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時代週刊 第四集 出使『上京』城 一百七十七 掃茅廁缺她不得
    《漢書-地理志》上說「鮮水出徼外南入若水若水亦徼外南入大莋入繩。」若水即雅礱江繩水即金沙江這地方東漢時期便有記載號稱「夷外白狼之域」有堅毅的冰山有寬廣的草原有婉約如女子的涓涓細流亦有雄壯如男兒的激流大川。

    眾人過河的這地方恰好是河水三岔口河水湍急地勢險峻若是大軍過河的時候對面半渡而擊定然死傷無數因此實在可算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前面有探馬來迎接一行人又前行數里這時候保羅眼前一亮只看見那稠密的連營旗幟儼然帳篷一個接著一個高高的箭樓上手執強弩的宋兵來回走動白瑪日贊雖然不懂兵法可看前面連營紮寨層層疊疊心中卻也駭然。

    保羅左右看看笑道說:「這連營所紮得好進可攻退可守似乎還隱約含著八卦的奧秘我這外行都瞧出厲害了金花妹妹這連營是誰擺的?」

    楊金花訥訥想說罷怕保羅大哥臉面上掛不住正為難的時候從前面寨門口轉出一位三四十歲模樣的女將來鵝蛋臉盤子雙眉斜斜往鬢邊飛去狹長的鳳眼便和楊金花有六七分相似渾身披掛儼然看見保羅便有些冷笑「這連營麼是我擺的廣陵侯有什麼高見?」

    怪不得金花妹妹不說感情是這娘娘扎的寨子他打了個哈哈笑著拱手行了個半禮「原來是柴娘娘小生有禮了。」

    不想柴郡主卻沒給他好臉色看沉著臉說:「不敢當廣陵侯大禮。」頓時把保羅弄得有些訕訕然小楊將軍低著頭幫誰也不是只好咬著櫻唇不說話。

    正在尷尬的時候只聽見連營裡轉出一位渾身披掛的大將來正是此番朝廷新建陝西軍元帥折惟昌。這位爺是個沒心機的大嘴巴怎麼著對保羅拱手「廣陵侯勞苦功高哇!這次大鬧西夏的威名俺老折在東京可是聽得佩服不已……」

    馬屁人人愛保羅頓時對這位折元帥起了好感他依稀記得在朝堂上見過這位當下笑著拱手「經略相公真客氣了。小子如何敢當叫我一聲少保就是。」正如揚州知府韓琦的下式官名叫權知揚州軍府事一般這折惟昌的正式官名是陝西經略安撫使因此保羅稱呼他經略相公這是官場上一種客氣但是又不顯生分的稱呼。折惟昌聽了頓時便歡喜呵呵笑著走到他跟前使勁一拍他肩膀「果真豪氣得很對俺老折的脾氣。說起來……俺倒是要問你這花叢聖手討教幾招散手俺家中幾房姬妾動不動便橫眉冷對少保可有什麼秘訣?」

    「咳……」保羅額頭直冒冷汗便假意咳嗽了一聲這位折經略頓時省悟乾笑了兩聲對旁邊臉色難看的柴郡主說道:「這個……嘿嘿……弟媳婦見笑了。」他是佘太君的嫡親內侄因此叫柴郡主弟媳婦這番柴郡主前來還是他親自點的。

    柴郡主動沒理會這大老粗鳳目一挑看著保羅便問:「陳保羅我問你討個人那西夏公主我們天波府要了。」

    保羅爺頓時皺起了眉頭說實話如果換別人楊文廣那等男子過來好言相說他說不准當真就把小白虎給天波府了可這位柴娘娘卻是自說自話我行我素似乎保羅便該她的一般。

    當下他咳嗽一聲心中卻是有些猶豫眼下的確不大合適得罪天波府可這位娘娘說話當真叫人有些不爽。

    柴郡主看他臉色只當他不肯頓時長眉一挑便轉臉了「你倒是能說會道也不知使什麼手段把排鳳說得都向著你哼!你若想從我天波府把排鳳娶走這人麼你瞧著辦罷!」

    小楊將軍金花聞言臉色頓時大變保羅心中極度不爽什麼嘛!你不就是個前朝公主眼下的郡主麼都老得磕牙了擺什麼威風架子?眼下這天下姓趙可不姓柴官家跟我說話都客客氣氣你說討人就討人我保羅爺的面子往哪兒放?

    可是他怎麼也要照顧大楊將軍排鳳的立場罷!因此卻是耍了個滑頭臉上似笑非笑說:「柴娘娘容稟那嵬名額真眼下是我四海館打掃茅廁的使喚丫頭這要人麼我可是甩手掌櫃什麼事情都不問的要人您跟碩華說去?或者我府上眼下是蓉娘管事您跟她說說也成……」

    他說了一大截想想心裡面實在有些不服氣自己什麼時候服過軟啊!因此卻是在後面又接了一句「要不跟我府上管家小黃魚說不准也能行。」

    旁邊折惟昌相貌堂堂卻是個老粗聽不出奧妙來只聽出一樁西夏公主眼下是他府上掃茅廁的可柴郡主是什麼人?前朝皇帝柴榮的女兒天波府上下大小事情大多都是她說了算的主兒她本來聽保羅拿長公主搪塞就已經有些惱結果保羅後面又加一句要自己跟他府上的管事說事去頓時便轉了臉色。

    他四海館的大管家是個妓寨小廝出身東京城不知道的人怕不多這無賴讓自己跟這麼個人去說擺明了不把自己看在眼裡。

    想到這兒柴郡主蛾眉慢慢堅起鳳目中煞氣凜然「好你個陳保羅我一不會打長公主說項二不會去跟你那半掩門的小妾說項更加不會去找你什麼管家的說項……」

    「祖母……」楊金花聽柴郡主這麼一說小臉蛋上全是惶急保羅那是出名的護短何況眼下柴郡主當著他的面說他最寵愛的小老婆是個半掩門的出身。這……這……這……換了誰都忍不了。

    保羅爺眼瞳一縮就瞧見他胸膛慢慢飽滿起來想是氣炸了肺旁邊折惟昌這時候聽出道道來了趕緊一把拉住陳保羅。「少保可別跟我這弟媳婦計較她這是心直口快的脾氣……哎呀!瞧我這記性我都忘記了皇上給你的口諭了皇上說你此番大大有功於朝廷可再封就要封王了只好委屈你了就加一個少保銜!你跟朕乃是至親望你能體諒朕的苦衷。」虧他也是個說話沒把門的粗人居然想出這麼個辦法相勸當真不容易。

    保羅黑著臉當真便想過去狠狠給對方一個耳光再大罵一句你個更年期綜合症的老女人可他到底不是撒潑的人。一咬牙我忍了當下鼻息粗重喘了幾口氣轉過頭去對後面臉色古怪正在瞧熱鬧的白瑪日贊說道:「昌珠菩薩請先到連營歇著罷!」

    「那西夏公主跟我天波府血海深仇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保羅正要抬腳進營寨的大門結果柴郡主又來了一句。

    直娘賊我要再忍我不白長了球囊。保羅頭皮炸就差一點一根根頭都豎起來「嚇!我倒要瞧瞧誰敢動我四海館的人一根毫毛柴郡主對不住了這人麼你們天波府佘老太君來要都不成我府上掃茅廁還就缺她不得要不你換她來掃?我就將就……」

    「陳—保—羅。」柴郡主一聽讓我給你掃茅廁去?這還了得頓時臉色先是一紅接著血色消退變得刷白這白色慢慢轉變卻是變得鐵青一片那和身魚鱗甲遮不住脖子分明能瞧見雪頸上脈絡勃起一抬手便把腰刀給抽了出來。

    楊金花一把抱住柴郡主「祖母祖母您別生氣啊!保羅大哥他……他……」她說了幾個「他」字卻是實在想不出什麼言語來相勸急得眼眶裡面大顆大顆的眼淚珠子往下滑。

    「我就不明白了。」保羅冷笑既然翻臉了我還怕你什麼「有些人啊!說要人就要人以為這天下是她家的呢眼下這天下可姓趙不姓柴。」

    「少保你這便不該了怎麼能讓我弟媳婦給你掃茅廁去。」折惟昌方才說話還有些水平這會子頓時露出老粗本色來了。

    「我又沒求她來掃再說了我這使喚丫頭可是憑真本事在戰場上殺人的各為其主罷了有本事上戰場上去打敗人家俘虜人家去啊!問我討人算什麼市井間都說天波府一門忠烈原來也只不過做這些假手他人的事情。」

    「陳保羅你……你……」柴郡主額頭青筋直爆銀牙咬得咯咯直響「金花你鬆手我殺了這無賴小子。」

    保羅爺剛才憋的一肚子氣這時候才撒得痛快「請問柴郡主我哪一點說錯了?您要人便要人也客客氣氣的啊我心情一好說不准便給了您一上來便沒個好言語我欠你們天波府的?說起來我對你們天波府也不壞啊!上次你兒媳婦穆桂英元帥摔了官家賞的虎頭瓶被下了大理寺是我低聲下氣找官家求情的罷!天大功勞都抵消的才換來這麼個人情就算您瞧我這人渾身毛病不順眼不搭理我就是了起碼別侮辱我啊!沒聽說過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這句話麼?我小妾招你惹你了?論說話帶刺兒您水平差遠了也就教訓教訓下人的境界……」

    他本來就是一個沒理也能掰出三分理來的人何況他上次的確是救了穆桂英還挨了對方一耳光有了這個理由在他自然是底氣十足三分理說成十分理旁邊有些天波府的親兵聽了都覺得自家娘娘這次似乎的確有些冒失了。

    保羅爺憋了一肚子的氣這會子撒得痛快還是看楊金花眼淚珠子斷絲一般動了憐香惜玉的壞毛病這才罷休「折大哥我這一個多月跋山涉水躲避西夏追兵實在勞累得夠嗆剛才在前面又跟吐蕃兵一番廝殺眼下困乏得緊麻煩你安排一下……」

    「應該的應該的。」折惟昌看這位爺肯罷休了趕緊答應再讓他說下去怕自己這位心高氣傲的弟媳婦連自殺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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