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甲車沿著通道一路前行,江楓的眼睛被蒙上了什麼也看不見,車廂裡一片沉默,後來江楓感覺自己進了電梯,一個勁的讓上走,最後停了下來。下車後,江楓覺得自己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這裡的空氣非常的清新,沒有嘈雜的聲音,溫度非常適合皮膚的需求,江楓不由得大口的呼吸著這裡的空氣,這裡的空氣真的就像極品美酒一樣讓人陶醉!
江楓的大腦快速的分析著耳朵傳遞來的信息,江楓被帶進了一間空曠的房子裡,然後蒙在江楓頭上的黑布被取了下來,一陣模糊之後江楓看見了面前坐著一個人。他是個軍官,中尉的軍銜,他坐在一張寫字檯的後面很冷漠的看著江楓,這個人江楓好像認識,但是又想不到具體的細節。只是大腦裡好像有他的印象,但是就是想不起來,他苦惱的思索著。
「江楓,你看看我是誰?」他站了起來,親切的道。
「你是?」江楓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想起來,真的沒什麼印象!看他的表情,他是絕對認識自己的。他到底是誰呢?
「你忘了,咱們是鐵哥們!我是蛋子啊!」
「蛋子!」江楓回想了一下,果然想起來了,他是江楓小時候的夥伴,一個福利院長大的兄弟。這個名字讓江楓想起來許多美好的回憶,江楓笑了起來道:「真是的,都這麼多年了!我都快把你忘記了!」
蛋子叫張衛國,福利院的孩子都是父母離異後孤兒,人類壽命一長後,很多男人都不願意用幾百年的時間來守著同一個女人。那不成功就**的高潮過後的孩子就成了累贅,他們就會被拋棄,因為墮胎是禁止的,法律用謀殺罪來處罰,現在江楓身邊就有好幾個因為非法幫人墮胎而把自己一生毀掉的傢伙!
於是福利院就是這些可憐孩子的最終歸宿,江楓當年的那個福利院裡面就生活著幾千個沒有父母,整天因為沒有母乳而喝著奶粉啼哭的孤兒,江楓記得自己那間寢室似乎是一望無盡,睡著近百名昏昏沉沉的嬰兒,床上吃床上拉,啼哭聲不絕於耳。他們沒有父母的看護只有惡狠狠的阿姨和許多阿姨自己發明的懲罰,江楓那時候很頑皮,經常被關小黑屋。也因為活潑好動,所以就交到了許多好朋友!蛋子是江楓一群朋友中最不起眼的一個,他經常沒事就哭,誰都可以欺負他。大家都叫他軟蛋,所以他的綽號就叫:蛋子!
「坐,別傻站著了!」他拿出了一盒很高級的煙丟給江楓道:「楓哥的事情,弟兄們都聽說的了。都為你叫好和憋屈著,來點上!」
竟然是大中華煙,江楓在大隊長位子上的時候,要不是父母為了給孩子提干、立功,江楓一般都無法抽到這麼高級的香煙。真是難得,趕緊點上!江楓抽著這高級的香煙,感覺就是不一樣!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兄弟的感覺就是不一樣,江楓的心情也鬆弛了下來,江楓痛快的噴出了一口香煙。
「部隊換防嘛!你也知道,咱們這些沒爹沒娘的孩子,長大也只有當兵了!我也是步了你的後塵參軍了,新兵下連就到這個第334機步團。這個團就是著名的《平江起義團》!」
「可以啊!就是第38集團軍第112師第334團嘛!王牌軍!混的不錯啊!」江楓道:「你們不是守護首都嘛!」
「可不是嘛!這下換到這裡來了,最近他們在邊境問題上和小日本有點衝突,在西邊為一座礦山的歸屬問題發生了摩擦,上級派我們來實戰演練一下。你看,我好歹也是一個中尉連長了。部隊就在這裡駐防,我聽說你在這兒關著,所以就請你過來坐坐,都是發小還是有感情的!」
「是啊!真是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啊!」江楓不由得感慨萬千!
「現在局勢很緊張,戰備開始升級了!在前線的部隊已經交火了,我們是在增援的,防止印度在我們背後捅刀子!」
「世界已經分成了兩大陣營,一個資本主義,一個社會主義!水火不相容,都像有殺父之仇似的,軍人都是政治的犧牲品!一將功成萬骨枯啊!」自從看了一些書後,江楓的思想已經和以前不同了。已經沒有當初那麼激進和狂熱了,多了成熟和睿智!
「來,喝點水!」張衛國道:「為了祖國和軍人的榮譽!咱們也只有豁出去了!現在仗都不知道怎麼打了,武器太先進,殺傷力太大了!戰場上根本看不到人……」
「不聊這些了,那些小時候的夥伴都還好吧?」
「還都湊合!都在部隊裡呆著呢?不過老屁死了,在演習中被自己的炮彈炸死了,當了烈士!」
「唉!老屁這傢伙就是倒霉!從小就這樣!」江楓對衛國道:「哪裡有洗手間,水喝多了,我想撒尿!」
「哦!外面的右手邊吧!我也是剛過來,不熟,還是我帶你去……」
「怕我跑了?放心吧!我不會給兄弟添麻煩的!」
「看你說的!」張衛國尷尬的笑了笑。
出門後,許多穿著軍裝的士兵在過道裡穿梭,這裡好像是個指揮部的樣子。江楓在右手邊根本沒有找到洗手間,這時候剛好一個女兵抱著一堆文件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江楓走過去的時候,她立刻摀住了自己的鼻子道:「好臭啊!」
「請問洗手間在哪裡?」
「在那邊盡頭就是!」她抱著文件快步離開了,江楓無意間看到一份文件的開頭,上面很現眼的用紅色的文字寫著《五一零零一部隊》的字樣。江楓的心裡咯登一下,感覺到了不大對勁!
「要什麼沒什麼,牛什麼?」
江楓很氣憤的對那個女兵罵了一句。
「擱在以前,你看見老子肩膀的軍銜,還不知道怎麼獻愛心拋眉眼呢?真是虎落平陽遭犬欺,龍困淺灘遭蝦戲啊!」他自我安慰道。
江楓找到了那個洗手間,撒尿的時候他看著自己的**道:「**就像機會一樣,只有握在手裡才會越來越大。可惜已經沒有機會了,所以你也就沒用了!」
在衛生間的洗手盤洗手的時候,他第一次看見了鏡子裡的自己,頭髮又長又亂,鬍子都趕超恩格斯了,當年玉樹臨風颯爽英姿的英俊瀟灑蕩然無存,臉色白的和紙一樣,眼神中那股咄咄逼人的銳氣也消失了!這個時候的江楓,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江楓心灰意冷的回到了那個房間。他垂頭喪氣的坐下來,無精打采的抽著煙。
張衛國興致很高的看著江楓,他道:「這些年還堅持的下去嗎?再堅持一下,說不定政策變了你就可以出來了!」
「唉!聽天由命吧!」江楓無可奈何的道:「這個世界亂成什麼樣了?」
「現在國際關係複雜,月球搶奪資源問題成了戰爭的導火索,先到的霸佔地盤。後來的就起野心強搶,你說這個月球表面積有亞洲那麼大,到處是礦石!自個找個地方好好挖不就得了!搞得雞飛狗跳的幹什麼?」
「弱肉強食,強權政治!」江楓道:「當兵的負責送死就行了!」
「這個也沒有辦法,養兵就是為了打仗!除了打仗,我們也不知道幹什麼?」
「是啊!大不了就是一個死唄!無非就是光榮和可恥的事!」
張衛國坐到了辦公桌的後面,他從自己的腰上拿出一把手槍道:「看,咱們新換的裝備,17式手槍,這麼多年沒有摸槍,手癢了吧?來,玩兩下!這兩年變化很大,尤其是新裝備!」
「是啊!這兩年變化是很大!」江楓冷冷的道:「尤其是人!」
「你,什麼意思?」
「如果我一拿你桌子上的手槍,你桌子底下的那隻手槍就會一槍打爆我的腦袋,事後在死亡鑒定書上寫著犯人搶奪武器被當場擊斃。對不對?」
張衛國面色尷尬的道:「怎麼會呢?你多心了!」
「這裡是五一零零一部隊的防區,也就是二十七軍的部隊,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三十八軍接防了?」江楓繼續道:「你的手槍保險是打開的,裡面肯定沒有子彈!你的眼睛裡有殺氣,你的右手放在桌子下面,你的右胳膊因為緊張而過早的將肩頭抬高了!你知道,我是搞偵察出身的,你的那點把戲騙不到我!」
「我看你的精神出了問題,連老朋友都不相信了!」
「你的目光閃爍不定,不敢和我對視,這說明你心裡有鬼!」江楓繼續道:「你大可以一槍打死我,然後再塞一把槍放在我的手裡,你無非是要指紋嘛!搞的那麼複雜幹什麼?在這裡死一個犯人就和死一隻螞蟻有什麼區別?來吧!別猶豫了!」
「唉!」張衛國歎了一口氣,他的右手從桌子底下拿了出來,一隻烏黑的手槍就在他的手上,這是只威力很大的15式手槍。他把手槍關上保險對江楓道:「既然被你看破了,戲演下去也沒有意思!我是想殺你的,這不是我的本意。一位職位很高的人讓我這麼做的,我也是想早點爬上去,我在連長的位置上熬的時間太長了!但是見到你之後,我下不了手,我一直在勸自己動手,但是一看到你就想到你當年是怎麼維護我的,心態無法調整好!」
「出賣朋友不是你以前的性格!你真的變了!」江楓道:「送我回去吧!一個軍官在沒有任何理由的情況槍殺犯人,是要送軍事法庭的,咱們對部隊的紀律都熟。我不想浪費時間,也不想你也鑽到那個鬼地方去!」
「我也不想一輩子睡不好覺!算了,我也不多說了!」張衛國道:「三十八軍真的來了,我是先頭部隊。這次來將協同原駐防的二十七軍和小日本開戰,都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回去呢!」
「小日本有美國主子撐腰,這是場硬仗!好好打!別給中國人丟臉!」
「嗯!保重!」
張衛國走了出去,很快一隊士兵就把江楓的眼睛蒙上帶進了裝甲車,江楓安然無恙回到了這個熟悉的地方。江楓絲毫沒有那種劫後逢生的喜悅,只有深深的仇恨,它就像毒蛇一樣啃噬著自己的心……
「老子都到了這個份上,他們還不放過我!越是這樣,老子就越要好好的活著!」
想不到那包好煙還在自己的口袋裡,這個張衛國為了放鬆江楓的警惕,用兄弟感情來麻痺江楓的把戲也是下了本錢的。這包大中華沒有幾百塊錢是買不到的!這煙在這裡簡直就是寶貝,江楓把它藏在家裡,實在憋不住的時候就拿一根出來和葛洪一人一口的分享著……
人窮志短,馬瘦毛長,脫了毛的鳳凰不如雞啊!江楓抽著煙的時候,這種感覺特別的強烈!
從張衛國透漏出來的信息裡,江楓感覺到要變天了,這個世界就像一座活火山,表面上沒有什麼動靜,但是在它的內部各種力量在衝突較量,到了一定的時候,它就噴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