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花海,看到無邊無際的花隨著擺動,斬風四人都想起了當時,若不是機緣,四個人也不會在此相會,若不是那個機會,斬風更不可能在這裡遇上黑魂鬼人,看到了靈魂之府和靈核,為他打開了全新的空間。
「好懷念啊!」德米諾笑著朝斬風擠了擠眼睛,「要是當天你把我殺了,或是我把你殺了,不知道又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廢話,沒有你事情還不是一樣發生!」苦修名笑著揶揄道。
德米諾聳聳肩應道:「那不可一定,我好歹也幫過一點小忙吧!」
「嗯!只有小拇指那麼一點,你就別吹噓了。」舞夜說,銀鈴般的笑容讓眾人的心情更加愉悅。
「走吧!」斬風的心情也相當輕鬆,率先踏入了花海,上次的經歷並沒有成為阻擋腳步的因素。
輕風掠過,花海掀起色彩的大潮,一直湧向遠方,比起真實的海洋,花海的波瀾壯闊一點也不遜色,潮頭一起一伏,相當有海的神韻。
與上次不同,如今的花海已經沒有了它最強大的武器,那些力量都隨著參星樹居的休眠而消失了,海一樣是海,少了些凶性多了些柔和,似乎更讓人喜愛。
越過早初的紅色區域,他們進入了整個花海的中心區域,一切都很正常,然而正當他們放鬆神經之時,意想不到的突變發生了。
「有人!」苦修名突然停下腳步,神色凝重地左右掃視著。
「人數很多,我們被包圍了,嗯!算是半包圍,還能退。」
斬風也停下腳步,如今的他只要釋放出生命氣息,就能察覺到周圍的靈核與靈魂之府,簡單明瞭,也不花氣力。
德米諾和舞夜都勃然變色,除了妖人和鬼人之戰後還沒有再碰過其他人,無緣無故被人包圍有些意外,紛紛左右掃視,出現在眼裡的除了花潮還是花潮,再也沒有別的生物。
「他們潛伏在花海中?」
「嗯!」斬風可以判斷敵人靈魂之府的位置,利用靈魂之府與地面的位置判斷敵人頭部的高度。
舞夜蹙著眉頭喃喃地道:「會是什麼人呢?居然早已在此設伏。」
「應該不是為我們而設伏,我們還沒有那麼大的魅力!」苦修名朝她笑了笑。
「不是為我們?難道他們準備圍攻的人也在花海中?」
斬風和苦修名都搖了搖頭,雖然可以感覺到潛伏者的存在,但要分辨他們的身份卻是一件難事。
「怎麼辦?退還是進?」德米諾問道。
斬風看了苦修名一眼卻不說話,苦修名知道他要自己拿主意,問道:「可以辨認出敵方的人數嗎?」
「至少兩百人。」
「兩……百!」德米諾忍不住驚呼一聲,後來發現自己的聲音太大,連忙摀住了自己的嘴。
苦修名也沒想到潛伏者如此之眾,眉頭鎖緊了,沉吟道:「除非真的手癢,似乎沒有硬拚的必要。」
斬風四人誰也不會看不起他,反而更加敬重,退卻並不代表懦弱,修羅魔王多年掌管魔界,肩負著一代人的興衰存亡,自然明白有的時候跑才是英明之舉,尤其是在沒有勝率或是完全不需要犧牲的時候。
「也好!」
斬風點點頭,領頭朝原路高速撤退,同時也在用生命氣息探測潛伏者的變化,發現他們只是有小小的騷動,但沒有追上來,心情大安。
回到花海的邊緣,情況已經完全穩定下來,變化卻在上空發生了,天空忽然飄來幾個身影,飄飄蕩蕩落在了花海表面。
「那是……」樹淨沙從來沒見過打扮如此飄逸出塵的人物,眼睛都看直了。
「仙人!」苦修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敵人要伏擊的是這批仙人,只是心裡有些納悶,仙人的飛行能力出眾,潛伏者憑什麼相信仙人會來到花海,而且會落到地上。
「不是我們就好,可憐的仙人,要回去轉生堂羅!」德米諾笑嘻嘻地轉身就要走,卻發現同伴動也不動,不禁好奇地問道:「怎麼了?不走嗎?」
苦修名沉聲道:「別急!事情有些古怪,雖然仙人很強大,但要動用兩百人來圍攻這麼幾個似乎太不合理了,一定還有別的因素。」
「那又如何,與我們也沒有關係。」
「多留一陣也沒什麼吧?或許還會有意想不到的發現,別忘了,斬風另一個目的地是仙人之城,與仙人有關的事情還是多留心較好。」
德米諾這才想起來斬風還要去仙人之城,自己想必也會跟著去看看,多知道些也是好事,因而再次提起了興致回到原來的位置靜靜地觀望。
仙人總有六人,大部分是手拿拂塵、腳踏白雲,年紀也都頗老,只有一人是黑髮,其他都是滿頭銀髮,配上雪白的仙袍與佛袍,倒也顯得飄逸出塵。
六人踏著白雲停在花潮的表面,任憑花潮在腳下翻來覆去。
「他們在看什麼呢?那裡似乎離我們剛才到的地方沒有多遠。」
沒有人回應,苦修名也不需要回應,答案終究會出現,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空中又飄來三個身影,裝束也是大同小異,唯一不同的是其中一人的腳下踏著紅雲,顯得尤為突出,而且頭髮也是全黑,雖然看不清年齡和相貌,但直覺上似乎年輕些。
這九名仙人在花海之上組成了一個圓陣,然後便動也不動了。
「奇怪,他們這是做什麼呢?修煉不像修煉,戰鬥不像戰鬥。」
斬風對仙界的瞭解雖然有限,卻也知道即便是道士也是習慣獨自修煉,除了偶而聚在一起學道修真,前方這九名仙人圍聚在這種地方背向而坐,自然不可能為了講仙說道,倒像是布下了一種陣式。
忽然,花海之中升起了一片黑色,迅速朝上方的九人衝去,轉眼之間已經把九名仙人籠罩在其中。
「那些人行動了!」德米諾喜歡得不停搓弄手掌,一副興奮的樣子,忘了自己剛剛還嚷著要離開。
「這些傢伙可惡至極!」
聽到斬風那把冰冷的聲音,德米諾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甩頭望向他,果然見他平和的目光中多了一些寒意。
「不必這麼緊張吧?仙人只有九個,被二百人圍攻,恐怕只有死的分了。何況幾個仙人而已,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
斬風在意的並不是仙人的死亡,而是二百人的身份以及他們使用的手段。
「黑魂鬼人!」苦修名一語道破了潛伏者的身份。
「原來是這些陰險的傢伙,他們原本就喜歡聯手出擊,上次我和斬風也是因為遇上了一群黑魂鬼人圍攻才有緣相交。」德米諾對潛伏者的印象並不好,聲音也帶著不屑之意。
斬風神色依然陰沉,略帶煞氣地說道:「他們是唯一知道靈魂之府並發動攻擊的種族,這些傢伙專趁人不備偷襲,普通人根本不知道靈魂之府,也就無從防備,要想不被侵害只能寄望自己的靈魂之府夠強,因此你們要千萬小心。」
「什麼?他們能攻入靈魂之府!」樹淨沙忍不住驚呼一聲,五人中對靈魂之府的瞭解最多的除了斬風之外,便輪到他,心裡自然十分明白,一旦靈魂之府被入侵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嗯!他們的攻擊很直接,上次輕易地攻破了我的靈魂之府,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這層空間的存在。」
四人都不禁勃然變色,若是真刀真槍的打他們並不怕,但若是敵人的力量攻擊靈魂之府,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防範與回擊。
斬風頓了頓補充道:「不過那似乎只有一擊,只要抵擋了第一擊,應該就沒事了。」
仙人原本布好了防禦陣式,可惜他們沒有控制靈魂之府的方法,靈核似乎都被腐化了,斬風越看越覺得黑魂鬼人對各族都是極大的威脅,在特殊領域擁有特殊的力量,要想防範實在很難,正如光人能撕開空間裂縫一樣,除了擊倒本人,很難防範落入陷阱。
黑氣像是迷霧一樣蒸騰向上,遠遠望去彷彿花海著了火,正冒著黑黑的濃煙,如此景象只怕極遠的地方也能看到。
忽然,斬風像幽靈一般飄了出去,幾步便已進入了花海中心,其他人想攔都沒辦法。
「這傢伙,又要做什麼?」
答案很快出現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過後,斬風又一次出現在他們眼前,身上卻背著一名黑髮仙人。
「你救了他?」
「嗯!」
斬風把仙人放倒在地上,第一次清楚地看到他的樣貌,瓜子臉、黑色頭髮,如童顏般的臉部肌膚說明了他的修行層次,白色如紗的仙袍罩在身上,看上去讓人頗有好感。
舞夜知道斬風不會無緣無故出手,好奇地問道:「為什麼要救他?難道你認識他?」
斬風搖了搖頭。
「那又是為什麼什麼?」
「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出手。」
四人被他的解釋說得一愣,一時都無法明白。
「沒……出手?什麼意思?」
斬風意味深長地道:「九名仙人,其中八個都因為黑煙升起脫離了陣式,朝黑魂鬼人衝去,殺意很重,完全沒有仙人那種氣魄,只有他泰然安之,靜靜地留在原位動也不動,彷彿世間變化與他無關,這種心境應該是修道者最佳的心境,我敬重他,所以出手救了他。」
眾人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裡還是有些茫然,斬風也沒有再解釋下去,除了嘴裡說的原因,還由於妻子的緣故,對仙界多少有些好感,尤其是對那些真正的修真者,救人可以說是愛烏及烏吧!
「他們來了!」
斬風突然轉身面向花海,雙手同時浮現出一把強化後的星刃,只見他雙臂用力一揮,兩道彎月狀的星光並排朝花海中央飛逝,初時並沒有引起任何反應,飛到一半時花海中突然產生了一陣強烈的騷動,一批人影被掀出了花潮,然後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舞夜笑著問道:「你這種攻擊最遠能到多遠?」
「沒試過,大概也就這樣吧!」斬風感覺到敵人的追擊受阻後,神色輕鬆了許多,低頭看了看昏厥的仙人。
過了一陣,黑魂矮人徹底退遠了,倒也不是因為受到攻擊,而是目標已經達成,即使出現了新敵人也沒有留下來的意義。
「潛伏者走了,這個傢伙怎麼辦?」
斬風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周圍,似乎短時間內不會出現任何威脅,仙人只要不是昏迷太久應該不會有安全問題,便提議離開,就在眾人剛剛轉身之際,地上的仙人終於有了反應。
「你們是?」
聲音輕柔頗帶磁性,是一把讓人一聽就有好感的聲音,五人都立即回頭觀望。
男仙人已經坐了起來,神色平和,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似乎沒有那種從死亡邊緣逃生的瘋狂喜悅,這份寧靜的心境讓他們都覺得救下此人是正確的。
「謝謝你們。」雖然誰也沒有說什麼,但仙人似乎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也包括整個過程。
苦修名卻知道這四個字不僅是指從花海中救了他,還是因為五個人並沒有利用這個機會殺了他獲取利益,這恐怕才是真正讓他感謝的地方。
斬風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居功,只是平和地說了一句「沒事就好」。
仙人似乎也習慣了用行動表達感情,起身朝五人深深鞠了一躬,五人都感覺到這種感覺發自肺腑,對他的好感又加深。
「想不到會遇到這種事,希望他們八個轉生後能夠獲得平靜的生活。」仙人轉身朝八位同伴死亡的地方默哀了片刻,然後喃喃了幾句平和簡單的悼辭。
苦修名忽然問道:「為什麼只祝他們獲得平靜的生活,不是美好的生活或是理想的生活?」
仙人笑著應道:「平靜才是真正的幸福,平常生活也好,修道問仙也好,只有平靜的心才能帶給人們真正的快樂,名利只會帶來更多麻煩。」
苦修名一心都是王霸之道,進入無殤之域也只想著神域,從未想過平和之路,雖然覺得有些可愛,但仙人認真的神情又讓他笑不出來。
「你叫什麼名字?」德米諾打破了略顯尷尬的氣氛。
「止——水—人故意拖長了尾音,「停止的止,水流的水,言語的言,止水言!」
「止水言?」德米諾呆了一呆,細聲念叨了兩遍,名字頗有些古怪,而且其中似乎還藏著別的含意。
「沒事了嗎?」
「我沒事,很好。」止水言回以善意地微笑。
止水言溫和地笑道:「你們五個人來自四個不同的種族,真是一個奇妙的組合,前所未見。」
「感覺如何?」
「感覺?」止水言沒有立即回答,歪著頭想了半天,正當眾人以為他不好開口的時候,卻見他一本正經地道:「你們讓我看到了來到無殤之域以後,一直想看到的景象,不同的種族和平地在一起,沒有殺戮沒有戰鬥,只有寧靜與平和,成為名符其實的無殤之域。」
誰也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若是換一個時空,也許大部分的人都會笑他,但斬風五人卻深深明白這番話的含意,感受尤為深刻,從內心深處被止水言打動了。
「你說的太好了!」斬風顯得特別開心特別興奮,衝上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止水言可以說是進入無殤之域以來,第一個真正與他志同道合的人,都是一樣討厭戰鬥,苦修名、德米諾和舞夜雖與他同行,但心境上並沒有太大的改變,依然認為無殤之域就等於殺戮與戰鬥。
他更欣喜的是止水言比自己做得更好,即使面對生死大關也絕不動手,若沒大智慧絕對做不到這一點,打心眼兒裡喜歡這個長相老實的仙人。
「是啊!說的真好,居然連我都被打動了。」
苦修名笑了笑,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不知多少人死在這雙手下,雖然問心無愧,但面對止水言還是覺得低了一等。
「難怪常聽人說仙族是所有種族中出手最少的,原來一直抱著這麼高深的想法,真是沒想到。」
止水言謙虛地道:「也不是什麼高深的想法,仙人之中也有許多按照現在的方法進行修煉,怎麼勸也不聽,其他人雖然有類似的想法,但是要和其他種族和平相處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看到你們我才覺得信心倍增。」
斬風盯著他看了片刻,道:「願意加入我們嗎?」
止水言愣了愣,爽快地應道:「當然可以,只要不動手不殺人就行。」
苦修名輕笑道:「你可以不動手不殺人,但我們不行,這麼一大堆人,被人盯上了難免要動手,動了手卻不殺人,大概只有斬風能做到。」
「斬風?」
苦修名這才想起還沒有自我介紹,笑著把五人介紹了一遍。
止水言一一記下名字,聽到斬風一心想回到原來的世界,臉上第一次出現驚色,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確認了這一點,最後忍不住輕歎道:「想不到你居然還有這樣的想法,真是沒有想到,執念好深啊!」
「沒辦法,那是我的使命。」
「嗯!也許吧!沒人說神域一定會比原來的世界好,只要心是寧靜的,在哪個世界也是一樣,我你!」止水言笑著伸出右手,在斬風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跟我們在一起會有特別的危險,你要想清楚哦!」德米諾特意提醒他。
「不就是生死嗎?回到原來的世界重新開始也不是壞事,隨緣吧!」
止水言笑呵呵地看著他,舉重若輕的神情又讓眾人慨歎不已。
苦修名又問起止水言來到花海的原因,答案卻讓在場的人啼笑皆非,止水言竟然不知道為什麼而來,只是被仙人召喚就來了,由頭至尾不聞不問,走到哪裡修煉到哪裡。
「真是大開眼界,世上的奇人真多,有斬風這樣能進入神域而又不想去的人,也有你這樣面對生死不聞不問的……」
德米諾話未說完,苦修名便笑著接口道:「物以類聚,大家都是怪人才能在一起,你和斬風不也差點殺了對方,現在一樣成為朋友。」
「呵呵,沒錯沒錯,緣分真是奇妙啊!」
新成員的加入使這個組合更加充實了,尤其是止水言豁達的心胸,以及超越世俗的見解,都對同伴有了深遠的影響。
當然,其他人的想法也在影響著止水言,尤其是斬風,超越常人的執著讓止水言既好奇又驚訝,同時也對他的這種行為有了更深層的理解,不知不覺間,這個飄逸出塵的仙人成了心理研究者,或許也是一種緣分。
聽說止水言在原來的界空修煉了至少七百年,才被召入無殤之域,眾人都有些汗顏,陡然之間,看上去還很年輕的仙人成為了眾人之長,感覺頗有些怪異。
「在無殤之域這些日子你居然沒有出現,真是奇跡。」
止水言的回答卻讓眾人哭笑不得——「我從不落地,這還是我第二次站在無殤之域的土地上,第一次是進入無殤之域的那一刻,從此我就再也不回到地面。」
「真不知道說什麼好,這種修煉方式實在太……悶了。」苦修名原想用更激烈的詞,但想到他是新夥伴,最後還是選擇了溫和的評語。
止水言不以為意,反而笑道:「心靜也就是如此,在許多人看來靜就是悶,那是因為他們不明白靜的道理。」
雖然無心,但止水言的話還是狠狠地刺了苦修名一下,弄得苦修名更是無言,好在止水言的形象太好了,與世無爭,讓人無法對他發火。
六人邊走邊聊,倒也快活,閒聊了很久,斬風最終切入了主題。
「據說各個主城都變了,你知道情況嗎?」
「沒錯!仙羽之城變了,好像誰都能看得到了,以前分了很多層次,只能擁有足夠實力的修煉者才能看到和進入,現在連我都能看到最高的羽化之層。」
果然如此。斬風和苦修名交換了一下眼神,既然仙人主城如此,其他各族也不會有太大差異,他們的猜測完全正確。
止水言忽然歎了口氣,略顯無奈地道:「一切都變了其實不好,以前大家可以選擇主城各個修煉場所,不用出外殺戮,現在修煉場所不但公開,也停止運作了,大家沒了選擇,只好出外尋找修煉的途徑,可是就連天然形成的修煉陷阱也沒了作用,殺戮成為大家唯一的選擇。」
「什麼!連主城的修煉場都停了?」苦修名和德米諾勃然變色,臉上露出焦急而又擔憂的表情。
「嗯!不然我也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斬風明白他們的心思,沒有了修煉場所,他們就不得不參與集體性的戰鬥,更麻煩的還在神域之門。以前這一切是由神樹的力量在控制,如果神域之門因為神樹進入休眠期而關閉,殺戮再多也無濟於事。
止水言含笑勸慰道:「船到橋頭自然直,改變既然已經發生了,只要心靜就不怕任何改變,希望你們不要捲入無謂的殺戮與戰鬥。」
「算了,這事以後再提,還是先幫斬風找到三個指引,這也一樣是修煉。」
「沒錯沒錯,這樣想就對了。」
止水言的老氣橫秋逗得眾人都笑了,心裡的煩憂也暫時被壓了下去。
六人組合,五個種族,走到哪裡都會引人注意,雖然自從驟變發生之後,無殤之域的野外已經很少看到獨自行動的修煉者了,但每次遇到陌生人,都會讓對方大吃一驚,然後瘋狂地逃走。
當然,也有一些人以小集團的形式出現了,但都是同族人組成,再也沒有無雙組合這樣的例子。
從花海到清冥之城,路程並不近,好在六人作伴,說說笑笑倒也快樂,旅程的勞苦也自然消解了。
再次經過綠魂山,那只神奇的銀腳蜘蛛又出現在斬風和舞夜的腦海,這裡的經歷打開了星辰島的大門,才有了後面諸多驚心動魄的經歷,記憶十分深刻。
「又回來了!」舞夜望著那高聳的山頭有些茫然,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情,她的心境再也不是初入無殤之域時的那個爭強好勝、永不服輸的少女,雖然這些特質仍在,但是美麗的身影上多了幾分成熟的氣息。
「是啊!」
斬風很想再見一見那隻銀腳蜘蛛,心中懷疑那就是參星樹居的眾多化身之一,只可惜周圍太平靜,除非銀腳蜘蛛自己願意,否則根本找不到它。
「怎麼了?」止水言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有些記憶突然出現眼前。」
止水言理解似的點了點頭,仰頭向天,似乎也在回憶著什麼。
思緒滿懷之際,一陣奇妙的音符跳入眾人的耳中,打破了寂靜的環境。
「什麼聲音?」苦修名對音律全無研究,總覺得這種地方不應該出現這樣的音符,眉頭皺得很緊。
「噓!」
止水言做了一個別說話的手勢,然後閉上眼睛,享受著林間美妙的音妙,整個人都沉浸那如絲如竹輕柔微妙的音符之間。
看到他的神情,苦修名除了苦笑還是苦笑,目光掃向其他人,樹淨沙眼睛瞪得大大的,也沒有反應,倒是德米諾的反應也挺強烈,手舞足蹈的樣子頗為滑稽。斬風一如既往般沉默不語,表情平和,看不出喜怒。
無奈之下,他只有等待,好不容易撐到音符消失,憋了一肚子的話終於可以說出口了。
「你們都怎麼了,這種地方出現聲音很不正常,小心中計,許多攻擊方式都是利用聲音傳達。」
「苦老大,放心,周圍沒人。」斬風用簡潔洗練的回應打消了苦修名的疑惑。
止水言完全投入了那美妙的音符間,因為音樂中沒有一絲煙火,沒有一絲殺意,就像是高山流水,純樸自然,美得讓人心醉。
「你們這些傢伙,一段音樂也能這麼享受真是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