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是在一個小時後醒來的,她除了有些頭暈以外,其他沒有什麼問題;「我記得是中了冰狼的幾針冰之神針……」可是腿上完好如初,一點疤痕也沒有。難道是凌天幫我治的?她感激似地朝朝旁邊看了一樣,凌天還沒有醒,奧利津就躺在他的胸口,兩人十分安靜,好似勞累了一天以後陷入了甜蜜的夢鄉。
「只不過是激戰以後疲勞過度罷了,過不了多久就會好的。」克魯安慰雪舞說。紫萱也拍拍她的肩膀說:「沒問題,雪舞,我們就等他醒來再出發吧,反正也計劃要露宿一晚。」
「你看怎麼樣,凱恩隊長?」克魯徵求凱恩的意見。
「唉,也只能這樣辦了。」凱恩歎了一口氣,有些懊惱地說:「居然在離開仙湖城就被敵人盯梢了,我真是大意啊!想不到是衝著凌天來的……早知道……」他硬生生地切斷話頭,囑咐背後的兵士們道:「你們兩個去做飯,你們佈置營火……」
「我們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凱恩隊長……?」雪舞小聲說道。
「怎麼敢?公主你們只要好好休息便可,這些事情就讓我們來好了!」凱恩頗為驚訝。
雪舞點點頭,暗想,自己終究還是被高高供在上頭,她望著凌天,呆呆地出神--如果是凌天,會不會讓自己幫忙呢?答案應該是肯定的吧,凌天總能夠明白自己在想些什麼,這就是凌天神秘的地方。她心中祈禱,偉大的守護神芬利爾啊,但願凌天能夠快點醒來吧!不然我就……她心頭一驚,我就什麼呢?可是她想了許久,就是沒有答案,唯有胸口一直在砰砰地跳個不停。
凌天終究沒有醒來。直到升起了營火,雪舞等人用過晚飯,凌天和奧利津還是像開始一般,一動不動,絲毫也沒有醒來的跡象。
雪舞開始不安起來:「紫萱……這個樣子不太對頭,不是嗎?」她望了凌天一眼,對方簡直就像昏迷了一般,她眼神裡充滿了憂鬱。
紫萱也有點害怕了,大聲對克魯說「小傢伙!你倒說句話……凌天能夠醒來嗎!?」她的樣子就像只有得到肯定回答才肯罷休。
克魯沉吟的半晌,突然一拍掌,說道:「我想起來了,我聽黑斯說起過這種狀況!」
「是什麼?」紫萱迫不及待地追問,雪舞企盼地望著他。
「如果魔法師過度使用高等魔法的話,以太力的消耗就會急劇增加,」克魯頓了頓,繼續說道:「人類不像靈族擁有無窮的魔法力,以太力總有耗盡的時候,那時如果要強制使用魔法的話,就會消費根源精靈的所賜予的力量,我們所以為我們自己的根據-生命力轉化為以太來代替,這樣的話,就會……」克魯說道這裡,像是碰到了十分痛苦的話題,一時之間沒有辦法開口。
「到底如何,快說,快說!」紫萱已經感覺到克魯語氣裡的那股不安與絕望。
「就會……」克魯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就會陷入自己的意識,再也無法醒來,永遠失去與物質世界的聯繫……」雪舞開口了,她突然想起來,自己在玄慧老師的書齋裡面也看到過這些。
就是這樣的殘酷,她多麼希望自己不知道這些,但是一個一個字,自己是記得那麼清楚。永遠不會忘記,就連老師那時說過的話此刻也迴盪在自己耳邊:「所以那,雪舞,法術師是永遠不可以使用超過自己能力限度的魔法哦,因為,這說不定就是我們與這個世界的告別哦。」
又是我的錯!雪舞心如刀絞,如果我不在的話,凌天就不會使用理力之刃,如果我
不受傷的話,可能他就不會消耗自己的生命力來救自己!我究竟是什麼呢?災星嗎!?淚水無聲地留下來,此刻想到這一層的雪舞,心情反倒是出乎意料地平靜了下來——那麼,償還自己的罪過的大概只有這麼一個方法了吧……
她正想站起身來,突然,旁邊有一個士兵大吼一聲;「是誰!」只見一個白色的影子從天而降,如同翩飛的鳥兒一般降落在了這片空地上。
雪舞轉過頭,其他人也都把目光集中在了空地裡突然出現的那個身影上。
雪舞沒有忘記那一身白衣,和那兩束及腰的黑色長髮,還有那近乎冷酷的眼神,但是不知怎麼地,雪舞覺得,在這宛如冰霜的目光背後藏在一股憂愁。此刻少女淡淡地說:「凌天在這裡,我來幫助他,凌天如果死了,蒂雅心裡就不舒服,」
「白夜!」雪舞頗為詫異,但也同時有一絲欣喜———白夜居然會幫助她們!!她宛如在無邊無盡的黑夜中抓住了一絲光明。
「是白夜!?」凱恩大吼一聲,拔出了佩劍。餘下的士兵們也紛紛亮出兵器,頓時氣氛緊張了起來。
「目的不是戰鬥,只不過是來救人。」白夜把手一攤,表示自己沒有任何惡意。
「謊話!我才不相信呢!快說,到底有什麼企圖!?」凱恩顯然不肯相信她剛才的話,劍鋒牢牢地指著白夜。
「我倒是覺得這位姐姐的話可以信賴。」克魯一把拉住凱恩,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動手。他與白夜交過手,這次對方的臉上沒有殺氣。
「你怎麼認為,雪舞?」紫萱徵求雪舞的意見。
「我嗎?也認為白夜沒有惡意,如果對方真的要對付我們,我想不會如此冒冒然地現身,也不會如此輕易就被我們發現的,」雪舞說到這裡,對白夜微微一笑,「畢竟是有名的暗殺者,隱蔽能力一定非常強,不是嗎?」
白夜的臉微微一紅,但是轉瞬即逝,她隨即說:「那麼,我可以過來嗎,看看他?」
雪舞點點頭。
紫萱雙手抱胸,說:「沒辦法了,既然雪舞這麼說了,我也就只好同意了,我也相信雪舞和克魯的判斷!」
可是,凱恩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擺手說:「絕對不可以!上次說要步行的事也是我沒有堅持,現在果然出了問題!這回說什麼也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了!雖然大家都相信白夜沒有惡意,但是,實在是沒有辦法放心!」他對手下士兵示意,兵士們紛紛拔出了兵刃,「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沒有辦法那公主的生命來冒險!!」他看了凌天一眼,「我想凌天為了公主,也一定會這麼想得,就算是永遠沉睡,也是值得的!!」
「愚蠢!」白夜像是鄙夷似地崩出兩個字,她冷冷地說,「就算把在場的人全部殺光,也要幫助他,無論如何!!」
「喂!凱恩!你是怎麼搞得!如果凌天有什麼意外,父親大人不會饒過你的!」紫萱生氣了,厲聲呵斥說。
「凱恩!你居然也不把我放在眼裡!」克魯也急了。
空和凌也不知如何是好,企盼地望著雪舞。
「小姐,伯爵。我想兩位應該冷靜一下,奧托伯大人肯定會贊同我這個判斷的!畢竟我這次受到伯爵直接委派的護殿騎士隊長,也有當場決斷的權力!來,大家給我上!!」凱恩大手一揮,兵士團團圍上前去,那邊白夜俏臉一沉,喚出鐮刀,詠唱起了魔法。一戰看來在所難免了。
「凱恩,你………!」紫萱取弓搭箭,對準了凱恩————要救凌天,就連她也要對付凱恩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太過分了……」那個聲音不高,卻具有無比的震懾力,一時間,大家都愣住了,起刷刷地回過頭,包括白夜也收起了魔法。
「雪舞……」紫萱愣了一下,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雪舞如此說過話。
「實在是太過分了,凱恩隊長!」雪舞低著頭,全身因為劇烈的感情而微微顫動,兩頰的鬢髮似乎因為微風而輕輕飄動,「老是說為了公主安全,不管周圍有多少人受傷,不管有多少人要犧牲。都全然不放在心上,現在就算是凌天也可以放棄。」她朝著凌天望了一眼,抬起頭,眼睛裡閃耀著晶瑩的淚花,她牢牢地盯住凱恩的眼睛,說道:「可是,凱恩隊長,您所說的公主,到底是誰呢?」
她微微頓了一頓:「是指我,還是其他人,抑或就是凱恩隊長您自己!?如果如果您指得公主是我的話,為什麼我說的話您卻沒有聽呢!?」
「公主,您搞不清楚狀況……我是出於責任感才……」凱恩一時間不敢接觸那道凌厲的目光,撇過頭低聲說。
「是呀!我確實搞不清楚!」雪舞打斷了他的話,繼續說道,「一個兵士的生命也是生命,我雪舞的生命也是生命,那麼為什麼兩者的價值居然有如此大的差別,在凱恩隊長眼裡居然是無法對等的存在!!」凱恩再也無法插話,唯有默默地聽著。
「躺在那裡的人……是凌天,」說到這裡,她有些哽咽了,「那邊的凌天,在不久前,還在用他的生命保護我的安全!!我難道能夠眼睜睜看著他永遠沉睡嗎……」,少女稍微冷靜了些,語氣緩和了下來。他用手摀住自己的胸口,緩緩地說,「真是覺得自己無力呀!;老是要別人保護,讓別人犧牲,自己卻什麼也不能幹,只能默默地看著別人左右自己!有時真搞不明白,凱恩隊長認為我是一國的公主,還是您的囚犯呢!」
聽到這裡,凱恩不禁額頭大汗淋漓,顫聲說:「公主,我怎麼敢如此看待您呢!」手中的劍不知不覺地放了下來。
「那麼我明確地告訴您,讓這位白夜小姐醫治凌天是我——芬利爾公主——雪舞個人的意志。如果凱恩隊長還當我是法托的客人,那麼就請吩咐您手下的兵士把武器收起來吧!有什麼問題的話我一力擔待!」她把話說完,默默地在凌天的身邊坐了下來,呆呆地出神。
兵士們無助地望著凱恩,後者無奈地擺擺手:「罷了,既然公主如此吩咐就照她的意思辦吧。」
空像是放下一塊大石頭,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凌像是剛剛緩過神,,「那,空,看來我們以後可不能再事事管著公主了。」
紫萱湊到克魯耳邊,悄聲說;「小傢伙,看來雪舞可不簡單哦,一下子就把凱恩那個老頑固給降服了!真有她的!」
克魯欣喜異常地說;「果然是凌天老師,真有一手!」
「喂!小子你剛才說什麼來著!」紫萱像是嗅到了什麼古怪的味道。
「沒,沒什麼。」克魯慌忙辯解。
「那麼,我可以過來了嗎?看看他?」經歷了剛才一幕,白夜卻似乎無動於衷。
「請過來吧。」雪舞對她招招手,「就請白夜你多費心了。」
凱恩哼了一聲,側過身,目光卻沒有離開白夜的身上。克魯和紫萱沒有跟上去,而是遠遠地望著,像是不想打攪白夜。
白夜理也不理他,竟自走到凌天身邊,坐了下來。但是她卻沒有看凌天,卻呆呆地望著雪舞。她的眼睛是好看的蔚藍色,卻又有一種凝滯感,恍若剛剛睡醒的人,渾然不是遠遠望去那種凌厲感,彷彿不知不覺就要沉醉於其中一樣。兩人就這樣默默地對望了一會,白夜突然開口道:「不像。剛才的你,和他說所的雪舞。」
「凌天對你提到過我!」雪舞又是吃驚又是害臊,胸口砰砰跳,「剛才……我做得太過分了,不是嗎?」這個少女是毀滅她祖國的人之一,不知是為何,雪舞卻一點也不恨她,反而覺得非常投緣。
「現在,倒是像了,語調,說活的方式,都像……」白夜臉上浮起一絲微笑,但聲音依舊是淡淡的,彷彿要將聽者拉入她那股憂愁之中,「不過,無論是剛才,或是現在,我都喜歡。雪舞是個好人。」
雪舞一時間怔怔地,還在回味她剛才的那那句話,一時沒有回答:「凌天提到過我。」她想。
「雪舞,你喜歡凌天?」白夜突然這麼來了一句。
頓時雪舞緋紅過耳,她忙擺擺手道:「這個,不不……」她的聲音十分慌亂,還偷偷望紫萱那邊望了一眼。紫萱和克魯現在卻好像一點也不關心凌天的樣子,湊在那裡談個不停,還好,雪舞稍微安了一下心,臉上還是有點發燙。
白夜臉上浮現出失望的表情:「不是嗎?白夜喜歡凌天,當然也喜歡雪舞,雖然我們才第一次見面。」
「不是了,喜歡是不一樣的。」雪舞忙辯解道。
「究竟是什麼樣的不一樣呢?」對方不屈不撓地問。
雪舞一驚,思考了一會,緩緩歎了口氣,茫然地說:「我也不知道……」
「反正,我喜歡凌天,也喜歡雪舞……」白夜如此說道,她地下頭,看著凌天,「冰狼做了非常過分的事情,對凌天也好,對雪舞也好,還一副得意的樣子,已經好好教訓過他了。」
「對了,白夜,你是從索拉利斯過來的嗎?」雪舞朝著遠方望了一眼,問道:「很遠的路,不是嗎?」
「不是從索拉利斯過來的……冰狼被導師派來法托完成任務。看他有點古怪,就跟過來了。」她一隻手放在凌天胸口,雪舞驚奇地發現她手掌與凌天接觸的地方發出了絲絲微光。
白夜繼續道:「使用了拯救者之光,強力的高位恢復光術。」為了救助我,雪舞自責道,白夜把手從他身體上拿開,「體內的以太幾乎消耗完了。如果不治療,就糟了,凌天……會死……」
「死!?」雪舞呆了,「能夠治好嗎,哪,白夜!」。
「沒問題,如果有蒂雅在。」白夜給予了肯定的答覆。雪舞過了好一會兒才醒悟過來原來蒂雅就是白夜的名字。「原來白夜叫蒂雅,真是美麗的名字。」雪舞由衷地說。
「喜歡的人給取的,蒂雅非常喜歡,喜歡被人這樣叫。」白夜出神地說,「雪舞,讓開一下,好嗎?待會有點亮。」
雪舞擺擺手,示意沒有關係,白夜也沒有堅持,突然沒有徵兆地,她體內發出奪目的青色光芒,宛如是黑夜裡璀璨的星星,一下子把三人包圍了起來。那只是一瞬間的事,可是這一瞬間給雪舞的感覺卻非常特別。她依稀覺得,白夜的黑髮突然變成了金黃色,她也在光中似乎看到一個黑髮男孩的身影。白夜顯然使用了一個魔法。但是,時間實在是太短,她只是竭力捕捉到其中幾個詞「管理……風……呼喚……自我……,覺醒……西路恩!!」其他就什麼也不明白了。
她們還是在空地上,坐在凌天身邊,紫萱和其他人只不過是覺得她們中間有光一閃,一切就結束了。
白夜拍拍凌天,站起身來:「好了,明天,他就會醒過來。」
雪舞不敢相信,這樣就好了?但是她又不好意思再向白夜確認。
白夜像是看穿了她的擔憂,說道:「蒂雅使用了西路恩的力量,治癒和恢復方面,蒂雅有自信,一定沒問題——就他這個狀況而言,蒂雅能夠放心離開,表示就是沒問題了。」她緩緩走到空地中間。
「喂,白……不,蒂雅,你回那裡去?」雪舞急忙改口,「索拉利斯嗎?難道我們一起……」她突然停止了,自己一下子忘記了對方是敵人。
白夜一副悵然的表情:「謝謝,雪舞。不過,還是不行。要蒂雅離開真紅的祖國,另一個喜歡人的祖國,蒂雅果真,心裡非常難過。」
「那麼,就請你走好……再見,蒂雅……」雪舞戀戀不捨,雖然只相處了一會兒,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便認識的朋友一般。
白夜不答話,一股輕柔的風將她包裹了起來,如同她翩然而降般,少女又消失再夜空中。
「走林納斯小道,那邊沒有我們的人。」少女的聲音從夜空中傳來。
「看來是個非常厲害的魔法師,如果真的打起來我們不一定能贏……」凱恩收劍回鞘,喟然說道。
雪舞只是呆呆地望著天空。天空中群星閃耀,一點也不似昨日。「蒂雅嗎……」她若有所思。
雪舞只是小睡了一會。天很快就亮了,早上朦朧的陽光透過頭樹林的縫隙照了下來,林中的小動物們又開始了一天的勞作,小鳥飛上了枝頭,旁邊的凌天像是睡了一個非常甜蜜的夢似地發出一聲呼喊,站起身來。奧利津也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飛到凌天的肩上,一副滿足的樣子:「主人,又是一個好天氣,奧利津也覺得渾身都是力量呀!今天可要加油哦!」他大聲嚷嚷開來。
「哎呀!奧利津,也不看看狀況,不要吵了雪舞她們,真是的!」凌天擾擾頭,有點困惑地說,他低頭看看雪舞,對方的眼圈黑黑的,「早上好,怎麼?沒有睡好?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
雪舞揉揉眼睛,柔聲說道:「沒有的事,早上好,凌天,你終於醒了……」
凌天好像被搞糊塗了:「到底怎麼搞得?好像大家幾十年沒有看見我了?發生了什麼,倒是告訴我呀!」
背後的紫萱已經忍不住了,一拳搗在他的背上,大聲說:「還好意思說!你最近究竟怎麼啦!上次從空中掉下來,這次又搞昏迷,是不是著了魔!!這麼大的人,能不能不要人擔心呀!真是的!」她突然瞥見雪舞有些愧疚的神色,又忙補充說,「啊!雪舞,你可別在意,我不是說你,啊呀真是的,我到底在說什麼呢!?」她懊惱地說。
凌天可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我說,兩位小姐,被批了半天,當事人的我可是完全不明白呀!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他最後的問題是對克魯說的。
克魯頗為尷尬地一擺手:「是呀!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說明看來得花點時間哪……」他使壞地一笑。
雪舞不忍心再捉弄凌天,於是給他解釋了一下昨晚發生的事情。
搞了老半天,凌天好像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他和奧利津交換了一下眼色,緩緩地走到空地中央,悵然若失:「是她……那個女孩……」他不開口了,只是默默地望著天。奧利津也一反常態,乖乖地坐在他的肩頭。
「不愧是凌天,一出手就俘獲了人家少女的芳心,我真是另眼相看哪!」紫萱突然如此說道。
「喂,紫萱,這又從何說起呢?我和她只不過是朋友罷了!」凌天辯解道。
「啊啦,普通的朋友,你們到底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呢,不知不覺的,別人就叫你喜歡的人了。佩服的五體投地呀,凌天大人!」紫萱笑嘻嘻地追問。
雪舞一陣害臊——原來紫萱聽到了她和白夜的談話,昨晚上她只不過是假裝沒有注意而已罷了——自己還以為她不知道呢,她羞得耳脖子都紅了。
「這個……就只不過是在那天晚上救了她罷了,然後,談了一些事情,非常普通的,真的非常普通!就是關於這場戰爭的我的一些想法,是嗎?奧利津?我已經對你說過了,不是嗎?」
肩上的奧利津呆了一會,尖聲尖氣的回答:「嗯哼,是這樣的,是這樣的,沒有別的話,就是一些什麼戰爭不好之類的,小愛無辜之類的話……」他探到凌天耳邊悄悄說:「你得報答我,不然休想矇混過關!」小傢伙一付使壞的樣子,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把他的話當真。
克魯暗想,凌天老師,果然夠厲害,居然能夠擺平奧利津讓他為你承擔這樣大的風險!小傢伙估計要被紫萱姐姐殺了!
紫萱則咬牙切齒,心中想的卻是,好樣的,居然騙到我頭上來了,看我不回頭好好修理你,你主人就算有三頭六臂也保不了你!
「那個,奧利津,這話是真的嗎?好像很靠不牢的樣子……小孩子說謊可不好!」雪舞小聲問道。
「這……這……」奧利津像是生氣了,「雪舞姐姐也太過分了,居然不相信我這個純潔可愛,天真無暇的奧利津!!」他雙手握拳,往下一砸,臉也脹得通紅。
「啊,不好意思,奧利津,我不該懷疑你的,實在對不起。」雪舞慌忙道歉說。
「好了好了。」紫萱也出來打圓場,「反正,就這樣,凌天大人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了白夜,就這樣,不是嗎?」
「對呀!就是這樣。」凌天志得意滿,笑嘻嘻地說,「就是如此,千真萬確!」
「看來我們也不用打仗了,就派凌天到前線,把他那一套大道理對索拉利斯人一說,對方紛紛丟盔棄甲,痛哭流涕,懺悔認罪了,真是勝過百萬雄兵呀!」紫萱也得意洋洋。
雪舞噗哧一笑,忙用手摀住嘴巴。
「當之無愧,樂意之極!」凌天做了個請的姿勢,絲毫沒有慚愧,說道,「就請紫萱小姐帶路吧!本人定當奉陪。」
一時間,昨晚的不安彷徨,痛苦迷茫全部在不知不覺中煙消雲散了。雪舞的心暖洋洋的,「為什麼,為什麼呢?與凌天,紫萱,克魯,奧利津在一起的日子了,總是如此快樂,高興,感到充滿了力量……大家都好溫暖,真的好溫暖。」雪舞在這個臨近夏日的早晨,突然感覺到有一種衝動,自己永遠要和這些人在一起,就算是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也要。
這裡有自己的場所,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把自己當作是朋友,不是公主,也不是王位繼承人。實在是太好了。她舒展開自己的身體,任由天上的初升的朝陽照耀自己,任由這股喜悅在自己的身體中流淌。
旁邊凱恩哼了一聲;「公主,伯爵,小姐。我想我們該出發了,今天必須趕到法托城。」凱恩的話顯然不容得反駁。
旅途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