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鈺仔細一聽,她是在叫冷?
「你在說冷麼?」輕輕拍打著她的肩膀,王鈺小聲問道。耶律南仙卻再也沒有聲音了。
「你不說我就當你是默認了哦?」王鈺一邊問著,一邊摸了摸她的額頭,媽呀,跟冰塊似的。王鈺扭扭捏捏坐到耶律南仙身邊,輕輕扳過她的肩頭,讓她躺在地上。而後自己也躺了下去,再將她摟進懷裡,一手拉過錦袍,蓋在兩人身上。
好一個軟玉溫香抱滿懷啊,王鈺竟自己笑了起來:「嘿嘿,怪不好意思的,我真是個壞蛋。」懷中耶律南仙此時已經不再動彈了,呼吸也開始均勻起來,身子本能的緊緊挨著王鈺。因為身高差不多的緣故,她的臉正好對著王鈺的臉,鼻息都直接噴到王鈺的臉上。
這可讓王鈺有些受不了,最要命的是,胸口被兩個脹鼓鼓的肉團頂著,是個男人那就得有非分之想。
「這個時候趁人之危,會不會太禽獸了一點?」王鈺心裡想道。
「會,可要是就這麼睡了,就連禽獸也不如了。」給了自己一個理由之後,王鈺稍稍探過頭去,在耶律南仙的小嘴上輕輕吻了一吻。
「好像沒什麼感覺呢?反正已經禽獸了,不如再多禽獸一回吧?」
「好,就這樣辦。」王鈺說完,又伸過頭去,再吻了一下。這次吻得比較長一點,感覺挺好。王鈺非常滿意自己的理由,這才緊緊抱著耶律南仙睡了過去。
睡覺睡到自然醒,這是王鈺人生中一大樂事。每當一覺醒過來,隔著房間的玻璃看著外面初升的朝陽,心情也會為之大好。可是今天,王鈺沒有這個福分了,他醒過來剛睜開眼睛,沒有看到朝陽,看到的只是耶律南仙那柄七探盤蛇槍。
她仍舊很虛弱,虛弱得撐不起那副精心鑄造的鎧甲。只是穿著單衣,披著長髮,挺著長槍,冰冷如水的目光緊緊盯在王鈺的臉上。王鈺心知壞事了,慢慢坐了起來,看著她,想解釋些什麼。
「我……」剛張嘴說出一個我字,耶律南仙的槍尖已經觸及咽喉。
「住嘴!」她的聲音很微弱,弱得像是嬰兒嘶啞的啼哭。她的手也在顫抖,顯然這柄隨身的兵器耗費了她太多的力量。王鈺縱然巧舌如簧,此時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來。做了事就得承認,挨打也要站穩。王鈺閉了嘴,等著她的雷霆之怒。
可槍尖終於還是離開了王鈺,抬頭望去,耶律南仙神色黯然,讓人心碎。她將長槍插在地上,吃力的捧起那副鎧甲。王鈺想要去幫她,卻被她拼盡全力推開了。氣氛有些尷尬,王鈺默默的看著她穿上鎧甲,束上頭髮,又戴上面罩。她又變成了那個神勇無敵的女將。
「我不殺你,是因為職責所在,必須保護你平安回到京城。」
外面一片大霧,十步之外的景物都看不清楚。王鈺先爬了上去,肩膀上的箭傷讓他疼痛難當,以至於拉耶律南仙上來的時候,他痛得快忍不住了。密林中響起幾聲奇異的鳥鳴聲,耶律南仙側耳一聽,警覺的說道:「這是暗號,有別人在這片林中,我們快走。」
她腿上有傷,王鈺伸手去扶她,耶律南仙沒有拒絕,憑由他扶著自己,快步向南面走去。可就是這樣,速度仍嫌太慢。王鈺一時情急,停了下來,走在她的前面,硬把她拉到自己背上,背著她向南跑去。
此時,耶律南仙才看到,王鈺肩膀上的箭傷。傷口附近的衣服,已經被染成紫紅色,血液已經干結。早上起來,發現自己的傷口已經包紮起來,沒想到,他顧著自己,竟沒有理會自己的箭傷。
「你肩膀上……」耶律南仙小聲說道。
「我知道,沒事了,麻木了。」耶律南仙雖然身高與王鈺相差無幾,可女人總是要輕一些,是以背著她不算太吃力。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被一個男人背著,那種感覺很特別。從小到大,自己爭強好勝,從來不認為女兒不如男人。可現在,自己才發現,男人真的比女人要堅強,就像背著自己這個小子。
那奇異的鳥叫聲又告響起,身後響起陣陣腳步聲,對方已經圍了過來。王鈺背著耶律南仙,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跑得掉。
「放下我,你自己逃吧。」耶律南仙此時已是商量的口吻,而不像昨天那樣強橫。王鈺沒在理她,加快速度奔跑起來。一支響箭從身邊飛過,「奪」一聲射進前面的一顆樹上。
「在前面!」追兵漸近!
王鈺視而不見,仍舊發足狂奔。大霧之中,人影幢幢,背後竟有數不清的人向這裡合圍,那鳥鳴聲,一聲緊似一聲。
「靠!」王鈺停了下來,面前是一堵斷壁,前面已經走投無路了。
轉身一看,追兵已經呈扇形圍了上來,插翅也難逃了。王鈺將耶律南仙放了下來,背靠斷壁,與追兵對峙。沒有錯,追來的人是鎮南王麾下士卒。密林之中不便乘馬,他們全都是步行追趕。此時,眼見王鈺沒有退路,他們反而倒不急了,保持一定的距離,將他二人圍在當場,等待著什麼。
王鈺回過頭,去拿耶律南仙手中的長槍。兔子急了還要咬人,反正是一死,總要找幾個陪葬的。我王鈺今天也當一回烈士。
「你不會武功,打不過他們。」耶律南仙緊握著盤蛇槍不肯放手。
「你老爹是大官,我一死,他們應該不會殺你,拜拜了。」不由分說奪過長槍,王鈺鐵青著臉說道。面前的人群閃開一個口子,鎮南王魁梧的身形映入眼簾。
「好小子,追了你一天一夜,跑啊,怎麼不跑了?」鎮南王冷笑道。
王鈺的手在發抖,這個時候,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他雖然從小打架打到大,可那只是小流氓之間的鬥毆。而現在,卻是真刀真槍的打仗,要麼你死,要麼我亡。而現場的形勢非常明朗,自己是必死無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