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書僮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李昂離京之前
    話分兩頭,這邊說說關於杜風和李昂離開長安城的事情。

    當前方的勝報傳來之後,大宴群臣,隔了一天,李昂便宣旨讓鄒一問立刻趕赴盧龍鎮,去接替那兒的節度使一職。

    這頭鄒一問當即領旨上路,而李昂則又按照之前跟杜風商議的,把吳克禮那個傢伙調回了宮裡,頂了鄒一問原先的職務。

    隨後,退朝回宮,杜風便跟在李昂身後一同去了李昂的寢宮。

    門外是吳克禮親自帶人把守,確定了不會隔牆有耳,杜風這才彷彿心裡安定了點兒似的,走進了李昂的寢宮之中。

    李昂看到杜風這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禁笑了:「呵呵,子游啊,你今兒這是怎麼了?一驚一乍的,天要塌了?」

    杜風臉上略顯疲態,也不管李昂還沒賜坐呢,先找了把凳子坐下,然後從桌上拿了個茶碗倒了杯水,喝完之後才說:「皇上,並不是微臣杞人憂天,而是這時候已經到了不得不防的時候了,一切必須要小心從事,否則我們這兩年做的一切,都有可能崩潰在眼前。」

    李昂一愣,隨即表現出他作為一個君王的寬懷來:「你看看,子游,越說你越危言聳聽了,哪裡有那麼嚴重。我知道,你是說的仇士良,可是,他再如何膽大,難道還能謀權篡位不成?」

    杜風很嚴肅的點了點頭:「這可真不好說,弄得不好。仇士良還真可能為了過兩天皇上的癮頭,豁出去了。總之,微臣可不想看到出現任何地意外,這天下大權好不容易歸於皇上之後,眼看就要徹底完成了,若是這個時候出了岔子……」

    李昂也不好說些什麼了,他明白杜風這是為了他以及他的江山擔憂,心裡不禁對杜風又多了幾分感動。

    想了想之後,李昂點了點頭:「好吧,先不說這個。剛才在朝上你一言不發,退朝之後又跟著我回來。想必是有事情要說吧?」

    杜風點了點頭:「回皇上的話,微臣的確有事要啟奏皇上。」

    李昂也點點頭:「那就說啊。你什麼時候跟我說話也這麼吞吞吐吐的了?」

    杜風心說我不吞吞吐吐行麼?就沖您現在的表現,時不時的就顯得跟我有隔閡,早已不是那個你僅僅只是個王爺的時候了,我再那麼大大咧咧的,找砍頭麼?我腦袋也只有一個,留著還有用呢。

    「不是微臣吞吐,而是臣一直在想。這事兒恐怕要委屈皇上!」

    李昂眉頭一抬:「哦?怎麼說?你快點兒說吧,你想急死我啊?」

    杜風這才正色說到:「微臣以為,皇上在這樣的時刻最好離開長安……」

    「去哪兒?」李昂脫口而出,說完覺得不對,立刻又問:「為什麼要離開?」

    「是這樣地,皇上!」杜風又喝了一口水。接著說:「微臣算了算,憑鄒一問那傢伙的速度,估計三日之內。就能趕到盧龍節,然後他們交接也好其他也罷,充其量兩日。然後郭厚和杜牧帶著大軍返回,也就是半月地時間。總的算起來,差不多二十日吧!等到郭厚和杜牧地大軍開進長安城,甚至於不用進城,距離長安還剩下三五百里的時候,仇士良就會發現他對於神策軍幾乎已經完全喪失了控制權,到時候,為了他們的個人利益,說不得仇士良就會把皇上您軟禁起來,挾天子以令諸侯……因此,微臣覺得,皇上萬金之軀,自然不用去冒這個險……」

    李昂聽完,也不知道心裡是一種什麼滋味,反正就覺得杜風的心思實在是太過於縝密了。

    可是,杜風自己很清楚,他根本就不是什麼縝密,只是因為很清楚歷史進程,而仇士良也的確有過這樣的歷史記錄,只是這種進程,在杜風的強力干預下,已經幾乎完全改變了。可是,杜風依舊會擔心自己地干預並不徹底,而使得仇士良雖然從甘露之變的揭露者變成了參與者,但是最終仇士良因此控制李昂,把持朝政的歷史沒有改變。

    杜風所要做的,只是讓仇士良的計劃徹底落空,而讓這個歷史上被人評價為有心無力的文宗李昂,能夠長治久安地統治下去。接下來不管是傳位於自己的兒子,還是依舊按照歷史傳給弟弟武宗,大唐即便不復興,也不會在他們手上繼續墮落下去。

    想必,武宗李炎也就不會被世人評價為有力無心的皇上了吧?

    要真說起來,杜風其實很期待看到一個完全不同地大唐,而且更加希望自己能夠知道,當歷史出現了分岔的時候,會演變成什麼樣子的結局……不過,多半他是沒什麼機會看到的。

    但是無論如何,看到歷史書上的那些歷史進程,在自己手上一點點的改變,總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你真的覺得仇士良會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李昂很是謹慎,主要是他覺得一個皇上要落得一個跑路的下場,也實在是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杜風很是嚴肅的點了點頭:「皇上,對於仇士良究竟會如何,微臣實在不知。可是,王守澄也好,劉克明也罷,前車之鑒,不可不防啊!皇上龍體,一切都需小心才是。想要知道仇士良究竟如何,只要皇上離開了長安,然後靜觀郭厚和杜牧的大軍回來的時候,一切就水落石出了!若是仇士良有野心,妄圖操控朝政,必然會跟郭厚以及杜牧的大軍起衝突。但是不管其如何,神策軍的控制權以後都絕對不能掌握在宦官手裡了。」

    李昂沉思片刻,點頭贊同:「那好吧,你且說讓我以何名義離開長安?我畢竟是皇上,離開帝都總是需要理由的,總不能說微服私訪吧?」

    其實本來杜風倒是想說微服私訪的,比如像是乾隆皇帝下江南那樣,可是既然李昂覺得不妥,杜風臨時想到一個別的借口:「就說皇上打算打趟春圍……」

    李昂眼睛一瞪:「現在是隆冬時節,打的什麼春圍啊?」

    杜風笑瞇瞇的說到:「皇上,這御駕親往江南打春圍,一路行程繁瑣,怕是沒個一兩月的工夫都到不了江南。等皇上到了,自然也就是初春時分了,剛剛好啊!」

    說罷,杜風的眼睛還詭異的眨了眨,看的李昂禁不住也有點兒龍心大悅。

    「也有道理啊。然後咱們可以趁著隆冬時分黃河上凍,從河面上過去,想必也是一番別有情趣的景致,就當是出門散心也好。」說著說著,突然又覺得有點兒不對:「可是照你這麼說,我們現在就動身,半路上豈不是郭厚和杜牧就已經回朝了?那咱們到底還去不去江南了?」

    杜風笑了笑:「這就要看皇上自己的意思了……微臣倒是覺得是無所謂的,若是皇上有興趣一遊江南,那便轉一轉,若是皇上心繫國事,那便只等郭厚和杜牧控制了局面立刻返程回長安。」

    李昂點了點頭:「先游著吧,到時候看情形再決定。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也有點兒開始期待從黃河冰面上過去了,想必景致一定非常有趣。」

    杜風稍稍停頓了一會兒,又對李昂說到:「那微臣就奏請皇上立刻書寫聖旨一道吧,說明等郭厚和杜牧回京之後的事宜……」

    「可是這道聖旨交給誰來經辦呢?」

    「微臣的岳父李德裕!」

    其實原本李德裕倒是未見得是最好的人選,但是若是交給裴度或者韋處厚,又總是擔心他們的臨門一腳會稍嫌太軟。而至於李宗閔和牛僧孺,則是斷然不可的,讓他們對李逢吉下手,說不得他們就會心慈手軟,到時候哪怕是出現一丁點兒的小紕漏,都有可能釀成大禍。

    所以,杜風在考慮了很久之後,也不得不把自己這個跟牛黨素有嫌隙的老岳父拋出來了!

    李昂沉思片刻,本來倒是想要按捺住心裡的不解,選擇無條件的相信杜風算了,但是作為一個皇帝,他還是不能不問清楚。

    「呃……子游,你不覺得你那個岳父跟李逢吉一向是死對頭,讓他到時候宣讀聖旨會有些不好?」李昂倒是很清楚,知道這道聖旨之中,少不得要提到關於李逢吉的下場。

    杜風淡淡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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