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霧一改剛才邪氣的「斯文」蠕動,騰騰的翻滾浪湧著衝擊金光,四人如同處身於一個內金外紅的迷離護罩中,四面如一,煞是好看。只是喈喈的聲音有點刺耳。
金光在血霧的消磨衝擊下愈見稀薄,有好幾處已經漏進了幾縷血光,帝廟、帝宅、帝祭壇再沒有後援湧起,眼見金光就要不支,而血霧翻騰愈見急促。
白老攥緊拳頭緊張的看著,再沒了那從容的表情。而葉秋山三人還是一副看戲的樣子,只是沒有撤去隱身障眼法。
金光再次變薄,「波波」的輕響已清晰可聞,眼看就要抵擋不住了。
白老轉頭看了葉秋山他們一眼,動了動嘴,最後還是沒說出一字,又轉過去繼續看動靜了。
三人的心情也有點矛盾,看著金光不支心裡也不好受,但又希望這樣能盡快把敵人引出來,趁早解決了事。
就在幾人猶豫間,西北邊突然出現的一片青綠光華將幾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那光華似緩實疾,卻又有如仙女逸空,飄飄渺渺、空靈無比的眨眼間就到了重華村上方,緩慢而優雅的展開,像一襲輕紗般向血霧罩下。隔著苟延的金光和洶湧波動血霧看去,輕紗顯得是那麼的柔弱而又怪異。
「白老,那邊是什麼地方?」葉秋山看向輕紗騰起的山嶺,他感覺到了青綠光華里蘊涵著非同一般的東西——不是能量,而是一種類似與人的東西。聖潔、溫柔,而又堅韌不拔。
「封姬嶺!」白老肯定的說。
「堯帝把自己兩個女兒嫁給舜帝,進而禪位封姬的地方?難怪!」
「對!據說舜帝去府地辦公,娥皇、女英二妃就住在這個『封姬嶺』上。」
葉秋山點點頭:「這回可以把對方逼出來了吧。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厲害角色。」
「可惜!」
葉麒在一邊直搖大頭,看著幾人疑惑的神色滿臉惋惜的說:「此地只有護靈沒有護物,不然靈氣有實物憑依的話會厲害很多。也不會這麼容易的受居心叵測之人輕易入侵了。」
「你的意思一是說」葉秋山聽出了他話中有話。
「照你所描述降頭的情形,眼前的一切已經遠遠超出了那個範疇。」葉麒看著有點恍然的小弟,點點頭:「應該是結合了其他的法術變化出來的。所以就憑這些只能防禦不懂進攻的護靈很難讓人家正主兒出手的。」
「那怎麼做?」葉秋山有點苦惱。自己三人出手當然可以把血咒輕易解決,但必然會讓還隱藏著的對頭大起戒心,狡猾一點的還有可能會溜掉,自己斬草除根的計劃可就泡湯了。
「繼續等待!」葉麒和葉象對望了一眼,決然說:「然後我們再把幾件靈氣充足的法寶埋進這裡,以保此地靈氣不失。」
他後面那句話是說給白清楊聽的。
白老沉重的點點頭:「你們決定好了。」
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他還是懂的,雖然心中極不願意。
青綠光華如微水似柔風輕輕罩在血霧上,隨著波蕩慢慢滲了進去,金光如呼應般也晃蕩不已,金、紅、青很快混雜起來,卻又相互牴觸,相互消磨,一時顯得怪異絕倫。
青綠光華終於完全滲進了血霧中,血霧如哭鬧的嬰兒受慈母愛撫般逐漸平靜下來,但卻並沒有被同化吞沒。
局面又成了膠著狀態。
好一陣後三股力量還只這樣毫不退讓卻又無可奈何的僵持著,令眾人不解的是遠處也不見有什麼動靜。三人的神念在這奇異的能量罩中也是大受影響,根本無法探測到遠處伺伏的敵人。
「好小子!夠狡猾,竟然想來陰的!」葉秋山醒悟過來,恨恨的說。
「怎麼了?」葉象葉麒一副茫然樣。這種局面讓他們鬱悶不已,破又不能破,打又找不到人。
「在試探重華有沒有人幫忙。」白老也轉過彎來:「確定沒有的話他們就要行動了!」
兩個巨人嘴巴張得老大,對於剛剛成為人的他們來說,陰謀詭計實在是非他們所長。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在連白清楊也感到有點不耐煩的時候,南邊終於傳來了動靜。
那是一片極度讓人不舒服的怪笑。得意、狂妄、淒怨令人毛骨悚然。越近越強烈。
「啊!」出現在光罩外的景象讓白老瞳孔大張,而葉秋山他們也是噁心不已。
四十九個或獰惡或猥褻的頭顱有離地三米左右飄飛過來,有四十八個下面是拖著紅白混雜的喉嚨心肝肺胃大腸小腸,晃悠悠的甩來甩去,還不時滴下讓人作嘔的粘液。而上面的頭顱個個都是滿口血腥,有的嘴角還粘有些或黑或白的毛髮,開合之間血珠飛濺。
唯一一個沒有拖著內臟的無發頭顱很明顯是頭領,也只他一個是能高於三米的空中飛行的。
「這樣的人還能活?!」白老臉色有些發白,拳頭攥得更緊。
「飛頭降!?」葉秋山驚訝的說:「好大的陣仗!竟然有這麼多的人煉這人神共憤的邪術!?」
「是夠邪、夠詭異的!中國就算茹毛飲血的修魔者和這比起來真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葉象彈了彈手指,蘭色光華一現即隱。
「像極了小日本。」葉麒麟撇撇嘴,「都不是人!把我們中國傳過去的東西改到不是人修煉的。」
「忍術還正常點,最多只是自殘自虐一下而已。」葉秋山難得對日本的東西來次肯定,「飛頭降卻是降師師利用符咒給自己下降,讓自己的頭顱能離身飛行出去吸取別人的血液精華,以達到提升自己功力目的。一般在半夜十二點陰氣最重的時候開始,煉足七階段四十九天,才算功德完滿。煉成的話降頭師便能長生不死。」
「這麼容易?!那眼前的這些要不是遇到我們的話豈不是都能變成半仙?」葉象看著思量了好一陣後開始吱喳指揮起來的領頭說。
「當然不是!不然這天下早就成了降頭師的了。」葉秋山指著那一串串在飛頭下晃悠不已的內臟說:「在前面的七個階段裡,降頭師並不是只有頭顱飛出去吸血而已,而是連著自己的五臟六腑一起飛出去,且飛行高度絕不能超過三米。一路遇貓吸貓血,遇狗吸狗血,遇人更是連血帶腦吸得乾乾淨淨,直到腸胃裝滿或在天將亮時,才會返回降頭師的身上。不然被陽光照到飛頭,降頭師便會連人帶頭化成一灘血水,永不超生。一旦開始煉了就不能停,一天不吸就會前功盡棄,以後也不能再煉了,嚴重的會法力全失,連普通人都不如。等過了這七個階段便算煉成,之後降頭師便不用再吸食鮮血,但每隔四十九天必須吸食一個孕婦腹中的胎兒。夠毒吧?!」
「如此滅絕人倫的事他們也做得出來?」白清楊顫聲恐懼不已。
「所以,我們一定要做得徹底點,永絕後患!」
葉秋山淡淡說完就開始以神念搜巡整個村落,到目前為止他們還不知道這些南洋蠻子弄這麼大陣仗想要的是什麼。
這個往日人煙鼎盛的地方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呢?
四十八個飛頭在領頭的指揮下,均怪叫拖著腸胃帶出一溜血光繞著光罩轉了一圈,血霧一縮一漲,在飛頭經過的軌跡突破青綠靈氣的束縛,和四十八道血光融會在一起,血腥氣剎時大盛,將靈氣向上壓縮了很多。而內裡的金光則危危欲破。
青光看來也知道事不可違,一下子全縮到了光罩頂端,聚成一個近房子大的青色光團,再一拉一漲,光團竟變成個巨大的光錐旋轉起來,一下就鑽穿這血霧力量最薄弱的地方,流了進去。
青金兩色終於聚在了一起。
在葉秋山他們訝異青光具有如許靈性的同時,殘餘的金光迅速收縮,眨眼就把青光裹在其中,一股哀傷而又欣喜的的感覺隨之漫天而下,在他們來不及體味時,兩色交融在一起光華已經投進了帝廟。
血霧在飛頭們瘋狂的呼嘯怪笑中湧進重華村每一個角落。
在領頭飛頭的嘶叫下,四十八個吊著腑臟的噁心飛頭隨著血霧衝進了村中,分向各個方向飛去。
葉秋山他們用靈覺緊跟著每一個飛頭,隨時準備他們一旦對村裡人造成威脅時就瞬移過去撲殺。
事情再次出乎意料,飛頭們根本不理會任何甚至他們飛經過身邊的人年,只是奇怪的懸停在某個點後就沒了動靜,連怪叫聲也不再發出,而領頭就在村中心的上空用低沉而疾快的語調念著不知什麼咒文。整個重華除了他的聲音外一片死寂。
地面輕輕顫動起來,在葉秋山他們以為終於進入正題,開始轉向感覺地下的動靜時,領頭卻停止唸咒嘶叫喝問著什麼,(南洋土語,葉秋山聽不懂)語氣中充滿了驚訝與詢問。
《殺身》
《獸王神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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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真龍之一代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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