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御用閒人 第四桶 第116碗 「大宋水師」起航
    過汴京的天氣仍舊冷得讓人縮在被窩裡不想起來。I大婚的日子寶公府上上下下都沉浸在一片喜悅的氣氛中。可在近仙樓裡卻有一個人黯然神傷。近仙樓靠近是王鈺專程挑出來讓耶律南仙居住連名字也是專門為她而取。

    幾疊小菜擺在桌上根本沒有動過倒是一壺上好的美酒只剩下一半。遼國民風剽悍北方善飲區區半壺酒自然不在話下可耶律南仙卻有些醉了。醉得連王鈺走進來將一件錦袍蓋在她身上也沒有察覺。

    酒杯已空正要提起酒壺滿上一隻手伸了過來奪過了酒壺。醉眼朦朧的望過去現是他耶律南仙笑問道:「洞房花燭夜相爺怎麼跑這裡來了?新娘子不會吃醋麼?」說罷又要奪回酒壺。王鈺索性將酒壺放在一邊一言不的看著她。

    此時此刻最能理解她心情的恐怕就是王鈺了。背井離鄉身在異邦狠心的父親帶兵遠走西域她的心裡只怕和當初王鈺剛到汴京時一樣。現在眼看著心愛的男人成婚自己倒好像是多餘的了。

    「回你的新房去吧別冷落了新娘子。」耶律南仙撐著桌子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向裡間走去。

    「就是她讓我來的。」背後王鈺說道耶律南仙稍微停留了一下繼續向裡走去。她似乎比先前地王鈺還醉得厲害。床就在正前方她卻歪歪斜斜的朝梳妝台撞過去連王鈺給她披上的衣服也滑落在地。

    看著銅鏡裡那張臉她慢慢低下頭去心裡五味雜陳。自己出身將門長大以後行軍打仗縱橫疆場按說早說習慣了孤獨。可為什麼現在會感覺到寒冷?雙目一閉冰冷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你知道我最看不得女人掉眼淚。」王鈺苦笑著走了過來搭著她的肩膀將她扶上了床。王鈺從來沒有服侍過別人可現在他卻親手替耶律南仙脫去外衣。蓋上被子動作雖然笨拙了些可很專注就像他在中書省處理國家大事一樣。

    耶律南仙一隻手摸著額頭喃喃的念道:「不要對我太好那樣只會讓我更難過……」

    「你救過我的命這幾年默默的跟著我支持我鼓勵我。我王鈺有今天跟你有很大地關係。我為什麼不對你好?」王鈺輕輕拍打著她像哄小孩子一樣。

    王鈺的話本是實情。可耶律南仙聽了心裡卻更加酸楚。難道就因為我對你有恩。所以你才對我好?難道你我之間只存在恩義?

    「不要以為我對你好是因為你對我有恩從當年你追出遼國都城外將我們的頭結在一起時我就已經認定了你。」王鈺似乎能看穿耶律南仙的心事不用她說已經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聽完他這句話耶律南仙的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身邊一陣響動。睜開眼一看王鈺已經起身。像是要離開。心裡突然一陣失落慌忙拉著他地手低聲央求道:「不要走。」

    「我只是去給你倒杯茶。」王鈺笑了笑得讓人心動原來男人充滿愛意的笑容也如此動人。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香茶冬天似乎已不再寒冷。

    「王鈺那位八賢王今天沒有到也沒有送來賀禮看來大宋皇帝的策略已經成功……」

    王鈺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按在她的嘴唇上搖頭說道:「這個時候不要提國事我會一直守著你直到你入睡。」

    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睡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王鈺沒有這個心情。輕輕拍打著耶律南仙心裡卻如狂潮一般難以平靜。南機說得很對趙桓的策略無疑是成功的。自己和童素顏成親輔政的八賢王和自己已經不可能聯在一起。趙退位地時候就提到過要讓八賢王出山持鑭輔佐新君震懾群臣。當時自己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直到前些時候王鈺南仙那句「推動你和童貫結成一黨」讓才自己突然醒悟。

    趙擢升自己為右僕射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想掣肘蔡京一黨而並是對自己信任想要提拔自己。蔡京為相多年黨羽眾多已經到了尾大不掉威脅到皇權地地步。趙家需要一個人出面與蔡京抗衡這個人必需要有極高的聲望在朝中也要廣有人脈老臣中挑不出這樣地人來自己無疑是最合適的。所以趙氏父子要讓自己和童貫結成一黨緊緊的拴在一起以增加王黨的實力盡早鬥垮蔡黨。

    如果這一切推斷都成立的話那麼自己以後的結局就已經明確了。如果蔡京一黨被自己鬥垮那時候就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自己就沒有用了。皇帝是絕對不會允許一個手裡據著相當大政權還統領十萬南府軍的人存在。

    聽到耶律南仙均勻的呼吸聲知道她已經安然入睡王鈺輕輕起身躡手躡腳地離開了近仙樓。樓下的花圃邊寶國公府地管家王忠正打著燈籠佇立在寒風中。見王鈺出來忙迎上前去:「相爺周興已經在您書房等候多時了。」

    王鈺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徑直朝書房走去。

    「小人周興拜見小王相爺。」幾年不見當初那個氣宇軒昂的周興身體已經福儼然一位腦滿腸肥的富商大賈。王鈺在書案前坐定叫起周興。

    「周興啊怎麼才幾年工夫你就出落成這般模樣了?銀子沒少賺吧?」王鈺打趣的說道。當年周興攜家外逃被王鈺撞見若不是他周興只怕早就被拉去刺配充軍了。

    周興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聽王鈺這麼一問走上前去小聲說道:「小人能有今日全靠恩相提攜。此次寶相大婚幽雲商賈公推小人為代表為恩相送來一點薄禮已交由貴府管家請小王相爺

    王鈺作官有一個原則該拿的絕不手軟。從踏入仕途時就這麼幾年他收到過的銀子只怕要以百萬計。可他寶國公府的帳房裡存銀絕對不會多過二十萬兩。王鈺的銀子要麼用來送給交好的同僚要麼拿去撫恤南府軍的將士很少是自己花掉的。他一直想不明白一個道理古往今來那麼多的貪官為什麼每一個倒台的時候都會從家裡抄出上百萬甚至上千萬的金銀錢放在家裡會下崽麼?

    「你們太客氣了坐坐坐咱們不是外人不用客氣。」王鈺讓周興坐下。離開幽雲回京已經有些時日了他很關心幽雲的局勢畢竟那裡是他跡的地方。

    周興將幽雲的局勢詳細的告訴了王鈺。自他走後種師中受他舉薦擔任幽雲都總管後來又兼任幽雲衛指揮使。他上任後對王鈺原來的政策完全保留繼續推行與民休養生息鼓勵商業的政策。同時大興馬政飼養戰馬操練騎兵。

    眼下金國尚未見異動自從大宋承認幽雲十六州是金國領土後駐紮在上雄一線的大部金兵已經撤回國內。完顏晟做著和王鈺同樣的事情將精力放在內政之上。歷史已經因為王鈺而生了改變。如果沒有王鈺按歷史展的進程此時汴京已經被攻陷北宋已經滅亡。

    「相爺。不知您收到消息沒有金國皇帝完顏晟將原來遼國地舊城來遠保州兩地賜給了高麗。高麗王王楷親遣皇子入金答謝。」

    王鈺最近正為此事愁聽周興提起遂問道:「這事我聽到一些風聲怎麼?這兩個地方有什麼特別之處?」

    「恩相有所不知這兩個地方。自古盛產野參。高麗得到這兩城之後據說舉國歡慶否則高麗王也不會派王子進金答謝。幽雲商賈以前很多從這兩地購買人參販運到內地現在高麗得了這兩地。立刻封閉邊關再想買參可就難了。」周興是個商人他的想法當然是以商業的眼光來看。

    可王鈺不同高麗眼下雖然是朝鮮半島上唯一一個統一而強大的國家但說實話其實力自然不可能和大宋大金兩國相比。既然如此完顏為什麼把自己打下的兩座城。白白送給高麗?這裡面可大有文章。高麗與大金接壤對大宋構不成直接威脅。除非動用水師。但量他們沒有那個膽子。

    可高麗與大金卻是6地相連早前遼國還在時。大宋就與高麗有過盟約夾擊大遼。完顏結好高麗恐怕是在為日後攻打大宋作政治準備以免大宋和高麗再度結盟陷金國於兩線作戰的處境。稍有軍事常識的人都明白兩線作戰是兵家大忌。看來宋金之戰。為期不遠矣。

    現在高麗日本兩國使臣都來到大宋。恐怕也與此事有關。他們是來打探大宋的態度以決定自己地國家終究該倒向哪一方。自己生活的那個時代有一句話說得很好國家與國家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眼下大宋在推行變法圖強正是緊要關頭千萬不能輕起戰事否則改革大業就要毀於一旦。既然如此那也只有結好這兩個小國不能讓他們暗中搗亂就算不與大宋站在同一陣線也絕對不能讓他們倒向金國。

    「周興啊。」沉思良久王鈺突然叫道。

    「小人在相爺有何吩咐?」周興見王鈺一直沉吟不語也不敢打擾。

    「你現在在幽雲作什麼生意?」王鈺這個問題讓周興著實摸不著頭腦於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仍舊是替朝廷養馬只是近年來幽雲各州地馬場上戰馬如雲已經不需要再從金國走私。恩相最近頒布了新的工商法對商人優惠很大以前的許多重稅都被取消幽雲各地的商人都躍躍欲試準備將本錢投到其他行業中去。」

    王鈺聞言點了點頭笑問道:「我給你指條財路如何?」

    周興一聽喜出望外趕緊起身跪拜在地:「小人此次進京就是想求恩相指點迷津若恩相能指點明路無異於幽雲商賈的再生父母我等絕不敢忘小王相爺大恩!」

    「好你回去告訴幽雲各地的商人們國內貿易利潤畢竟有限。想賺大錢就要冒大的風險如果有那個膽子就到沿海去跑海外生意。如今朝廷變法鼓勵商人海上行商中央也設立了統一的管理機構統一頒憑證這個權力可在本官手裡。」

    商人的本質就是惟利是圖有一成的利潤他們就會幹有一半地利潤他們就肯冒殺頭的危險。大宋海外貿易比歷朝歷代都更加繁榮海商出海一次利潤往往在幾倍到幾十倍左右。只是大宋商人出海一般只有兩處一是在東南地泉州經日本繞道南洋等地。二是在北方的登州出海到達高麗。但日本這一條線上海盜猖獗時常搶劫大宋商人地貨物但這一條線也是利潤最高的。

    見過周興已到黎明該是上朝的時候了。王鈺回在新房裡見兩支紅燭已經燃盡童素顏躺在床上似乎還沒有醒。

    細細端詳了妻子一陣王鈺從旁邊衣架上取過朝服自己穿了起來。

    「官人要去上朝了?」其實童素顏一夜未睡聽到動靜知道王錢在穿朝服。王鈺回頭一看只見素顏秀披肩不施粉黛依舊美艷動人不可方物。遂來到床邊輕撫她的臉頰笑道:「是啊該去上朝了你多睡一會兒吧。」

    「官人上朝理應由為妻服侍更衣。」童素顏說著便掙扎著從床上起來要服侍王鈺更衣。只是她初經人事疼痛難當剛一起身便疼得直皺眉頭。王鈺看得心疼強行將她

    伸手刮了刮她鼻子逗趣道:「我看還是算了吧估天是下不了床了。我讓紅秀服侍就是了哦對了。」

    在身上一陣摸索掏出一串鑰匙來塞到素顏手中:「從今天開始這個家就要你當來了。府上各處各房我已經放下話去今後都聽你的意思辦事。」這也是中國的傳統男主外女主內。童素顏是王鈺明媒正娶的正室理所當然是寶國公府的女主人更何況她還是御封的一品誥命夫人。

    童素顏聽得一臉嬌羞抿嘴點了點頭。王鈺喚過紅秀穿上朝服卻現紅秀這丫頭今天有些不對頭好像不敢正視自己。只是時間緊急王鈺也沒有多問收拾停當後便命王忠備轎往皇宮而去。

    王鈺剛走童素顏便叫過紅秀替自己梳妝打扮強忍疼痛起了床。打扮完畢後領著紅秀帶了些金銀飾往後院的近仙樓走去。沿途碰上好些丫頭僕人見到她都以主母之禮相待倒是讓她有些不習慣。

    「給夫人請安。」剛轉到前堂的走廊王鈺府上的帳房先生便轉了出來對童素顏躬身一揖。

    「哦你是?」童素顏不能視物但聽這聲音有些耳熟。

    「小人現為寶國公府帳房從前在樞密相公府上辦事。如今夫人與相爺成婚相爺有吩咐。日後府中各項用度都須問過夫人方能支取。今日小人準備替府上添置一些傢俱器皿特來向夫人請示。」帳房先生說道。

    「我是聽你聲音有些耳熟要取多少銀子?」童素顏問道。

    「經小人初步估算大約一千二百兩。」這帳房好大地口氣一千二百兩買棟平常的房子都足夠了不知道什麼傢俱這麼值錢。

    童素顏雖然出生在貧苦之家從小跟著母親過著安貧樂道的日子。可未懂事之前便被童貫接到府中這區區一千多兩銀子她倒是不在乎。正要答應下來卻聽旁邊紅秀哼道:「喲好大的口氣一千二百兩。那傢俱是鑲金的還是嵌銀的?相爺每月俸祿不過三百貫加上公錢職錢給卷及各種補貼也就是不到兩千貫你一口氣要用掉相爺一個月的錢?」

    那帳房先生聽得一頭冷汗從前在童府時就知道小姐身邊的紅秀伶牙俐齒古靈精怪。今天才見識到她地厲害於是吞吞吐吐的問道:「那如何用度。還請夫人示下。」

    童素顏聽紅秀這麼一說心裡也有些懷疑。遂問紅秀道:「你說呢?」

    「夫人依我看二百兩足夠了。」紅秀瞪了那帳房一眼回答道。童素顏聽罷便批下了三百兩銀子。那帳房先生也不敢多說領命而去。

    去近仙樓的路上童素顏笑道:「紅秀我看這個家。還是你來當算了。剛才帳房說要一千二百兩銀子我還以為很少。卻不知二百兩就能辦成。」

    紅秀撅著嘴巴哼道:「宰相門人七品官這些傢伙假公濟私變著法兒的撈錢我見得多了。夫人這個帳房先生還是換了吧。」主僕二人說說笑笑不多時便到近仙樓前。耶律南仙雖然是原遼國權臣耶律大石的女兒便出身將門倒是過不慣富貴的日子王鈺本給她派了四個丫頭卻被她統統打走了。

    兩人上得樓來在耶律南仙門前輕輕扣道:「南仙小姐起床了嗎?夫人來看你了。」

    不多時門打開了耶律南仙像是睡眠不足兩眼微紅。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童素顏雖然是同為女人可仍舊為她閉月羞花地美貌所震懾世間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你怎麼想到我這裡來了?」耶律南仙是北方人雖然從小受到中原文化熏陶但畢竟不像宋人那般注重禮數。

    童素顏還沒說話紅秀已經搶先道:「夫人一直聽相爺提起南仙小姐一直想見見您難道南仙小姐不歡迎麼?」

    「紅秀不許胡說南仙姑娘不是這個意思。」童素顏輕聲斥責又轉向耶律南仙笑道:「南仙姑娘不要多心這丫頭從小跟著我被我慣壞了。如果有不周不到之處我替她向你致歉。」

    耶律南仙也從王鈺那裡聽說過知道童素顏是個心地善良的女人從小孤苦又雙目失明於是趕緊讓開門:「夫人請進。」

    童素顏剛走到房中桌前便聞到一股酒味回頭吩咐紅秀替耶律南仙收拾乾淨。兩人落座童素顏一開口便道起謝來:「官人能有今日多承南仙姑娘相助素顏感激在心一直沒有機會道謝。」

    耶律南仙實在不習慣這種南人的客氣苦笑道:「夫人太客氣了應該的。」

    童素顏嫣然一笑從旁邊取過錦盒遞到耶律南仙面前:「這是一些飾都是我的陪嫁之物我一個人也用不了這麼許多挑了一些上好的送於南仙姑娘還請笑納。」

    耶律南仙此時才真的相信眼前這個女人果真如王鈺所說的一樣塵脫俗心地善良跟自己相比她倒更配得上「仙」這個字了。於是也不推辭收了下來。而後兩人閒聊起來話題自然離不開王鈺。童素顏外表柔弱內心剛強耶律南仙性格豁達快意恩仇兩人越聊越投機南仙比素顏年長三歲兩人遂以姐妹相稱。王鈺若得知此事只怕會慶幸娶到一位賢內助。

    不過此時王鈺卻在禁宮資政殿上舌戰群臣講得唾沫橫飛慷慨激昂。原來高麗日本兩國派遣使臣入宋高麗是為刺探消息觀察大宋對金國賜兩城的態度。日本則是為了敲竹槓趁火打劫。

    不過這一次大臣們地意見似乎有些出人意料。向來以保守著稱的相蔡京居然向趙桓上奏說高麗日本兩個彈丸小國也敢興風作浪。朝廷當嚴

    駁回他們的要求。並且督促日本國剿滅海盜以I的利益。

    而一向以激進鐵腕聞名於世的次相王鈺卻是一反常態上奏皇帝陳述觀點主張對高麗日本兩國採取較為溫和的策略。對高麗當賜給高麗王以厚禮以結其心。對日本歲幣當然不可能但也可以賜予金銀等物並督促其肅清海賊威恩並施。

    這兩派的領這次一反常態其中是有很深的原因。先在蔡京等人甚至整個大宋百姓的眼中高麗日本向來是中原王朝的附屬國其文化政體多學自中華本該安安穩穩仰中華鼻息時不時來中原領取一些賞賜也就罷了。但現在竟然兩面三刀牆頭草兩邊倒更有甚者妄圖索要歲幣這讓天朝上國的臉面往哪裡放?再者大宋送給遼夏金三國歲幣那是因為軍事上受到他們的直接威脅甚至是吃了敗仗。然而高麗日本兩國從古至今也沒能對中原王朝構成直接的軍事威脅這也是為什麼蔡京等人力主對兩國強硬的原因。

    「陛下蔡相所言固然有理。但微臣認為此一時彼一時。眼下金國崛起厲兵秣馬圖謀中原。高麗與金國接壤若我國能結好高麗縱使他們不與大宋站在同一陣線也不太可能倒向金國。而日本把守著海上要道。時常殺人越貨侵擾商賈。如今大宋正變法革新不應輕啟戰端可用好言撫慰賜以金銀以慢其心。若他日金國威脅不復存在這兩個小國還不是我為刀俎他為魚肉。搓圓捏扁皆由大宋決定。切不可為一時意氣而壞了大計。」王鈺地意見得到了童貫李綱尚同良等一班大臣的支持。

    不但大臣們一反常態。這次居然連趙桓也不克守他「凡事必問大臣」的原則。聽完王鈺的陳述後沉吟半晌朗聲說道:「高麗日本兩國狼子野心兩面三刀大宋若是縱容則有失國體有損國威。朕以為蔡愛卿所言頗有道理。量他海外小國。又能玩出什麼把戲?對於高麗大宋當嚴正警告。讓他們遵守藩國之禮不得與金人勾結。對於日本。更應該嚴加申斥。蔡愛卿這件事情你去辦記住警告日本國他們的君主不得稱皇帝只能稱王。朕當下一道詔命並賜日本國王一方金印。也算是天朝對他們的恩寵了。」

    大宋靖康二年三月皇帝趙桓下詔。斥責高麗日本兩國尤其對日本言辭頗為激烈。並賜日本天皇一方「大宋日本國王印」冊封日本天皇為「日本王」世襲罔替。日本使臣川端君麻呂聞訊大為震怒領了大宋天子詔命與金印後當即返回日本。從此日本海賊更為猖獗甚至日本朝廷水師也時常扮作海盜公然搶劫大宋貨物殺害商人。

    而高麗使臣回國之後向高麗君主王楷備說大宋朝廷無德無禮其國必亡建立高麗國王與大金結盟一同攻宋。大宋雖然收到消息但從皇帝到大臣都不以為意認為此等小國不過是跳樑小丑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靖康二年以周興為的幽雲商賈舉家遷至內地準備聽從王鈺的意見改行海路。王鈺給予了極大地方便各種關文憑證幾天之內便已辦妥。王鈺特別囑咐海上要多加小心避開日本海賊。周興等人在京城恭聽完王鈺訓示後便返回泉州收購大量中原特產斥重金打造巨艦泉州當地官府和剛剛組建的泉州水師給予許多照顧周興等人的商船都是仿照大宋水師「萬料神舟」而打造船長三十丈闊八丈立桅八根船船尾包嵌鐵皮堅不可摧。

    大宋造船技術為當時天下之冠獨創隔水艙技術周興等人的商船都有十三個隔水艙即使一個隔水艙漏水大船也不會沉沒。一切準備停當是年四月大宋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海上商隊起航。從泉州出向日本國前進。

    達到日本海域時周興艦隊遭遇小股海賊襲擊但仗著大船牢固撞翻賊船三艘自己毫未傷。消息傳至日本國內日本天皇聽聞大宋艦隊規模龐大船隻牢固大為震驚以為大宋水師來襲。急令日本水師出海迎敵。

    這日海上風和日麗周興率領萬料神舟十三艘並二十餘艘較小的船隻乘風破浪一往無前。周興立於船頭只見海鳥翱翔海風徐徐一片太平景象遂回顧左右笑道:「我等來時小王相爺再三交待要防範倭人海賊這些日子咱們撞上不少海盜。卻沒有一個能登上咱們地大船。眼看日本再望咱們這次航行可謂有驚無險。」

    左右皆稱是正說話間忽聽舵工叫道:「周大官人前方望見6地!」

    周興一驚手搭涼棚朝前方望去只見那海天相接之處隱隱約約出現城郭影像。海上行船有時候會遇到傳說中的「海市蜃樓」那只不過是幻景而已。周興望了一陣不辨真偽他哪裡知道他的船隊已經到達日本九州港。

    此時日本天皇已經命九州水師嚴陣以待。早望見大宋船隊的蹤影日本水師長官下令三十餘艘戰船齊出務必將「大宋水師」全殲於海上。

    「周兄我怎麼看著不對勁你看那頭好像是船隊?」周興身邊一人說道。

    周興也是越看越疑惑莫不是又遇上了日本海盜?一念至此忙令船隊戒備。周興所率領的商船上每船約有五百餘人十三艘「萬料神舟」上約有六千餘人馬再加上二十餘艘較小船隻上有四千餘人加起來足足一萬。船上備有弓箭長槍等兵器。周興一聲令下各船都行動起來船工水手們手持兵器嚴陣以待。

    待對方船隊行進時

    等人才現這根本不是什麼海盜。那船上的人I軍服桅桿上飄揚著戰旗這分明就是日本的水師!

    「不好這是日本國的水師!可能是誤會了咱們所以出海來攻。周兄咱們是不是……」

    周興聞言果斷的搖了搖頭:「不會!我在京城小王相爺曾經告訴過我自從官家訓斥了日本使臣後大宋海商在海上經常遇到大規模的侵襲疑是日本水師。現在看來果然不假!」

    「還是小心為好咱們先表明身份只要對方知道咱們不是戰船應該不會有事。」身邊眾人都勸道。日本水師度極快說話間已到大宋船隊正前方。分散擺開陣勢眼看就要開戰。

    「喂前面日本國人聽著我們是大宋商船!不是水師!」周興命前面商船上的舵工水手一起呼喊聲勢震天。

    大宋船隊漸漸靠近日本水師周興見對方沒有動靜心裡疑惑。只見對方戰船上佈滿了軍士都張弓搭箭瞄準大宋船隊。

    「嗖」一聲破空一支鐵箭從周興腦袋旁邊飛過「奪」一聲直插入桅桿之上。瞬間日本水師萬箭齊如雨點一般向大宋船隊射來。大宋船隊猝不及防中箭倒入海中者不計其數。

    周興一怒下令各船還擊直衝過去。日本水師雖有戰船三十餘艘。但跟周興等人所乘坐地「萬料神舟」比起來卻要小上好幾倍。一見大宋船隊橫衝直撞撲了過來忙四散避開繼續以弓箭攻擊。

    「把三連炮車給我推出來!」周興憤怒的聲音在海上響徹。船工們一聽紛紛奔入艙內將密藏其中的三連炮車推了出來。原來王鈺料定周興這麼大規模的船隊。勢必會引起海賊的眼饞特意請示趙桓之後撥給周興船隊三連炮車三十餘架。但嚴令周興返航後必須如數上交若遺失一架。當按軍法從事。

    當下那三十多架分佈在十三艘大船上的三連炮車推將出來水手們只經過幾天的訓練還不能熟練的掌握使用方法。只將炮車推到船頭擺好一人拉開機簧一人填上火蒺藜另一人手持火把準備點燃引信。

    這時地火蒺藜已經不是當初王鈺在鹹都城頭守城時所用的那樣。這是京師造辦局的工匠們在王鈺的授意下特別為海戰所研的新裝備。裡面裝的不全是火藥。還有以細瓷瓶裝盛地桐油等物易於燃燒。

    「愣著幹什麼?給我狠狠的打!」周興冒著箭雨。大聲吼道。

    一名舵工點燃了引信負責擊的水手立刻將那三枚火蒺藜擊出去。誰知沒有掌握好方向以及時間。那三枚火蒺藜呼嘯著從空中劃過直落入日本水師後面的海中。

    「怎麼打的?瞄準了打!把距離掌握好!」周興急得大叫!日本水師呈扇形分開包抄過來。

    十三艘大船上舵工水手們手忙腳亂重新調整好炮車的位置對準了日本水師戰船再度擊。只見百餘火蒺藜像冰雹一般呼嘯著飛向對方戰船。第一枚落入日本水師戰艦的火蒺藜。因為時間沒有掌握好掉在甲板後。引信還在燃燒沒能引爆。驚恐好奇的日本軍士圍著那坨怪東西看了一陣。

    突然一聲劇響火蒺藜炸開了花裡面的桐油四處流竄遇火即燃。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鋪天蓋地的火蒺藜接連落在戰船之上。海上頓時一片火光日本水師戰船過半著火又遇上大宋船隊衝撞一時潰不成軍慌忙向九州港逃竄。

    「開過去!追上日本國水師!」周興眼見日本國水師落敗興奮得大叫。

    「大官人咱們是商船不是朝廷水師。打退了也就行了何必窮追不捨?還是繼續航行繞過日本往外洋去吧。」隨行眾人都勸道。

    周興堅持己見不顧眾人勸阻命船隊追擊日本水師向先前看到6地駛去。此時日本水師逃回九州港軍士們逃下著火地戰船正在提水滅火。遠遠望見「大宋水師」巨艦林立桅帆蔽日聲勢浩大。慌忙報入地方官府調步軍迎敵。

    大宋船隊開至九州港外遙望6上城郭卻是不能與大宋相比。那城中多是低矮的瓦房甚至是茅草屋竟連一處高樓也沒瞧見。船隊上地大宋商賈船工等人都是初次到日本沒看過這海外小國竟然是何模樣一時雲集船頭看著稀奇。

    「看什麼看?堅持崗位回去回去!把剩下的日本戰船都給我燒了!」

    三十餘架炮車再度擊九州港裡地水師戰船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更有甚者船工們掌握不好角度和射程有些火蒺藜打得太遠落入九州城中點燒了民房。九州城裡一片慌亂聽聞大宋水師來襲百姓扶老攜幼拖家帶口逃出城去。

    「周大官人你看!好像是日本國的援軍到了!」船隊上有眼尖的人望見那九州城裡奔出大隊步軍正往海邊趕來。

    周興一見心思自己這支船隊畢竟不是朝廷的水師仗著三連炮車的威力才打退了日本水師若是再停留恐生不則。遂下令撤退繼續向外洋航行。

    這一戰讓日本國朝野上下震驚萬分。不久之前大宋皇帝下詔斥責又降日本天皇為「日本國王」並賜了金印。天皇聞訊後十分惱怒命水師時常出海侵襲大宋船隊。不想中原的報復行動來得這麼快大宋水師幾個月之後便已經開到九州港外。可川端君麻呂出使大宋不是說大宋水師尚在組建之中?何以突然出現在日本海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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