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既定王鈺請旨撤消西夏國號廢除西夏宗室朝位將其舊地劃分為六府三十七州縣。派遣得力官員前往司儀行政並同時將西夏全境設立為甘寧衛戍區任命范道遠為指揮使擴張軍備整頓防務。至此西夏徹底納入大宋版圖。
得了雲南西夏以及金國大片領土後大宋現在的疆域擴充了四分之一還多。眼下的大宋已經初具日後中國的規模除吐蕃之外後世所熟知的雄雞版圖已經開始形成。
北伐戰爭仍在繼續林衝回戰報兀朮主力部隊與宋軍展開追逐游而不擊意圖拖延時間等待宋軍糧盡。而蕭充的東北軍圍困黃龍府數十天久攻不下部隊傷亡較大餘糧不多再三催促友軍東進。
至此兀朮戰前定下的游擊策略開始奏效宋軍被拖入泥潭戰決的戰略受到挑戰。王鈺戰前有著充分的思想準備他預料到北伐就會太過順利但西北軍的全軍覆沒實在是他的意料之外否則現在的局勢不會如此被動。
一個難題擺在他的面前要麼下令撤回軍隊中止北伐把興安嶺長白山地區留給女真人。但這樣一來難保有一天金國不會死灰復燃。要麼就把呼延灼派出去他的部隊也是南府嫡系與林沖配合作戰一舉殲滅兀朮主力。但這樣同樣有風險蒙古人早有異心若調走呼延灼所部大宋黃河以北兵力空虛。蒙古人若乘機南下內地將受到威脅。
汴京
已是深夜偌大的王府之內一片寧靜。一輪新月。高掛天幕皎潔的月光灑遍大地。蟲子吱吱叫個不停宣示現在正是夏天。
童素顏在紅秀的陪同下。帶著幾名奴婢來到王鈺的書房前見還亮著燈心知王上未曾就寢。遂上前推開房門。
公案前王鈺挑燈夜讀不知疲倦。連妻子進來他也沒有覺紅秀偷偷打量現他手裡捧著一卷《道德經》正看得出神。
「王上夜深了。您還不歇息麼?」紅秀輕聲問道。
「哦素顏紅秀你們來了。」王鈺抬頭一看放下書卷。長長地伸了一懶腰。隨即起身上前接住妻子的手。在一旁坐了下來。
紅秀從食盒中取出碗來一邊說道:「娘娘怕王上太過勞累讓廚房準備了酸梅湯。提神解乏。」
「哈哈知夫莫若妻本王正口渴呢。」王鈺笑道接過碗來如長鯨吸水一般喝了個乾乾淨淨又讓紅秀添上一碗。
紅秀見他雙眼紅額頭上滿是汗珠遂掏出手絹替他擦拭。童素顏問道:「王上我聽說前方戰事不順?」她雖是王鈺正室但一向守「婦人不得干政」的古訓從不過問政事此時突然問起倒讓人有些意外。
王鈺被她問中了心事略一沉吟輕笑道:「算是吧軍國大事非同兒戲豈能一蹴而就?我把軍隊派出去仗怎麼打是將軍們的事急也無用。」
童素顏頗感心疼柔聲道:「王上操勞國事也要注意身子我聽紅秀說早上替您梳洗時現幾根白……」
王鈺看了紅秀一眼苦笑道:「兒子都有了我是老咯。有時候還真想把一切都放下為過過安穩日子什麼都不管碰上好天氣就帶你們出去走走踏踏青天氣不好咱們就窩在家裡喝喝小酒唱唱小曲也是人生樂事。」雖然明顯不可能但他說這話地時候臉上確是一片嚮往之情。
「唉王上一身繫天下安危又豈能獨善其身?這麼大一個國家責任都在您肩膀上挑著我最近在想要是戰兒快些長大就好了可以幫王上分擔一些。」童素顏歎息道。
「哈哈!」聽她提起兒子王鈺開懷大笑「你也想得太早了些他才幾個月大要是等他能幫我分擔恐怕也是十幾年後的事情了。」
「為人父母哪個不希望孩子快些長大?戰兒這孩子很聰明晌午的時候紅秀拿玩意兒逗他一個搏浪鼓一把木頭刀這孩子一把就搶過刀不肯鬆手很有些王上地風範。」
王鈺一聽大感驚奇忙問道:「真有此事?若果真如此那這孩子或者有些天分我就怕他生在富貴之家長成紈褲弟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說到此處頓了一頓若有所思隨即又補充道「他是長子希望將來可以擔起得重任。」
古時候嫡長子的身份非常重要所謂「立長不立幼」「廢長立幼取禍之道」長子常常要繼承家業成為一家之主。王鈺此時的態度已經可以看得出端倪幾十年後他恐怕要把王位傳給長子王戰因為他也沒有別地選擇。
「紅秀。」童素顏突然叫了一聲並伸出了手去。紅秀竟有些羞澀垂下腦袋握著她的手未曾開口臉先紅了。
「王上有一件事情您聽了一定會高興。」童素顏臉上露出了笑容。王鈺一時不就原因期待的問道:「哦?說說看什麼喜事?」
「紅秀她……」童素顏抿嘴一笑拍了拍紅秀的手背。王鈺怎麼說也是當爹的人了一見兩個女人這般羞羞答答的模樣立馬蹦了起來。
「紅秀!難道你…
「她早前幾天就成天抱著那個酸梅罈子吃個不停嘴我經常聽到她在乾嘔可問她時卻又說吐不出什麼東西來。有幾個僕婦就猜測說恐怕是懷上了。結果讓宮裡的御醫一探脈……」童素顏像是故意要逗王鈺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
王鈺正聚精會神的聽著突然斷了趕緊催促道:「御醫怎麼說?」
「還真是有了!」
王鈺聽罷。喜上眉梢雙掌一擊在原地走來走去。蒼天有眼啊我第二個孩子這麼快就來了!但這種喜悅。他只表現了片刻時間立馬恢復了常態。
「嗯好。那要多注意身子你現在已經不是奴婢了那些雜事就交給下面地人去幹。」輕描淡寫的說了這一句話之後。他就把話題給叉開了。又閒聊了一陣便熄燈出了書房而使他還選擇了在童素顏那裡過夜。
這裡面不是沒有原因王鈺成婚多年童素顏與耶律南仙都不孕。在「母憑子貴」地時代沒有子嗣也就沒有地位。可王鈺畢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童素顏與耶律南仙。都是他摯愛的女人他絲毫不在乎她們能不能生育。可問題就是她們自己在乎。所以在平常王鈺絕口不提這件事情對她二人一直關愛有加。不分彼此。
大宋甘寧衛戍區原寧夏都護府。
一名騎士頭頂烈日。策馬狂奔。戰馬四蹄翻飛捲起片片黃沙馬上騎士身著戎裝。背負一隻信匣上插紅翎正是傳遞緊急公文地信使。
紅翎信使一路通行無阻直入城內至衛戍衙門前勒住戰馬衛兵核對身份後放其入內。指揮使范道遠聽聞朝廷急件送到忙出外迎取。
除王鈺地訓示之外信使還帶來了一封書信卻不是給范道無地而是命其轉交西遼國皇帝耶律大石。
「備馬本官親自去送。」范道遠心知這封信必定關係重大決定親自去送。
西遼國十二萬大軍自從進入大宋境內以後一直拖拖拉拉等著大宋補充給養現在就駐紮在城外二十里的地方。范道遠帶了衛隊不多時便奔至遼軍大營之前士兵入內稟報了耶律大石後者便命范道遠入內。
中軍大帳遼帝正與文武官員商議軍務范道遠入內之後目不斜視上前躬身一揖:「大宋甘寧衛指揮使范道遠見過大遼皇帝陛下。」
耶律大石倒也沒有擺架子詢問道:「范大人免禮貴國攝政王可曾有命令傳來?」
「剛剛收到王上諭令命我衛戍衙門給貴軍補充給養。」范道遠回答道。
「甚好不知范大人何時辦理此事?」耶律大石點了點頭。
「補充給養小事一件不必著急。我這裡還有一封書信王上命我轉交陛下。」范道遠說完便從懷裡取出書信一名遼將上前取過呈了皇帝面前。
「陛下明日上午我會命人押運相關物資前來若無他事就此告辭。」范道遠一拱手拜辭道。
「哦有勞了來人送范大人。」耶律大石嘴裡說著話眼睛卻一直盯著那封信。從筆跡上看得出來這是女人寫地既然是女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了。
拆開信封取出信紙竟有五六張之多耶律大石微微皺眉抬頭對眾臣說道:「行了你們都下去吧。」眾臣離席告退。
等眾臣出帳之後耶律大石起身閱讀女兒書信。耶律南仙在信中僅僅用了兩三句話向他問候隨後便話鋒一轉直入主題。
先闡述了自己在大宋生活這些年來地所見所聞又著重強調了近年以來大宋國力的昌盛以及軍隊地強大。又說明了王鈺對西遼國的態度特別提醒父親如果遼軍想要坐山觀虎鬥宋軍縱然有壓力也不會容忍。
最後她以女兒的身份勸諫父親遼國遠在西域大宋若想征遼鞭長莫及。而大遼若想對大宋動軍事打擊戰線過長也不太現實。兩國之間最好的方法就是和平共處結為同盟。這樣一來兩個大國強強聯手便可主宰天下。
看罷之後耶律大石先評估了這封信所說的真假。女兒跟了王鈺之後就是他的人幫她的男人說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所以不排除這信裡有不客觀地地方但是有一點卻是實話。
宋遼兩國若想對對方動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大宋眼下國力昌隆軍備強大其國土資源與戰略縱深不是遼國可比。而遼國遠在西域。大宋並不瞭解情況一二十年以內動戰爭不太可能。
兩國若保持友好關係開放通商。遼國必定受惠良多。而且有耶律南仙這層關係遼國的優勢較之他國更為明顯。
「難道要朕就此放棄重回東方的願望麼?」耶律大石將信丟在案上。一聲長歎。
綏靖四年九月西遼國十二萬大軍離開甘寧衛戍區轄地繼續東進。范道遠將遼軍行蹤。如實上報朝廷王鈺指示靜觀其變。
北伐戰場
林沖在屠殺十萬戰俘後積極準備給予南下的金軍迎頭痛擊不料兀朮見龍化儀坤失守調頭就走。林沖見狀率大軍奮起追擊金軍一路逃竄。與宋軍在遼闊地草原上展開追逐雙方相持不下。
金軍時而
時而西退南府軍緊緊咬住不放。可就在昨天南府軍的消息。似乎追丟了。
林沖這些日子以來很著急一方面憂慮南府軍戰局。一方面擔心大宋西北地局勢特別是蒙古人。好在王鈺傳來的朝廷諭令中告訴他西夏之亂已經平定。蒙古人並未有任何異常興動他才稍微放心。
十萬南府鐵騎在草原上走了幾十天人馬疲憊餘糧不多。再這麼空耗下去最後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返回國境。
在大軍四周牧哨被一批一批地派出去四下打探金軍消息。
「部隊繼續前進!拿地圖來!」林沖忽然脫離了部隊奔到一邊隨行部將取過地圖在他面前展開。
「我們現在在什麼位置?」林沖盯著地圖問道。
「大將軍我軍目前應該在金國西京道境內。」一人指著地圖說道不是別人正是朱武。自勸降胡沙虎立了大功之後朱武被林沖就地連升三級並在功勞簿上記了他一筆準備戰後替其向朝廷請功。
林沖一聽西京道?這追來追去最後居然又追回來了西京道就在幽雲十六州北面往南走一天就可以到達長城。兀朮別是被追昏了頭吧?他怎麼繞來繞去最後竟然往大宋軍事重鎮跑?不過兀朮此人詭計多端此舉必有原因不可輕敵。
「報大將軍!前方有一村落現金軍蹤跡!」正與眾官商議時哨兵突然來報。
林沖一聽二話不說大聲喝道:「秦明率五千騎衝上去!」
大將軍話音一落五千精兵立即脫離主力在霹靂火秦明地帶領下疾前進。哨兵在前方帶路一路西行遠遠望見前方幾里地外有一片低矮的房屋。
五千人馬來勢洶洶衝至村外早望見村裡面有金軍騎兵正活動秦明大喜厲聲呼道:「弟兄們殺!」
雷鳴地馬蹄聲震懾大地似乎連村落裡面的土壞房也被震動得搖晃起來。村裡面那些金軍騎兵明顯早就現了南府軍蹤影可奇怪的是他們卻並沒有奔逃而是在忙著什麼。
當南府軍入村時那些金兵才散得開來四處逃竄。南府軍地弓弩手在馬背上也不亞於平地箭無虛一個個金兵接連落地。
秦明趕上一名女真騎兵一棒下去打得腦漿四濺。定睛一看這廝的手裡竟然提著一條麻袋死了也沒有鬆手。
秦明感覺到不可思議從身後的騎兵手中奪過一條騎槍往那麻袋上一扎。金黃的小麥灑落出來料料飽滿。
「糧食?」秦明盯著那袋小麥看了好大一陣始終沒弄明白這騎士怎麼死也不願丟掉這袋小麥?
「秦將軍!」
「秦將軍!」
部下6續靠攏過來村子裡面的金軍已經被消滅乾淨了。一名小將左手提著一根麻袋右手拎著一條死狗對秦明說道:「將軍這……」
秦明雖然脾氣暴躁可他不是那種頭腦簡單四肢達的蠢夫。看看部下們奪回的這些東西有糧食有狗還有鵝這些可都是能吃的東西。金軍正忙著逃命怎麼還有時間來搶吃地?難不成他們也……
目光落在村子裡這整個村子靜悄悄一片毫無生息地上除了金軍的屍體外橫七豎八的躺著普通百姓的遺體。明顯金軍在這裡搶奪屠殺。
「去看看村子裡還有沒有活口。」秦明下令道。部下四處出動在村子裡面找尋著活口這個村子似乎是漢族聚居點因為地上的屍大多穿著漢服不過也有少許疑似女真人甚至契丹人地屍體。
部下們6續回來了沒有找到活口村子裡無論男女老幼全部遇害。
「娘的!」秦明開始罵娘。
「秦將軍找到一個活口。」一聲大呼傳來眾人扭頭看去兩名士兵架著一個人來到秦明馬前。還是個女地穿著粗布群頭散亂鞋子也丟了一隻。她約莫十幾歲年紀坐在秦明馬前的地上嘴裡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麼看來是嚇傻了。
「姑娘女真蠻子走了多久?姑娘?」士兵們問她話她也不回答嘴裡仍舊嘰嘰喳喳地說著。
秦明不耐煩:「來人剖一個蠻子看看!」
他身邊一名衛士麻利的跳下馬去把騎槍弓弩砍刀交給旁邊的同伴又從腰上取下制式短刀挽起了袖子。
來到被秦明一棒打破頭的金兵屍體前那衛兵三下兩下把他上衣扒了個精光右手持住尖刀從肋骨以下順著肚臍眼一刀劃下來。那情景就跟丹青之士作畫一樣雪白的肚皮上突然冒出一條紅線繼而血水泉湧一般。
那衛兵將刀咬在嘴裡伸出兩隻大手嘩啦一下拉開肚皮臭氣四溢。旁邊的南府軍將士似乎已經司空見慣了也沒誰故意不去看最多也就是撇撇嘴皺皺眉頭而已。
「取胃!你拿肺葉子幹什麼?看準點!」秦明叫了起來。
胃被剖開了裡面沒有食物的殘餘有的只是草根甚至沙石。這個情況很重要說明金軍斷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