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話以後,李士強說:「審判長,我請求詢問被告。」
「可以詢問。」
「被告劉彪,剛才劉虎已經告訴大家,你們跟本就沒通過那個電話,那麼你為什麼要讓別人冒充劉虎和你通那個電話?」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關鍵了,大家也太關心了。一旦劉彪說出答案,究竟會引起多大的震動,大家都感覺難以測度。最急切的是林清雅,當然,還有藍煜星,他們都在等著這個問題的答案。
「公訴人,你們真的搞錯了,連李翠花都看出來了。剛才你們明明聽到了,和我通電話的那個人叫劉虎;你們也明明聽到了,那個劉虎並不是眼前的劉虎,這麼簡單的事實你們分析不出來原因嗎?只是湊巧碰到一個同名的而已。你們翻翻我的審訊筆錄,從頭到尾,我什麼時候說過那個劉虎就是我的堂弟劉虎啦?是你們自己自作聰明。」劉彪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面無表情,好像是在說一件最簡單不過事件。語氣中不無嘲諷「事情這麼簡單,你們偏偏要搞它搞得那麼複雜幹嘛?
劉彪的話,再次讓大家震驚了。他說的是真的嗎?不可能。說的輕鬆,碰巧同名而已,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可現在的問題是,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總之,他就這麼說了,而且並沒有任何邏輯上的疏漏,看你們怎麼辦?現在是庭審,只要沒有被告的口供沒有和證據不相符的地方,就沒辦法推翻。更何況,被告的口供並沒有不利於公訴方的地方,甚至是公訴方觀點,難道,今天的庭審為出現被告控自己有罪,而公訴人辯被告無罪的奇特現象?這會不會成為庭審史上的第一奇聞?
藍煜星一直在考慮,對方究竟會使出什麼樣的招數來應對今天的局面。他想了很多,其中,最可行的是把庭審拖過去,然後,繼續殺人滅口,沒想到,根本不需要如此興師動眾。劉彪只是說了碰巧遇到了一個同名同姓的人,就這麼簡單,就這麼輕鬆,四兩拔千斤,簡單的比剛才江永安擒拿劉虎的動作還要神奇,輕而易舉地就把這個事情給掩蓋過去了。
不過,藍煜星現在很著急也很無奈,他現在恨不得自己到法庭上去親自質問劉彪,他相信,在自己的質問下,肯定能夠把劉彪的思維給攪亂了,從而逼出他的破綻,但是,他沒有這個資格。所以,只能在下面乾著急。
最奇特的一幕終於出現了,公訴人李士強,在局面對他來說又有所好轉的情況下,並沒有放棄自己的發問權,而是窮追不捨,簡單不再像是一個公訴人,而是像律師那樣問道:「那個劉虎是誰,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很簡單。在出了問題之後,我就一直在想如何才能找到人把周嬡嬡的問題給解決了,後來,我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上面寫著,可以提供黑車、偽鈔、槍支彈藥、毒品和其它服務,我想,連軍火和毒品都敢賣,那麼這個其它的服務應該會包括殺人滅口吧。就給那邊打了個電話,接洽的人就叫劉虎,顯示出了很大的誠意,我就答應與他們合作了。幾次交流,雙方感覺配合得都很愉快,買賣不成情義在嘛,何況,咱們這個買賣都做成了嘛,自然會有些交情,所以就兄弟相稱了。至於他關於我,在某種意義上,也是為了拉業務,想讓我繼續和他合作。以至於一些小的業務,他也不再收我的錢,比如放那把燒別墅的火。再後來的事情你們就都知道了。」劉彪的話,大家雖然都不信,可他說的卻跟真的一樣。至於那個手機廣告,幾乎所有的人都收到過,是真是假誰也不清楚,也絕對不會有人通過那種廣告買兇殺了人以後對大家說,那個廣告是真的。
但是,公訴人已經問上癮了:「你是怎麼樣和他聯繫的,怎麼樣給他支付酬金的,匯了多少,在哪裡匯的,對方帳號是多少,你都還記得嗎?」這個問題問得很好,藍煜星感覺,的確應該在這樣的一些細節的問題上纏住他,時間長了,肯定會出漏洞。而且,現在也是個好機會,因為,劉彪在盡可能地想把謊話給說圓通了。說謊話就是一樣,一句假話,需要十句假話來做彌補,問得多了,自然而然也能逼出問題來。
「哦,這個呀,我只負責和他談一些實質性的問題,至於具體的操作嘛,我都是交給董守業去辦的。所以,這些細節我一概不知道。」
完了!藍煜星知道,劉彪又在故伎重演。這一套,藍煜星已經領教過好多次了。每當到了可以逼出一點事情的時候,他們就會把後面的路完全封死。董守業、劉彪都曾不止一次地這樣幹過,這一次也是一樣,劉彪把一切都推給了董守業。董守業既然能為他而死,同樣也願意為他做這樣一些具體的事情,你們不是要問嘛,到馬克思那裡去找董守業問好了。
李士強還不死心,努力地挖劉彪的漏洞:「那你和你說的那個劉虎都是怎麼聯繫的?號碼多少?」
李士強的話讓劉彪抬了一下眼皮子,似乎有些不耐煩:「我說李檢,你覺得這樣反來復去地問同一個問題有意義嗎?這個問題我在交待材料裡早就說清楚了,我和那個劉虎的通話你們也都監聽並且錄下來了,怎麼現在還要問我?號碼你們也知道,想找劉虎自己打好了。」
劉彪今天拋出同名劉虎的做法,讓藍煜星想起了自己在公務員考試面試中和許楓辯論的時候拋出的那個所謂絕境的觀點,說實話,這種做法有點耍賴的味道,但是,很實用,一下子能夠解決很多問題。現在就是這樣,在劉彪的這種解釋下,一切都又重新變得順理成章,儘管有那麼一點戲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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