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英特最豪華、最昂貴的酒樓在哪兒?這個問題把吉樂難住了。今晚他原想將眉茵、玉露和敖鈴兒帶在身邊但眉茵不喜歡太熱鬧的場合所以沒有跟來他就將龍蘭帶在了身邊。這幾天劍侍雖然一直在忙於照顧那些孩子但她們心裡沒有忘記尋找龍雨煙。她們已經身在勃英特可是龍雨煙並沒有依照約定來找她們這令她們頗為擔憂。若不是擔心會曝露吉樂的身份她們早已經直接找到這裡的戰神殿了。
吉樂一行四人由下人駕著一輛馬車在女王大道上徐徐前進。
勃英特的夜晚萬家燈火女王大道兩邊尤其如此各式各樣精致的燈盞掛在店鋪的門簷上將整條街道照得亮如白晝。
一行四人誰也不知道勃英特最繁華、最昂貴的酒樓是哪一家那位駕車的下人也說不上來。幸好敖鈴兒並不在乎究竟去哪一家酒樓只要能白吃吉樂一頓酒席她就很高興。
馬車徐馳之中吉樂遠遠地看到前方的一個拐彎口掛著三個大紅的燈籠上書「興來居」三個遒勁大字。「就那一家。」吉樂一拍手道其余三女放眼一看也頗為滿意於是馬車向那邊駛過去。
興來居上下共四層在勃英特算是少有的高層建築。整個酒樓裝飾得非常豪華只要一接近牠就會聞到鋪張奢華的味道簡單一點說牠是間尋常人消費不起的酒樓。事實上這間酒樓也沒打算做平常人的生意這可從眼前那位腦滿腸肥的酒樓老板臉上看出來。吉樂帶著三女昂闊步地邁進了興來居沒在一樓停留直接上了二樓他還想繼續拾階而上卻被兩位伙計攔住了。他們做生意的態度不差連連打躬作揖道:「這位大爺對不起上面兩層今晚不招待客人。」
吉樂奇怪了:「難不成有人將兩層酒樓都預訂下了?」
一個伙計賠笑道:「您說對了不如您就在二樓將就一下我給您找個好位子。」
吉樂沒辦法只得在伙計引領下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不遠處就是女王大道。玉露和龍蘭對此並沒有意見敖鈴兒卻很不樂意最後她將這股不樂意都洩到了點菜上一口氣叫了十五道菜將伙計的臉都叫白了。原來敖鈴兒點的十五道菜之中竟有九道是興來居做不出來的其余六道還得看配料是否齊全伙計臉頰上汗珠直冒。要知道興來居曾經對外宣稱「沒有做不出的菜只有點不出的菜」意思是說在這裡什麼菜都能吃到這一點與雲都的雲霄閣頗為相像。可是敖鈴兒點的菜卻難住了他們比如其中一道「碎玉花豆莢」就是將剛成形不到一個時辰的珍珠切成六瓣再加入只在七月份才生長的野生花豆莢清蒸兩個時辰才做成的一道菜。不要說剛剛成形的珍珠難找就是野生花豆莢也不是想要就能買到的興來居也無法在短時間之內將這道菜做出來。敖鈴兒不滿地撅起了小嘴最後馬馬虎虎加添了數道興來居的招牌菜。她一點完伙計立即離她遠遠的生怕她一個不好再點出一些這裡做不出來的菜那興來居的招牌可就毀在她手裡了。
樓梯咚咚作響下面走上來一大群人。這群人中有男有女個個都是衣鮮飾亮、氣派不凡。吉樂在這群人中看到了兩個最不想看到的人一個是特雷亞·辛戈另一個就是裴多尼的小王子貝奇英。兩人言談甚歡地走上二樓吉樂看到特雷亞的同時特雷亞也看到了吉樂不過他當作沒看見。貝奇英卻沒留意二樓窗口坐著什麼人他正神情傲慢向特雷亞敘述一些事情因此一直沒有移轉視線。不過這也讓吉樂驚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貝奇英還記得曾經在清城宴會上露面的吉樂那麼肯定會對突然冒出來的夏華伯爵心生疑慮不應該說直接會認為他是冒充的。貝奇英見過敖鈴兒和玉露吉樂和夏華這兩個互不相干的人可以長相相似但他們身邊的人則不可能也長得那麼相像。
特雷亞引著貝奇英直接上了三樓吉樂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不過這餐豐盛的酒席是鐵定要泡湯了敖鈴兒坐在吉樂對面她沒有留意剛才上來的是什麼人而是將所有的精力都投進了美味佳餚的懷抱裡。不過當吉樂將一切告訴她時她第一個提議趕快走其余的人自然沒意見於是他們匆匆會帳下樓。出興來居時吉樂還特地看准一個視線的死角上了馬車生怕貝奇英在三樓或者四樓上一時興起朝下一望那時候吉樂的真實身份就可能曝露了。
坐在車內敖鈴兒滿臉不樂意一餐飯剛吃了一半就得放棄對她來說這簡直是種折磨不過她卻能忍受著這種折磨第一個提出離開興來居想來想去她都覺得這不是自己的性格。於是她望向吉樂現他正在思考玉露則靜靜地坐在一邊龍蘭和她一樣望著吉樂仿佛想從他臉上找出什麼東西似的。
沉默了一會兒吉樂開口道:「我們以後盡量不要外出現在的情形太危險了。」
敖鈴兒香腮一鼓道:「為什麼怕那個家伙他要敢說我踢他屁股。」
吉樂哭笑不得地道:「拜托!小姐他是裴多尼的小王子不是在街上流浪的野猴子。」
「那好!」敖鈴兒讓步地道「以後減少外出不過現在可不可以去逛夜市?聽說勃英特的夜市很好玩。」
吉樂頗為心動的搔了騷頭不過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敖鈴兒剛想使出纏夾功夫准備無論軟磨還是硬磨都要讓吉樂帶她去逛夜市突然外面傳來嘈雜的喧鬧聲馬車似乎也被驚動了左右搖晃起來。吉樂等人明顯感覺到一大群人擠在馬車的兩邊喧鬧聲裡還有打斗吆喝的聲音。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只能下車仔細一看原來馬車附近有十幾個家將模樣的男子在追趕一位少女少女似乎被追得無處可逃就圍著馬車轉圈。周圍圍著一大群人有人在小聲地為少女加油但更多的人則像看笑話一樣看著眼前這一幕沒有人願意上去幫少女一把。
吉樂剛想出手阻止一切敖鈴兒已經搶先出手了。她沒有念任何咒語甚至連手都沒揮動一下吉樂就隱隱感覺到周圍有一股風在移動風元素正在逐漸積聚。一息之後一團一團的風針開始從四面八方飛向那些家將模樣的男子。攻擊的部位是他們的下肢幾乎沒有任何預兆突然之間有近一半的家將在「哎喲」聲中跌倒在地每個人腿上都血流如注看情形即使不殘廢也要躺上一兩個月。剩下的家將模樣的男子驚駭於眼前莫名其妙的一幕其中一個人大概覺得在這麼多人面前被躲在暗中的人耍了臉上掛不住。因此色厲內荏地喝道:「是誰?是誰干的?快給大爺滾出來。」
吉樂輕輕哼了一聲他想不到這些人受到如此大的教訓還敢這麼囂張跋扈。那個向四周喝問的橫眉豎目的男子環顧了一下四周覺吉樂一行四人最為可疑當中那位男子器宇軒昂他身邊的三位女子則都是絕色天香比他們追的那位少女還要美上數分。在這樣的情況下這一男三女還面無懼色來頭一定不小。不過他仗恃著自己背後的勢力也不在乎吉樂是什麼人喝道:「小子是不是你?你活得不耐煩了。」
吉樂當即沉下了臉道:「不知死活的家伙。」話音未落玉露玉手一揮「啪」一聲暴響那個男子被狠狠地抽了一記耳光半張臉頓時脹高起來。對面那些家將沒想到有人敢明目張膽地惹他們囂叫一聲就想沖上來忽然場外有人大喝道:「住手!」
人群被分開一個很大的缺口一位左臉有道細細的劍傷的武將策馬進入場中他身後跟著數十名士兵看樣子是他的親衛。
「怎麼回事?」武將冷冷地問道。
那些家將當中站出一位雙眉稀疏的男子拱手道:「參見風提督我們是金侯爵府的下人剛才正在抓捕逃奴但被一個小子從中阻攔還打傷了我們好幾個弟兄。風提督麻煩您替我們主持公道。」
被稱為「風提督」的武將剛想轉頭問吉樂原本瑟縮在一邊的被追趕的少女竟然勇敢地站了出來哭訴道:「大人我不是奴隸我是被他們搶來的。」
風提督面無表情他轉向吉樂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吉樂淡淡地道:「這似乎並不重要。如果這位姑娘說的是事實提督大人該給她主持公道。」
那些家將頓時刮噪起來其中那位雙眉稀疏的家將措詞強硬地道:「提督大人他們分明是同伙想誣陷我們。」
風提督眼中寒光一閃道:「是嗎?但我聽手下說這兩天有一批人在勃英特很不安分經常調戲良家婦女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家將臉色一變雖然到嘴的食被別人給搶了但是他不敢公然頂撞這位風提督因而氣焰一窒。風提督不等他再說話朗聲問那位少女道:「姑娘妳家住在哪兒?本官送妳回去。」
少女搖了搖頭躲入吉樂等人的身後風提督目光中透出會意的表情於是對吉樂道:「小兄弟如果方便就幫幫這位姑娘雖然這裡是帝都但世途凶險一位姑娘家獨自在外很不安全。」
吉樂笑了笑道:「提督大人明辨是非在下感激不盡至於這位姑娘我想自己可能無力幫她不如交官處理。」
風提督眼角流露出一絲異色淡得不可能為任何人現他望向那位少女再問:「姑娘可願與本官回去?」
少女搖了搖頭身體竟然開始顫抖。龍蘭頗為不忍連連扯動吉樂的衣角敖鈴兒則在背後狠狠地踢了吉樂一腳。吉樂回頭看了看少女心中一歎道:「既然這樣在下會負責將這位姑娘安置妥當。」
「那就最好了。」風提督嘴角掛起一絲莫測高深的笑意道。然後他打馬轉身臨走之前還對那些家將道:「你們最好收斂一點如果再被本官現為非作歹本官一定嚴懲不貸到時候就算金侯爵也救不了你們。」
家將們神情齊變風提督走後他們也不敢久留不過對吉樂等人他們現在是恨之入骨因此臨走之前投注過來的目光分明充滿了狠厲。
人群逐漸散去只留下吉樂一行四人和那位少女。吉樂一句話也沒說就鑽進了馬車玉露跟在他身後敖鈴兒和龍蘭扶著那位少女也上了馬車。馬車漸行漸遠。
「你怎麼看這個人?」不遠處一條岔道的陰影裡有個著額帶錦袍的人問身邊的胖子。
「他看出來了這些人的演技真拙劣。」胖子道。
「現在他身邊有很多漂亮女人以前沒聽說他很好色想不到剛剛過了幾年就變了一個樣子。」錦袍人繼續道。
胖子臉上浮現起幸災樂禍的笑容道:「人都會變的。主公就等著看吧!肯定會有一場好戲上演的。」
錦袍人沒有接話他那張頗具威嚴的臉上一雙眼睛變得好深沉。
剛才的風波在遠處觀望的人並不止錦袍人和胖子這一批人在街對面胭脂莊的二樓一間小閣的窗戶後面正站著兩個女人。
其中一個此刻輕輕地問:「是他嗎?」
另一個女人點了點頭。
「祭司大人說他對我們將來會有很大幫助我一點也看不出來。他不過是一個三等伯爵勃英特比他爵位高、權勢大的人太多了何必找他?」
「妳沒有看出來嗎?他現在已經是女王的探路棋子他的重要性遠比表面看到的還要大通過他我們的女王會看到很多原本看不清的狀況。」
「原來如此。」
馬車徐徐駛進了佩蒙公爵府的大門下了車吉樂叫來一位下人讓他給那位少女安排一間廂房。不過少女仍然戰戰兢兢的吉樂就讓龍蘭陪著她看她有什麼需要。他們走後吉樂將敖鈴兒叫過來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敖鈴兒眼睛一亮似乎現了世界上最好玩的事情一般蹦蹦跳跳地走了。
吉樂則帶著玉露走向自己的房間他相信在那個房間裡眉茵一定在等他。果然一走進房間就看到眉茵穿著一襲春衫、胴體若隱若現地躺在一張靠椅上看書。見到吉樂她放下書笑問:「這麼快就回來了?」
吉樂沒有回答只是目光定定地看著她春衫下嬌挺的胸脯目光中的火焰逐漸燃燒起來。眉茵知道他這些天憋得很苦自從修習了帝月功他對女人的需求越來越大這不免讓她懷疑青鷺當時傳授他這種功法的用意。不過現在她已經無心繼續想下去了吉樂一拉玉露另一只手攬住眉茵腰肢向一邊的錦榻走去。火熱的情焰在三人之間燃燒吉樂一次又一次地將兩女送入漏*點的高峰。但是盡管這樣吉樂似乎仍然欲求不滿一次又一次的索取就在眉茵和玉露已經疲不能興的時候房門被推開了跟著又被關上走進來一位絕色的金麗人不是別人正是青鷺她披著一件銀袍銀袍下空無一物這使得她原本高聳碩大的雙峰更加顯得驚心動魄。眉茵沒有感到驚訝似乎她和青鷺已經商量好了青鷺雙手一摟已經將吉樂從眉茵身上移開然後**一聲任由吉樂帶點粗暴地闖進了自己的身體。房間裡再次響起讓人聞之口干舌燥的呻吟聲。
吉樂早早地就醒了他感覺從未有過的神清氣爽於是深情地看著青鷺道:「謝謝你!」
青鷺雙頰通紅差點就想用玉手將臉遮起來。不過眉茵和玉露顯然不想輕易放過她硬是抓著她的雙手不讓她有逃避的機會。吉樂壓在她動人的胴體上歎道:「自從火雲沙漠那件事後我以為我們再不會有這麼親近的機會了。」
青鷺啐了他一口似乎怪他還提起那件羞人的事。吉樂嘻嘻笑道:「沒什麼好難為情的昨晚和現在我們不是跟那次一樣嗎?」
「你還說?」青鷺連脖子都紅了。吉樂將玉露和眉茵也摟過來感歎道:「我是一個一文不名的小子想不到現在能擁有你們。」
「我看你早就想到了。」眉茵道。
「茵姐說的沒錯公子對女人很有野心的昨晚又弄了一個回來。」玉露火上澆油地道。
「好啊!」眉茵狠狠地在吉樂背肌上扭了一記。
吉樂連連舉手喊冤道:「那不是我的主意是龍蘭和鈴兒要將她帶回來的。何況--」吉樂語氣一轉道「她是個危險人物?」
「怎麼說?」眉茵詫異地問。
「玉露應該看出來了昨天她被人追趕、碰上我們、乃至那位湊巧趕過來的風提督都是一場戲裡的角色目的就是讓她混入府中。」說著他不客氣地在玉露的腋窩裡掏了一把笑罵道:「小妮子竟敢惡人先告狀。」
玉露咯咯一笑道:「公子這麼急於辯駁一定有鬼剛才那些原因也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哪兒?難不成在--」吉樂色色地笑了然後一個「餓虎撲羊」向玉露撲去眉茵和青鷺趕忙上來幫玉露。於是四個人就在榻上動了「戰爭」一時地動山搖還好床夠結實否則這樣一鬧改天他們就要換床了。
「戰爭」好不容易結束了這還是外面突然有神衛報告琴心讓吉樂去她那兒一趟否則還得繼續。吉樂匆匆穿好衣服走出房間他現那位前來通報的神衛臉色怪怪的也不介意。臉皮之厚簡直到了水火不浸的程度。
這一次見琴心的地方不是在大廳而是花園裡的一個涼亭裡法爾莉就站在琴心身後。吉樂快步上前問道:「大嫂妳找我什麼事?」
琴心拿起石桌上一張請帖道:「今天下午一直到晚上雷提督府有個大型婚宴這是邀請你的請帖。」
「婚宴?誰要結婚?」
「雷提督的第三子雷劍。」
「雷提督又是誰?我不認識他。」
「雷提督是帝國風火雷電四提督之一姓雷名獅。」
「風火雷電?」吉樂心中一動他想到昨晚遇見的那位風提督。不知道他是不是這四位提督當中的一位。
琴心見他仍然充滿了疑惑繼續解釋道:「風火雷電四提督供職於兵部都是手握重兵的大將在帝都他們才是真正擁有實權的人物。」
「妳的意思是說--」
「我的意思是說爵位在勃英特代表的只是身份並不能代表實際的地位。就比如我們佩蒙家原本頂著三等侯爵的頭銜但是這還抵不上豐華城城主來得實際。一個侯爵的薪俸頂多能維持一個數十口人的府邸平時的吃穿用度可以說少得可憐這就是為什麼夏華沒有足夠的錢來支持桃花紅養育那些小女孩的原因。如今帝國三等侯爵以下(含三等侯爵)的爵位已經有泛濫的嫌疑。所以在勃英特與其獲得一個爵位不如獲得一個高級軍職像風火雷電四提督那樣雖然沒有爵位但是仍然聲名顯赫。」
「這我就不懂了。」吉樂詫異地道「我聽說女王陛下很少封爵--」
琴心微搖螓道:「你說的沒錯但是你沒考慮到歷史上的原因。前三任女王都是大權旁落真正有實權的反是各方的重臣。雖然他們沒有背叛帝國但是女王為了安撫他們曾經6續賜封了很多爵位。三代累積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吉樂點了點頭他沒想到情況這麼復雜隨著他逐漸深入藍月帝國的權力中樞他就越來越感覺裡面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旋渦這汪原本看似清澈無波的水潭看來比任何渾水還要渾濁。他將會在裡面扮演什麼角色連他自己都沒有把握--世事往往不盡在人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