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御用閒人 第四桶 第兩百七十三碗 螳螂捕蟬 黃雀在後
    「鄭大人。」

    「嗯都小心著點出半點差錯上頭找我的麻煩我就只好找你們麻煩。」一身便服的鄭僮眉頭緊皺望了望李清照居住的那所宅院如臨大敵般吩咐自己的部屬。

    「大人放心這件差事是樞密相公親自掛帥樞密院的精銳都在這裡了。」一名部下回答道。樞密院的規矩只辦事不多嘴這些人執行任務從不問原因。以至於他們都不知道這所宅院裡面住的是誰。

    鄭僮盯了他一眼哼笑道:「你知道什麼?豈止是劉樞密親自掛帥上面都再三交待過了。要不然我用得著親自來視察麼?」那人吃了一驚樞密院就數劉樞密最大再上面不就是……

    鄭僮視察完畢見保護得天衣無縫選派到這裡來執行任務的都是樞密院一等一的好手。所謂好手不僅僅是身手了得更重要的是經驗和快的反應能力否則樞密院的招牌不就白掛了麼?

    可思前想後他還是不放心咱們的人都在外頭萬一裡面出了什麼事情可就麻煩了。但這院子裡面住的是女眷總不能把人派進去吧?

    「來人去把季紅調來。」鄭僮決定還是小心為上哪怕一丁點漏洞也不允許樞密院不比其他衙門出半點差池後果都極其嚴重。

    「大人童娘娘今天要到大相國寺燒香季紅被派過去了。」部下猶豫道。

    「換其他人去回頭我跟樞密相公解釋。」鄭僮說道。

    夜幕漸漸降臨喧囂了一天的汴京城漸漸歸於平靜城內的點點星火逐漸熄滅。而李清照所住的宅院附近。卻燈火通明。不知道什麼原因她住所附近的院子都點滿了燈籠。無論是前門還是後院都完全暴露在燈光之下。

    房內她地貼身丫頭正陪著她坐於桌前。兩人均目不轉睛的盯著一個女人。那女人穿一身布衣正在替她整理床鋪以便她就寢。無論怎麼看。這女人都是一個普通的下人沒有絲毫起眼的地方。

    「姑娘床鋪整理好了。您可以就寢了。」那女人整理完畢之後回頭對李清照說道。她估計不到三十歲個頭不高卻比一般婦道人家強壯言談之間自有一股風範。

    李清照聽後對自己地丫頭說道:「你去睡吧。」

    「可是姑娘……」那丫頭望了望床邊的那位不之客。似乎放心不下。

    李清照苦笑一聲握著她的手說道:「他如果要我死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丫頭不安地看著她最後還得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房間。李清照也隨後起身。向床位走去可自己的房間裡多了一個陌生人。雖然是同性那種感覺仍然很怪。

    「你不會通宵達旦的守在這裡吧?難不成還怕我跑麼?外面不是佈置了那麼多人手嗎?」李清照終究忍不住問道。

    那女人面無表情:「我必須寸步不離一刻也不能讓姑娘離開我地視線範圍之內。」

    「那我這日子還怎麼過?」李清照已經開始有些不滿了。

    對方似乎對李清照的態度視若無睹。繼續說道:「不僅如此從現在開始姑娘喝的水吃的飯我都要先嘗。姑娘去哪裡我就跟到哪裡。」

    李清照終於怒了粉面含霜的喝斥道:「那我這日子還怎麼過?」

    那女人仍然是我行我素:「為了姑娘的安全請您配合。」

    「為了我的安全?為了我的安全?」彷彿聽到了這世上最滑稽地言論李清照苦笑不得。難不成除了王鈺還有人想要對我怎麼樣?監視就說監視居然還美其名曰為了我的安全。

    漸漸的李清照現跟這個女人說話是世間最無趣的事情。無論你問什麼她都是同一套說詞若要問到她的情況回答只有四個字「無可奉告」。

    最終這位大宋第一才女失去了耐心賭氣似地合衣臥在床上。而那個女人則吹熄了燈搬了一把椅子坐到蚊帳後面屋子裡終於又歸於平靜。

    躺在床上無論如何也睡不著。李清照漸漸開始後悔了自己不應該摻和到這件事情中來這些手握大權高高在上的人不是自己所能夠瞭解地。回想起這些日子以來自己就像是個木偶被人家牽著。好笑的是自己還認為自己是懷著一顆忠義之心在勇赴國難。

    就算王鈺真的要篡位又如何?當年本朝太祖皇帝不也是篡了柴氏地皇位嗎?跟自己有什麼關係?我一個女人家能起什麼作用?天下「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如果王鈺作了皇帝能施行仁政善待百姓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嘛。

    外面傳來更夫的打更聲已經過了二更天了李清照就這樣胡思亂想著沉沉的睡去。

    街道上一個人影都沒有大門外在通明的燈火下除了偶爾竄過一隻野貓外再沒有其他動靜。

    可在暗處無數雙眼睛絲毫不敢怠慢的盯著四周。

    世上本沒有天衣無縫的東西在如此嚴密的保護下一個人影還是悄然出現。他就躲在轉角處的院牆後面一動不動彷彿生來就矗立在那裡。

    正門後門都被燈光所照射院牆雖然不高但絕對沒有可能翻過去。看來那位大官人還真下了血本請來了這麼多好手保護這宅子裡面的狐狸精。今晚的活兒有些棘手。

    這裡的地形他已經探查過很多次了怎麼進去怎麼逃跑路線早就已經刻畫在他心裡。緩緩的退後不出任何一點聲響他來到了李清照的住氣的北面。這裡住著一戶生意人丈夫長年在外經商屋裡只有女主人和一對兒女。外加兩名丫頭。這時候她們應該早就入睡了。

    右望了望確定沒有人之後他輕而易舉的翻過了牆息地落在了院子裡。靠著南院牆有一顆柏樹足有四五丈高正好處在燈光的陰影中。

    他開始爬樹。而特別的是他爬得異常慢比蝸牛還慢。一點一點的往上蹭。因為人地眼睛對於活動的事物特別敏感。

    過了許久他終於爬到了四丈高的距離。從上面俯視下去目標地住宅裡一片黑暗。

    這時他用雙腳固定住身子不太粗的樹幹竟然將他的身體完全擋住以至於從南面看過去根本現不了他。

    右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石子他瞅準了目標住所大門對面地那所房屋。用足力氣。將那顆石子扔向了那邊的屋頂。

    一聲脆響在黑夜的寧靜中聽來是那麼的刺耳。就在聲音一響起的瞬間他動手了。他身體雖然瘦弱但至少也有得八九十斤吧?可就是這八九十斤的身體居然像飛鼠一樣。迅的滑翔著。眨眼之間已經落入了李清照的院子裡。

    「都頭。進去了。」黑暗之中一個人小聲說道。

    「哼哼也太不把我們樞密院地探子當回事了。每年幾十萬兩的經費。要是這麼容易糊弄王上早把我們裁了。準備收網弓弩手戒備務必活捉。」另一人冷笑連連。

    與此同時潛入院中的人伏在原地許久未動確定安全之後才突然起身身影一閃已然射向了後院。看來他對李清照住宅的分佈也很熟悉。

    後院靜悄悄的半點聲響也沒有來到一間房前他從身邊不知道掏出一個什麼玩意從門縫裡面插進去小心翼翼地撥動著。

    一聲輕微的響動門栓開了他蹲下身子輕輕推開房門僅裂開一道不大地縫隙之後迅的滾了進去。

    可意外的是沒等他身形穩定突然感覺到破空之聲襲來!

    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這房間還有埋伏!又就地一滾避開攻擊手中已然多了一對雙刀。兵刃碰撞之聲一時大作電光火石之間雙方已經交手數十招。

    這人駭然現對方不僅跟他一樣使一對尖刀而且是個女人!難不成那狐狸精竟然也是個練家子?

    「誰?是誰?」一個驚恐地聲音從床那邊響起。

    原來正主在床上!那人用盡全力猛攻數招企圖迫開對手奔襲正主。可他現這是徒勞的無論他使用什麼招數對方都可以輕易的破解。她手中的雙刀如影隨形招招攻向自己的要害。

    「這買賣做不成了。」收銀買命的勾當完成主顧交付的任務固然重要。可更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一旦現不可能成功就必須馬上脫身。況且此時屋裡的打鬥之聲定然已經驚動外面的爪牙再糾纏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中!」故意喊了一聲他竟然在雙地力身子便離弦之箭一般直射向旁邊破窗而出。幾步竄到前院他施展出輕身功夫射上院牆再雙足一蹬直飛向剛才那顆樹。

    可剛射到一半他身體突然往下一沉直直的摔落在街上。腿上傳來的劇痛使得他不禁悶哼出聲剛一落地好幾把鋼刀就架在了他的身上。

    「功夫不錯嘛我看看。」一個男人走了過來提著一盞燈籠照亮了他的面容。

    「鄭大人直接帶回衙門嗎?」一人問道。

    衙門?官府的人?這怎麼回事?不是說只是一個富人金屋藏嬌嗎?怎麼牽連到官府?

    屋內燈被重新點燃驚恐不安的李清照躲在床上盯著那扇被撞破了窗戶。而那個女人正在把一對尖刀藏在身上。

    「姑娘沒事了您繼續安睡吧。」那女人似乎什麼事情也沒有生過。

    「剛才那是誰?他想幹什麼?」李清照直感覺三魂七魄都出了竅。

    「他是誰我不知道但他的目的很明顯要姑娘的性命。」那女人一邊回答著一邊收拾屋子裡面雜亂的桌椅。

    要我地性命?誰這麼歹毒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此時。李清照才想起這女人剛才的話她到這裡來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安全。那這麼說來外面的那些人。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如果想要自己性命地不是王上那還會有誰?

    「哎大。大姐你今晚就在這裡行嗎?」李清照終究還是個女人。

    「當然。這是我的使命。」收拾完畢之後那女人又準備吹燈。

    「不要!就讓它亮著吧我心裡踏實點。」李清照慌忙叫道。

    屋子裡又平靜下來那個女人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居然不見絲毫倦色。

    「究竟是誰要殺我?」雖然明知她不會回答可李清照還是問道。

    「姑娘想要知道這個問題只需要想想。你地存在對誰構成威脅。」那女人居然開口了。

    新月如鉤繁星滿天兩頂官轎匆匆而行來到靖王府前停了下來。轎中出來兩人。一個是樞密使劉三石一個是樞密院都承旨鄭僮。

    「樞密相公。這時候打擾王上妥當嗎?」鄭僮猶豫道。他雖然是王鈺早年尚儒書院的同學可如今作了官。那就是上下級。況且因為自己身份特殊所以就需要比別人更加小心謹慎以免有侍寵而驕之嫌。

    「對方行事如此狠毒顯然是一股極大的勢力。居然敢藐視律法此事生在京城性質極為惡劣必須馬上報告王上你要是怕觸怒王上本官一個人去。」劉三石當初是一個小衛戍區地長官因為不善於官場運作時時碰壁。如果不是王鈺賞識他以他的脾氣恐怕早就丟官了。儘管如此這位怪才仍舊不改他的稟性。

    鄭僮一聽只得硬著頭皮與他一

    前扣響了王府大門。

    王鈺有一個非常好的習慣只要是朝廷官員只要是因為公事來找他他隨時都會接見哪怕是在深夜。一聽說樞密院二位大人深夜求見他就從童素顏的身邊離開了小心翼翼的替妻子壓上被角之後躡手躡腳的離開了房間。

    「劉大人鄭大人兩位最好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否則本王可要治你們一個擾人清夢地罪。」一到花廳王鈺邊整理著衣袍邊笑說道。同時還不忘讓下人給二位大人上好茶。

    劉三石起身道:「王上一個時辰以前有人企圖行刺被鄭大人的部下逮個正著。」

    「哦?一個時辰以前你們樞密院的辦事效率很快啊明天早朝通令嘉獎。審過沒有?」王鈺對這個消息似乎不意外。

    「回王上是臣親自主審的刺客叫步鷺京城人氏。少時隨江湖異人習得一身本事。巧的是他有一位同門師兄江湖人稱鼓上蚤時遷曾經落草梁山。」鄭僮趕緊回答道。

    時遷?梁山一百單八將之一地那位?

    「這步鷺一直居住在京城其父早喪其母撫養其成*人。是以這步鷺事母至孝但因除一身武藝之外別無長處是以窮困潦倒時常受人接濟。幾天以前有人找上他許以重金讓他刺殺一個人。所以才有了今夜這一遭。」

    王鈺聽罷突然疑問道:「你是說這個步鷺完全不知道他要刺殺的是什麼人?」

    「回王上對方只告訴他要刺殺地是一個覬覦正室之位的狐狸精步鷺不明就裡答應下來。但臣問他是誰主使他拒絕招拱縱然大刑加身也咬牙死撐。」鄭僮面露難色生怕這句話會使王上動氣。

    「江湖義氣呵呵。」王鈺倒也沒有見怪輕笑一聲。

    「據臣分析這步鷺絕不是幹那種收銀買命勾當的人於是連夜派人查訪從他地鄰居親朋處得知。步鷺日常來往的人都是些平頭百姓再不然就是江湖上三教九流的人物。惟獨有一人背景特殊這個人叫6康原本是做燒炭生意的但兩年之前不知托了什麼關係混進福王府幫忙……」

    鄭僮的話還沒有說完王鈺打斷道:「行了世上沒有6康這個人了。」

    劉鄭二位大人對視一眼均感不可思議我們還沒有稟報王上如何得知?

    「別說是才跟了兩年的跑腿就是二十年他也沒命活到現在了誰會把威脅留在世上?」王鈺笑道。

    「王上英明臣立即派人逮捕6康卻現6家人去樓空。但家中一切尚在顯然是走得極為匆忙線索到這裡就斷了。」鄭僮一臉惋惜若抓住6康某位大人物就要遭殃了。

    王鈺一聲冷哼某人做事倒也真是狠毒殺了6康還不夠連全家老小也不放過絲毫不留後路。在京城地界天子腳下生這樣的事情看來對方是紅眼了不計後果在掙扎。蹦噠吧我看你還能蹦幾天。

    「行了不用查了到這裡為止。明天將人秘密轉移全力保護。」王鈺揮了揮手。

    「是。」兩人起身領命。

    王鈺看了看時候也不早了再過一會兒就應該上朝了遂對二人說道:「你們忙了一晚也累了就在王府吃早飯吧。哦對了那個步鷺雖然犯了王法但罪不致死。交給開封府按謀殺未遂罪處理同時向開封府尹傳達本王這個意思要考慮他是受人蒙騙而且出於孝道的情節從輕落這種罪會怎麼判?」

    鄭僮想了想回答道:「王上謀殺未遂要判斬監候如果考慮他受人蒙騙出於孝道的情節可能會輕判不過至少也是個流放或者充軍吧。」

    「充軍好充軍至少能保住他的性命本王估計對方連他也不會放過。」

    綏靖五年六月遷都的爭論在朝中越演越烈由於王鈺不明確表態彈壓反對派趙等人似乎受到了鼓舞動作越來越大。六月初十早朝什麼事情也沒有議文武百官的精力都放在遷都一事上爭得不可開交。莊嚴的朝堂儼然成了市井之地兩派大臣據理力爭只差沒有動手了。

    趙鼓動兩宮皇太后不斷的對王鈺施加壓力。可一向強硬的王鈺卻一反常態遲遲沒有有力的動作來結束這場爭論。就連他身邊的大臣都鬧得一頭水霧三番四次的進諫可王鈺卻充耳不聞。

    大臣們無奈之下只好找吳用商議對策。而他似乎也不理解王鈺的態度只得建議大臣們全力以赴務必把反對派的聲音壓下去。隨後朝廷內部開始了長達半個月的激烈交鋒兩派人馬火力全開。

    王鈺的親信大臣們陳述了種種理由列舉了種種好處甚至引用了孝文帝遷都洛陽的典故來證明遷都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而反對派們也不甘示弱費盡口舌居然搬出了祖宗家法認為遷都就是對歷代先帝的不忠是犯上作亂的行為。

    最後這場爭論不可避免的展成為雙方的人身攻擊一個個飽讀聖賢書的大臣們就在那資政殿上你來我往互相攻擊好不熱鬧。趙憂心如焚一來遷都越鬧越大二來刺殺李清照失敗刺客被捕6康的家人又失蹤。

    本以為自己做事滴水不漏卻留下了這麼多隱患隨時都有可能爆。每每想到這些趙就彷彿感覺到了末日甚至每天早朝的時候他都覺得王鈺的目光中充滿了殺機。欲人滅亡必使其瘋狂。窮余末路的趙瘋了他開始策劃更大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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