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其實是個挺愛思考的小伙子有時候他也在想是不是自己被某個不知名的偉大力量弄到大宋朝的時候不小心在自己身上開了個金手指。
好歹也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好小伙了在那個年代有沒玩過遊戲的麼?保羅和絕大多數小伙子們差不多自然也玩過許多遊戲他往往會想自己身上是不是帶有一個叫做「種馬」的特技。
或者再深一點用龍槍地下城的規則自帶一個「花言巧語」加「憐香惜玉」混合的特技也就是說面對帶有女性特徵或者帶有類人特徵的女性生物(這一點主要針對照夜玉獅子不然為什麼這匹漂亮的母馬會捨棄自己原先的主人偏要跟保羅爺呢)無論敵我唬騙、交涉、威嚇等技能都有加值影響。
說起來這個種馬特技也不是很叫人討厭只是一想到照夜玉獅子很可能會翹起尾巴露出牝(生殖器)來求歡保羅爺總覺得有些打寒噤雖然都是騎馬可這個「騎」和那個「騎」區別畢竟太大了何況照夜玉獅子也不符合他擇偶的審美觀。
和包子西施在揚州包子鋪的巧遇讓他更加愛思考這個問題白雪兒這種鄰家美媚不是不好大宋朝廷官員混得好的誰沒個幾十房姬妾問題是自家這次下江南那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看著悠閒自在骨子裡面危險著呢。
老太后真肯那麼容易罷休?想都別想看光了人家的身子挑唆人家的兒了了勾搭人家的女兒換誰都不肯罷休。
因此上他這個江東轉運副使若不能把每年朝廷鹽漕賦稅增加個幾百萬貫朝廷怎肯?當真面對朝廷文武百官一起彈劾。官家再罩著他也沒用張美人夠得官家寵幸罷包拯一彈劾張美人的伯父照樣貶官。
所以他表面上在揚州吃喝玩樂其實暗地下還是下了功夫的借黃二的腿到底是把揚州城大略瞭解了個七七八八。甚至還結交了幾位朋友其中便有十三歲便中揚州府試第一名他的本家號稱神童的陳季常。此事正值舞象之年(十五歲稱舞象之年二十稱弱冠)頗愛遊俠劍技有李白之風。
這天他和王圭、陳季常在西湖畔十里長堤散步隨口談及朝野之事有心探探兩位的口風畢竟一個在揚州為官一個是本地長大好歹見識比他強一些。
王圭此時不過弱冠之齡雖然天生膽小到底還有些年輕人的幹勁頓時便大肆抨擊兩淮地下勢力譬如這淮陽幫和依附近在其下的漕幫在王圭看來簡直是罪無可恕鹽漕兩運乃是朝廷根本怎能容江湖勢力分一杯羹?
陳季常更是個少年郎初生牛犢不怕虎居然說朝廷限制地方譬如揚州府韓琦的官名叫「權知揚州軍府事」這府之前有一個軍字證明揚州可以有駐軍問題是地方廂軍裝備、訓練乃至規模實在太小諾大揚州府不過區區一千多廂軍還不抵那淮陽幫幫眾人多。
保羅聽了先是佩服這個小陳膽大接著撓頭雖然明知陳季常說的有道理可朝廷的規矩就是這樣啊東京城號稱八十萬禁軍可不是虛假地方上精銳全部進京了這是太祖爺當初為了防止地方兵變立下的規矩誰也沒辦法。
「朝廷邸報說御史台給前郭皇后上了個金庭教主的尊號官家居然允了當真是……」王圭熱衷於做官對這等事自然上心的「官家又封了龍虎山第25代傳人張乾曜『虛靖先生』的封號蠲免賦役還尊茅山(江蘇境內)為天下道學所宗賜那宗主劉混康為『洞元通妙演真大法師』主持京城景靈宮想是道學要大興了。」
王圭這麼一說保羅免不得好笑想必不管什麼教派想興旺必須得拍好朝廷的馬屁啊他在邸報上也看了官家去景靈宮奉安那位洞元通妙演真大法師居然便寫了一詞什麼「彤霞縹緲海上隱三山仙去莫能攀。珠宮本是神靈宅飆馭此來還。雲邊天日望威顏不似在人間。當時齊魯鳴鸞處稽淚潺湲。」
這馬屁拍得真真叫好他都能想像得到官家聽了這詞臉上的笑容至於御史台給廢後上尊號恐怕是洩官家廢後的不滿官家允了也是想安撫這些愛鬧事的御史們罷了。
男人在一起聊事情往往聊著聊著便偏題他們也如此說著說著居然就聊到小東門十二金花了王圭有心往上爬自然奉承保羅爺陳季常正是青春騷動期免不得也躍躍欲試。
「下官聽說大人在東京的時候號稱風月第一聖手原先的四大花魁便沒一個能逃出大人的手心若是去尋那十二金花想必也是手到擒來。」王圭相貌不凡拍馬屁也毫無那種諂笑看起來很是情真意切的。
他們原本就走在西湖長堤三人俱都年輕俊俏也不知道多少「卷珠簾」(歌姬的別稱)給三人拋媚眼兒況且前面不遠便是揚州府最大的妓寨「天女散花樓」樓高四層前後足有七進小東門十二金花便有七個在此落籍當真是迎來送往不知道賺了多少銀子。
「這個……」保羅揉了揉鼻子數日前和白雪兒相逢結果小妮子每天一大清早便送一碗雞絲羹和十個包子去官衙弄得下面小史們都以為這位大人好生厲害剛到揚州便勾搭了最近橫掃良家婦女界的包子西施他面對那十個素包子雖然沒什麼出奇可卻勾起了以往的回憶那時候每天十個包子一碗雞絲羹回想起來當真有些感慨呢。
陳季常不知為什麼卻是躍躍欲試「陳大哥我聽說天女散花樓裡面那芍葯花仙柳青煙人稱歌神藝名兒藍田玉不知道怎生溫潤如玉呢咱們瞧瞧就是。」
看著滿臉興奮的陳季常保羅不禁苦笑感情大宋朝的男男女女都早熟著呢這個小陳才十五歲啊居然便想泡花魁如此說來自家倒是要考慮考慮是不是逮著機會把雙胞胎給吃了。
「可不也是陳大哥既來之則安之嘛!」王圭眼眉通挑頓時改口不自稱下官叫大哥了「這七個花魁咱們能瞧上一兩個也算不枉此行也算考察民風與民同樂嘛!這打茶圍的錢還能給官府增加稅收何樂不為?」
這話說得保羅啞口無言這個王圭王小弟倒是能說會道嫖妓到他口中變成了為官者放下身段體貼下情這樣的人日後一定能做大官啊。
為官者要懂得花花轎子人抬人的道理王圭是揚州通判陳季常乃是揚州府試解元郎也算半個官場上的人因此保羅一笑學了那戲文上花頭邁了一個官步「如此你我把臂同游這天女散花樓給風月界留下一段佳話豈不妙哉!」三人相視一笑往天女散花樓走去。
這散花樓和別處不一樣沒有那等鶯鶯燕燕在門口拉客的惡俗甚至連個龜奴都瞧不見樓門口高高挑起一副從上垂下的布幅上面寫著一王維的《少年行》「新豐美酒斗十千咸陽遊俠多少年。相逢意氣為君飲繫馬高樓楊柳邊。」那布幅下面站著十數個五陵俠少打扮的少女並不故意掩飾女子身份齊齊往那兒一站反而更增一番味道當真別有情趣。
正在仔細看其中一個少女大踏步走了過來只見她頭上英雄巾鬢邊一朵巍顫顫英雄花這花又有個名堂叫做英雄膽一身純白色俠少裝腰間緊緊繫著絲滌腳下薄底快靴手腕上緊緊扣著銀色護腕背後居然還背著一把寶劍就只見她微微一笑雙手一抱拳說:「幾位英雄可有熟悉的女俠?」
保羅聞言差一點笑出來開妓寨開到這等境界想必那老闆也是一個妙人。
舞象之年的陳季常估計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兒不知道如何回答那王圭雖然會拍馬屁可當真還沒來過這等模樣的妓寨也是不知道如何對答好個保羅爺到底是東京金翅鳥花魁的剋星就見他一笑後一個肥諾:「這位姐姐請了學生等幾個十分羨慕那鮮衣怒馬的遊俠兒特來開開眼界。」說著故意搖頭晃腦「輕裘長劍千金諾怒馬狂歌壯山河江湖路上遊俠兒快意恩仇幾奈何……」
他吟到這兒有些編不下去了他那文曲星之名是吹出來的到底不是曹子建七步之才只是門口那些女俠們卻被他吊上胃口來了這散花樓本就以江湖為特色來來往往的都是賣弄江湖本色雖然有飽學之士來哪兒像這個酸丁一般站在門口掉文迎客的少女看他抓耳撓腮一副窘迫的樣子忍不住噗哧一笑「下面呢?」
「下面……下面……」
這時候樓上窗戶一陣大笑接著探出幾個人來其中一個滿面虯鬚帶著幾分酒意的大漢嘿嘿笑著大聲說:「我說那酸丁下面沒了罷!」接著一陣兒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