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今時不同往日想閒下來看網絡小書簡直難如登天,能準時下班就該偷笑了。
「笨豬你回來了!」小妹第一個跳了出來,臉上那欣喜的表情讓我懷疑她期待的人是我嗎?「旦旦!」果然,不是我,是跟我一起上班的旦旦。
「你不是回來搞研究的嗎?怎麼這麼閒?」我說話時故意斜瞄了一眼小妹身後的那個男人,韋易。可惜人家沒把我的話聽進去,正若有所思的觀注著旦旦。是錯覺嗎?旦旦的眼神好像在逃避?一定是錯覺,它只是個動物,怎麼會有思想呢?我自嘲道。
「人家想旦旦了嘛,你別整天把旦旦帶在身邊,也換我玩兩天。」不要奢望我家小妹知道羞恥為何物,被人捉住狐狸尾巴還能這麼理直氣壯反駁似乎是女人的專利。
「好了,好了,開飯了!」老媽喊道,於是結果明爭暗鬥。
「它平時就只是吃這東西嗎?」飯吃到一半,一直密切觀察旦旦的韋易突然道,他在那看旦旦吃鴨蛋已經有幾分鐘了。
「不是,旦旦還吃雞蛋,鳥蛋,什麼蛋都吃。」我很想再補一句除了人身上的蛋,不過有家長在還是收斂一點比較好。
「是嗎?它不吃肉食類嗎?」
「雞蛋不算素吧?」我反問道,反正我對是看這傢伙不順眼。
「哦!」
「哥,人家意思是旦旦除了吃蛋以外還有沒有吃其它東西了啦!易,旦旦還吃小鳥,小魚等東西。對了!它還吃過老鼠!」
「老鼠?」那傢伙嫌惡的皺起了眉頭,讓人還真不爽,特別是我心裡還擱著藍苗的事,不知道要怎麼開口的時候,更是心煩意亂。偷偷瞄了她一眼,這小丫頭正低著頭默默的吃著飯呢。至從小妹回來後兩個女孩有了對比,她就分外顯得乖巧起來,小妹所說的那些對於她而言完全是一片空白,她不知道SWVSKI意味著什麼,更不知道她現在已經一夜間成了大紅人,那一次的拍照對於她而言不過是一個可以賺錢的工作,並且可以讓她們寨裡更多女娃讀書識字的一個機會罷了。
只除了前兩天,小妹心血來潮幫她好好打扮了一番,結果兩人走在路上好些人圍著她們兩個在指指點點,小妹做慣了聚光源,毫無感覺。藍苗就不一樣了,特別是那些人的焦點更多在她身上的時候,甚至還有人大膽的上來搭訕,尋問……當她站在海報前看著上面那個陌生的人時,她呆愣了好久,結果認出她來的人們開始聚集過來,議論紛紛,指指點點,機靈的小妹趕緊拉上沒回神的她奪命狂奔起來。
至從那天以後,藍苗的著裝就變得刻意的樸素,蒼白,編了個辮子在身後,讓自己看上去土土的,這樣班上的同學再不敢亂懷疑她。
「笨豬,我今晚不回家睡了,幫我跟老爸老媽說一聲哦!」我正在房裡上網,旦旦吃飽喝足懶洋洋的掛在我胸前睡覺,小貓在我腳上好好躺著,小白在我腳邊守護,此時的我就像個動物園園長。
「自己說去。」我眼睛盯著屏幕,其實心早飛到藍苗的事上去了。
「旦旦乖,來姐姐抱抱!」小妹說著把旦旦捉了起來,美女香懷它當然不會拒絕,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趴好。「我不管,反正我跟你說過了,而且我是跟易做研究又不是要幹什麼壞事,你想到哪裡去了?」
「我還什麼都沒想你自己就先說出來了,到底是你有想法還是我有想法?」
「就算我有想法又怎麼樣了?別忘了我可是成年人了,就算跟易有什麼也是正常的吧?」
「別把人家叫得這麼親熱,我怎麼就聽他在叫你錢同學呢?」就算我這作人家哥哥的有點酸吧!誰讓這丫頭以前從沒把什麼人放心上過,人人平等我還能接受,突然來這麼一個我還真有點接受不了。
「誰說的?他才沒……咦?這是什麼?」正在衣櫃裡挑衣服換的小妹擰出一個奇怪的東西來。嗯,要怎麼形容它呢?說是毛衣又不太像,那線頭亂七八糟的。
「這……這是我的!」這時正巧藍苗走了進來,臉紅要燒起來般,堅決的一把奪過小妹手上的東西。
「藍苗?這是你織的嗎?幫誰織的啊?有心上人了?」看來小妹已經把藍苗當自己家人一樣,要換另一個這種閒事她是理也不理的。
黃凱,聽到小妹這麼一說我腦中立刻閃過這個名字,畢竟我也實在想不出另一個來,再看看那毛線的顏色,深藍色,明顯不是給自己織的。
「沒……沒有……學織來玩的……」藍苗吞吞吐吐,眼睛四處搜索,著急的想找個地方把那東西給藏起來。
「在說什麼呢?這麼熱鬧?」三個女人一台戲,這下好了,老媽也參合進來。
「媽,藍苗在幫心上人織毛衣呢,你看看!」小妹又把那東西搶過來,抿嘴笑遞給老媽。
「傻丫頭?怎麼給織成這樣了?」老媽笑著把那東西拿在手上細看,她雖不會幹針線活,可當年為了追我老爸專門去學了手織毛衣這絕活,也虧得這樣才把他弄到手的。「咦?這尺寸……」老媽突然望了我一眼,那一眼好像有話要說又說不出口似的……
小妹是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我當然也不傻,但意外得說不出話來。
「苗,你這毛衣是幫我哥織的?」小妹對自己人一向心直口快,扯住藍苗就把心裡話給吐了出來。
五雙眼睛都盯著紅透的藍苗在看,當然也包括我,可能嗎?還是老媽弄錯了?可自己的兒子的尺寸沒有比做母親更清楚的,那……
「我……」藍苗話沒說完捂著臉就衝了出去……
「藍苗……」
「苗……」
我愣在那裡久久,老媽跟小妹沒追到人又轉了回來。
「兒子。」老媽看著我,她喜歡藍苗把她當親女兒來看是一回事,但作兒媳又是另一碼事。我知道她心裡的想法,藍苗還太小,以後的日子還長著,變化太多,而我,創傷未癒再經不起折騰。
可我呢?我問自己,至從張寒死後,就沒再把誰放心裡去,對情愛的渴望已經枯竭,對藍苗,應該,是不可能的吧?
「媽,我有事跟你們商量!」
暗自做下決定,對老媽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