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御用閒人 第三桶 第八十二碗 飄香閣裡肉飄香
    神醫安道全號稱有扁鵲之才。被宋江喚來替高▋一切如常便認定他是受驚嚇過度暫時昏厥。只需灌兩碗熱湯下去過個一時三刻便會醒來。宋江慌忙叫人端上熱湯翹開高俅嘴巴硬灌進去。一碗還沒灌完那高身子突然一陣禁臠張嘴哇哇大吐弄得偌大一個忠義堂上臭不可聞。

    吐過之後眼睛突然睜開劈頭就是一句:「我可是到了閻羅殿了?剛才是孟婆湯?」

    宋江見高俅醒來懸著一顆心方才放下賠著小心說道:「太尉大人這裡是梁山忠義堂不是閻羅殿。」高俅左看右看宋江雖然黑但也不像是陰曹閻君以手加額大感慶幸道:「皇天庇佑……」

    那宋江本想留高俅在山上多住幾日以便賣力討好無奈高俅堅持要走宋江又怕林沖等人再生事端。而且高俅指天誓回到京師就在天子面前進言招安。宋江是個表面忠義內心奸猾之人使了一個小手段。留下了被俘的聞煥章卻讓一百單八將中的蕭讓與樂和兩人隨高一道進京。然後大擺場面吹吹打打送高俅下山。

    高俅本是個轉面無恩的小人一旦離了梁山便趕往濟州城收拾殘軍。讓眾節度使自領軍暫回聽候調用自己帶了眾將領了三軍往京城而去。那宋江於梁山泊上日夜期盼望穿秋水不見回應。便與吳用商議又遣燕青戴宗兩人進京刺探消息相機行事。燕青上年元霄節時曾在京城會過李師師此番進京就是想通過她見到道君皇帝趙。

    燕青與戴宗兩人星夜兼程不兩日到了汴京。卻見京城各種城門守衛森嚴盤查過往客商一問才知殿帥府太尉傳下鈞旨莫叫梁山細作混入城中。

    「軍爺我二人自小便在京城廝混還盤查個甚?」燕青讓守門軍士不肯放行故意拿話誆他。

    「此一時彼一時如今高太尉抱病在家不能理事。殿帥府衙門大小事務全由順平侯處理。前日王大人親自巡城再三吩咐要小心行事怎敢與你方便?打開行李不用廢話!」軍士持著長戟硬要檢查。那燕戴二人行李之中全是金銀珠寶要送於李師師的如何能讓他檢查?

    兩人正作難時走過來一個監門官身上全副披掛腰間挎把鬼頭刀。身後領三五個軍士站在燕青兩人身前細細打量。燕青見那門官兒年紀不大估摸著也就二十左右上前拱手道:「節級如何稱呼?」

    「我姓鄭名僮受殿帥府都管相公王鈺之命在此巡查。你是何人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原來鄭僮自從梁山回去以後王鈺四處打點替他謀了這一個差事。不過是暫且安身日後再想辦法。

    「小人姓張汴京人士一直在外行商這才回鄉還請節級通融則個。」燕青一邊說著一邊就將一錠白花花的大銀往鄭僮衣袖裡塞。鄭僮裝作沒看見收了銀子卻冷笑道:「我看你不姓張你姓燕!」

    這一遭就連燕青也唬得變了臉色。上次與柴大官進京似乎就被那都管相公王鈺識破身份現在又來只怕要身陷此地。不如早早退去免生事端。正與戴宗交換眼色準備-之大吉時卻聽鄭僮大聲說道:「這兩個是在外行商的鄉人不用盤查放行。」

    兩人一陣愕然這才拜謝鄭僮挑著行李進了京城。尋一家客棧住下燕青自拿了金銀投金環巷飄香閣而去。到了金環巷燕青仍舊走了後門卻見大門緊閉。這倒難不住他張望四下無人一個翻身落下牆去。上回李逵那廝火燒飄香閣惹出天大的事端來此時見這院子又修整一新比原來還氣派。

    「你是何人?怎麼進來的?」正張望時忽聽一個女人喝道尋聲一望現是上次接待自己的那位楊媽媽。

    楊媽媽正站在庭院門口似乎要進去找李師師定睛一看認出燕青來。嚇得失聲叫道:「你上回害我燒了房子卻又來作甚?快快出去否則我便叫官軍拿你!」燕青趕緊上前從那包袱裡取出一大把黃白之物遞於媽媽面前。自古老鴇哪有不愛錢的楊媽媽見了那明晃晃的金銀如何不動心一把抓過來嘴裡卻說道:「你如今又想幹什麼?若是還想見師師卻是不行了。上次事件惹得都管相公大雷霆險些把我老婆子拿去殿帥府衙門吃一百軍棍。」

    燕青聽罷笑了一聲又抓出一把遞上。楊媽媽作難道:「偏偏你又如此誠心叫老婆子好生為難。好罷與人方便自己方便。我只能讓你見上盞茶時分再久就不行了。」燕青這才謝過楊媽媽領著他到李師師門前小心翼翼的敲門道:「女兒女兒開門有客到。」裡一陣響動

    李師師推開房門見楊媽媽身後燕青卻並不驚訝。I坐下楊媽媽對燕青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進去。燕青進得房來再三對李師師參拜說道:「上回連累花魁娘子燒了房子張某實在過意不去。」

    李師師端坐於桌前卻拿一雙眼波流轉的眸子去盯他:「你這人好不懂事騙了一回還想騙二回。你倒真拿我這裡當那私娼妓館張嘴便是胡話?」

    燕青一愣不知她指的是什麼意思於是裝著疑惑的問道:「這話從何說起?」

    李師師嬌哼一聲腰肢一扭正是容貌似海棠滋曉露腰肢如楊柳春風風種萬種讓人心神激盪。

    「你真的姓張?沒有騙我?」李師師問道。

    燕青一口咬定:「真的姓張不敢相騙。」

    「你欺我是女流之輩如此好騙?你便是梁山泊燕青上回那黑臉的矮漢子便是梁山匪宋江那一個白俊面皮幾縷短鬚的是柴進黑毛大臉放火燒屋的是李逵如何我說得對麼?」李師師一一點明燕青心裡驚駭不知她如何得知眼見已經瞞不過去將衣擺一掀跪在地上伏地哀告道:「花魁娘子法眼如炬在下不敢再說胡話實不相瞞我正是燕青。娘子若說破我身份送於官軍處置則我梁山泊數萬人馬小命休矣!」

    李師師望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的問道:「哦?這話怎麼說的?怎又扯上數萬人命?」

    「前番朝廷招安梁山不是我等存心造反乃是天使不布朝廷恩德一味的作威作福。後官家派太師蔡京領大軍親征被我哥哥兩陣殺得大敗而歸。接著又是高殿帥領十三萬兵馬來剿被我哥哥在水中連敗三陣他自己也被捉上梁山允諾回京之後於官家面前保奏招安卻是一等二等不見消息。梁山眾兄弟心裡焦急才派燕青進京求救於花魁娘子。」

    李師師聽了嘖嘖稱讚道:「我那弟弟說你燕青是個忠心為主的好漢子現在看來果然不假。」

    燕青知道李師師有個堂弟便是那殿帥府都管相公王鈺當今天下好大的名聲!此時聽李師師這麼說心裡卻是捉摸不定這王鈺是何方神聖怎麼什麼事都知道?他是官家面前紅人如今又是殿帥府主事官何不趁這個機會求李師師傳話與他請他在天子面前進言?

    正思索時聽李師師問道:「你要我如何怎麼幫你?先起來說話我消受不起。」

    燕青心知李師師已經動了心只消再說些好話此事便是板上釘釘。心頭一喜便站起身來拱手說道:「若燕青有那等福分不知娘子可否通融讓燕青得見天顏?」

    李師師心知自己與當今天子的事情民間早有傳聞也不必刻意隱瞞便說道:「這個嘛卻有些為難。自上次你們鬧了京城我那在殿帥府作官的弟弟心繫姐姐安危整日派些兵馬在這金環巷一帶巡邏。閒雜人等誰敢靠近我這小院?你今天偷進來只怕已讓我那兄弟曉得了少頃便派兵拿你。」

    燕青這才奉上金銀珠寶再三懇求道:「非為燕青一人富貴實則梁山數萬兄弟翹以盼請花魁娘子大慈悲之心梁山眾人感恩戴德不敢相忘!」

    李師師瞧也不瞧那堆黃白之物盯著燕青半晌突然笑道:「我聽人說燕小乙是個伶俐的人通曉音律不知可否讓師師也見識一番?」

    燕青聽她突然提起這茬不知何意卻又不便違逆她的意思。只得使出渾身本事從李師師那裡取過瑤琴來獻上一曲。時而高山流水時而碧海潮生一曲彈罷李師師喝彩。又與他說了一陣閒話話裡話外都拿話挑逗於他。燕青是個聰明人知道李師師是歡場花魁群下之臣不計其數可自己身負重任豈能兒戲?於是裝作不知。

    幾次三番不見燕青回應李師師也就罷了。允諾幫他一回燕青大喜便拜辭李師師說回店裡取些東西再來。師師也不挽留由他去了。

    燕青前腳剛走李師師屋中便有人笑道:「燕青果然是個好漢名不虛傳。」那簾兒後面轉出一個人來頭戴一頂皂紗轉角簇花巾身穿一領紫繡團龍雲肩袍腰繫一條玲瓏嵌寶碧玉帶足蹬一雙金錢抹綠厚朝靴。五官俊秀輪廓分明面皮黝黑劍眉揚英正是王鈺。

    李師師見王鈺出來拉著他在面前坐下笑道:「你這小鬼頭硬叫姐姐作戲那燕青卻是個不解風情的渾人。」

    王鈺聞言笑道:「我也以為憑姐姐的容貌才華足以顛倒眾生。誰知道卻在燕青這裡丟了面子哈哈。」

    李師師佯裝生氣一隻玉拳捶在王鈺胸口嬌嗔道:「都是你這小鬼耍這把戲快快招來你到底想幹什麼?」

    王鈺握住她的拳頭翻

    過去看了半晌嘴裡說道:「姐姐這拳打得親切弟衣裳只怕還要洗下二兩脂粉來。」

    李師師見王鈺顧左右而言他心知他不便明說也不追問。抬頭打量他時卻現自己這冒牌弟弟來京城兩年越的神氣俊朗了。個子似乎也高出一截端得是好品貌。難怪那些平日陪官家到自己這裡來的大人們總尋著機會向自己傳話試探自己有沒有替這弟弟招親的打算。

    想到招親李師師突然問道:「弟弟我聽聖上說要將八賢王的掌上明珠出雲郡主許配於你怎麼不見動靜?難不成忘了要不要姐姐提醒提醒?」

    王鈺正喝茶一聽這話嗆得咳嗽連連臉上漲得通紅。李師師慌忙扶住他一手在他背上拍著。

    「千萬不要咳咳千萬不要!」王鈺一邊咳嗽一邊搖頭。

    「這是為何?難不成八賢王的郡主你也看不上?眼界忒高了吧?你要知道與八賢王結親就是與聖上家裡結親日後你便是皇親國戚。朝中還有誰敢小覷於你?這也是官家佈施恩德要籠絡你呢。」

    王鈺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李師師是唯一算得上親人的人也不必瞞她王鈺說道:「姐姐實話跟你說吧我心裡有人了。」

    李師師正拍著王鈺背部的手突然停了下來訝異的問道:「誰?」

    「就是樞密相公童貫的女兒童素顏。」王鈺說到此處心有所感又歎了口氣添上一句:「還有一個卻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見面了。」

    李師師聽完心裡感歎自己這個冒牌弟弟雖說油嘴滑舌生性乖張倒是個有情有義的男兒放著皇親也不娶。

    「你倒是個情種錯過了這機會你將來哭都來不及。出雲郡主雖說刁蠻了些可模樣秀麗身段婀娜也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你這不識貨的東西卻專愛一個瞎子。」李師師嗔怪道。

    「瞎子?我靠姐姐這話我可不愛聽了瞎了怎麼了?我專好這口。」王鈺一聽她說童素顏的不是屁股一彈就蹦了起來。

    李師師見他如此緊張心裡倒有些酸溜溜的將身子一側哼道:「那是你心肝寶貝兒我說一句也不成。有了可心的人兒便把姐姐也不當回事了。」

    王鈺心知失言上前撫著她香肩低下頭去在她耳邊輕輕吹著氣。李師師一時難耐失笑道:「別弄了癢死了!你這壞小子!」

    王鈺貼著臉小聲念道:「天下像姐姐這般花容月貌的女子還能找出幾個來?我又不是那忘恩負義的人只要我在一天便把姐姐當菩薩似的供著除非死了。」

    李師師聽得心頭歡喜嘴裡卻是連連啐道:「我呸呸呸!你個烏鴉嘴!」說罷又連敲了三下桌面要驅散這股晦氣。

    「罷了罷了我說不過你哎你不是有事要辦嗎?還不進宮去?」李師師說道。

    王鈺這才想起早上宮裡來人召自己去陪聖上踢了一陣球又說了一話閒話。皇帝說下午要出來逛逛自己正好把他領到這裡來看燕青怎麼跟聖上進言。當下便與李師師商議定下了說詞。王鈺遂離了飄香閣進宮去迎趙了。

    話說那燕青回到客棧又取了金銀吩咐了戴宗又投飄香閣來。見了李師師便問道:「不知官家今日可會來?」

    李師師已與王鈺商議過便回答道:「你走之後我弟派人來傳話聖駕稍後便會到。」

    燕青一聽大喜過望拱手拜道:「如此一切就全仰仗花魁娘子了!」

    「好說你先去外間等候若是聖上召見你便說是我鄉親自小流落山東跟隨客商過梁山時被擄劫上山一住數年現在才逃脫。我求官家賜你一道護身符。你既說在梁山住過他必問你梁山之事到時你可細細講來。」李師師吩咐道。這也是燕青名聲好王鈺知道他是個忠心為主的好漢所以特別交待李師師在天子面前替他討要一道護身符以免日後受了招安有人加害。

    燕青聽完熟記於心不敢大意。這才出了房來由楊媽媽領著到外間躲避。

    不到半柱香時間便聽見李師師院中歡聲笑語一個男人說道:「小寶朕近日在後宮煉丹已趨大成。來日進宮賜你一粒保你長命百歲百病不侵。」

    又聽一個聲音稍嫩的少年接著話頭笑道:「那便是臣的福分了。」聽聲音此人年紀不大應該就是李師師那位堂弟順平侯王鈺。到底是當朝天子燕青略微有些緊張又將李師師的那套說詞默念了一遍全部背熟後方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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