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兒大叫大嚷道:「我們又勝利啦!」
小玉咕嚕也高興極了。這是她們寵物軍團自建立伊始第二次重要的勝利,這是她們通往天下無敵重要的里程碑!
沒有人發現,那根哀怨的拔河之繩,已經不見了蹤跡。
勝利沒有沖昏了她們的頭腦,只是,誰會注意一朵花呢?
只有一個人。
那少年。
近距離地看著他,李玄絕不肯相信他只是個少年。
濃烈的虯髯佈滿他的臉,這是一張剛毅,果敢的臉。虯髯密佈,他並不是很清楚少年的長相,甚至,連他的臉型都看不清楚。但少年那一雙晶亮凜然的眸子,卻讓他印象深刻之極。
這雙眸子每時每刻都在變化著,倏而威嚴,倏而霸悍,倏而傲兀,倏而陰沉。這讓李玄極不適應,尤其是當少年用九天清涼氣洗滌他的全身,逼迫他吐出玉浮凌霄的種子,恢復李玄的身體之後。
玉浮凌霄的種子其實並不大,先前之所以那麼大,是因為還夾雜了其他的什麼種子。李玄當然不認識那是什麼,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肯定是小玉的詭計。這只陰險惡毒的鳥!李玄咬牙切齒地想著。他恨不得將小玉碎屍萬段!
少年的眸子盯住他,李玄發現少年也在咬牙切齒,似乎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李玄打了個寒噤,想說什麼,但在少年那逼人的目光下,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少年切齒道:「浩瀚戰甲!居然是浩瀚戰甲!」
浩瀚戰甲?那不是老鬼送給我的破爛衣服麼?怎麼了?李玄疑惑地忖度著。
少年手一展,一枚晶亮的小劍出現在他手中。電光吞吐,小劍倏然向李玄飛去。李玄一聲慘叫,想要驅使五雲戰靴飛開,但身子被九天清涼氣牢牢鎖住,卻哪裡動得了分毫?劍光光芒掣動,狠狠刺在了他背上。
李玄的慘叫聲驚天動地,少年冷冷道:「叫什麼叫?你根本沒受傷!」
這麼狠的一劍,我只怕會死掉吧?怎麼可能不受傷!咦?好像真的沒有受傷?李玄驚魂始定,急忙使勁扭頭看去,就見身上那件破爛衣服依舊跟原來一模一樣,這小劍的狠狠一刺,居然並未貫透這件衣服。
那小劍絕非凡品,少年這手以氣御劍的修為,也絕非尋常,李玄可以肯定他絕對出了全力的。
浩瀚戰甲?
什麼飛劍都刺不透的浩瀚戰甲?打不過就跑的五雲戰靴?那以後自己還怕什麼?李玄狂喜啊!難道,這就是自己方才被狠扯而不斷的原因?這件乞丐都不要的破衣服,居然是如此強大的保命寶貝?
少年見他得意,冷冷道:「好厲害的浩瀚戰甲,不知道我一劍削你的頭,你是否也能擋住呢?」
李玄臉上的得意登時僵住,衰了下去。
少年的目光游弋著:「浩瀚戰甲,五雲戰靴,平天冠呢?他怎麼不將三寶中的平天冠也給你?」
李玄搖了搖頭,道:「我怎知道?這是丐幫的鎮幫之寶麼?」
少年重重哼了一聲,道:「你這小賊居然壞了本王的大事,我不將你挫骨揚灰,實在難消心頭之恨!」
李玄:「本王?」
少年自知失口,不再說話,雙目冷森森地看著李玄。李玄被他看得心底發毛,不敢再出聲。這少年身上自然有種冷冽的威嚴,似乎舉手投足之間,就能致千萬人死地一般,讓李玄絕無抗爭之心。少年淡淡道:「你去死吧。」
兩人本在九天浩茫之上,一縷清涼之氣捆住李玄,那少年就浮空靜立著,彷彿身軀不存在一般。隨著少年這輕輕一句話,巨大的月宮突然出現,隱隱只見金光之中旋開了一扇門,一株極大的桂樹蔽天一般懸浮在門內。浩茫無極的九天清涼氣就旋繞在桂樹枝頭,宛如重重氤氳,將桂樹渲染得如夢似幻。隱約可見一柄巨大得開山斧升騰在九天清涼氣中,懸掛桂樹枝頭。那斧樸實無華,上面刻滿了奇異的花紋,清涼氣一接觸到斧身,便電般旋轉,鏤劃出一個個跟斧身上一模一樣的符紋。只不過要大了許多,隨著清氣升騰,緩緩遊走遍整株桂樹。
桂樹之上,赫然縛著一個嬌小的人影。
李玄驚叫道:「龍薇兒?」
少年一怔,道:「你認識她?正好,我將你們全都殺了。」
李玄大叫道:「你殺我可以,但不能殺她!絕不能殺她!」
少年淡淡道:「你有抗爭的能力麼?」
他手一指,那巨大的桂樹倏然探出一根枝條來,宛如龍蛇般翔空舞動,猛地將李玄緊緊纏住。桂枝之力無比巨大,來去宛如閃電,李玄根本一點抗爭之力都無,就被狠狠扯過去,緊緊覆在了桂樹身上。萬條細細的桂枝垂下,天香彷彿,巨大的清涼氣之符紋捲舞著,李玄就覺自己全部力氣都被禁錮住,一動都不能動。
那桂樹極大,李玄連頭都無法轉動,看不到龍薇兒。龍薇兒似乎睡去了,又似乎被少年邪法迷住,一點聲息都沒有。李玄大急,道:「龍薇兒!你怎樣!」
少年淡淡道:「瞧見沒有?這柄吳剛斧乃是上古之寶,威力無窮無盡,乃是月宮中的第一寶貝,一會我一斧斬下,將你們兩人一齊殺死,你看如何?」
李玄目光死死盯著他,厲聲道:「我絕不讓你傷到她一根寒毛!」
他的眼神竟然變得凌厲無比,堅定無比,少年忍不住心頭震動了一下。這小子竟能撼動自己的心神?少年不由得有些羞怒,冷冷道:「對我無禮大呼,便是該死!」
李玄一字一字道:「我一定會出盡所有的力量,救出龍薇兒的!我一定!」
這話與其說是對少年宣戰,不如說是為了堅定自己的信心。少年悠悠然地笑了:「請表現給我看吧,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眼中的輕蔑之情讓李玄極為憤怒,但李玄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為這輕蔑的背後,是深重的冰冷。這少年也會笑,也會驚,也會怒,但所有的感情都彷彿是一朵花,生在巨大玄冰上的花。他的七情六慾彷彿是刻意的做作,真實的情感只有一項:冷漠。
殺人如草芥的冷漠。
這冷漠讓李玄的心揪緊,因為他知道,這少年絕對可以毫不皺眉頭地就殺死龍薇兒!
狠話已經放出去了,但又如何救龍薇兒呢?
李玄心急如焚,全力轉動著心思。少年臉上浮著一絲微笑,那柄太古吳剛之斧悄悄向前挪移了一些,冷光森森,幻化出千重銳氣,幾乎已觸到了龍薇兒的嬌靨。
五雲戰靴?不行!
浩瀚戰甲?不行!
定遠刀?有九天清涼氣護身,只怕傷不了少年。
化身為定遠侯?李玄的心中莫名一痛,極力將這個念頭排出腦外。
那還有什麼手段?
阿拉神雷?雙手都被縛住了,阿拉神雷無用武之地。
對眼神功?這少年心志極為堅定,只怕不肯上自己這條賊船。
李玄心機閃動極快,諸般念頭紛作,頃刻之間,將自己所有的法寶都想了一遍,卻依舊只感一籌莫展!
天書爺爺噌地從他的懷中探出頭來,怨怒道:「你怎麼想來想去都想不起我來?排憂解難找我老人家啊!」
李玄大喜。少年的眼神倏然凝轉,冷森森盯在天書身上:「太初天書?你這無恥之徒身上怎會有這等重寶?」
天書爺爺洋洋得意對李玄道:「看到沒有?我天書爺爺的威名震天下,稍有見識的都知道我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