就走回y國,至於父母,既然他們還認為自己活著,就讓他們永遠存這個希望吧,這比自己去見他們一面,然後又消失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