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雖然不是很強烈,但是,辦案點的特警戰士都是訓練有素的高手,雖然是和平年代,但特警們長期以來的主要任務就是和各種各樣的危險分子打交道,有著豐富的實戰經驗,對槍聲和爆炸聲尤為敏感,所以,這邊的聲音一響,值班的特警立刻意識到發生什麼事了,立馬拉響了警報。
刺耳的警笛聲在大院裡迴響,在會議室裡的吳國同和林清雅兩個也連忙趕了出來,吳國同已經有所感覺,但他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便伸手拉住一個抱著衝鋒鎗去集合的特警問:「發生什麼事了?」
「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接見室被炸了。」戰士回答了一句,見吳國同並沒有接著追問下去,便敬了個禮,急匆匆地往接見室跑去了。軍令如山,在這種情況下動作慢了可不是玩的。吳國同嘴裡還在嘀咕: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一邊也意識到自己的責任,快步往接見室跑去。
接見室被炸了?林清雅被這一句話徹底擊懵了。她馬上想到剛剛陪許楓一起去接見室的藍煜星。傾巢之下,豈有完卵?難道藍煜星這一次又沒命了?關心則亂,林清雅不敢想下去,也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只是像發了瘋一般地往接見室跑去。
接見室的門前,除了堅守在崗的值班人員之外,四十多名特警戰士在一名支隊長的帶領下,站得整整齊齊,省廳刑偵的幾名公安幹警也和吳國同站在一起。接見室的門和小窗戶正在向外面冒著濃濃的煙霧。看不見藍煜星!林清雅最後的一點希望破滅了,心臟好像立刻沉進了三九天的冰水裡,渾身上下都在冒著冷氣,全身流動著的血液正在寒氣裡一點點的凝固,似乎這鮮活的生命就要追隨著他的消失而即將離去。此刻,指揮著她的只剩下本能了,目標只有一個,進接見室去看一下,藍煜星還有命嗎?腳下的步伐加倍地快了起來。面向特警戰士的支隊長和吳國同都看到了這一幕,他們驚呆了,眼前這個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過來的女人是那個端莊文靜的林主任嗎?
吳國同和支隊長根本沒反應過來,林清雅已經衝向接見室的大門,濃濃的煙霧頓時讓她失去了視覺。
「拉住她!」支隊長和吳國同兩人一起叫了起來,兩名特警戰士頓時如脫兔一般向林清雅追去,可是,他們的速度居然不比林清雅快多少,還沒趕上,林清雅就已經衝進了接見室。
「不要命啦!」一隻大手有力的拉住了林清雅的胳膊,同時,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這個聲音,是如此的嚴厲,長這麼大,林清雅還沒被這樣嚴厲地呵斥過,包括她那個嚴肅得有些古板的將軍老爸,可是,在林清雅的耳朵裡,這個聲音卻是連世界上最動聽的音樂也比不上的。林清雅頓時停下了腳步,望著她身邊的這個模糊的身影,口中喃喃地說:「你沒死?」可內心裡強烈的欣喜卻在瞬間淹沒了被意外呵斥的委屈。現在對林清雅來說,沒什麼能比藍煜星還活著更重要的了。
藍煜星立刻明白了,林清雅如此不要命地往裡沖,原來是在記掛自己的安危,一種帶著感動、愛憐的情緒立即充溢了他的心房。同時,他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口氣過於嚴厲了些,對一個如此牽掛自己的人用這種態度,實在是太過分了,於是,藍煜星馬上換了一種口氣,柔聲地對林清雅說:「我沒事,但現在還有危險,快出去。」
見藍煜星還活著,林清雅也鎮定了下來,不過,她還在為剛才藍煜星的態度失神。是的,藍煜星剛才是粗暴了一些,這種粗暴,並不是無禮,而是出於對自己的安危的關心,這是一個男人對自己關心的女人的態度。男人的魅力,有時候未必體現在溫柔和浪漫上,同樣也會體現在這種粗暴和強悍上,男人的力量和威嚴,有時候更容易征服一個女人。此時的林清雅,只感覺心裡充滿了甜蜜,身體似乎都變有些酥軟,只想緊緊地依靠著這個強有力的男人。在林清雅的眼裡,眼前這爆炸之後的硝煙,似乎比花前月下更浪漫,更有詩意。
藍煜星卻管不了那麼多,根本沒給林清雅回味的時間,拉著她就往門外走,這時,兩名特警也趕了過來,共同護送著林清雅離開了危險區。
他們出來以後,緊跟著他們的,是四名身穿防暴服頭戴著防暴面具的特警,抬著兩個擔架迅速地跑了出來。還有兩名隊員扶著一瘸一拐走出來的兩名在接見室裡看護的武警。吳國同,林清雅和藍煜星都圍了上去,特警隊裡急救小組的人員也立馬趕了過來。看著眼前的場面,林清雅頓時腸胃裡一陣翻騰,差點就要吐出來。
抬出來的兩個人都已不能說是完整的人了。許昌平的頭骨已經變形,眼珠子都凸了出來,全身上下都是血,衣服還沾著一些碎肉,垂下來的胳膊輕塌塌的,顯然,裡面的骨頭已經被炸碎了。不需要任何醫護常識,大家也能看出來,許昌平已經一命嗚呼了。
許楓的樣子也好不到哪兒去,而且,看起來更加可怕。他的腹部被炸了一個大洞,腸子都流了出來,周邊衣服全染紅了。不過,看起來還沒斷氣,身子還在有節奏地抽搐著。急救醫生二話沒說,從急救箱裡拿出一個一次性注射器,連衣服都沒解,直接穿過褲子在許楓的大腿上注射了一支嘛啡,減輕他的痛苦,果然,十秒鐘不到,許楓但停止了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