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舞傳奇 第二卷 第二十八章 哭泣之月 殘留之影
    一開始,雪舞就沒有參與眾人的談話,在她的腦海裡,一直盤旋著白天的景象,成堆的屍體,突然襲來的魔獸,消滅它以後顯現的軀體,最後殘留的思念,索哈兒,使用光術和暗術的魔法師,就如同一個巨大的謎團籠罩著她,她竭力想從裡面理出一個頭緒來,但卻做不到。

    究竟是誰囚禁了那些孩子們,利用他們在進行什麼樣的儀式?索哈兒#8226;愛婷為什麼又是必要的?只是有一種預感,她隱隱覺得,索拉利斯與這個城堡裡面發生的一切有著莫大的關聯,所有的一切都籠罩在迷霧之中,看不清楚。

    「哪……凌天……」她撮弄著衣角,小聲地問道。

    「什麼,雪舞?」凌天顯然被她突然開口嚇了一跳,奇怪地問著低著頭的少女。

    「那個,凌天在那個密室裡面說的,我可是依稀聽到了……」雪舞下了決心,「那個哭泣之月,到底指得是什麼……?」

    沒有等凌天開口,紫萱,空和凌同時大聲驚呼:「什麼!!居然不知道哭泣之月!?」

    凌天搖搖頭,拉緊了衣領,失神地說:「看樣子,不用我說明了,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情……雖然誰也不願意再提起。」他的聲音裡面帶著一絲異樣的感情。

    「紫萱!空……凌……」雪舞吃驚地看著三人,她發現居然在場的人中,只有自己完全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

    「紫萱……你給雪舞解釋一下吧……拜託了!」凌天鄭重地說。

    紫萱歎了口氣,順手用身邊的木棍捅了捅火堆,讓它燃燒得更加旺盛,她略帶調皮地說:「其實……我是滿不想提到這件事的,不過凌天拜託了,就沒辦法了,你也真夠壞的,讓我來挑這個重擔。」她轉換了說話的語氣,雪舞是第一次聽到紫萱明快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那件事情,指的是魔導世紀990年,至今沒有解開的一個迷,即在一個月之間所發生的,離奇人間蒸發事件……就在十年前……」

    「人間蒸發……?」雪舞驚訝了,「莫非……?」

    她察覺到了,凌天眼中露出一絲苦澀。

    「真是聰明的雪舞,沒錯,失蹤的全部是孩子,而且是十歲左右的孩子。有的在戶外玩耍,突然之間就不見了蹤影,,上床以後,第二天早晨便不見了,衣服還整整齊齊地疊放在床頭。還有一些傳聞,更讓人難以相信,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從空氣中蒸發了,消失得一乾二淨,就如同他們沒有存在過一樣,失蹤的既有平民子女,也有貴族家的小姐公子,最初只局限在索拉利斯境內的事件,轉眼之間遍佈大陸。一時間人心惶惶,父母都不敢離開自己的孩子一步。可是,一夜之間,事件突然中止了,結束了,就像它突然開始那樣,沒有任何預兆的消失了。」

    「消失了……?指得是?」雪舞不解地問。

    「就是說,再也沒有發生過,所有的離奇失蹤事件都是集中在一個月內發生的。」凌天插嘴道,「在那個月裡,失去孩子的痛苦母親,流乾了淚水,可失蹤的孩子也沒有回來,因此,人們才將這個事件取名為哭泣之月,來懷念那些失去的孩子。」他看著跳動的燭火,低低地說

    「就是如此……」紫萱往雪舞那邊靠了靠,如此說道。

    「凌天,那麼你認為,那裡就是所有失蹤的孩子……?」雪舞問道,「到底是誰幹的呢?難道是索……?」雪舞突然停住了,她發現凌天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我……不認為是索拉利斯幹得……」他低下頭說道,黑色的頭髮蓋住了眼睛,「雖然,雖然作為一個流浪四方的劍士和傭兵,我不相信……索拉利斯會做出這樣的行為……說到底,她畢竟是我的祖國……雖然我不認識索拉利斯的皇帝,但是我不相信……,皇帝他會如此滅絕人性,拿自己子民的生命,幹出如此殘忍的事來……」他停住了。

    雪舞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對不起……凌天,……我不是有意的……」她頓時十分慌亂,手足無措,剛才自己所說的那番話,確實是深深刺傷了凌天,少年神色黯然,讓她心中異常痛苦。

    「沒關係…雪舞……,我沒有在意……」少年揚起頭,眼中閃耀著光芒,雪舞感覺到了裡面的那一絲溫柔,「雪舞沒有錯……,是我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他柔和地說。

    霎時間,雪舞平靜了許多,他沒有在意這件事情,她握緊了拳頭,低沉不語,少女決意不再在凌天面前提起這件事情來。

    紫萱明顯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啊,大家無需再作更多的猜疑啦!到底那個事件太過詭異,各國也在互相指責,最後還是不了了之,我們再說又有什麼用呢?現在唯一確定的就是索拉利斯,發動了戰爭,要搶奪小愛,而我們的目標就是要保護小愛不是嗎?所以才來到這裡尋找守護神的幫助,化解芬利爾與三領的衝突,所以就不要多過考慮了,好好完成這個任務就行了!!」她鼓舞說。

    凌天和雪舞同時點點頭,「也有被你教訓的時候……」凌天自嘲說,身邊的奧利津早就在呼呼大睡了。

    紫萱站起身,坐到凌天身邊,小聲說:「你哪,就不太過擔心了,不要忘記,你好了以後,是我僱傭了你的哦,因此戰爭的事情就交給那幫騎士好了,你還是和雪舞一起陪我會仙湖城練劍吧,這是僱主的命令,可要好好執行哦。與自己的同胞戰鬥,一定是非常為難的事情吧,特別是對你來說。」她以少有的溫柔口氣說道。

    凌天像是不認識似地看著她,「紫萱……?」

    「我要說的就是這麼多了!果然不習慣!!」紫萱站起身來,賭氣式地一跺腳,回到雪舞的身邊。

    「不過,真是奇怪……,公主居然不知道這件事情,陛下一定不想讓公主害怕吧。那時候,母親的視線可是一刻也不敢離開我們的……」空有些驚奇地對凌說,

    「那個……凌天殿下……」凌突然開口了,大家一驚,凌天也沒有想到。「叫我凌天就行了,殿下就免了,聽著怪不習慣的,什麼事啊,凌?」他笑著回答道。

    「那個魔獸究竟是什麼,比起原型來,魔物的能力真是可怕。」凌直截了當地問。

    「那個……,是蝕……」凌天點點頭,回答凌的疑惑。

    「蝕……?」雪舞想起來了,她們趕去天澗解救星塵的時候,凌天也提到過這樣的詞。

    「蝕,究竟是什麼呢?」凌追問道。

    「一種異常現象……,強大的以太力集合體支配魔獸以後所產生的變異,我們人類是以太力和物質的融合,在體內以太的影響下,就可以使用魔法。但自然界中也存在著種種純粹的以太集合體……,如果魔獸被其侵蝕,發生的變異,就稱為蝕。」凌天耐心地回答說。

    「以太集合體?哦,使魔一樣的物體……」空恍然大悟,「老師也提到過這一點呢,不過誰目睹過蝕的發生呢?說不定,只是大家的猜測罷了。」他有些懷疑地問。

    「不,是真的存在,有目擊者……」凌天緩緩地說。

    「是誰?」大家異口同聲地問,難道是凌天自己?

    「艾裡……,艾裡看見過蝕的發生……」凌天回答道。

    「艾裡,那個自稱到過蔚藍之湖的旅行家?《遊記》的作者?」紫萱問道。

    「神秘的旅行家--艾裡……」雪舞若有所思,她看了凌天一眼,蔚藍之湖……她又想起了與凌天的那次談話--凌天果然是到過蔚藍之湖。

    「正是,他親眼目睹了蝕侵蝕怪物的過程,在他的書裡也提到過這一現象……」凌天說。

    「是嗎?我倒要好好看看,是不是艾裡真的提到過了。不過,《遊記》留存下來的不多,不知仙湖城圖書館有不?」紫萱好奇地說。

    雪舞看的《遊記》只不過是殘本,寫了艾裡在蔚藍之湖的遭遇,的那裡面可沒有提到過蝕。

    「凌天,你看過完整的《遊記》,我在老師家裡看的那本,後面一半已經沒了……」她不解的問,略帶一絲惋惜。

    「沒錯,在大陸旅行時隨身帶的唯一一本書,可惜在一次事故中丟了……」他回答說。

    「真是粗心!艾裡的書可是非常值錢的!!即便是不賣,也可以借給我看……」紫萱責備說,她頓時也對艾裡的冒險充滿了好奇。

    「那麼……自然界為什麼會存在純粹的以太集合體呢?維持使魔那樣程度的以太生命,已經需要比較強大的魔法力了呀?」凌又問道。

    「我……不知道……」凌天無奈地說,「為何自然界會存在這樣的物體,我也是不清楚。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它存在的事實…,多半就是人類執著於生存的意志所產生的吧……」

    大家都想起了那個魔獸,人類的執著意識,生存……多半就是吧……雪舞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們三個輪流守夜,雪舞和紫萱就休息吧。」凌天略微顯得有些疲倦,彷彿是不想再談下去一般,如此說道。

    「守夜的事還是交給我們,凌天也休息吧……」凌如此說道。

    「承擔責任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沒有區別……,不管地位,也不論階級,這是爺爺的教導啊……」凌天如此說道。

    「爺爺……?」凌琢磨著他的話。

    「抱歉,稍微有些走神了,不必在意我剛才的話,第三班,我來替你們吧……」凌天如此說道。

    如同真實一般的夢幻,如同夢幻一般的真實,連接他們的只有久遠的意識,少年自己的夢中不停地閃現著虛幻的身影。一切都是那麼的飄逸。沖天的烈焰,男人和女人呼喊之聲,紅髮的青年,一柄如同天使羽翼般華麗的劍,切開的肉體,無邊無際,漫天飛舞的各色光球,魔法的閃光,有著烈焰一般紅髮的青年面露狂喜,坍塌的奇特房屋,其間閃現凌天流著淚的臉龐,「住手……快住手……」他想發聲制止,沒有人聽他的。紅髮少年沒有停下來,他在欣喜於殺戮的快感,「媽媽……別去……別去……別管我……」他在夢中痛苦地呼喊,綠發的美貌女子,一身白袍,一柄法杖,念唱著聽不懂的咒語,站在紅髮少年面前……

    畫面閃爍著,晃動著,一切都看不清了。

    回憶穩定下來,白衣綠發女子倒在凌天懷裡,面前是一具燃燒著的軀體.

    女子雙目失神,右手撫摸著凌天的臉,微笑著說:「如果是凌天,一定能夠做到的哦,這便是我最後的心願!因為……希望之子……,就是你的名字呀……」

    女子的身體無力地垂下了,凌天哽咽的聲音:「媽媽………我,明白了……」

    他抬起頭,竭力抑制住流下的淚水,「真紅!!啊!!」少年痛苦呼喚著,沙啞的聲音迴盪在夜空之中。

    他驟然驚醒,身上大汗淋漓,浸透了衣裳,雙手因為夢魘疲軟無力,連握緊拳頭也做不到。自己的臉色一定非常差,凌天搖搖頭,呼吸著深夜裡寒冷的空氣,胸口感到一絲冰涼,空還在放哨,看天空中彎月,還有4個小時才要天亮。凌天站起身,拍拍衣服,神志已清醒許多,還是接替空吧,反正也是無法入睡了……他無奈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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