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風之逆途 第二集 第六章 禁忌問題
    「我不明白,為什麼會如此?」謬卡忍不住追問。

    元古干搖頭道:「這恐怕要瞭解他的修煉過程才會明白。」

    謬卡忽然想起斬風用的是元神分離的修煉方法,心中一動,又問:「干老,聽說以元神分離之法修煉,元神的變化會與眾不同,修煉的進度也會變化,不知對不對?」

    「這是自然,元神分離,兩者之間的修煉程度難以平穩,相差太遠最終使兩者分崩離析,主體也會因此喪命,這種邪法如非情不得已,幾乎無人使用,因為利少而弊大。」

    元古干搖頭晃腦地解釋了一遍,神色忽然一愣,問道:「你怎麼突然問起此事?難道……」

    說完,他疑惑問道:「你打算元神分離。」

    謬卡指著斬風道:「他便是元神分離之人。」

    元古干臉色大變,紅潤的面頰漸漸被青色代替,上下打量斬風之後,沉聲問道:「你真的以元神分離修煉冥力?」

    風點點頭。

    元古干啪的一拍大腿,激動地叫道:「如此天才為何不走正道?元神分離那是自尋死路,其間險象環生,隨時都有喪命之憂,禍害可是一輩子啊!」

    斬風不以為意,平靜地道:「事已至此,再無回頭之路。」

    元古干見他固執不好再勸,長長地歎了口氣,滿臉無奈地道:「可惜啊!看來我走之後冥界的風氣似乎大為不同——斬風,如今的冥界是否都像你一樣修煉?」

    斬風本不願提及冥界之事,但元古干是昔日的冥皇,資格極老,又問到了要害,思考之後決定以實情相告,便把冥界的遇到了麻煩簡單說了一遍。

    聽說冥界幾乎被滅絕,元古乾和謬卡都驚得呆若木雞,半晌說不出話。

    「我找到了幾十種冥術,希望能幫助冥界重生,只可惜……」斬風忍不住歎了口氣,被召到無殤之域,或許是人生中最無奈的事情。

    「如此說來,冥界隨時都有滅亡之憂?」謬卡顯得十分緊張。

    「嗯!若我不能回去,冥界再無第二個人知道前往轉生堂的方法,後果不堪設想,沒有新人進入冥界,冥界終有滅亡的一天。」

    「想不到啊!冥界居然落到那種地步,想當年我們也曾叱吒風雲四界,作夢也沒有想到四界的均從衡會被打破,天意啊!天意!」

    想起往昔崢嶸歲月,謬卡和元古干都露出緬懷之色。

    斬風沉聲道:「數十項冥術已經回到冥界,只要把進入轉生堂方法告訴他們,冥界便有重生之機,可惜我偏偏被召到了此處,只盼著能回去一趟就好了。」

    元古干的臉色微微一變,含笑勸道:「別想太多,這也是無可奈之事,既來之則安之,冥界自會有它的命運。」

    「不!」斬風恭敬地問道:「我負有冥界復興之責,雖然到了這無殤之域,想的卻是如何回去,請兩人指教。」

    一番話說得兩人面面相覷,就連資格極老的元古干也找不到可說之詞。

    「此處不會有人想過這個問題,也不會有人說,若想知道只能自己去找了。」元古干表情淡淡的,與剛才的表情截然不同。

    「干老說的沒錯,這裡的人都想著踏上神域,沒有人知道回歸之路。」

    謬卡的表情更冷漠,眼睛再也不看斬風。

    斬風心裡十分納悶,回歸或許有些奇特,但也沒有必要露出這樣的表情,似乎沖犯了某些忌諱似的。

    「斬風,無謂的事情不要多想,冥界雖然危機重重,但是重新得到了冥術,以冥人的能力,數十年內必然重新崛起,你還是安心留在此處吧!」

    斬風雖然滿腹疑問,但眼下這種情況也只好按回肚子裡去了。

    見他不再提起回歸之事,謬卡和元古干的態度漸漸好轉,笑容也多了,話題也被故意引開。

    「斬風,還記得這些紫色嗎?」

    「您說冥月?」

    「所有的冥界都擁有藍日和紫月,這片紫羅之域便是象徵著冥月。」

    謬卡也突然被帶入了往昔的記憶,呢喃著道:「是啊!冥月就是這樣的紫色,讓人心往神迷的紫色,曾是多少人追逐的目標。」

    紫色晶體世界,待久了或許會覺得色彩有些單調,滿眼都是妖異的紫色,除了勾起冥人的回憶外,似乎沒有別的作用。

    斬風呆呆地站了很久,才把思緒從往事中抽回來,平靜的目光看了看四周,晶體群中有條乳白色水晶形成的小路,在紫色水晶山中時隱時現。

    「紫羅之域分成幾個小區……」

    元古干詳細地介紹了紫羅之域的情況。這個比冥都大十倍的區域,分為八個小區,每個小區都有獨特的地形,都聚集著大量的冥人。這些小區域沒管理者,只有一些象徵性的領袖,保證冥人之間的和平,干老就是這片區域的領袖人物。

    斬風此刻更關心如何登上清冥之城,見他一直在說紫羅之域的事情,心裡頗為著急,又覺得插嘴不太禮貌,好不容易等到元古干說完,他才開口問道:「聽說清冥之城才是核心,不知道如何才能上去。」

    元古乾笑道:「想不到你這麼著急,不過這也正常,所有到此的冥人,都想到能登上清冥之域,畢竟只有進入了十八冥階,才有資格前往神域。」

    斬風皺了皺眉頭,追問道:「如此說來,清冥之城不是隨意能上的地方?」

    「那是自然,沒有一定的實力根本不可能上去——」說罷元古干指著謬卡,含笑道:「他來到此處已經很久了,當年也是個天才,可是直到現在才有機會登城,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斬風抬頭看了一眼,元古乾和謬卡都不肯說回歸之法,其中必然緣故,再想打聽清消息只怕不容易,或許要走一趟清冥之城才行。

    「好了,我也該走了,無殤之域是個人的修煉之所,我們也算是有緣,你幫了我度過熾絕烈焰,我還你一個人情,以後全靠你自己了。」

    「謝謝!」斬風以他固有的方式表達了最真摯的感謝。

    謬卡和藹地笑了笑,隨即化為藍煙鑽入了紫色的世界。

    元古干並沒有離開,引領著斬風慢慢踏入紫色晶體間的白色道路,轉至紫水晶牆後面,果然發現,這片紫色世界比想像中還要大。

    「紫羅之域沒有完整的組織,一般而言都以元神的品位分別高下,當然,像你這種只練到子虛府,卻擁有上清位階元神的人獨一無二,或許有些人會輕視你。」

    嘯冥之牆的歷經,使斬風把研究元神放在了第一位,如今又聽元古干把自己的元神列入第四品,問道:「干老!既然元神分為九品,我為何一下便能到達四品?」

    「或許是元神分離造成的,能讓內元和心神平衡發展,這一點非常重要,我相信你做的非常好,內元和心神之間,並沒有因為分離而失去感應力,反而因為某些修煉有所增強,這或許就是元神飛快成長的原因。」

    斬風默然點頭,元古干的解釋純屬猜測,並沒有實質的依據,似乎要想掌握元神的秘密,還是必須依靠自己的苦修。

    元古干忽然指著前方道:「那裡就是這片小區域的中心,我常在那裡修煉,你跟我去吧!」

    「嗯!」斬風抬眼望去,高高低低的紫水晶平台後,有座紫色水晶結成的小山,大約也有百丈之高,崖壁上全是尖銳的晶刺。

    正走著,忽然左前方升起了一團粉煙,裊裊上升,直鑽高空,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元古干看見立時皺了皺眉頭,道:「看來又有麻煩了,斬風你自己慢慢走,我先去看看。」

    「好!您請便!」

    話音剛起,元古干恍若狂風中的枯葉,瞬間就被捲出百丈之遙,很快便消失在視線中。

    斬風望著身影消失的地方發了一陣呆。元古干是自己進入無殤之域以後,見過的人中,最強大的一位。按照謬卡的說法,他隨時都有可能進入神域。

    這樣一個超高等級的人物,居然會為了「回歸」這兩個字板起臉,可見這兩個字在冥人心中是什麼樣的地位。

    為什麼會如此深惡痛絕這兩個字呢?回歸而已,有進就有退,沒有必要這個樣子吧?是因為退縮而恥笑嗎?那樣的話恥笑就好,何必生氣!

    斬風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原因,他也明白,如果沒人為他解釋,這個問題絕不可能在一朝一夕內,就找到答案。

    「噫!」

    旁邊忽然傳來一聲驚歎,斬風順著聲音望去,發現一名白髮老者站在左後方,樣子挺清秀,頭髮已經花白,精神倒是不錯,正滿臉愕然地看著自己,不禁有些詫異。

    「有事嗎?」

    「你怎麼才練到子虛府?」

    斬風這才明白驚歎的原因,暗暗搖了搖頭。如今的情況,與當年以白級冥武士身份,參加冥武典大同小異,子虛府在冥界算是上上之人,而在這清冥之城卻是九流之下。

    「您有事?」他依然保持應有的禮貌。

    白髮老者呆了一呆,臉色有些尷尬,搖頭道:「沒,沒事,只是有些驚訝而已,好久沒有見到等級這麼低的冥人,出現在這裡。」

    一句隨口之言,便將斬風貶得一文不值,若是換了其他爭強好勝之人,早就被激怒了,可斬風從不計較這些。雖然聽著不舒服,但還是沒有發作,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冷漠的氣息像狂風一樣,掃走了本屬於他的尷尬。

    老者見他居然無動於衷,倒也有些驚訝,想好的解釋之詞又嚥了回去,淡淡地道:「既然有緣到此,就好自為之吧,紫羅之域內只有比試,沒有廝殺,可以保證絕對的安全。」

    「我雖然不是強者,但也沒淪落到需要找地方躲藏的地方!」

    斬風還以冰冷的目光,冥界雖然以武為重,但冥皇等人給他的感覺十分親切,到無殤之域,卻發現冥人似乎變了。最近見到的那位老者,和眼前這位,都流露出同樣的氣質:高傲、自信、目中無人、輕視弱者。

    冥界或許能找到前三者,但絕不會有第四項,冥人是緊守等級的種族,敬上而不欺下,任何問題都以武力解決,強者為尊,但很少有人會以高位欺壓弱者,那會被視為無能。而眼前的老者把對他的輕視完全表現在臉上。

    忽然,斬風對清冥之城感到失望,或許這是離神域最近的地方,但是,沒有必要為了進入神域,而將人性最醜陋的東西表現出來。

    了無寂心,難道冥人通過靈元九府後,都會變成這種樣子?不,謬卡前輩也是高手,似乎也沒有這種態度。

    他並沒有忘記謬卡最初之時也同樣冷傲、目中無人,只是本著隱惡揚善的態度,不願多想罷了。

    白髮老者其實倒不壞,只是過於高傲了,在這個以自我為中心的地域中,種族其實只是一個概念,既然到了了心寂無的程度,自然也就忘情了,冷漠自我是必然的後果。

    人與人之間的交情變得不重要,或許了心便是忘情,說話交談,也大都是為了更好的修煉。

    斬風的修煉卻截然不同。他不但忘不了情,還從情感上找到了力量的新形式,雖然未必是第一個,卻也是千百年罕見的奇才。

    冰冷冷地回應讓老者極度不快,瞪著他片刻,忽然指著斬風的鼻子叫囂道:「決鬥吧!我不喜歡你這小子,要教訓你一頓。」

    「奉陪!」

    迅速回應的斬風,沒有片刻猶豫。當聲音傳出唇邊的剎那,整個人的氣勢完全變了,全身進入戰鬥狀態,若說剛才還是清冷的深秋,此刻已經

    寒冬臘月,雙眼透著刺骨的寒潮,臉色冷得能結出冰。

    白髮老者沒想到他回應得如此爽快,又被氣勢壓了一下,臉上隨即顯現出猶豫之色。

    不過無殤之域沒有弱者,也沒有懦夫,適應了斬風的壓迫感後,老者又恢復了精神奕奕的樣子。畢竟,斬風在他眼中只然一個不入流的冥武士。

    「很好,這份膽識我欣賞。」

    「多謝了!」斬風嘴上說謝,臉上還是冰冷冷的,半點謝意也沒有,逗得老者又是一陣狂怒。

    兩人的周圍一片寧靜,沒有人發現這裡將要上演一場最平凡的決鬥。

    「讓你先動手!」老者高傲地仰起脖子,用眼角的餘光掃視著斬風,右手還不時地做出挑釁的姿態。

    斬風定了定神,讓自己進入完全平靜的狀態,這種決鬥本身沒有任何意義,他要的只是一個試驗的機會。

    剛才在嘯冥之牆中,他學會了,如何利用感情這種特殊的力量形態,作為武器,正想找人試試,而老者的挑戰正是最好的機會。

    「怎麼,不敢上來?不上我可要動手了!」

    斬風還是沒有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內元之上,心神依然留在內府之外,通過催動內元釋放出力量,然後傳至心神上。

    釋放感應力並不難,但釋放凝化後的感情力量,卻非常困難,一是這種感覺剛剛領悟,還沒有摸透其中的要訣;二是內元和心神都處於平靜狀態,感應力也沒有被阻隔,缺少了誘發力量的因素。

    白髮老者當然不知道他的處境,見他一副深沉的樣子,不願再等,雙手十指突然彈出一片粉紅,如靈蛇般纏住了上臂,然後沿著兩肋滑下,爬過腰間,最終纏上了雙足。

    斬風看在眼裡並沒在意,若內元沒辦法釋放感情,便不可能有反擊的手段,粉紅又動了,在雙腳中央合二為之一,變成一條粉紅色的綢帶,瞬間便捲上毫無防備的斬風,並死死地纏住。

    靈與息,外與內,當「靈」狠狠地纏住身軀的時候,「息」像蟻群一群鑽入了斬風脈絡。

    突如其來的壓力,讓斬風微微有些著急,剛才還生龍活虎的內元,轉眼間變成了懶蟲,趴在內府動也不動。

    愁緒滿懷之際,妻子的倩影忽然閃入腦海,斬風隨即陷入深深的思念情緒之中,幾乎忘記了自己正在決鬥,直到脈絡傳來巨大的壓力時,才猛然清醒。

    此時,他腦子裡忽然跳出一個新的想法,感情由心而生,若能引動情感,或許能激發元神。

    阿雪!

    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相戀,斬風回味著與妻子在一起的每一段故事,思念之情如潮水般湧入了思緒,幾乎佔滿了整個空間。

    就在此時,內元也受到了刺激,隨著一道白芒劃破了內府的虛空,從未忘情的斬風為了重逢,把最深的思念變成了利刃。

    白髮老者正在因斬風無力反擊而得意,猛然感覺到斬風的身上,傳出一股奇特的力量,柔弱而細膩,卻又堅韌無比,心中大為納悶,定睛打量斬風時,赫然發現他的身軀泛起了一層白光。

    光芒柔和到了極點,如絲如線,相互間緊緊纏在一起,織起了一層白光層,就像一件戰袍披在斬風身上,顯得他威風凜凜氣勢逼人。

    得到了期待中的力量,斬風又把意識移回心神,由於是第一次使用這種力量,如何控制還在摸索階段,心神成為了最主要的武器,力量透過心神傳出身軀。

    白光來的太突然,而且特性非常古怪,白髮老者自認見多識廣,可看到這片白光還是感到汗顏,光芒似是流水捉摸不定,似是輕風無影無蹤,與一般的靈息相差太遠了。

    「這是什麼力量?」

    「思念!」斬風傲然一笑,臉上洋溢起思念妻子時的幸福笑容。

    「思念?」白髮老者點頭喃喃地念叨了幾遍,覺得對手在戲弄自己,臉色有些難看,沉聲喝道:「世上哪有這種力量,別胡說八道。」

    斬風沒有理他,依然故我地享受著思念的餘韻,這一刻他才發現,原來戰鬥也能營造溫情的時刻。

    白髮老者被他的表情弄糊塗了,可偏偏又弄不清楚他身上的白光是甚麼,心情突然變得煩躁了起來,瞪著眼睛又發起了進攻。

    無殤之域的戰鬥很少有花俏的動作,尤其是冥人,武技已經完全失去了效用,技術雖然仍有影響,但力量的差異,才是決勝之道。因此,大部分人放棄了技巧,直接把力量送到對手的身上,利用攻防刺激元神,從而達到修煉的效果。

    這一次,白髮老者的攻擊失敗了,粉色綢帶狀的靈息纏上了身軀,卻無法鑽進去,反而從白色光層上滑了下來,就像一刀砍在了水面上。

    「這不是靈息,靈息不可能如此!」

    老者的咆嘯對斬風而言沒有任何意義,他也不清楚那到底是何種力量形態。對他來講,眼下的處境只要找到有效的攻防力量,就心滿意足。眼見對方的力量受到克制,心中頗為興奮。

    老者與一般冥人一樣,骨子裡藏著堅韌二字,一擊失敗並沒有影響信心,催動元神又發起了攻勢,這一次又快又狠又猛,力量氣勢速度都達到了極點。

    可惜一切都是白費,並非因為力量太弱,也不是缺少技巧和戰術,而是斬風新發現的力量形態太古怪了。

    就像是水和油永遠無法融合一樣,老者的攻擊永遠也觸摸不到斬風的力量,所以,就算力量再強大也無濟於事,而斬風的力量卻能阻擋他的攻擊,這種不公平的戰鬥讓他十分氣惱。

    幾番狂攻之後,斬風的信心越來越足,既然對手傷不了自己,何妨一試進攻。

    經過無數嘗試,白色光芒終於在心神的控制下,凝化成一把飛刀,然後直接飛向白髮老者。

    老者打得極不耐煩,渾身力量都施展出來,可對手毫髮未傷,信心受到沉重的打擊,戰意也逐漸消退,正猶豫著還要不要再進攻,卻見對手第一次做出反擊,不得打消了所有的念頭,全力抗擊來犯的飛刀。

    只見老者舉起右手落在了飛刀飛行的軌道上,緊接著粉紅色的光芒凝聚成一把光盾握在手中,此刻飛刀已至,竟然硬生生穿透了光盾,靈息組成的盾,彷彿不存在似的。

    白髮老者徹底驚呆了,此時才明白:凝化飛刀的力量是一種前所未見的形態,自己的力量雖然不錯,但形態不對,無法抗擊對手的任何攻擊。

    慶幸的是,飛刀沒有攻擊內府,也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僅射穿了白髮老者的身軀,便消失在空氣。

    被一個只練到子虛府的青年擊敗,白髮老者氣得快瘋了,以元神而論,他是下清六品,並不算低了,如何也想不到會有這樣的遭遇,眼珠瞪得幾乎要掉出來,臉色漲得通紅。

    「好本事,是我看走了眼,沒想到一個低級冥武士還有這種力量,後會有期。」

    老者抱了抱拳,便飛快地消失在空氣中。

    斬風沒料到勝的如此輕鬆,呆呆地看著前方,一時反應不過來,直到老者遠去才恢復,望著自己的腳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世事也就是如此奇妙,進入清冥之城前,他一直擔心力量的形態無法形成效用,面對敵人時會有危險,此時卻互換了角色。

    方纔的白髮老者並非特例,任何見到他的人都流露出同樣的表情,極度的冷漠,甚至還有些一絲輕視。

    在這裡人人都是穿透靈元九府的高手,都能看出斬風的子虛體,誰也不知道這個身軀,擁有外人難以想像的奇妙力量。

    面對一張張這樣的面孔,斬風一時間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木然站在一片紫水晶廣場的中央。

    頭頂忽然閃過一道白色的光輝,在這片紫色的空間內非常顯眼,立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抬頭望向清冥之城的底部,雲層的白色光輝與空間中的紫色相互輝映,襯托出一種至高無上的氣勢。

    我想的太多了,沒有任何事情比回去見到阿雪更重要,既然決定了就不必猶豫。

    想到此處,他毅然放下架子,走向一位迎面而來的男子。

    「對不起,能否問個問題。」

    男子年齡不小,花白的頭髮高高束起,尾部留了一段小辮垂在背後,樣式頗為奇特,紅潤的臉和跳躍的眼神,依然給人年輕活潑的感覺,走起路來輕搖慢晃,頗有點瀟灑的味道。

    「子虛體?」男子打量了一眼後又冒出同樣的話。

    斬風早已習慣了這種問候方式,充耳不聞,不卑不亢地問道:「有個問題能請教一下嗎?」

    「嗯!說吧!」男子傲然點了點頭。

    「請問你知道回到原來世界的方法嗎?」

    男子的瞳孔突然放大,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會有人問這種問。

    「請問有回到原來世界的方法嗎?」見他沒有回應,斬風重複了問題,音量也稍稍加大。

    「瘋子!你瘋了!這個瘋子,居然想回去。」男子明顯受了刺激,身子猛地向後跳開,嘴裡不停地大叫著,反倒像個瘋子。

    斬風沒想到他的反應竟是這樣強烈,一時看傻了眼,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那人已經跑遠了。然而,這件事情造成的壓力,卻一直留在心裡。

    三次問出同樣的問題,回應卻是逃走,似乎「回歸」這個禁忌之詞,代表著邪惡與災禍。

    男子還在發狂,不時回頭看斬風一眼,然後狂性更強,最後像要避開瘟疫似的,一溜煙跑了,臨走時那鄙視的眼神卻留了下來,彷彿,斬風就是一個瘟疫製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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