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光人的聲音,還有其他人!」舞夜騰的跳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卻甚麼也看不到。
斬風的眼神透出一絲興奮之色。除了自己和舞夜,似乎還有其他人被拖入了這本不該存在的虛空,如此一來,追擊光人的數目也就多了。
「你是甚麼人?」舞夜扯著尖銳的嗓門大叫了一聲。
斬風臉色微變,想喝止她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怎麼了?」舞夜留意到他眼神的變化,凌厲而帶有責怪的意味,這是她第一次從斬風的眼中看到這樣負面旳色彩,心裡猛的顫了起來。
斬風閉上眼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然後正色道:「現在是在戰場,不是修煉,任何出現在面前的人都可能是敵人。」
舞夜有些茫然,嘟囔著應道:「大家都被困在這層虛空,人多了不正好一起追擊那個光人嗎?」
「話是沒錯,但是你想過沒有,那人沒見過光人,你憑甚麼讓他相信這個虛空是一個被撕裂的虛空?」
「這……」
「如果他堅持認定這就是與正常世界平行的虛空,見到你我只能當成敵人,因為他也在擔心自身的安全。」
舞夜突然明白了,臉色刷的紅了,低著頭歉然說了聲「對不起」。
「算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斬風閉上了嘴,靜靜等待出現在這個虛空的第四個人。
半炷香的時間過後,單調場景突然多了一片黑色,陰森森,鬼淒淒。
鬼人!
不好的直覺第一時間跳入腦海,斬風隨即感到有些擔心,鬼人的性格陰險詭詐,做事不擇手段,雖說都被困在這第四層空間內,或許性格上的特點還是會引發許多麻煩。
舞夜站了起來,回頭看著斬風問道:「鬼人嗎?那感覺挺像的!」
斬風點點頭。
鬼人以伏擊和突襲當做主要攻擊手段,因此行動的速度極快,對方如同幻影一樣飄至兩人前方。
「冥人!」
斬風默然點點頭,眼睛一直在打量這位異常俊秀的鬼人。
與上次所見的鬼人相比,眼前這位明顯更有氣質,與成為鬼人的兄長有些相似,身上沒有腐屍的臭味,也沒有噁心的殘肢斷臂,若不是渾身上下都纏著那股陰森的鬼人氣息,實在很難分辨出身份。
面對人數上的劣勢,鬼人男一點也不在意,隨手撥了撥滑落前額的黑髮,似乎曾經受過極好的禮儀教育,整個動作顯得相當優雅,透出高貴的氣息,與他臉上那陰森的表情有些格格不入,但這一些並不會改變斬風對他的評價。
舞夜早已退到斬風的身邊。這是她第二次見到鬼人,此次的感覺與上回截然不同,不由覺得有些驚奇:沒想到,同一個族群的人相差如此巨大。
「他真是鬼人?」
聲音傳到鬼人的耳中,只見他淡淡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問道:「會有機會讓你驗證。」
舞夜忽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渾身都不舒服,嘟囔著道:「又沒跟你說話,插甚麼嘴啊!」
鬼人男子微微一愣,笑容更加燦爛,無殤之域是強者的世界,很少能看到這樣天真的少女,不禁對她有了幾分興趣。
「這是甚麼地方?」
鬼人理性的態度讓斬風微微鬆了口氣,眼前之人必定也察覺到空間的異常,因此沒有立即動手,只要能溝通便能保證暫時的和平。
「被光人撕裂出來的虛空。」
鬼人男子頗有智慧,一聽便明白了大半,細長的雙眉緊緊皺了起來,低著頭沉吟道:「偌大的地方空無一物,原來是人為撕裂的空間。而我們剛好踏上了空間的裂口,結果就誤入了這片原本不應該存在的虛空。」
斬風對他的分析能力頗為驚訝,同時也意識到,一旦在外面相遇,此人必定是非常難應付的對手。
「你們找到那個撕裂空間的人了嗎?」
「嗯!光人!」
「光人!果然是他們,那些沒本事的傢伙,只會私底下做手腳。」
「你熟悉他們?」由於鬼人的形象頗為順眼,舞夜對鬼人的印象改觀了不少,態度也相應好了許多。
鬼人男子高傲地撇了撇嘴,揚聲道:「死我手上的光族高手不下十個,豈能不知道他們!那些傢伙,最喜歡扭曲時空,以為那樣就可以把自己藏於無形之中,豈不知……」他忽然閉口不言,似乎擔心說出了光人的秘密,會讓兩個冥人察覺到自己的能力。
斬風倒沒想太多,只是隨意瞥了他一眼,這話雖然有些狂傲,但仍在情理之中,鬼人也是擅長隱藏形體,或許有獨特的力量可以探索隱藏在虛空的光人。
鬼人男子忽然感到臉上有些刺痛,目光下意識迎了上去,正碰上斬風冰冷的目光,心中猛的跳了下,那股懾人心魄的壓力一直傳入心中,壓迫著神經,眉尖若有若無地蹙了一下。
斬風也感覺到對方眼神中的壓力,依然面不改色,但心裡卻越來越戒備,光人的實力詭異難測,扭曲空間更是前所未見,但總覺還能應付,若敵人換成面前之人,只怕危險會提升十倍。
鬼人男子久在無殤之域活動,生死之戰不下百次,許多次都在生死邊緣徘徊,經歷極其豐富,一個眼神就能看穿敵人的心意。
然而,面對斬風卻找不到任何可供判斷的條件。
斬風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始終如一,越看越讓他覺得深不可測,壓力也隨之增加。
甚至,鬼人已把他與幾個昔日戰勝的最強對手列為一類,行動也格外小心。
只見他故意做出尋找光人的樣子,轉身朝後走了幾步,又圍著兩人的外圍逛了一圈,保持著足夠的距離,才停下腳步。
「那個傢伙出現過了嗎?」
「嗯!」
斬風隨意點了點頭,倒是舞夜補充了資料:「那卑鄙的傢伙,見打不過我們就鑽入扭曲的空間跑了。」
「跑?」
鬼人笑了,露出兩排潔白如雪的雪齒,只是猩紅的牙肉有些恐怖,像是剛剛喝了血似的:「看來你們對光人知道的太少,要撕碎如此巨大的一片虛空並不容易,他的力量和生命,都與這片虛空緊密聯繫在一起,如果他真跑了,這片虛空也會隨之消失,如今,我們還在這裡,說明他捨不得走。」
舞夜下意識朝周圍張望了一陣。
「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把虛空內的人都除掉,然後利用扭曲虛空的力量提高自己的實力。」
「光人的修煉方式就是扭曲虛空?」舞夜一雙大眼看著鬼人,直接問道。
鬼人對她倒有幾分耐性,淡淡一笑,解釋道:「光人本身就生活在一個不斷被扭曲的空間,他們的成長和修煉都與空間有關,如果你和他動手過就會明白了,打來打去都是那樣。」
「這倒也是,剛才他就是用扭曲空間吸我的身體……」
鬼人男子微微一愣,好奇問道:「吸身體?」
「是啊!差一點就被整個吸進去了,幸好他在!」舞夜感激地朝斬風笑了笑。
「哦!」鬼人笑了笑,擺出一副不經意的表情,眼角卻仔細地打量著斬風。
「你叫甚麼?」
「我?」鬼人沒想到會與冥人和平相處,聽到詢問十分意外,愣了半天才應道:「射泊。」
「我是舞夜,他是斬風!」
和平的氣氛讓舞夜忘記了身處無殤之域這個殘酷的大競技場,忘記了各族之間只有殺戮和戰鬥。
斬風自然洞若觀火,但沒有阻攔。舞夜天性便是如此,要她立即變得老練、沉穩、世故根本不可能,因此,只是伸手握住她的小臂,不讓她隨意行動,說話卻沒有阻攔。
「舞夜,斬風!」射泊輕輕念了兩遍,眼神依然平靜,名字不過是個記號,若是在正常時空,三人中必然有人死亡,而今在這特定的時空,才保持了短暫的和平。
斬風感覺到來自他身上的殺氣,而且不斷地增加,意識到他可能隨時向自己二人動手,若換了個地方,這是非常正常的現象,但在這種虛空之中,任何一方勝利都會使自己孤立,極容易被潛伏的光人乘機擊殺。
「射泊,暫時結盟如何?」
正想痛下殺手的射泊不由得愣住了。
他也曾擊敗過冥人高手,知道這是一個十分堅強的種族,不到最後絕不放棄,因此,不太喜歡與冥人交手,沒想到,眼前這個冷漠的冥人青年居然一開口便是談和,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結盟?你想拉攏我一起對付光人?」
「你可以拒絕!」斬風沒有遊說,冷淡得如同他的表情。
射泊冷笑了一聲,傲然道:「我為甚麼要便宜你?憑我的實力,殺了你們兩個後再殺光人,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是嗎?」斬風說道。
射泊被斬風這副神情激怒了,真想立即衝上前,然而,鬼人的詭詐陰險的本性束縛了腳步。
他深深知道:能製造如此巨大虛空之人必然不是弱者,而眼前兩個冥人佔了人數上的優勢,萬一判斷錯誤,不能在短時間內擊殺二人,自己反倒會成為光人的偷襲對象,後果很難預料。
舞夜成了兩人的潤滑劑,笑盈盈地道:「一起合作吧!先把那個可惡的光人抓住再說。」
射泊瞥了她一眼,爽快地點頭道:「看在這漂亮小姑娘的面子上,我可以答應暫時合作。」
「好啊!」舞夜興奮地在空中轉了一個圈。
斬風的心情並沒有因此而輕鬆,反而更沉重了些,他心裡清楚,口頭協議並不保險,只要情況容許,射泊絕對會毫不猶豫擊殺自己和舞夜,暗地裡依然要防備他的偷襲,花費的精力恐怕比應付光人更加多。
射泊甩了甩頭髮,傲然道:「光人的情況我更清楚,你們必須聽我的。」
斬風心頭一凜,表面上依然平靜,點頭應道:「只要你說的對,聽你的也無妨。」
射泊臉色微沉,整個隨即陷入了陰森的氣息,道:「我不是光人,對他們的瞭解大都來自實戰,他最擅長的攻擊就是把人吸入扭曲的空間,然後加以重擊。
「一旦被吸入扭曲的空間,要想出來很難,除非有強大的力量衝擊了周圍的時空,就像洪水沖倒堤壩一樣。」
「洪水沖倒堤壩?」
「嗯!反正只要有強大的力量就可以克制住光人的攻擊,他們的攻擊雖然不錯,卻太過單調,看到扭曲的空間便明白他們下一步要做甚麼。」
射泊不願透露太多有關修煉之事,畢竟雙方只是暫時合作,一旦離開這個虛空,立即會變成生死難容的大敵。
斬風一直在聽,知道他沒有完全說實話,每個種族都有自己擅長的力量,正如鬼人擅長偷襲伏擊一樣,扭曲空間是光人的拿手本事,或許在外人眼中有些單一,然而只有敗在光人手中,才會明白陷入扭曲的空間是多恐怖的事情。
他扯了扯舞夜,沉聲道:「單調也罷,複雜也罷,小心才是最重要的,想剛剛才的遭遇,千萬不能掉以調心。」
舞夜點點頭嫣然一笑。
射泊泛白的眼珠在眼眶轉了幾圈,眼神越來越小心,盡量隱藏一切變化,因為透過斬風的言論,他看到了這個冥人的作戰風格:謹慎小心,就算佔了絕對優勢也不會大意。
與這樣的人作戰,將會十分艱苦,射泊腦海中更多的時候不是在思考光人的問題,而是在思考如何擊殺這兩個冥人。
「要離開這裡有兩個方法,一是找到那個空間裂縫,不過這裡無法辨別方向,要找出那個肉眼看不到的出口簡直是大海撈針;第二便是擊殺光人,他雖然藏了起來,但只要空間產波動,他就無法藏身了。」
「空間產生波動?」
「就是如此……」
射泊傲然一笑,右手平放在胸前,掌心向上,幾個黑色的符紋從嘴中吐出,輕輕落在掌心,隨即化成一團陰氣濃烈的黑色霧球,緊接著左手按在霧球上,雙手用力向心一壓,霧球就像被擠破的水泡突然炸開了,一股巨大的黑色力量如潮湧一般朝前方衝去。
看到洶湧澎湃的力量之潮,斬風和舞夜才真正認識到射泊的實力,鬼人並不以力量的強度見長,然而射泊的力量卻能從自身一直衝擊到視線以外的地方,不但擁有強大的衝擊力,韌性和伸縮性也非常優秀。
空間在力量的衝擊下開始有些動盪,但幅度並不明顯,只是大地顫了幾顫,雖是如此,也讓斬風和舞夜驚歎不已。
「海一樣的力量,真是太驚人了!」
聽到舞夜的自言自語,射泊轉頭朝她笑了笑。
斬風卻看到了笑容背後的殺氣,心頭微微有些緊張。
這個對手絕對比光人可怕百倍,除了擁有強大的力量,他還有擁有非同尋常的智慧,這樣的對手最難對付。
斬風暗暗嘀咕:「若是離開了虛空,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發動攻擊,面對這樣的力量,思情力不知道能不能擋得住,舞夜雖然有天之心和復靈體,但實力到達甚麼地步難以判斷,還是要想好應對之策才行。」
對於這個臨時的組合而言,敵人還沒未現,即將到來的戰鬥便已在他們的腦海中浮現了。
氣氛顯得十分緊張,讓人有種窒息的感覺,舞夜深深地感受到了四面八方傳來的壓力,感到有些費解,光人雖然不弱,但以三人之力合擊一人,似乎不應該如此緊張,斬風和射泊都是一副劍拔弩張之勢。
「怎麼了?敵人在附近嗎?」
射泊看了斬風一眼,輕笑道:「敵人可能就在身邊,你要小心哦!」
舞夜吃了一驚,詢問般看了看斬風,見他點點頭,這才相信危機四伏,連忙施展力量,讓天之心的力量充盈全身,復靈體也隨之出去。
射泊剛剛收回力量,忽然感覺身邊有強烈的力量湧動,不禁大吃一驚,以為光人就在身邊,立即前蹤一大步拉開距離,然後轉身觀望,這才發現力量的來源並非光人,而是自己一直輕視的舞夜。
想不到她居然有這種實力!
沉穩的氣勢,冷靜的表情,晃動的幾重身影,還有全身綻放的白色微光,高手的風範和氣質都展示在美麗的身軀上,無一不讓射泊感到驚歎。
雖說人的氣質變化萬千,但舞夜的變化實在太大了,一眨眼的工夫便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不變的或許只有容貌。
進化後的舞夜再也沒有多餘的廢話,目光從射泊臉上,又移向空蕩的虛空,幾重身影同時綻放出白色的光輝,一圈圈光暈如漣漪一般朝外散去,雖然氣勢不如射泊方纔那般強大,卻有一種聖潔的感覺。
斬風暗暗鬆了口氣,進入作戰狀態的舞夜擁有超凡的實力,絕不在自己之下,天之心復靈體都足以震懾射泊,使他不敢輕舉妄動。
射泊定睛觀望了片刻便把目光移開,眼中的自信並沒有變化,只是多了一分謹慎,過了一陣提議道:「我們分開行動,見到他立即叫喚,虛空空蕩,聲音可以傳到很遠。」
「好!」斬風不想時刻顧忌隨時發生的伏擊,立即點頭答應,隨後拉著舞夜轉向右側。
射泊沒有動,靜靜地看著兩人的眼睛,眼睛轉了又轉,似乎在盤算將來如何應付,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他才有所行動,卻是循著兩人的方向追了過去。
當射泊出現之時,光人已經陷入了絕境,剛那一擊整個空間都被震顫了,藏身於扭曲時空的光人也被震了出來,重重地摔在地上,所有被扭曲的空間都恢復原狀,然而他並沒有放棄,再度潛入空間,朝著斬風和舞夜前進,以為是他們兩個破壞了自己的修煉。
可惜光人的行動已被射泊透析,當這個神奇的鬼人挾著雷霆之怒衝到光人面前之時,光人才知道自己的死期已不遠。
砰!
射泊如飛鳥般撲至光人的頭頂,雙手像利刀一樣倒插入光人的胸膛,難以想像的衝擊力連帶將光人的元神摧毀了,身軀如煙塵般驟然消失。
斬風和舞夜本想出手,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且一出手便置光人於死地,都不禁為之咋舌。
而虛空就像覆蓋在眼睛上的一層薄膜,突然被撕開了,強烈的光芒直透而下,周圍的景象也完全變了。
山!一座巍峨雄壯的綠色大山橫擺在前方,佔據了大部分視線,餘下的也是一片片綠色,那是山下的綠色平原,與空無一物的虛空形成鮮明的對比,感覺相當強烈。
「太好了,我們成功了!」舞夜像只快樂的小鳥,雙臂開張,在原地轉了幾圈,卻被斬風一手按住了。
「不要大意,別忘了危機還沒有消失。」
舞夜這才想到射泊,臉色微顯蒼白,甩頭尋找射泊的下落,卻發現那個詭異的鬼人不知何時消失了,不禁一愕,衝口問道:「他怎麼跑了?」
「誰說他跑了?」
「可……」
「看不到不等於離開了,光人擅長潛伏,但他們潛伏在時空的縫隙中,鬼人也擅長潛伏,他們會潛伏在任何環境中,甚至是你我的影子。」
斬風數次與鬼人交手,後來又有了一些鬼人朋友,對他們的長處可謂瞭如指掌。
舞夜若有所悟地點點頭,臉上輕鬆的神情不見了,謹慎兩個字很快爬入了眼神。
斬風看到這一幕頗感欣慰,舞夜的潛質實在太好了,若能腳踏實地的修煉,只怕誰也比不了。
「我們現在去哪?」
「綠魂山!」斬風的眼角瞥向不遠處的路標,「綠魂山」三個字清楚映入眼簾。
舞夜欣然應道:「好啊!那蜘蛛說這裡有三層空間,除了眼前的綠魂山,不知道另外二層是甚麼地方,還真想去看看。」
斬風也在想這件事,一個地域有三層空間本身的確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再加上銀腳蜘蛛強大的實力,不禁勾起了他對這片地域的好奇心。
正當兩人朝巨大的山峰前進之時,那頭銀腳蜘蛛悄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兩人嚇了一跳,連忙擺出臨戰的姿態。
銀腳蜘蛛瞪著一對大眼睛掃了掃他們,沉聲道:「你們做的不錯,不但擊毀了第四層空間,還殺掉了那個傢伙。」
「沒甚麼,我們也想出去。」
「現在有另一個任務希望你們去完成。」
斬風皺了皺眉,蜘蛛的口吻竟似把自己二人當成奴僕般驅使,心裡頗為不快,但心中仍有些擔憂蜘蛛所展現的超強實力。
「說。」
銀腳蜘蛛晃動前腳指了指綠魂山道:「山頂上有一個山洞,從頂上直通地面,本是我的修煉之所,由於發生了山崩,上面的洞口被封住,我要你們重新打開通道。」
「憑你的實力,恐怕輕而易舉吧?」
「我要巡查第二層空間,沒時間去做那種事。」蜘蛛的口吻很傲慢。
斬風沉默了,這個要求本身並沒有太大的難度,只是蜘蛛的態度讓人難受。
舞夜性格直爽,聽了極不高興,噘著嘴問道:「為甚麼要幫你做那種事情?」
蜘蛛晃了晃巨大的銀腳,森然道:「要是不答應,你們現在就必須死。」
斬風抬頭向上一揚,冰冷冷地應道:「我不受人威脅,若是幫朋友做事並沒有甚麼大不了,但我不願意在威逼下做事,你若想殺我們,我們也會誓死相拼,絕不讓你如意。」
舞夜重重地點了點頭,大聲叫道:「我也一樣,絕不受你威脅!」
銀腳蜘蛛對兩人的反應頗為意外,收起張牙舞爪的姿態,靜靜地打量了兩人片刻,忽然發出嘎嘎的聲音,似笑聲又似哭聲,刺耳極了。
斬風無法判斷對方的意思,只能運用思情力先保護身軀,等待隨時到來的暴風驟雨。
「難得啊!以前那些人不是衝上來找我拚命,就是想盡辦法擺脫我,可惜他們忘了我是這片區域的主宰,就連時空都歸我所有,要想殺一個人簡直輕而易舉,正如現在,我只要一揮爪子就能把你們送上山頂。」
話音剛落,銀腳蜘蛛真的揮動了爪子,兩人還沒反應過來,便發現周圍的景象變了,眼前竟是空蕩蕩一片,仔細再看才發現自己站在山頂上,背後是一座倒塌的峰頂,巨大的山石壓著一個看似洞穴的地方。
「怎麼樣?」
斬風並沒有露出驚訝之色,若沒有這種實力,銀腳蜘蛛也不敢自稱是綠魂山的守護者,只是心裡有些納悶,無殤之域既然是諸族的修煉場競技場,為何還有這種強大的守護者存在?憑這些人的實力,恐怕只有接近神域的頂級高手才能與之抗衡。
蜘蛛看出他有疑問,道:「有甚麼想問就問,我沒有太多時間。」
「時間?這裡也有時間!」斬風敏感地捕捉到重點。
銀腳蜘蛛不以為意地點點頭,淡然道:「任何地方都有時間,無殤之域也是一樣,不過有許多事情不能告訴你,到了神域你就會明白一切。」
「神域?恐怕我永遠不會去了。」斬風聳聳肩。
「哦!」銀腳蜘蛛頗感意外,再次打量了他一陣,問道:「你真的不想去神域?」
「是!我現在正在尋找回歸原來世界的方法。」斬風忽然想起銀腳蜘蛛的能力,問道:「你知道方法嗎?」
「回去!」銀腳蜘蛛若有所思地望著山外,半晌才回過神來,右爪搔搔胸前的銀毛,淡淡道:「等你完成了我的任務,我或許可以給你一點指引。」
斬風眼睛一亮,這是頭一次有人確切說有回歸原來世界的辦法,心潮一陣澎湃,興奮感不亞於當年初回人界。
看到這副表情,舞夜既是驚訝又是感動,斬風對過去的執著竟是如此強烈,連神域那般神聖之所都無法干擾這份執著,正如斬風所擁有的力量——強烈、綿長、堅韌。
「聽好了,打開這些巨石,打通整條通道,任務才算完成。」
「好!我答應!」斬風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然後指著舞夜道:「事情與她無關,能不能……」
「沒有她的幫忙,恐怕你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疏通這條通道,別小看這些石頭,那都附著了神奇的力量,如果方法不對,根本搬不動它們。」
斬風轉身凝望著被堵住了的洞口。
巨大的石塊擠在一起,把洞口完全封死。
那些石塊與普通石頭並沒有太大的區別,白色石頭上有一些火紅色的斑點,一時看不出有甚麼神奇的力量。
「好了,你們可以開始,我也該走了!」聲音未落,銀腳蜘蛛便消失了。
斬風回望蜘蛛消失的地方,心裡忽然有種感覺——那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