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團這邊不少人擔心當然也有幸災樂禍的譬如水修眉而遼軍則對自己這位郡主娘娘南環分自信居然便整齊列隊就那麼瞧著眼看雙方一對紫金錘宛如兩朵彩霞一枚軟劍好似白龍戲雲戰在一起。
這時候耶律呼倫瑤賣了個破綻雙錘一展胸口洞門大開保羅嘿了一聲明知道這是個破綻卻依然故意撩撥飛身一起腳尖便踢向呼倫瑤胸前左右乳根穴呼倫瑤臉上一紅心中大罵淫賊右手紫金錘便往他雙腿砸去。
就知道玩這一招保羅冷笑一縮腳踩在紫金錘上一飛沖天足足飛起三丈來高頓時引得所有人抬頭一片烈日刺眼惹得眾人紛紛拿手遮眼。
說時遲那時快呼倫瑤嬌喝一聲「淫賊受死。」右手紫金錘呼啦一下脫手往上飛去左手一背便把另外一個紫金錘也甩往空中陳保羅這招便有個名堂叫「元霸擂天」十足十的殺招一前一後兩個紫金錘飛起把人退路截住乃是遼國第一高手曾經的天下兵馬大元帥耶律休哥所獨創當年遼兵攻打大宋便有宋朝武林義士刺殺耶律休哥他苦惱孤旨研究三天三夜才創了這錘法專門對付那些高來高去的江湖人的。
紫金錘一先一後追逐保羅而去他如若一掌拍掉一個紫金錘人在空中換氣的時候必然要被另外一個紫金錘給砸中實在是毒辣無比的招式眼看著就要血濺當場那邊文醜醜在馬車裡面一聲驚叫想撩開簾子去救已經來不及了。
「郡主娘娘千歲。」一干鳳衛看了頓時大喝。似乎已經看見陳保羅在空中被紫金錘砸得口吐鮮血呼倫瑤抬頭也冷笑起來這淫賊死有餘辜。
可惜她千算萬算忘記了算一個問題耶律休哥乃是遼國第一高手內功深厚而她雖然自小跟耶律休哥學武畢竟和耶律休哥比起來差了老大一截而陳保羅易筋經神功在身人又機靈無比比天下十四傑起來修為自然差了許多可也勉強進入一流高手境界怎麼會就那麼被紫金錘活活砸死呢。
嘿然吐氣開聲他在空中身體一崩一伸腿打橫過來。一掌拍向先到的紫金錘彭一聲悶響便把紫金錘拍得往遼兵那邊飛去身子借力滴溜溜轉了兩個圈子便往下面竄去這時候再往上一托掌那紫金錘擦著身子而過被他一托之力飛得更高而他正好更加快落下。
呼倫瑤正抬頭看烈日刺眼彷彿就看見紫金錘錘到了那淫賊身上奇怪的是那淫賊身子不但沒飛出去反面更加快往下面墮來一眨眼人已經到了頭頂滿口白牙都瞧得清清楚楚似乎立刻就會嘴碰嘴砸下她再怎麼凶悍好歹只十六歲頓時下意識尖叫起來。
這尖叫聲最多便兩個彈指時間接著就活生生嚥下了肚去因為保羅業已翻身坐在了照夜玉獅子馬後面一隻手摟著她小蠻腰一隻手橫了長劍劍鋒冷厲便架在她雪白的脖子上她渾身一滯頓時不敢動了。
「郡主娘娘且抬頭往上看。」保羅嘿嘿笑著在她耳邊說道。
她下意識抬頭這才看見自己拋出去的八稜紫金錘業已飛到最高處開始往下落來。
那邊遼軍有一個被紫金錘當場砸得吐血翻落這時候看見自己的郡主娘娘被宋人拿劍架在脖子上天空中紫金錘也開始落下頓時便有人大喊。
這紫金錘那麼高處落下來怕能連人帶馬都砸死呼倫瑤心頭一冷渾身汗毛根根豎起緊緊閉上了雙眼。
「陳大人小心……少保當心……」這邊使者團也紛紛叫喊眼看紫金錘快落下就到了兩人頭頂三尺。
保羅其實早就有了打算存心賣弄軟劍一抬往上面刺過去劍脊便恰好搭住了紫金錘把接著單手一絞那紫金錘便宛如沾在了劍脊上一般嗖嗖嗖玩雜耍一樣轉起了圈子看得幾千人目瞪口呆遼人崇拜英雄那干遼軍此刻居然同時哄聲叫好水修眉低聲呸了一口轉頭不再去看白花花在馬車上歎了口氣文醜醜緩緩舒氣這時候才現自己背後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耶律呼倫瑤等了許久也不見紫金錘砸下來反而聽見自己手下叫好這時候便歪了脖子緩緩睜開一半眼睛偷瞧結果就看見自己的紫金錘正被保羅當玩具一般用長劍撩著舉在頭頂不停轉圈子而自己的腰肢依然被這淫賊緊緊摟著背後一陣陌生的男人氣息頓時又喜、又驚、又怒一咬貝齒狠狠一肘往後面撞去。
保羅正在得意突然被呼倫瑤一肘撞在小腹上頓時劇痛不止紫金錘啪啦落地他也被撞得倒飛出去落在了馬屁股後面這一肘恰好撞在兩肋間胸口下就是後世所說的小腹太陽神經叢被重力打擊下疼得連苦膽水都會吐出來的地方。
「shit。」保羅單膝跪在地上臉上肌肉一陣扭曲疼得額頭冷汗涔涔而下好歹沒當場吐出來丟了面子可也的確疼得厲害一隻手撐在地上便站也站不起來。
看著保羅半跪在地上呼倫瑤便想立刻一錘砸死對方可四周那麼多雙眼睛齊刷刷看著自己似乎便在尋思剛才這淫賊摟抱自己頓時白皙的精緻臉蛋上浮起一片紅雲來恨不能立刻找一條地縫鑽下去死死咬唇盯了陳保羅一眼一抖馬韁玉獅子神俊無比四蹄飛奔頓時竄了出去正是上京城的方向居然羞的連武器也不要就跑了。
保羅捂著小腹「喂你的錘子。」前面呼倫瑤聽了更加羞一張臉便宛如大紅綢子一般雙腿狠命一夾胯下玉獅子玉獅子騰雲駕霧一般一眨眼就跑沒影兒了。
那些遼軍面面相覷他們便也不知道郡主娘娘來到底要做什麼這時候郡主跑了只好回轉自然有人上來收了八稜紫金錘三千人馬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留下煙塵飛揚。
保羅齜牙咧嘴慢慢站了起來把軟劍收起五花驄這時候嘀噠嘀噠邁開四蹄走到主人身邊挨挨擦擦親熱無比這時候龐昱來到跟前「少保你可是闖禍了此人怕就是最得遼國蕭太后喜歡的太平公主耶律呼倫瑤她父親是主政燕雲十六州的梁王耶律隆慶她師傅更是遼國宗室親貴耶律休哥曾經的遼國兵馬大元帥……」
「我也沒得罪她啊。」保羅絲絲吸著涼氣那腹部實在疼得狠。
「契丹俗語錘子便是指……男人那話兒。」龐昱說這個也有些尷尬下意識還看了看不遠處水修眉。
「shit我哪兒知道啊。」保羅大罵想想剛才自己的說話如果錘子的意識就是那話兒剛才的話的確過份了撓了撓頭「問蟾便有什麼直接往我身上推就是了。」
「少保我知曉你一身好本事可也不能到處捅簍子啊你以為你是誰?能找得下那麼多事情這件事我會秉公處理寫了折子上報朝廷。」龐昱皺眉扭頭對王不破說道:「王校尉準備進城。」
看龐昱和水修眉騎馬而過保羅愁眉苦臉心說自己可是冤枉死了這時候白駝山的馬車到了旁邊停下白花花從窗戶探出來「少保……」
「白姑娘有事麼?」保羅走過去白花花玉蔥般狠狠在他額頭上一戳「你便是個天生無賴調戲姑娘家也不看看地界兒這裡是大遼不是東京城……我可不跟你們一道兒此番我便住在遼國丹東公主府邸若有什麼事情來尋我就是……六郎進城。」她交遊廣闊那遼國丹東公主專門負責遼國和高麗的貿易來往她便和對方在高麗相識倒是成了閨中密友。
伸手摸了摸額頭保羅心說我跟她什麼時候這麼熟了?抬頭看去馬車車廂後面窗戶沒遮簾子景教聖女便正轉頭看他跟他眼神相對頓時臉上一紅急急扭頭回去保羅眼神好分明看見文醜醜低頭時候白皙的脖頸上紅暈翩然一掠頓時就扯著脖子高叫:「聖女姐姐我得空兒就去瞧你。」
旁邊昂挺胸經過的禁軍看著這位陳少保陳大人佩服無以復加瞧瞧這他娘的才是多情浪子、偶像淫賊剛調戲完人家遼國郡主又開始勾搭那仙女一般的景教聖女有一個下級軍官便嘀咕:我若能有陳大人那樣的本事和艷福折壽三十年便也願意。
旁邊一個和他相熟的缺德鬼低笑:致遠做的好白日夢你都多大了?折壽三十年怕艷福剛來還沒進門就咯屁了。
他把這「進門」二字咬了吐詞特別清楚難免雙關旁邊幾個相熟的都低笑起來:可不是還沒進去就死在美人身上天大的艷福也不抵事……也不是那麼說不是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麼……字殿直(三班殿直九品小官)沒進門就吐美人兒一褲襠豆漿難免不雅這艷福還是算了罷……
這位名喚致遠的殿直老爺頓時臉皮又紅又紫低聲吼道:日你娘你們這幾個瘟生到了上京可別指望老子請客嫖妓了。
這些市井間常常生的談話便這麼隨著路而去保羅聽了好笑飛身上馬五花驄一聲嘶潑刺刺往前面跑去。
上京便和東京一般也有國使驛路便好比今日的大使館使者團進了大宋合驛館自然有常駐遼國的官員前來迎接這接風洗塵自是不消說的至於那位下級軍官寧殿直有沒請朋友去上京的妓院嫖妓便不在書中交待單說兩國照會繁瑣的外交流程。
到了遼都上京便也不是說覲見談判就覲見談判的好歹實權派的官員上下打點免不得拜訪高官顯貴遼國也分主戰派和主和派這鷹派和鴿派的分別不管什麼時空都是一樣的。
保羅自是不耐煩這些龐太師也說過「弱國無外交」大宋的邊防線也實在糟糕沒險要之處可守勉強種植樹林當防線遼國騎兵立馬便到了一陣燒殺得全部做了無用功因此宋遼的邊疆小磨擦那是絡繹不絕的。大宋只能長期把大軍駐紮在邊疆處可大宋缺馬啊中國地方產馬的一在遼國一在西夏便有些馬也進京裝備殿前龍衛邊疆自然是步兵居多對上飆悍的騎兵追也追不得只能防守這便是先天上的弱勢要不然荊受楚那股馬賊怎麼能在宋遼邊疆來去如風呢兩條腿怎麼去追四條腿的。
不過遼國有個極大的奇怪之處宗室親貴譬如耶律休哥這樣當過天下兵馬大元帥的還有什麼耶律博古哲、耶律韃瑪、耶律乞骨等等這些居然都是不折不扣的鴿派反面漢臣韓德讓當然此刻叫耶律隆運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鷹派真真是難以理解。
龐昱這次拿了架子就是不許他出門好歹從二品官階兵部侍郎保羅這位從七品武義郎、直秘閣侍講兼副使實在無法反駁只好在使驛館中待了兩天難免氣悶好在那位刁蠻郡主還沒帶兵馬來沖了大宋使驛館倒是讓保羅一陣奇怪心說按說這樣刁蠻的怎麼沒帶人來衝殺?倒是奇怪。
龐昱雖然年輕卻政事老到鴿派宗室親貴一個個拜訪下來又尋思是否去那齊王府上拜訪雖然此人對大宋一直是持打壓態度但畢竟是蕭太后的相好遼國大丞相如果此人一力反對議和之事事情難免不成。
他在使驛館尋思此事卻不曾想齊王府派人來了邀大宋國議和使節團副使陳保羅過府一敘。
保羅看著龐昱拿過來的請帖有些納悶我什麼時候這麼出名了?他一個遼國萬人之上的齊王大丞相請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