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御用閒人 第四桶 第一百九十一碗 趙廣死後,誰人繼任攝政王?
    這個典故流傳已久說的是漢武帝年幼時他的妹阿嬌許配給他問他打算如何對待。當時漢武帝說「若得阿嬌為婦當作金屋貯之」。王鈺如今作著與漢武帝同樣的事情他從飄香閣把李清照贖出來在汴京城東南面尋了一處宅院供其棲身。這一切都是王歡經手做得極為隱秘。

    本來以王鈺的地位就是找再多的女人那也是合情合理的。更何況李清照出身於宦官世家算得上「門當戶對」。可怪就怪她後來陷身於青樓之中攝政王如果和一個妓女扯上關係這終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王鈺現在倒是能夠體會到當初趙的不易。

    這處宅子雖談不上宏偉倒也精緻是周興在京城的產業。王歡專門從民間選了幾名婢女侍奉於她因為李清照名氣極大千萬不能洩露了消息。此時一名年紀約在十七八歲長相清秀的少女從外面回來手裡挽著一個籃子來到廳前向另一名婢女問道:「姑娘在何處?」

    「早些時候姑娘說心口疼服了一些藥歇下了。」那名婢女回答道。小姑娘也不多問轉過身穿過走廊直接向後走去。據李清照自己說這女孩是她表妹叫惜玉舉目無親所以特地找來與她作伴。王鈺想到她一個人孤單也沒多說什麼。

    不一陣惜玉來到李清照房前左右張望一番確定沒有其他人之後推開了門。房中佈置得極為素雅軟榻上李清照合衣而臥極盡妍態。惜玉來到她跟前。掀開籃子上蓋著的布卻是一籃子瓜果。她在籃中摸索一陣取出一個橘子對李清照說道:「姑娘那邊有消息傳來。」李清照睜開眼睛伸手接過那個橘子輕輕扒開果皮在果瓤裡竟然藏著一張圈作筒狀的紙條。

    「去把著門誰也不許進。」李清照直身子神色鄭重的說道。惜玉走後。她才展開紙條卻是一張白紙半個字也沒有。她並未感覺奇怪走到桌面取過火鐮點上蠟燭而後將那一張巴掌大的紙在火焰上輕輕晃蕩。

    少頃。將紙張舉過頭頂仰望上去。只見上面透出一行字跡看罷之後李清照立即將紙張燒燬連灰燼也抹得乾乾淨淨不留一絲痕跡。作得如此神秘。想必是不願讓人知道。

    「惜玉。」一陣思索之後李清照喚道。

    「姑娘。有何吩咐?」惜玉來到屋中問道。

    「大官人走時可曾說過何時再來?」李清照問道。

    惜玉想了一陣搖頭道:「不曾說過倒是小王相公提過今日會過來看看。」

    「哦你去吧。」李清照揮了揮手。這小王相公便是宮裡內侍省的都知王鈺的族侄王歡是王鈺極為親近之人。對他必須要拉攏好。想到此處。李清照來到衣櫃之前打開櫃門掀開幾層衣物一個長高數寸地錦盒顯現出來。掀開盒蓋裡面竟然是一疊疊整齊的交鈔。李清照固然是飄香閣的紅牌可她出現並不久怎會有如此多的積蓄?

    趙廣王府

    這昔日顯赫一時的八賢王府如今隨著趙家的失勢而冷清下來。太叔公攝政王趙廣除例行的朝議會出席之外其餘時間深居簡出。似乎已經然於世外。近一個月來趙廣稱病不出。朝議都是由相父攝政王一人主持。宗室之中時常有人來探望就連兩宮皇太后也曾派遣御醫來替老王爺診治。

    遠處一行人馬急馳而來這是親王規格的儀仗。轎子在府門停下走下一人不到三十丰神如玉目若朗星唇若敷朱長相如女人般秀美。士林之中有人用這樣的詩句來形容他「神采飛揚勝蘭陵」將他與歷史上以俊美而出名的蘭陵王相提並論。

    福王趙是宗室中地代表人物與趙廣關係密切自然不用通報直入內堂。恰巧趙廣長子代國公正欲外出兩人碰見。

    「叔父。」代國公趙顯是趙廣長子雖然只封國公但高趙一輩是以稱之為叔。

    「福王。」趙顯神情緊張的叫了一聲還不等趙問緣由已經一把拉住他的手就往偏廳走去剛踏出沒兩步又停了下來囑咐趙道:「福王快命你將你的儀仗撤走。」

    趙見叔父這般模樣心知府中必有他人也不問原因當即命人將儀仗撤走。兩人攜手來到偏廳坐下。福王似乎深為忌諱左顧右盼了好大一陣方才言道:「福王你來得真不是時候!」

    「哦?叔父何出此言?」趙奇怪的問道。

    「王上駕臨王府現正在父王房中探視。」趙顯小聲說道。

    王鈺也在?他倒是不肯落於人後這表面功夫作得可真到家。趙微微頷繼而問道:「那為何府外不見王上儀仗?」

    「王上是微服前來並不曾帶有隨從已在父王房中呆了有一個時辰之久。」趙顯說道。這倒是讓趙吃了一驚一個時辰?什麼大事能談上一個時辰?朝政要務向來把持

    手裡叔公這位攝政王不過是個擺設而已這是朝的。

    「叔父小王斗膽問一句叔公他老人家的病究竟……」

    趙顯長歎一聲憂心忡忡地說道:「不瞞你說父王年事已高向來康健不曾生得半點毛病。可這一次突然病來如山倒我擔心怕是挺不過開春了。」趙也不禁擔心起來但凡身體康健的壽星病逝總是突如其來的。而叔公是皇室在朝廷之中的代表他若一旦不在了趙家的地位就更堪憂了。只怕到時皇室這點象徵也將不復存在。

    趙廣病房之中王鈺與他已經長談一個多時辰。這位在民間廣有賢名的老王爺已經知道自己天數將終。他躺於榻上。面容枯瘦彷彿一夜之間換了一個樣子哪還有平時鶴童顏地風姿?王鈺身著便裝坐於趙廣榻前也是神情肅穆極為莊重。

    「攝政王不必如此自棄人食五穀哪能不生疾病只需安心靜養便是。」趙廣一再表露出將不久於人世的態度王鈺耐心地撫慰著。

    趙廣緩緩搖頭。氣若游絲地歎道:「王上臣芶活一世於國家社稷無半點功業便是死後也無顏見歷代先帝。如今天子年幼不能理事王上主持朝政本是制度規定。但有一事。本王不得不問。」

    「攝政王有事但說無妨你我同為攝政王何必拐彎抹角?」王鈺點頭道。

    「王上受徽宗先帝囑托臨朝攝政不幸欽宗皇帝早夭當今天子尚且年幼。王上主政。自不待言但若天子成年。王上如何安排?」可憐這一代賢王臨終之時仍舊念念不忘趙家的天下。

    王鈺默然良久方才答道:「若天子成年孤自當還政於君盡心輔佐。」要知道王鈺當初主持朝政將大權收歸己有。對外的聲稱是受到徽宗趙的臨終托付。漢人做事雖然實力是最重要的可歷來都有一個說法叫作「名不正言不順」。當初欽宗即位王鈺把持朝政朝野本就有議論。所幸欽宗早夭天子年幼王鈺總攬大權並且得到了皇室的許何和默認。所以那些議論的聲音就弱了下去。

    但小皇帝總有一天是要長大的若說皇帝年幼。王鈺替他監國坐朝這沒說地。那皇帝成年了呢你如何處置?所以此時趙廣把這個問題擺到檯面上來王鈺表面上也不得不這樣回答。

    「臣天數已終於將不久於人世臨死之前聽到王上這句承諾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按說趙廣活了一輩子見慣了大風大浪看盡了人情冷暖不應該對王鈺這句空口承諾抱什麼希望才是。

    王鈺與趙廣打了十幾年的交道當初還受過他地提攜與幫助若非趙廣是皇室宗親本可成為忘年之交可惜造化弄人。

    「攝政王安心靜養不日必將復原。孤還等著與攝政王一道坐朝訓政。再者說出雲聽聞攝政王病重十分擔憂王爺切不可自棄啊。」王鈺說道。

    想到女兒趙廣突然老淚縱橫子女之中他最疼愛最趙出雲。可最命苦的也是這孩子死心塌地等了王鈺十多年就算嫁過去了卻還帶著政治色彩。將皇室的重責壓在她一個女子身上何其重也。不過讓他欣慰的是王鈺一代梟雄可他心裡到底還是眷顧著那份舊情趙出雲嫁過去這不到一年時間裡回過兩次娘家從她言談之中可以知道王鈺對她很好。

    看他如此悲切王鈺想到趙出雲心中也是陣陣悲涼一時沉默不語屋中落針可聞。

    「王上還有一事臣要與王上商量。」良久趙廣說道。

    王鈺此來本就是為聽趙廣遺言當即點頭道:「請進。」

    「二王攝政這是當初立下的規矩。如今臣病入膏肓不得不考慮後事。若臣死之後這攝政王位空出一席王上可有安排?」兩王攝政的確是當時王鈺對皇室作出的妥協也是為了平息民間地議論。朝廷中必須要有一個趙家地代表哪怕是傀儡也好現在對於國內自己的要求是穩定壓倒一切。如果趙廣身死還真得要考慮這空出一席地攝政王位。

    這個空缺必須是趙家的人若趙廣去世誰可繼任?與趙廣同輩的親王已經沒有了退而求其次與趙同輩地親王倒是還有幾位。可無論聲望影響力都不可與趙廣匹敵。倒是……

    王鈺突然想到趙廣該不會是想把他推到檯面上來吧?

    「攝政王依你之見宗室之中何人可繼攝政王位?」王鈺故意試探道。

    「非福王趙不可!」趙廣直截了當報出了趙的名字。果然不出王鈺所料老人家是想把福王抬出來。若說這個趙論聲望影響力都是合適人選可這個人其志不小。若讓他出來繼攝政王位對自己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個日後再談不遲。攝政王當務之急。是安心靜養。孤已稟明兩宮皇太后將派御醫常駐府上。

    你安心養病朝中還有一些事務本王不便久留了。」王鈺說罷便站起身來。

    「恭送王上恕臣病體不適不能施禮。」趙廣說道。王鈺默默點頭又打量他一眼。轉身離去。趙廣一直目送他離開看著他挺拔地背影再想到自己的芶延殘喘不禁一陣猛烈的咳嗽。唉此人必將斷送趙氏王朝徽宗當年怎麼就將他提拔起來?

    王鈺前腳剛走。後腳趙顯就踏進了房間。

    「父王福王趙前來探望。」

    「快請!」聽到福王到來趙廣精神為之一振。若說趙氏復興還有希望那就在這位福王身上了其他宗室皆碌碌無為之輩。坐吃等死。

    「叔公!」趙踏入房中大步走到病榻之前。一把握住趙廣伸來的右手。

    「趙顯你就在外面守著誰也不許進來傳話下去前來探病的不管是什麼人一律擋回去。」趙廣突然神采奕奕讓趙擔心他這是反謂地迴光返照。

    在趙顯退出去以後趙廣迫不及待的說道:「福王。本王命不久矣有幾句心腹之言不吐不快你一定要牢牢記住。」

    趙聽得心頭一緊頻頻點頭道:「叔公請講小王洗耳恭聽。」

    「第一王鈺勢大短期之內不可撼動你千萬不要操之過急否則引火燒身。得不償失。需韜光養晦靜待時機。在此之前委曲求全也未嘗不可。以本王觀之王鈺此人雄心萬丈必不滿足於目前的成就他一定會把勢力向北方拓展。那時便是機會。」

    此語與趙不謀而合但他沒有說破只是點頭表示記下。

    「第二本王斷定在北方未定之前王鈺不太可能篡位自立。所以你要設法從中有所作為不能讓他有這樣的機會。女真人目前仍舊是大宋頭號強敵王鈺想打下他們也未必就是輕而易舉。」

    趙聽罷插話道:「叔公我一個閒王如何才能有所作為?」宗室不得干預朝政這是王鈺一直都小心防範地除了攝政王之外所有趙氏宗親都不得過問朝政。

    趙廣舉目向上緩緩念道:「本王已經向王鈺舉薦在我百年之後由你來繼任攝政王。」

    趙大驚!失聲叫道:「什麼?由我繼承攝政王位?這這……」

    「你是唯一的人選不過方才本王提起此事王鈺似乎有所顧忌。本王會留著這口氣與他周旋到底一定要在死之前確立你繼任攝政王的問題。不過萬一本王未能成功一切可就靠得你自己了。」趙廣語重心長的叮囑道。

    趙本想安慰幾句說些長命百歲的客套話可聽到此時也只能點頭道:「叔公放心小王就是死也會與王鈺周旋到底。」

    「第三若起事成功你不可擅權務須謹記還政於君。以保我大宋江山千秋萬代。」趙廣不愧為久經風浪這麼早就已經在提醒趙不要作第二個王鈺。

    趙聽後情緒激動的說道:「小王安敢如此?此心忠於聖上天日可昭!」

    趙廣在得到他地保證後深深呼出一口氣沉聲說道:「最後一點也是至關重要的一點……」

    趙凝神側頭準備傾聽那最重要的一條可等了許久不見趙廣說話於是催促道:「叔公還有何吩咐?」

    趙廣盯著趙似乎在掙扎著要不要說這一句最後他還是念道:「若實在無能為力回天乏術也不可強求。為保全趙氏血脈你可與兩宮皇太后商議禪位於王鈺。」

    「萬萬不能!」趙突然厲聲叫道!「祖宗基業來之不易傳承至今已歷百年。豈可拱手送於外姓?王鈺者國賊也人人得而誅之。小王深信邪不勝正!」

    「什麼是正?什麼是邪?」趙廣無視面前這位後輩的情緒激動直接問道。

    「這……帝王乃天命所歸承天之意治理天下這便是正。王鈺不識天時……」趙仍舊念著這一套古今不變地理論。

    「所謂天命實在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王鈺雖然篡權謀逆可他威望甚高遠播四方外族蠻夷只知有王鈺而不知有天子。你姑姑出嫁時曾與本王爭議說是應該將國家交於王鈺他能治理得更好。當時本王如你一般怒不可遏可細細想來的確如此。趙啊本王知你……」

    「叔公!小王在此指天誓不除國賊死不瞑目!」趙打斷了趙廣地話。

    趙廣不再說話了或許自己是老了雄心不再。罷了跟王鈺周旋了十幾年實在太累了雙眼一閉之後事情如何展自己也就不知道了。

    「好了去吧本王能作地就是把你推上攝政王位。成與不成就看你的造化了。」趙廣將眼睛一閉揮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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