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蓮王氣得臉色發青,連聲怒吼:「滾!逆子,你給我滾!」
可卻是黑斯心中頓生疑慮:連喬王子舉措雖然衝動,可不像是發狂,莫非真有什麼不妥。
他站起身來,皺著眉頭出聲詢問道:「王子,可否……?」
「黑斯,你理他做什麼!」愛蓮王大聲制止。
帳篷內在眾人均是一驚、愛蓮王發怒當真是前所未有。
法琅也是臉色不悅:大戰在即,連喬王子居然說出如此不吉的話,可是大大的倒了霉頭,想必是他看不慣星塵受到愛蓮王的青睞,而自己貴為王子卻受到鄙視,毫不受尊重,於是便意存報復之心,想要詛咒一番,對方的胡言亂語讓他頗為不快。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不相信我?」連喬王子大聲問道,「為什麼我說什麼,你們都不信?」
燭光將他瘦削的影子投在帳篷布上,宛若鬼魅。
「我不是不給你機會,我不是不相信你,從小到大,我寄予了你多少的希望,給了你多少次機會?。」愛蓮王冷冷地說,「不過,看在在座人的面子上,再給你一次機會好了。」
他解下自己的佩劍,往桌子上一丟,淡淡地說:「如果你想不負索哈兒之名的話,就證明給我看吧,用我們愛蓮的方法,如果想要得到承認的話,用你的劍來證明這一點--你的價值。」
連喬王子呆呆地看著那劍,沒有拿起來:「你知道我做不到的………」
「那麼就給我滾,滾得遠遠的,礙眼的東西,留著你,真是墮落我們愛蓮索哈兒的威名。」
「索哈兒,索哈兒!你的眼裡就只有索哈兒嗎?」連喬大聲說。
艾裡爾伯臉色微微變一變,疑慮地看著愛蓮王,企盼對方的解釋。
「廢物,給我滾!」愛蓮王臉色鐵青,兩頰不住顫抖著。
「我走,我走,孟菲斯,跟我來,我們走,我告訴你,」他指著愛蓮王,說「你會後悔的!」
連喬王子頭也不回,快步跑出營帳,孟菲斯候對愛蓮王匆匆行個禮,示意將王子交由自己照料,也隨他跑出營帳,追蹤而去。
只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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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萱看到跑出大營的連喬王子,不禁出聲質問:「你……?」她驚訝於連喬王子居然如此狼狽。
「惡女,跑吧,跑的越遠越好,離開巴魯哈拉,不然你就會死!!」連喬推了她一把,丟下一句話。
「誒,今天的你好奇怪呀,連喬王子!!」她重重地說,特別是王子二字。
連喬王子沒有理會紫萱的挑釁:「我不會再說第二遍了,跑,跑的遠遠的。你不能死,孟菲斯也不能死,所有的人都死了,你們兩個也不行。」
「孟菲斯!!」他冷眼瞥見跟上來的孟菲斯候,喊道,「來,我們去一個地方,必須要去的地方……」他已經走出了老遠,絲毫也不在意紫萱的呼喊。
孟菲斯候對紫萱抱歉一笑,隨連喬匆匆而去。
「真是奇怪……」紫萱看著連喬王子遠去的背影,呆呆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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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特看到艾裡爾伯陰沉的臉,滿心詫異,剛才的大會中連喬王子詛咒般的話讓許多人心頭佈滿陰雲。可會戰之期已定不能夠再改,法琅將軍也只能夠採納星塵的意見,小作修改以後再分配任務。雖然知道連喬王子是不滿之言,可是,面對如此惡毒的詛咒,就連艾裡爾伯也是滿臉憂色,回到了營帳更是默默不語,眉頭緊鎖苦苦思索。
「索哈兒,索哈兒!愛蓮王,你究竟知道些什麼,明天大戰結束以後,老夫一定要好好問個明白,」他自言自語道,「不過,我能夠活下來嗎……」連喬王子的話猶如一條毒蛇,緊緊地纏繞在他心頭。
「伯爵,請您不要擔憂。」迪特說,「伯爵的魔法威力無比,明天必然會凱旋而歸的。」
「謝謝你,迪特。真是我的好孩子,我的好弟子。」艾裡爾伯爵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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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斯坦,明日,你會沒有事嗎?」愛米恩如此問道。
「傻話,怎麼可能有事呢?這場戰鬥大家都是信心十足啊。」威斯坦迴避著她的目光,如此說道,為了穩定軍心,連喬王子的話,法琅將軍是嚴禁外傳的。
「那就好。」愛米恩依偎在威斯坦身旁,微笑著說道。
男人,特別是威斯坦想要瞞住女人還真是不太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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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斯,你如何看連喬王子的表現?」休斯淡淡地問。
「古怪,但是絕對不可輕視。」黑斯面無表情地說。
「那麼你……?」休斯問道。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麼,休斯,這麼多年的朋友,大家互相的瞭解應該很是透徹了。」
「是呀,伯爵的遺命……」
「克魯殿下是個非常好的學生,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看著他長大,說句不恭的話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務必要護衛他的周全。」
「嗯,明白,就盡我們的全力保護他,用弗雷爾的劍和杖捍衛弗雷爾的未來。」
「就是如此!」黑斯點點頭。
「喂,黑斯,休斯,再教我幾招厲害的好嗎?」克魯跑了進來,大聲說,「你們前幾天教的,我都已經掌握了!!」
黑斯和休斯相顧一笑:「是差不多將各自的絕學交給克魯的時候了。」
過了今天機會恐怕就不會再有了,兩人心頭均是隱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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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回來了,她的樣子好像有點不太對頭。」空小聲對凌說。
也注意到了,雪舞的臉色有些蒼白,一回營帳就和衣躺下了。
「公主開會到底遇到了什麼?怎麼怪怪的,我真的好擔心。」空說道。
「有什麼可以擔心的,老師靈前發過的誓言你忘記了嗎?」凌責問道。
「怎麼可能!!你以為我還是一個小孩子呀!」空伸出一隻手。
凌立即會意,他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它上面,面對星空,兩人異口同聲地喊道:「我們發誓,必將以此合成魔法,誓死保衛我們芬利爾的公主,直至我們的魔力燃盡的那一刻,也不會放棄自己的責任,因為她是我們的親人,一起長大的親人!」
兩位少年相顧大笑。
***
愛蓮王獨自坐在帳篷之中查閱古籍,看到星塵進來便隨手往桌上一放。
「愛蓮王,您叫我來……?」星塵充滿疑慮地問道,他實在不明白愛蓮王的用意。
「其實呢,也沒有多少的事情,只不過,想跟你談談關於雪舞公主的事。」愛蓮王說道。
「公主,她……?」星塵看著愛蓮王,神情警惕。
「她身邊的少年,嗯,確實是叫凌天來著的,我,倒有些話要說……」
星塵不語。
「將公主放在他身邊不太好吧……?」愛蓮王的話語意味深長。
「您究竟想要說些什麼?」星塵盯著愛蓮王的眼睛,目光凌厲。
「那個青年呢,我也稍稍有些興趣,於是便委託屬下做了一些調查,結果卻發現一件了不得的事,」愛蓮王說,「他,好像有著一種不同凡人的本事,嗯,確實是,魔物的屬性弱點,好像一眼就能夠知道,使用什麼技巧也是瞭然於心,更加神奇的是,就連人,他不作任何魔力支配實驗,就能夠知道他的先天屬性,星塵,你聽說過這件事情嗎?知道這個能力嗎?」
星塵臉上的疑惑轉瞬便逝,他胸有成竹地回答:「真實之眼!」
「你果然知道,沒錯,就是真實之眼!星塵呀,你知道這個能力意味著什麼嗎?」
星塵的臉色鐵青。
「奧托伯呀,奧托伯,你的膽子真是夠大的,居然留著這樣的一個人在自己的身邊。我都要佩服你的膽量了。」愛蓮王搖搖頭說。
星塵像是要匆匆離去。
「別忙,星塵,暫時那個人還不會對公主有所威脅,就等明日會戰結束以後再說吧。」愛蓮王伸手阻止他,說,「而且,我還有一個驚天大秘密要告訴你!」
星塵瞪大眼睛,想不通愛蓮王還要說什麼。
「是關於雪舞#8226;索哈兒和你的秘密,不,應該是叫索哈兒雪舞才對頭。」愛蓮王微笑著說。
***
漆黑的天幕之下,凌天依靠著大樹,淒然地問:「哪,奧利津,明天我們究竟會怎麼樣,你知道嗎?」
「主人……?」奧利津關切地望著凌天,他實在是想分擔一些他的憂愁,可是卻做不到。
「我們究竟應該怎麼辦?在這個靈族已經不存在了的世界上?」凌天淡淡地問。
誰也不知道答案。
就在不安和疑慮之中。巴魯哈拉平原的戰役終於打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