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區的***還很璀璨,不時還有煙花一閃即逝。炮竹聲也零星可聞。就著市區的映過來的燈光,像山背上並不算暗,至少能分辨清楚樹葉是青的,寶塔是白的。走到伸入江水的象鼻上,漓江與桃花江水無聲的流淌著交匯現在一起。煙花船尚在,但上面已經是黑燈瞎火的看不見人影,葉秋山暗喜已,這倒正方便了他行事。
突然,葉秋山醒覺了什麼,渾身寒毛倒豎起來。轉過身來,雙目再次緩緩掃視著草木濃密的象山背。「怎麼會連一聲蟲叫都沒有?」他暗自嘀咕著。和他家鄉現在大雪封山的天氣比起來,桂林的冬天和春季並沒什麼不同,不可能所有的蟲蛇鼠蟻都冬眠了,就算剛剛被煙火驚嚇,過了這麼久,現在也應該恢復正常了。
「肯定有古怪!」葉秋山緊緊的握著匕首,腳步放得更輕,一邊向象背走上去一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連一叢草根也沒放過。但直到他又回到寶塔前,還是什麼也沒有發現。應該屬於象山背的聲音一絲也沒有。
「寶塔?!」葉秋山突然醒悟過來,想起自己在對岸曾看寶塔發光。蟲蛇蟄伏,應該就是寶塔的功勞了。
望著眼前這高十多米的龐然大物,圍著又轉了兩圈,葉秋山不知從何下手研究。摸著因風吹雨淋日曬而並不光滑的塔身,凝視著塔座上雕刻的南天普賢菩薩像,希望它再次發出光來,自己好看看究竟是什麼回事。
他實在太好奇了。這幾年鑽各地圖書觀與書店他看了不少古古怪怪雜七雜八的小說,總幻想著自己也能和書中的主人公一樣法力無邊縱橫四海傲嘯山林,甚至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鬼神亦避而遠之。
但寶塔顯然不是他的知音,還是靜悄悄的毫無動靜。葉秋山不甘心的仰望塔頂,既然來了,不弄個明白怎麼行。
「塔頂!」葉秋山靈光一閃,他知道該從何下手了。估計了高度,走到濃密的樹叢中找了老半天,終於找到了根足夠長的大樹枝,收起匕首,費勁的將樹枝搭在大肚塔身上,小心的爬了上去,直到抱住塔頂,跨坐在塔身上他才鬆了口氣。
塔頂是圓的,並沒什麼出奇之處。葉秋山就著市區那邊照過來昏暗的燈光湊近看了半天,也撫摩了無數遍也一無發現。氣惱中不由得一拳捶在塔球上,寶塔還是毫無動靜,倒是疼得他呲牙咧嘴。有用力搖了搖,好像有一點鬆動。葉秋山不由一喜,一寸一寸的摸索著塔頂與塔身銜接處,終於摸到了一條細縫。想了想,一不做二不休,又摸出匕首,在銜接處的縫隙撬了起來,一邊撬一邊搖,還不時心虛的望望四周。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撬開了,葉秋山用力抱起塔球,先看看塔球接合處,什麼東東也沒有,又湊近塔身接合處,不由大失所望,只有一個比巴掌稍大的窩,黑漆漆的連毛都沒一根。他用手摸了進去,等等,有點古怪。葉秋山的手在窩裡一點一的摸索著。窩呈八角形,壁上有些不知所謂的紋路;窩底呢?葉秋山摸了良久,又睜大眼睛看了良久,終於肯定窩底是個八卦圖案。和他日常所見的不同的是,這八卦的紋路一邊是陰刻的一邊是陽刻的,中間還有個反方向的太極圖,但刻法也是半陰半陽,兩個魚眼的比例比較大。
把手放在太極圖的位置,葉秋山不由沉思起來,這到底是什麼玩意?他卻沒注意到,剛才他抱大樹枝時不小心弄穿的手流出一點點的血,在他摸索八卦圖時都塗在了裡邊,慢慢的滲進了八卦圖裡,現在他的手指流的血也滲進了太極圖裡。
正在這時,寶塔又毫無徵兆的再次發出乳白色光,足有四五寸厚,連葉秋山一起包圍在內。葉秋山毫無心理準備,頓覺彷彿突然置身於熱牛奶中,想擺擺頭都覺得費勁。
就在葉秋山大吃一驚之際,異變又起,光罩如水遇到干海綿一般,一下子全湧進他的體內,絲毫不剩。與此同時,整個桂林火光閃爍,炮聲隆隆。2013年的春節就在這奇異的一刻到來。
寶塔的發出的光芒全湧進葉秋山體內,讓他渾身暖洋洋的如雪天泡在溫泉中有說不出的舒服,骨頭彷彿都輕了幾兩。葉秋山驚詫莫名,轉頭四顧茫茫然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的手指還放在窩內的八卦陰陽魚上,但血已經不流了,傷口在葉秋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
一個渾厚的聲音就在這時響起:「唉~~,小朋友,你終於來了!」聲音包含滄桑。
葉秋山又嚇了一跳,到處看看卻沒見人影,不由頭皮一陣發麻,一連串讓他不解的怪事異象令他變得有些神經質。四顧大聲說:「誰?是誰說話?是和我說嗎?你又是誰?你在哪裡?」
聲音呵呵笑了起來:「小朋友,不用驚慌。我是在和你說話,我們有緣。」
「有緣?那你是誰?」葉秋山還是驚魂未定,「我怎麼看不到你?」
「我麼?簡單的說,我是象山,像山也是我。你可以叫我—厚的聲音語不驚人死不休,又繼續說:「我是在你的識海裡和你說話。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大腦裡,意識中。你能知道我在說什麼,但沒有聲音的。」
葉秋山慢慢平靜下來:「在我的腦中和我說話?特異功能嗎?你能進入我的意識?!那我豈不是被你看光光了?一點隱私都沒有?」維護了自己的權利才記起重點,又說:「你叫象?!你真的是象山?哪那個傳說是真的了?」
葉秋山不由興奮起來,看來自己的直覺還真不是蓋的。幸好現在旁邊沒人,不然誰都會把看起來正在自言自語的葉秋山當瘋子。
象大笑起來:「你的問題還真多。好在夜還長,我們慢慢聊,總能讓你明白的。」
「那我先下去行不,這樣好累的。」葉秋山雖然不解自己夾著寶塔的雙腿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有發麻,身體也並不覺得累,但抱著塔球坐在十多米的塔上吹冬風的滋味總讓他覺得不是很舒服。
象和煦的笑聲又響起:「下去吧。把塔頂安放好,別讓人看出痕跡了。不然可是個大麻煩。長久以來就你不知天高地厚的膽敢把塔頂撬下來。別人還恨不得對這普賢塔頂禮膜拜呢。呵呵~~~~~~~」
葉秋山不好意思的嘿嘿了兩聲,不敢接話,小心的按照他超強記憶力記的痕跡把塔球安回原位。向後望望樹枝的位置,思量著怎麼爬下去。在這中情形下,下去可要比上來困難得多。
象的聲音又響起來:「小朋友,你盡可以跳下去,摔不著你的。」
「為什麼?你保護我嗎?」葉秋山對十多米高的距離雖然有點發毛,但並沒有懷疑象的話,畢竟一連串的奇事讓他心理承受能力強了許多,也不再像劉姥姥進大觀園那樣毫無見識了。
「剛剛我已經把一股經過我凝煉純淨無匹的天地靈氣送進了你體內,你的身體都被改造過了。放心心吧,我沒必要糊弄你。」葉秋山想起剛才湧進自己體內的寶塔光罩,心中驚喜不已。怪不得自己一直暖洋洋的也不覺得累,原來是象的愛意啊。這種好事還真讓自己遇上了。葉秋山又呵呵傻笑起來。
輕飄飄的跳下地,一點慣性衝力也沒有。葉秋山左摸摸右看看,仰頭又望了望十多米高的寶塔,吐吐舌頭笑了。他是越來越滿意了。
伸了個懶腰,渾身骨節辟拍作響。葉秋山竟然覺得自己突然間長高了幾分,衣服好像也小了些。不由有些奇怪。
「不用奇怪。改造過後的身體都會向著最完美的體形發展,純淨的軀體都會這樣。這就是自然,這就是天道。」
葉秋山恍然大悟,心裡更是樂開了花,連自己想什麼象都可以知道這問題也覺得是次要的了。
挨著寶塔坐下,在隆隆的迎春炮竹煙花聲中,葉秋山開始聽象述說了讓他震撼無比的往事。
他也就這樣開始踏足一個令他無法想像的玄奇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