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高太尉。」王鈺躬身行了個禮。高俅拿眼角瞄了他一眼,鼻子裡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禮了。
「遼使,這位就是朕跟你提過的,王小寶。」趙佶指著王鈺,對龍椅之下坐著那位奇裝異服的中年人說道。王鈺抬頭望去,那人身穿一身皮裘,頭戴皮帽,耳朵兩邊掛著兩根狗尾巴似的東西。容貌與漢人略有不同,五官深邃,神情勇悍。聽皇上這麼一說,才知道他是遼國人。
遼使望了王小寶一眼,微微一笑,不輕不重的笑道:「久聞大宋地靈人傑,英才輩出,看來此言不假。大宋數敗於我大遼,你們各大俅社組建的國隊都不能勝過大遼,莫非這位年輕人腳下功夫了得?」
此言一出,滿座皆怒。趙佶雖然貴為九五至尊,此時也不免變了臉色。王鈺更是突然一股怒氣衝上頭頂!以前在二千零七年的時候,王鈺算是一個標準的愛國青年,有事沒事都在網上大喊「報南京之仇!」「振興中華!」
不過那時,只能過過嘴癮,國家那麼大,你一個高中生能幫上什麼忙?可現在不同了,來到了宋朝,大宋應該算是自己的祖國了吧?國家有難,咱能袖手旁觀嗎?
「遼使此言,莫非小看我大宋?本官雖然年邁,可腳下功夫還在,若是遼使有這個興致,本官陪你踢上一局如何?」高俅往前踏出兩步,盯著遼使問道。
那遼國使臣對高俅倒還算客氣,以手撫胸,微微欠身道:「久聞高太尉技藝高超,只是一直無緣見識,若是有幸得太尉指教,足慰平生,太尉大人,請。」
高俅似乎沒有料到這遼使竟然真的要和他比試,一時之間沒了主意,扭頭向皇上看去。此時情勢,騎虎難下,不比,就是有失國威,有損國威。趙佶似乎也有些擔心高俅,但左右衡量,還是點了點頭。
立即有太監捧過一個皮俅來,遞到高俅手上。遼使把手一攤,請道:「客隨主便,大人先請。」高太尉也不謙讓,掀起朝服的衣擺,往腰間一系,將手中皮俅一拋,那俅滴溜溜升到半空。
王鈺早就聽說高俅這廝年輕的時候踢得一腳好俅,現在有機會見識,哪裡會放過?只見高俅雖然年邁,但身形還是挺靈活。把右腳一勾,接住皮俅,使出一式橫掃千軍,那俅竟然像粘在腳背上一樣。
繼而足尖一點,將俅拋了起來,左腳幾乎同時提起,又穩穩當當將球接了過來,如果反覆數次,如燕子抄水一般。趙佶見狀,搶先喝起彩來,太監宮女也跟著叫好,掌聲響成一片。
數丈之外,有一木製俅門,卻與王鈺以前所見的不同。以前的球門,都是立柱加網,與地面持平。而宋代的球門,卻是兩條柱子,架起一塊木板,中心開一小小的圓洞,比皮俅大不了多少,很考驗球員的準確度。
只見那高俅一腳挑起皮俅,說時遲,那時快,一陣衣袂翻飛,高太起腳射門!那皮球呼嘯著直奔球洞而去!高太尉要建功了!他被靈魂附體了!大宋威武!大宋萬歲!球,離球洞還有一丈距離,半丈,兩尺!球,沒進!
「靠,只差不到一分米!我日!」王鈺本來都要替高太尉喝彩了,可誰料關鍵時候,這傢伙掉鏈子,沒踢進!
場中一片沉靜,高俅面露尷尬之色,轉身對著皇帝跪了下去,低聲說道:「臣無能,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趙佶似乎並無不悅,揮了揮手,笑道:「愛卿年邁體衰,人之常情,不必介懷。遼使,朕要見識見識你的功夫,請吧。」那***遼使竟然不對趙佶行禮,直接站了出來,撿起皮俅拿在手裡掂了掂。
「這俅可比我大遼的輕得太多了,也難怪,漢人久居中原,安逸的生活過得太久,沒有力氣了。」遼使嗤笑道。說完,將俅一拋,直接起腳射門!皮俅帶著風聲呼嘯而出,正中球洞!那俅砸到球洞後面一顆樹上,居然將樹震得搖晃不止!可見其力氣之大!
所有人似乎都沒有反應過來,這就完了?不耍幾個花式麼?只有王鈺微微點頭,足球雖然對於觀眾來說,是用來觀賞的,可對於球員,卻是競技。花哨的技術雖然讓人賞心悅目,可說到底,拼的是輸贏,拼的是進球。這遼使直接起腳射門,絲毫不拖泥帶水,其準度,力度,都無可挑剔。
中華是禮儀之邦,雖對遼使這一腳不太感興趣,可皇帝還是鼓起掌來。稀稀落落的掌聲響了一陣,那遼國使臣徑直回到座位坐下。其傲慢的態度讓王鈺很是不滿,就連身邊的出雲郡主也輕輕罵了一聲「蠻夷鼠輩」。
「郡主,你不要生氣,他的力度和準度固然不錯。但足球一拼意志,二拼技術,三拼體力,區區一腳能說明什麼?這只是表演,不是比賽,不必介意。」王鈺這話本是寬趙出雲的心,卻沒料到這小娘皮竟然不識好歹。
扭頭瞪了王鈺一眼,冷聲說道:「嘴裡說得好聽,有本事你且上場去踢上幾腳,殺殺他的威風?男子漢大丈夫,光憑一張嘴算什麼本事?」
王鈺一時來氣,哼道:「哼!聖上若是開口,我就上去讓你識見。我王鈺有的,不僅僅是一張嘴。」
正說著,趙佶發話了:「王小寶,你在那兒嘀咕什麼?有話出來講。」
王鈺心裡一驚,趕緊小跑著出去:「皇上,出雲郡主方才說,這位外國友人的功夫雖然了得,但比起我們中國,哦,大宋來,還是要差一些。」
遼使一聽這話,「嗯?」了一聲,扭頭盯著王鈺。倒是趙佶龍顏大悅,笑問道:「哦?你且說說,這是為何?」
王鈺把頭一晃,正要說話,忽然又搖了搖頭,歎道:「皇上,空口白話誰都會講。小弟今天也不講什麼廢話了,若是皇上允許,讓我來踢上一腳,讓外國友人看看,我大宋究竟是不是安逸的生活過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