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那排白石建築兩人來到一處高地。拾階而上近百步已走至一方大殿前。這是座氣傲蒼天的巍峨建築佔地廣大充滿了古典建築莊嚴肅穆的氣勢吉樂感到這裡的空氣漾動的都是水元素的力量。
這方大殿可說是異常之奇殿身由高達數十米的石柱長廊環繞而成殿頂是架在長廊上的一個淡藍色的半球型光幕在陽光的照射下分外清明而通透。由於大殿是以長廊為壁因此可以說是處處無門處處門。遠遠望過去瀰漫著神聖的光輝。
走進大殿迎面是一個半徑闊達數十米的水池水池的中央立有一尊巨大的雕塑那是個高舉法杖的四翼女神。女神的法杖是由乳白色的晶體構成的法杖的頂端是顆海碗大的淡藍色明珠。吉樂感覺到這是顆孕育了極其強大力量的頂級儲魔晶體其質地具體是什麼他不知道。不過明珠一直向殿頂放射著淡藍色的光柱光柱連接著殿頂的光幕不斷漾出水一樣的波紋。看到這幕情景吉樂的第一個念頭是--奢侈!竟然用頂級的儲魔晶體幹這種無聊的事乾脆蓋個殿頂不就得了。
吉樂隨辛月姬來到水池後祭壇的台階下林駝正背負雙手站在那裡。吉樂見他繃著張小圓臉表面看上去一派長者風範骨子裡卻是分外滑稽不由露出古怪的笑容。辛月姬觀吉樂面帶笑意毫無一絲慕敬之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個表情非但沒有止住吉樂放肆的目光反而令他雙目放光露出一付色授魂予的表情。
腦筋用在「食色」上注意力自然降低連帶反應也顯得遲鈍了。吉樂甚至沒有感到林駝那足以殺死十頭大象的目光他只是拚命地想像未來得到辛月姬的自己會多麼的幸福。當然這一切注定維持不了多久。在林駝一聲高喊之下吉樂如夢方醒。
「小子你總算醒了。」
吉樂故做迷糊:「誰在鬼叫?」
辛月姬撲哧一笑她怎麼也想不通這個男孩心裡究竟在想什麼即使對身份尊崇的長老也毫不表示敬意。不過他的大膽也令她心裡生出異樣的感觸因此對於他那句指桑罵槐的話再也忍俊不禁。
林駝氣得吹鬍子瞪眼他想不到自己蓄意製造的「育人」氣氛就這樣輕易地被人破壞掉了枉費自己好容易才向聖水學院借得此大殿一用而這小子非但沒有感激之意還一付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神啊!我用去的人情向誰討啊!
這邊林駝沉浸在無邊的「痛苦」中吉樂卻不識趣地大嚷道:「這地方真不錯找我來做什麼?莫非--」最後一句話是湊向辛月姬說的。
辛月姬秀眉微蹙她很想拿出「老師」的架子來給眼前這個得意的小子好好上一堂禮儀規範課。這小子的德行現在是每況愈下她能猜到「莫非」後面的話一定是「約會」之類的曖昧詞彙。她很想生氣可惜芳心中卻無絲毫怒氣。她不禁問自己:辛月姬啊辛月姬你今天究竟是怎麼了先是情緒起伏再就是倍受「調戲」而不給予對方教訓難道你真的碰上命裡的劫運了嗎?
真的是劫運?辛月姬的心湖中吉樂色色的目光冒出後又落下同時想起當年師父對她說的一席話:每個人都會在她的生命裡遭遇到種種劫運之所以稱之為劫運概因劫乃運所棲運乃劫所向。識命數運轉者皆能應劫而升乘運而走。一言蔽之凡事率性而為方能逆天改命此之謂水魔法真義。
想到這裡吉樂話音剛落。辛月姬心結一開眼眸中霎時閃過一抹異色她嬌叱道:「胡思亂想於你無益等成年再說吧!」這句話氣得吉樂差點吐血林駝在一邊則是滿臉嘲弄的神情。吉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確信這傢伙百分之百的打著落井下石的心思後趕緊一拍胸脯道:「哼!看我這樣子所有良心接近上帝的人都會承認本人已經是成年人了——自然可以和老師(他還是第一次將老師說得這麼溜口)--」
吉樂的話剛說到一半辛月姬心道:完了這小子下面的話不知道會露骨到什麼地步。於是不等下面的話入耳她立即道:「我還有課。」即刻倉皇逃遁。
林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吉樂身邊突然拍了拍吉樂的胸口道:「良心接近上帝的人?!」吉樂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一息之後兩人互指著對方的胸口捧腹大笑。
「你小子——」大笑之後林駝搭著吉樂的肩膀道「與我年輕的時候有得一拼。」
「你指哪方面?」
「追求女娃兒的手段括號特指臉皮的厚度通常以禁得起她們拳打腳踢為底限。」
「你這花心的老頭想到哪裡去了我對辛老師可是本著孺慕之心。」吉樂眼都沒眨就脫口罵道。
「明白明白。」林駝忽然笑得只見眉毛不見眼睛話題一轉又道:「小子與你打個商量。」
「什麼事?」吉樂從最初的得意中警醒過來這死老頭可是個長老別被他賣了還給他數金幣呢。
林駝一正臉色道:「本長老算到最近將有人對你威逼利誘誓要將你帶離這裡。你想清楚別一時糊塗做下後悔八輩子的糗事。」他一邊說著一邊得意地想:林素那兩個丫頭帶不走這塊朽木一定會不時跑到哈格斯搗亂到時就不愁恩怨情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吉樂無視林駝滿臉幸福的沉醉樣子大咧咧地打斷他的幻想道:「威逼我還頂得住利誘嘛!要看是什麼性質的如果是美女--嘿嘿--」話音到此陡然打住言下之意顯然結果已經是想當然的了。
「美你個頭。」林駝一見美夢難成狠狠地給吉樂的額頭來了個爆栗「你也不想想月姬那小妮子多麼漂亮可愛打燈籠找遍藍城也找不到一個像她那樣笑一笑也能讓男人丟了三魂七魄的女娃兒。我看她對你印象還不錯(鬼知道這不錯指的是哪方面)你不是也(「也」字用得高不著痕跡地拍了吉樂的馬屁)喜歡她嗎?那還不努力。別吃著碗裡的望著鍋裡的。小心貪心不足噎死你。」
吉樂攤了攤手道:「你這死老頭我有你說得那麼貪嗎?其實不必別人威逼利誘我在這兒也呆不了多久。
「怎會不知道。」林駝一氣之下手又伸向吉樂的腦門「僥倖你躲得快。」他恨恨地收回魔爪續道「沒見過像你這樣沒腦的不但進錯了學校就連自己是公是母也沒搞清楚。趁早收起你對某人的妄想吧!」
「沒知識這樣的人生才有趣。」
「嗯我看你變成女的才叫有趣。」
「死老鬼你好像喜歡在這個上面糾纏不清。莫非你有什麼變態心理?」
「這是基本常識連女子學校都沒看出來我看你預先做好在情場上被修理得體無完膚的準備吧。」
「我怎麼知道?」吉樂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家住得那麼偏僻鬼知道哈勒斯***竟是女子專用的難道學校也像茅房一樣需要隔間?搞不懂。」
林駝聽吉樂比喻得這麼有趣樂得笑了他挨著吉樂坐下來遞上一張紙道:「如今也不用煩了好好呆著做你與老師的合法勾當。」
吉樂接過那張紙一息之後驚道:「哈格斯入學通知單?老鬼你開玩笑吧!」
很滿意吉樂的表情林駝拍拍屁股站起來道:「記著你答應我的事好好追月姬那丫頭這麼可人的小姑娘如果我年輕二十歲你趕緊靠邊站。」
吉樂嘻嘻笑了也站起身忽然神情一動問:「有人要帶我離開這裡你哪兒得來的消息?」
林駝一怔支吾道:「總之--總之本長老知道。」
「不對。」吉樂雙目精光一閃陷入沉思。自己來藍城沒有得罪過人即使與這老頭也是剛剛才認識的他憑什麼對自己的事這麼賣力還免費送了一張入學通知單。從這幾天的所見所聞來看這個哈格斯高級魔法學校可是相當於皇家學院一樣身份尊貴得很普通人想進來比登天還難。但林駝這麼急切給自己在哈格斯正名。有問題很有問題但到底為什麼呢?吉樂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瘋狂的想法於是突然問道:「哈勒斯也招男生的哦?」
林駝一愕然後摸了摸吉樂的前額譏道:「你燒了還是你其實是個女娃兒?」
吉樂見他說話時目光閃爍不定心中已篤定八九。於是伸了個懶腰故作大聲道:「聽說哈勒斯出美女男人的天堂啊!這樣的好事打死我也不會錯過。」
「啪」林駝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腦殼:「你這貪心的小子有了月姬還想著別人。」
「哪個告訴你月姬是我的?」
林駝愣了但仍強辯道:「你沒見她對你的話分外在意嗎?用你的小腦袋想想吧!」
「似乎有這麼回事。可是——哈勒斯也不應該放過除非--」
「除非什麼?」
「你幫我追到她。」
「成交。」
「空口無憑你老小子說話猶如放屁我最不相信過了更年期的人了個毒誓。」
你***。林駝在心裡將吉樂的十八代祖宗都問候遍了但說出來的話卻絲毫沒有怠慢:「我以水之女神的名義誓如果我林駝不幫吉樂這臭小子追到辛月姬就罰我被女神拔光鬍子。」
吉樂眼球瞪大得如核桃:「這也算毒誓?」
「當然你不認為我的鬍子最帥嗎?沒知識!」
吉樂偏頭一想如果他的確沒有誠意什麼狗屁毒誓也沒用也就不再糾纏了。
然而無論是現在權衡得失的吉樂還是正在內心得意的林駝他們都沒有想到冥冥中宿命的車輪已經將他們推上了人生的大舞台。未來的變化豈是現在的他們所能預料。林駝的帥鬍子會否慘遭屠戮。在那淡藍色的光幕裡有雙美麗的眼睛裡的笑意已經向我們透露了一些信息。
林駝走後吉樂站在當地仰望頭頂的光幕怔怔出神。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直感覺身邊有股熟悉的氣息不是眉茵而是另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氣息剛才還很微弱林駝走後突就然之間濃烈了許多。在吉樂作出反應前他已經被這股憑空而生的氣息包圍了跟著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這一切生得太快以致沒有給他任何抵抗的餘地。
他覺得自己的思想在飛馳體外有種暖暖的類似羽毛的物什緊緊擁抱著自己。他開始讀懂了這股氣息這裡面飽含了數不盡的思念無數的期待以及如汪洋一樣的生離死別的痛苦。吉樂徹底地沉進了這股博大情感的波濤裡並為之顫抖。
為什麼會是這樣呢?為什麼對這種氣息感覺熟悉呢?為什麼那類似羽毛的暖暖的物體自己像是曾經撫摸過無數遍呢?吉樂在不停的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