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而過,好像最近除了在房頂曬太陽,就沒幹過其他什麼事情看來,已經接近尾聲的戰爭,是不需要我們這些殘次品的
「喂,隼有看到山熊嗎?」下面傳來狐狸的聲音,他現在無聊到想找人解悶。
「靶場。」頭也不用抬就回答了他的問題,雖然那個管後勤的人不可能讓山熊領到子彈,但是並不妨礙他拿著槍干瞄。話說回來,那個傢伙真是是摳的要命,上次山熊拉我去領子彈,卻還是碰了一鼻子灰。
「那沉默呢?」狐狸還是不甘心,竟然想找公認不會和他聊天的人。
「陪老人。」
狐狸很不爽得原地繞了幾圈,「那風呢?」
「電子戰實驗室。」
「那裡美女多?」
「電腦多。」
「」
「那火山呢?」狐狸的話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這次連回答都懶的回答他了,直接用手指了一下將軍的方向。
「有任務??」即使我看不到狐狸的表情,我也知道他現在興奮的兩眼冒光。
「將軍無聊。」
「」
狐狸沒有再說話,當以為他離去的時候,一隻手卻抽走了我叼在嘴裡的煙。
「我有病。」
他聽到我的話,又狠狠地抽了一口剛剛從我嘴裡拿過去的煙,然後閉上眼睛享受地把煙緩緩吐出來。過了好一會才轉頭和我說道,「沒關係,我天生免疫,無論是愛滋還是花柳大瘡,以及種種只有男人下半身才得的病。」
看來這傢伙是成心來消遣我了。
自己心裡有了這個認知,順手從擺在身邊的煙盒裡拿出一根煙來點燃叼在嘴上,然後含含糊糊的和他說,「你好像坐不住的樣子。」
「哎」狐狸被我的話勾動了心事,「以前你看這個基地多熱鬧。」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看著遠方的操場,好像那裡正有一群新兵在那裡高聲喊著號子,邁著並不整齊的腳步等待著教官的憤怒。
「哎」狐狸收回了視線,又長長歎了一口氣。「你看看現在,整個基地冷清成什麼樣子了?好像只剩下我們這些人了吧?」
「外面叫這裡養老院。」
「你也知道?」狐狸的話很驚訝,好像我這個人不該知道這些一樣。
丟給他一個『你當我聾子』的眼神,接著抽我的煙。
「隼,你說,我們這些人難道真的老了?」
「我今年32了。」
「我33」
兩人沉默了好長時間,我也半坐在房頂上,看著遠處空無一人的操場。
「狐狸,你喜歡戰爭嗎?」
「你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戰爭奪走了我的家人,我的愛人,我的家,我的一切一切。可是,卻又是這場該死的戰爭成全了我,如果沒有這場戰爭,恐怕苦笑
「隼,想聽一個故事嗎?」狐狸的聲音變得飄忽不定,沉浸在了他腦海中的回憶裡。
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雖然我不太喜歡聽別人的過去,但是我是一個好聽眾。
「曾經,有一個憧憬著戰爭的男孩,他從小夢想的就是拿上真的槍,去戰場上殺敵,建功。或者單純的說,那個小男孩,只是喜歡拿槍的感覺。」狐狸停頓了一下,低頭問我,「是不是一個很老套的開頭?」
對他搖搖頭,「很新穎,請繼續。」
「和你這傢伙說話真沒成就感。」狐狸抱怨了一句,接著講他的『故事』。
「可是你也知道,那時候不會有什麼戰爭,或者是那時候的人都生活在名為『和平』的光環下。所以那個男孩呦就一直看著電視上的槍戰片,然後拿著央求父親買來的玩具槍,模仿著電視裡人的動作,一個人玩著遊戲,戰爭遊戲。其實,每一個男孩子都曾經這樣過,憧憬的軍人,憧憬著拿上槍。」狐狸看了我一眼,「隼,你呢?」
「我小時候很少去碰這些東西,一直在吃藥和打針之間選擇。小時候我的身體很虛弱,無法承受這種遊戲。所以只能看著窗戶外面的小孩開心的玩鬧,自己卻吃著難吃的藥。」
「殘破的童年」
「滾!」
「隼你知道,小孩子的願望總是多變的。那個孩子有時候期望著當警察,穿上那身深藍色的警服。有時候卻羨慕偶爾看到的軍人,想穿上那身橄欖綠。」狐狸說到這裡,很是無奈的笑了笑。
「但是這一切終究是不可能的,這個孩子一直把願望深深的埋藏在心裡。等他長大了,他嘗試考過警校,考過國防大學,可是卻無一都失敗了。」狐狸伸手撓了撓頭髮。
「這個小孩真的很不乖,總是打架逃學,所以他成績根本連分數線的零頭都夠不上。他想乾脆去當兵吧,好不容易說服了家人,卻在體檢的時候被刷下來。」
他把自己的左臂伸出來,讓我看了紋在他小臂內側的一隻玫瑰。
「於是,這個孩子就一直在社會上遊蕩,你知道的,那時候工作難找的要命。」
狐狸的話我清楚,那個時代,別說年輕人了,老人都在搞著下崗分流。什麼經濟社會,一切不過是一個幌子。揭開光鮮的外表,露出的是早已經腐爛的內在。
「不過那孩子唯一驕傲的事情,就是他並不去認賊做父。反而,卻是一個極端仇日的人。這和那個時代許多許多的人不同,他是一個很極端的人。遊行,抗議,示威,保釣都做過。甚至還差點帶著汽油在小日本的大使館前自焚。」
狐狸感覺到了我驚訝的目光投射在他身上,轉過頭來很無奈的和我笑笑,然後接著把目光投向遠方。
「其實那時候一切都準備好了,卻在最後功虧一簣,被人抓住,勞教一年。」
「你的經歷很豐富。」
「隼,你呢?看你的樣子,你以前也應該是一個仇日的傢伙吧?」
「我?」拿手指指自己的鼻子,詫異地問狐狸。
「嗯,看你在戰場上的表現,你應該和我是一種人吧?」狐狸很有自信的和我說。
「錯了,小時候我最喜歡看日本的動畫片,漫畫我收集了無數。」很輕鬆的敲碎狐狸的想法,留下一個目瞪口呆的人。
「什麼!!!!那你怎麼現在會在這裡?」狐狸驚訝的樣子讓我好笑。
「戰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迎上狐狸瞭然的目光,無奈的笑了笑,卻覺得自己笑的比哭還難看,「是戰爭讓我改變的。」
「我也一樣以前我可是一個很嚴肅的人。」
「怎麼?不講故事了?」
「還想聽下去?」狐狸看到我點了點頭,長出了一口氣,接著講他的故事。
「等那個孩子從勞教所出來,才發現一切都變了。當初和他一起奮鬥的人,現在卻在日資公司工作,每天都對日本來的老總點頭哈腰,十足狗奴才的樣子。當時那個孩子看到自己當初最好的朋友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竟然當著他全公司人的面,狠狠用一個耳光結束了他們的友情。」
狐狸把臉深深的埋在手心,發出一聲受傷的嚎叫。
「可是當戰爭開始的時候,那個孩子才發現,原來一切一切都錯了。他和那個人在戰場上相遇,本來以為會做漢奸的人卻已經是一名身經百戰的老兵了。隼你也知道,那時候我們的戰鬥有多麼艱苦,每天都要看著自己身邊的人死去,卻只有抱著他漸漸冷卻的屍體大聲哭叫,希望能挽回哪怕一條生命。」
他深深細了一口氣,接著講下去。
「於是在那時候,他學會了笑,把一切一切都埋在心裡,只有開心的笑,無奈的笑,悲傷的笑,或者是微笑著哭。這都是他的朋友教給他的,因為身邊已經有太多人無法忍受這種壓力,或者是瘋了,或者是主動迎向子彈。人的神經就像頭髮一樣細,稍微一用力就斷了。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來緩解,緩解這難以形容的壓力。可是這就像一塊壓在身上的混凝土巨石,終於有一天,那個孩子的頭髮也斷了,發瘋似的站在戰場中央,體驗著身邊擦過的子彈。對遠方戰友的喊叫,充耳不聞。」
「可是也就是在那時候,他的朋友衝了過來。真的,隼,你無法想像那種景象。親眼看著自己的兄弟,最好的朋友,最親的戰友,被重機槍子彈撕成一堆難以辨認的爛肉。」
「我還記得,他最後回頭對我的笑。很無奈,很灑脫。好像在告訴我,要笑著面對,無論是怎樣,即使是哭了,也要笑著面對。」
突然有什麼東西滴在我的臉上,抬頭看看沒有一絲雲彩的天空。然後當自己轉頭的時候,突然看到狐狸的淚水,正從他的下巴流下來。可是他的嘴角卻朝上彎著,他在笑,很開心的笑。也在哭,很傷心的哭
時間定下來了,每個星期三我值班的時候寫1∼3章吧,然後星期四我來更新讓各位久等了,深藍對不起大家
哦對了,誰對後面的劇情有意見,給點,最近靈感被WOW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