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箭不愧是滄州軍中的精銳,他們前進的速度很快,轉眼間便突到了中軍,眼見得便要殺入大營,突然聽得中軍一聲怒喊,一蓬羽箭射將出來,烏沉沉的遮蔽住了天空。
暗箭的士兵久經沙場,見勢頭不好,齊刷刷的望背後一抄,等手伸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面包裹了鐵皮的籐牌,正好遮住了頭臉。雄天德握了兩柄大錘,揮舞不便,眉頭一皺,將兩隻錘子一輪,居然帶起一股不小的旋風,將那些飛射而來的箭矢都磕得飛了。
擋住了曾頭市的第一波攻擊,幾乎所有的暗箭成員都鬆了一口氣。他們立刻用最快的速度集合到一處,組合成一個個三角形,或者五邊形的小陣型,小心翼翼的防備著對面的對手。
只見中軍大帳的簾子被一把撕開,一個彪形大漢托的一聲跳將出來,他陰沉著臉,彷彿都能掉下冰渣一般。他手中握著一根白蠟桿子,雙手攥得緊緊的,上面青筋畢現,顯然內心憤怒到了極點。
雄天德眉頭一皺,哼了一聲道:「此人便是史文恭?」
時遷微微點頭,恨聲道:「正是此人。他好狠的手段,為了引我們上鉤,竟然捨得放棄一百多號人的性命。他太毒了點!」
公孫勝輕輕搖頭,眼中露出了一絲疑惑,遲疑了片刻,又輕輕搖頭道:「這應該不是史文恭的主意。怕是我們的對頭的主意,又或是曾長者的主意。能捨得一百多號人的性命,而將我們引出來,如此一來,也省得整日裡提心吊膽的防備著我們。萬一有什麼疏漏,讓我們撿了便宜。」
雄天德陰森森的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殺意,突然大喝道:「既然我們到了此處,莫不如直接殺將上去。這商隊護衛如此之眾。油水自然豐厚得緊。我們便是有點損失,也無傷大雅。」
公孫勝聽了這話,險些叫出來。誰說雄天德頭腦簡單?他比誰都精明,比誰都奸猾。最讓人欽佩的是,他將自己地奸猾隱藏在單純的外表之下。讓人不得不忽視了他的精明。難怪秦風會讓他擔任暗箭的頭目。這並不僅僅因為他的忠誠,還有他的頭腦。
阿骨打眉頭輕輕的皺了皺,他可不相信這夥人是什麼普通地強人。他雖然不再大宋。但對大宋的情勢多多少少的還是有些瞭解的。大宋地強人是佔山為王的強盜,而不是來去如風的馬賊。這些人跟蹤了自己好些日子,又怎麼會是佔山為王的強人?他們就不怕越了地界,和別的強人發生衝突不成?很顯然。自己這次的對手不是頭腦簡單之輩。
史文恭心中之憤恨,端的是罄竹難書。他本沒有用手下士兵做誘餌的打算,但在今天晚上,他正在休息的時候,面上被女真人蒙上了一張沾了水地棉布。他沒有反抗,他察覺不到對方的惡意。但現在他清楚那些女真人的用意了。他們要利用自己手下的生命,引出想要襲擊己方地勢力。
他雖然鄙薄女真人的心思,但他不會在乎這一切了,他只想將眼前這些混蛋幹掉。他也不理會阿骨打他們。只是低低地咆哮一聲,手中的長棍一抖,整個人已經撲了上去,兜頭就是一棍。
雄天德吃了一驚。自己莽撞,可沒想到有比自己還要莽撞的人。他咋一點場面話都不說就動手了呢?
不過雄天德是什麼人?看上去比誰都憨厚。實際上比誰都狡詐的存在,可能吃虧嗎?他輕輕的緊了緊雙錘,毫不客氣的迎了上去。他有什麼好怕的,要知道,他地兵器可是錘子。
錘在唐初是一件常見地兵器,可在宋朝的時候,幾乎沒有人會使用這件兵器。因為錘子地力量太強大了。無論是對使用者,還是對承受著。都是如此。沒有人使用,自然不會有人意識到這件兵器的可怕之處。即使是史文恭這樣的強橫存在,也不會知道這件兵器的恐怖之處。只聽得一聲巨響,棍、錘相交,那棍子是白蠟桿子做成的,韌性極好,它和八愣紫金錘相交,八稜紫金錘屹然不動,那棍子倒反彈起來。史文恭只絕對一股絕大的力量從棍子中傳遞過來,他雙手一麻,虎口登時破裂,鮮血涔涔流下,在一瞬間,他的雙手已經失去了知覺。
雄天德也不好受,史文恭的本事可不簡單,他手中的棍子,端的是威力無窮。饒是雄天德天生神力,一時間竟然也有些吃不消。他有些力道使空了的感覺,胸口微微有些發悶,有點作嘔。
他深吸了口氣,眼中閃過意思殺意,一聲暴雷也似的吼聲,揮舞著雙錘,重重的砸了下去。他可不是講究規矩的好漢,他只知道不擇手段。
史文恭見對復又攻將上來,登時吃了一驚,他也是久經沙場之人,顧不得其他想法,雙手哼托長棍,向上一迎。兵器相交,他只覺得雙臂一陣劇痛,幾欲骨折,喉嚨一甜,哇的一聲,已噴出一口鮮血來。
雄天德的雙錘固然力大,但對方的兵器柔韌性太好,他竟然被反震得退了一步,一時間沒有掌握好平衡,居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過他殺人越貨,也算得上經驗豐富,屁股剛一挨地,隨即又彈將起來,就像屁股上面裝了提前暗黃一般。他紅著雙眼,身子一下子跳將起來,整個人凌空躍起,手中的兩隻錘子一隻護住胸口,另一隻高高舉起,重重的向史文恭砸去。
這邊公孫勝見雄天德兩次出手,大佔上風,知道機不可失,一聲令下,那暗箭的成員立時分成了三股,瘋狂的衝向阿骨打。而身在半空中的雄天德則露出了獰笑,自己這次一定要幹掉這河北第二好漢!
史文恭則眼睛眼前一黑,心中充滿了絕望,他暗叫一聲:大意了,自己這次算是載了!畢竟史文恭能不能逃脫此劫,且聽下回分解。爬-書-網-文字首發站,註冊會員就能下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