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君多努力捷報飛來當紙錢嘖嘖這是好東西個。」幾個月以來王鈺第一次笑得這麼開懷拿著韓臣忠傳來的後捷報反反覆覆看了好幾遍。也難怪他如此高興這次的軍事危機是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的。金國二十萬大軍猛攻幽雲趙構柴桂三十多萬兵馬在南方作亂而且恰巧今年國家的財政狀況不容樂觀好像所有倒霉的事情都趕在今年生了。
南方平叛本來認為以南府軍的戰力關楊黃岳的勇悍以及最先進的裝備這仗無論如何應該沒有懸念才對。哪知道先是黃信徒有虛名身為主將率先逃跑後來又是楊志貪功後撤把整個南方攪得七零八落東到浙江西到廣西這一整片地方都陷入戰亂之中。
好在現在總算是及時把這場叛亂給撲滅了不至於傷筋動骨。張浚逃到了湘西鑽進大山裡看來是準備打游擊了他該不會也懂持久戰理論吧?柴桂倒是放得下連地盤也不要了直接竄到了交趾去。從此以後南方再無戰事整個大宋都納入到自己統治之下。
「官人你別高興得太早南方是沒事了可關鍵的東北戰事可仍舊在繼續。而且據尚相回報蕭充的策略似乎很有問題。」耶律南仙適時給王鈺潑了一盆涼水。
又看了一眼捷報王鈺淡然笑道:「無妨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蕭充這個人沒有選錯他不墨守成規以戰局的安然為最高利益這一點本王很讚賞。要不是他這個事有些失民心。本王真想封賞他。」
聽到提到封賞耶律南仙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昨天吳用和一班大臣來找過自己希望透過自己對王鈺通通氣他們準備上奏兩宮皇太后賜王鈺「九錫」以表彰他的豐功偉績。「錫」通「賜」所謂的九錫也就是皇帝賜給大臣的最高榮譽受了九錫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封賞能夠與之比肩了甚至封王也不能跟它相提並論。
九錫是指車馬衣服樂朱戶納陛虎賁。斧弓矢這九樣東西曆史上曹操王莽司馬昭。以及後來的宋齊。梁陳四朝的開國皇帝都受過九錫。於是乎九錫似乎成了篡逆地同意詞。
在聽完耶律南仙的解釋後王鈺果斷的搖了搖頭:「不行我的榮譽已經夠高了權柄也夠大了不需要這些虛禮壯什麼聲勢。現在是一致對外的時期務求內部的團結與穩定。就算不能做絕對也要相對。吳用他們上奏天子年幼兩宮皇太后必然不敢推脫如果我在這個時候受了九錫勢力影響到國內。最大的外患還沒有消除等等吧等到大宋軍直搗黃龍府的那一天莫說是九錫十錫我也敢受。」
說完之後。側過頭笑意吟吟的看了耶律南仙一眼說道:「再說。我也一直想幫你報這滅國之仇。」
「少來你自己野心勃勃偏要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嘴上雖然這麼說可耶律南仙心裡還是十分受用。
「真沒情調沒聽過衝冠一怒為紅顏這句話麼?」王鈺撇了撇嘴南方地勝利讓他心情大好居然有這個興致開玩笑。
「王爺還有一件事情讓我很擔心。」耶律南仙的思緒早已經轉到別的地方去了。這個女人吶生來的勞碌命或許不該這麼說作了王鈺的女人誰也別想踏踏實實平平靜靜的過日子他不是一個安分的人。
「等下讓我猜猜看。」王鈺抬頭向天沉思良久而後說道:「周興對吧?」
「不錯這次周興立了大功他集結五千之眾大小船隻數十艘冒稱泉州水師嚇得柴桂慌忙撤回這才讓張浚陷入重圍結果等柴桂一回廣西他們人影都不見了。可這也不得不讓我擔心當初你給他們權力讓他們組織自己地私人武裝為的是確保海路的安全。如今兩大水師都已經組建完成是不是應該……」
這個顧慮王鈺不是沒有想到過一個國家只能是朝廷擁有軍事力量。
「我心裡有數你放心吧。」王鈺微微頷。說罷又扭過頭去看著牆上的地圖喃喃自語道:「聞老夫子去了這麼久應該有消息了吧?可千萬別出什麼事才好。」
九月的蒙古草原氣候很不錯不冷不熱只是晝夜溫差較大。在一望無際的呼倫貝爾草原上微風徐徐一條玉帶似地河流蜿蜒盤旋在陽光照耀下閃爍著迷人的光輝。
以聞煥章為地大宋使團在廣袤的草原上行進了足足一個多月。蒙古人還處在遊牧狩獵的階段甚至沒有脫離原始社會。他們居無定所四處流浪選擇水草豐盛之地放牧牛羊想要找到他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人你看那邊。」有人qzone叫道。後者展目望去那一處草原上明顯有人住過的痕跡打過過去仔細一看地上有灰燼有穹廬(蒙古包)的痕跡。一名隨從將手插入
中感覺還有些許溫度證明這一隻部落才走沒有多
「我上次來的時候合不勒汗的部落就在這一帶他們應該沒有走遠快上馬爭取今天能找到他們。」聞煥章知道遠在千里之外的攝政王一定在焦急地等待著自己的消息。自己這次就如同當年張出塞但願不會再來一個蘇武牧羊。
有的時候人怕什麼上天就安排什麼。正當聞煥章準備率部前行的時候突然望見西北角落冒出幾個黑點越來越多以極快的度向這邊移動。不多時那呼喝的喊叫聲已經可以清楚聽見甚至可以看到蒙古騎兵手中揮舞地彎刀。他們是哪一部的?乞顏部?塔塔兒?
衛隊將聞煥章等人圍在中間拔出了鋼刀。警惕的戒備著。
那一隊騎兵衝到跟前。圍著圓圈打轉他們地目光野性十足就像草原上地狼在打量著他地獵物。
「嗨!」一名騎後揚起鋼刀砍向了聞自己最近地一名宋軍戰士。後者舉刀一擋直感手臂麻這些蠻夷果然是力氣過人。
「你們是什麼人?看你們的武器是漢人吧?」內有一人。打馬出來。久居中原的漢人想分辨蒙古人的年紀是十分困難的他們大多看起來比中原人要蒼老。或者說成熟。這人估計應該有四十歲左右膀大腰圓手提一把彎刀神情極不友善。
「我是大宋使節奉大宋皇帝的詔命到來。並無惡意。」蒙古人還沒有自己的文字聞煥章在外遊歷多年通曉蒙古話。所以立即向他解釋道。
「大宋?哦我知道那是一個比狐狸還狡猾。比天神還富有地國家。據說他們地錢財如果堆積起來。可以將整個呼倫貝爾草原掩蓋。漢人你們到草原上來幹什麼?」那人說話的口氣讓隨行地南府軍衛士十分不滿。
制止騷動地衛士。聞煥章解釋道:「我已經說過我是奉了大宋皇帝陛下和攝政王殿下的命令。到草原上來尋找乞顏部的合不勒汗我是他地安答。」這句話倒是起到了效果聽說他是萬王之王合不勒汗的安答。那人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你既然是王汗的安答那你拿什麼來證明?比狐狸還狡猾的漢人?」
聞煥章從腰間取下了那把薛禪金刀舉過頭頂這是蒙古人至高無上的榮譽能得到薛禪金刀地人都是對蒙古有著極大貢獻地傑出人才。
看到金刀。那人不再懷疑可他仍舊沒有放大宋使團離去的意思:「好吧我相信你可是現在王汗不在草原。他被女真皇帝請去作客了你要是想見他。先到我地部落裡去等吧。」
什麼?合不勒被完顏晟請去了?大事不好完顏晟一定是猜到王鈺會走這一條路所以提前下qzone不禁有些著急。合不勒汗既然不在那他的兒子忽圖刺或者泰赤烏部的俺巴孩領應該在。與他們商量也是一樣。
「多謝你的美意。但是我有使命在身恕我不能停留。」聞煥章說完後就想帶隊離開。
可外圍蒙古騎兵虎視眈眈堅決不放行聞煥章好話說盡對方卻是油鹽不進。一寸光陰一寸金前線地將士在流血犧牲如果不盡快的與蒙古結成聯盟這場戰爭就會繼續下去對大宋國力地消耗那將是驚人的。
思之再三學了一輩子孔孟之道仁義禮智地老夫人果斷的下令:「士兵們衝出去!」衛隊的三百多名南府軍騎兵聽到一聲令下立刻難。這些百戰餘生大宋最精銳的士兵不懼怕任何敵人。
宋軍的猝起難讓蒙古人措qzone縱馬狂奔。
「大人你們先走卑職斷後!」一名將軍勒住戰馬從馬鞍上取過改良的神臂弓該讓這些蠻子們看看尚武並不僅僅是他們地傳統。
當一個又一個士兵中箭倒下之後那名領有些驚駭了這麼遠的距離漢人地弓弩還能絲毫不差的射中自己地士兵這是難以想像的。
「別追了!放他們走!」那人大聲下令道。遠處十餘名宋軍的弓弩手收起了弓弩放聲大笑而後調轉馬頭飛奔而去。
「我們蒙古人與野獸為伍十來歲的孩童也能彎弓射鵰可你們看看漢人中間竟然也有如此勇猛的射手小心他們防備他們絕對不會有錯。女真人是一匹惡狼那漢人就是一頭猛虎。」見漢人的身影越來越遠這名蒙古領語重心長的對自己的部下訓戒道。
聞煥章此次進入草原來得很不是時候因為合不勒地部落崛起在草原上漸漸形成統一之勢他的英名。一直傳到了金國皇帝完顏晟地耳朵裡。在徵調塔塔兒騎兵到上雄前線協同作戰後。完顏晟突然想到。
以王鈺地行事作風他往往會把自己地國家軍隊
有利的位置。聯合一切可能聯合的力量形成同盟個敵人。在與西遼國的結盟之中這種戰略就得到了足夠的體現。
蒙古人是自己的大後方同時也是一個禍根。王鈺是個聰明的人。這個漢人領袖擁有鷹一般敏銳的目光他一定會想到這一點不能讓他有機可趁。有鑒於此在調走塔塔兒的騎兵之後完顏晟以皇帝地身份給乞顏部來了聖旨請他們的王汗合不勒到金國皇都作客。
當聞煥章找到乞顏部的時候。合不勒的兒子忽圖刺接待了他。
「我謹代表各個乞顏部歡迎尊貴的客人王汗的安答我的叔父。你給我們蒙古人帶來了光明我們尊敬您。」在一個巨大如山地穹廬前面年輕的忽圖刺聚集了各部的領。以盛大的場面歡迎遠道而來的貴客。
聞煥章以手撫胸。微微低頭:「多謝你的話我愧不敢當。」
「哈哈您太謙虛了來人挑最肥美地羊選最可口的酒招待我們地貴客。」忽圖刺豪爽的大笑起來隨即與各部領簇擁著聞煥章進入了大帳。隨行的衛隊擔心他的安全。想跟隨在他身邊但被聞煥章拒絕與蒙古人交往他們最重視的就是信任二字。
穹廬內忽圖刺與各部領慇勤勸酒雖不美貌但別有風味的蒙古女人踏起了歡快的迎賓舞蹈。雄雄的篝火上面一隻肥壯的羊正滋滋地冒著油泡。散出誘人的香氣。這歡快的場面並沒有讓聞煥章忘記自己的使命。
「忽圖刺。還有各部的領們我這次來不是以個人的身份。我帶來了大宋皇帝和攝政王殿下對蒙古人的問候和關懷。」聞煥章這句話一出口帳中突然一片沉靜。就連正翩翩起舞的女人們也停止了動作退到了帳外。
忽圖刺一陣沉默隨即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摸著下巴上的大片鬍鬚疑惑的說道:「大宋皇帝?攝政王?是同一個人?」
「不是皇帝是我們國家地領袖攝政王是朝廷的領。我們地皇帝還年幼國家的事務都由攝政王殿下處理。」聞煥章回答道。
細細體會著聞煥章的話忽圖刺說道:「當別人對自己突然很好的時候我們就要小心他的笑容後面是不是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女真人的皇帝把我的父親請去了皇都而您又代表了大宋的皇帝和攝政王不遠千里來到草原。我們蒙古人就這麼值得你們結交麼?」
聽到這話聞煥章並不感到意外蒙古人雖然還沒有開化可他們有著人最原始的智慧那就是出自本能的自保他們愚鈍勇悍卻不是傻瓜。
「蒙古人勇敢頑強你們草原之主。我們的攝政王殿下早就知道了你們。這次來的時候攝政王一再的叮囑我要把他的善意帶給蒙古草原上的每一個人。他知道蒙古人受到了女真人的欺壓攝政王願意幫助你們。」聞煥章漸漸說明了來意。
忽圖刺聞言沉默不語此時下面那些領們開始七嘴八舌的打聽起來。
「您所說的攝政王是怎樣一個人?多大的年紀?」
「他是不是像您一個聰明睿智博學多才?」
「他是位勇士麼?他會騎馬嗎?他能彎弓射鵰嗎?」
「我們的攝政是一個三十歲的英俊男人他有著挺拔的身軀俊朗的外表和寬大的胸懷。可他並不喜歡讀書也不會騎馬射箭。」聞煥章如實的回答道。
「既然他又不博學又不勇猛那這樣的一個人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他?」忽圖刺突然問道。
「呵呵忽圖刺博學的人可以去做學問勇猛的人可以去作將軍。可只有攝政王那樣的人才能當領袖。他十七歲就踏入仕途打敗了契丹人的蹴鞠國隊從遼國qzone是一個典型的大宋士大夫的代表可他卻沒有文人那種天真他能清楚給自己定位這很難得。
「哦這樣看來他是一個出色的領袖。可我的父汗不在草原如果……」忽圖刺正說著一個部屬突然驚慌失措的奔了進來。
「扎其合我在宴請尊貴的客人你這簡直是……」忽圖刺大怒。
「不好了!王汗在回來的路上遭到了金國軍隊的追擊就在四百里以外!」那人跪在地上放聲喊道。
「什麼!」忽圖刺拍案而起隨即傳下軍令:「我親自帶八百勇士前去迎接父汗。俺巴孩叔叔請你代我好好照顧客人!」說罷帶著一陣風撲出了帳去。不多時就聽到外面戰馬嘶鳴騎兵們出如野狼一般的嗚嗚之聲再聽時馬蹄聲漸漸遠去。
女真人不是請合不勒汗去作客麼?為什麼又在他回來的路上派兵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