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桁帶著楚毅峰和黑魘一起去找繆桎,把瓷瓶中僅有的一顆天一丹給他一看,問道:「繆桎兄,這裡面怎麼只有一顆天一丹呀,你不會弄錯了吧。」
繆桎略微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郢桁老弟,這可不是我的主意,而是用掉了一顆。」
「用掉了?誰用的?」郢桁眉頭微皺。
「是我用掉了。」突然有一個聲音從幾個人的身後傳來。
楚毅峰等人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個熟人。
「年長老,您怎麼在這裡呀?」郢桁吃驚的看著步履有些蹣跚的年鴻,問道。
原來出現的人正是在水牢星上見過的年鴻,不過此時看他的樣子明顯是受了很重的傷,臉上的氣色差得很,眼睛中都有些黯淡無光,而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人,正是帶走了劉獷和劉潭的宋文。
「唉……」年鴻長長的歎了口氣,才慢慢說道:「你知道我是去追蹤畢淵的,但是沒想到竟然中了他們的埋伏,被落……那箭射中了一次,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只得先到此地來救治了。」
「那你們……」郢桁又把目光轉向站在一邊的宋文,「你怎麼也來了,那兩個人都送回去了?」
宋文面色不善,冷冷的看著郢桁,像是有多大的仇恨一樣,停了片刻才說道:「還不是都那兩個人惹的禍,要不是你送給我的那兩個人,我現在早就回北固星了,又怎麼會來這個晦氣的地方。」
郢桁也是聰明人,怎麼會聽不出這話中的意思,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語氣凌厲的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是郢某害的你不成?」
隨著郢桁凌厲的話語落下,黑魘當仁不讓的往前邁出一步,冰冷的眼神中滿是殺氣,直直的盯著宋文,而楚毅峰也從另一邊走了出來。
同時宋文的話連青堂星都一起罵了,把在一邊的繆桎也聽得心有不滿,也有些生氣。
宋文感受到眾人的情緒,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刻一聲不吭,把頭偏向了一邊。
「咳……」年鴻輕輕的咳嗽了兩下,站到宋文的身前,說道:「郢桁,別生氣,不要怪宋文,他們在回北固星的路上也遭到了伏擊,那兩個人都被救走了,而他手下的三個人也都不幸遇難了,如果不是我正好趕上,連他也活不了,不過我為了救他,這不也傷成這樣嗎?」
「啊!」郢桁這一次是真的有些震驚了,也顧不上與宋文生氣了,急切的問道:「年長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年鴻先找了一個地方坐下,才才的說起他們離開水牢星後的事情。
原來,年鴻跟隨著畢淵,就是想看看畢淵把落神弓帶到什麼地方,與什麼人接觸,為日後一網打盡他的同夥作準備,但是沒想到畢淵早就識破了他的計策,所以就一連領著年鴻到處轉悠,沒有與任何一個人接觸。
而在這個過程中,宋文帶著他的那組人,押著劉獷和劉潭回北固星的途中,也遇到了埋伏,埋伏的人救走了劉獷和劉潭,而他手下的三個人都被殺死了,宋文在逃跑的過程中,正好遇到了畢淵和年鴻,那些劫走劉獷和劉潭的人與畢淵一夥的,畢淵與有機可乘,立刻拉開落神弓射了年鴻一箭。
而最重要的是落神弓從他們的視野中消失了,他們想打的如意算盤再也打不響了,不但沒有找到對方的同黨,反而徹底的把落神弓丟失了。
年鴻重傷之餘,拼著性命,帶走了宋文,最後勉強來到了玄醫派,宋文受了些傷,但並不致命,可是年鴻被落神弓射中,元嬰都裂了,正好趕上了繆桎等人煉出了天一丹,所以他就要了一顆,不過這一顆天一丹不是玄醫派的,而是楚毅峰的。
不過楚毅峰卻想到了另外一點,於是悄悄神識傳音,問繆桎道:「為什麼拿我的天一丹給他呀?」
繆桎看向楚毅峰的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也傳音說道:「那是掌門師兄的意思,說你們都秩巡使的人,用自己的東西,也不用花診金,而且玄醫派只有兩顆天一丹,不能隨便用,再說了老丈人用女婿的東西也不算什麼,你說對吧,姑爺。」
對於楚毅峰與鳳婉穎的事情,已經有幾個人知道了,這其中就包括繆桎。楚毅峰無奈的睜了睜眼睛,一陣氣惱,暗忖:「原來是被人貪污了一顆,還給了所謂的自己人,連人情都沒法要,又被便宜老丈人算計了一把。」
不過他馬上又傳音對繆桎說道:「你別忘了告訴年鴻,讓他欠郢大哥一個人情,還有我要告訴你,我不是秩巡使,我和他們不是自己人。」
說完,楚毅峰把眼睛移開,不看任何人,而繆桎卻偷偷露出一狡猾的笑容。
最後,年鴻對郢桁說道:「郢桁,你要盡快趕回北固星,大長老可能會有一些事要托付給你。」
「哦,我知道了,我準備一下,馬上就回去。」郢桁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他明白落神弓的份量,但是現在落神弓不見了,北固星的大長老肯定有許多的事要做,甚至守望城也不會坐視不管了。
郢桁請年鴻安心養傷,然後告辭出來,對黑魘說道:「你去看一下魔翎,做一下準備,我們回北固星。」
黑魘離開之後,郢桁面帶愧疚,對楚毅峰說道:「楚兄弟,你還是要跟我一起回北固星,你先去跟鳳小姐告個別吧。」
楚毅峰微微一笑,說道:「郢大哥,我跟著你從水牢星出來,就是要和你去北固星的,你不用愧疚的。」
話雖這麼說,但郢桁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勉強的笑了一下。
楚毅峰還是先來到了鳳婉穎的住處。
「婉穎我要離開了。」楚毅峰淡淡的說著。
鳳婉穎眼中柔情似水,滿是溫情,但是聽到楚毅峰的話後,又閃現出戀戀不捨的神情。
「嗯,我知道。」
鳳婉穎不捨的神情,讓楚毅峰從心底中生出不可抑制的憐愛,微微有些痛楚,但是他的臉上依然微笑著,不過卻輕輕的拉起了鳳婉穎的玉手,愛惜的揉捏著……
楚毅峰是孤獨的,只要別人對他好一點,哪怕只有一絲的關心,他都會牢牢的記在心裡,茫茫人海,楚毅峰如同那一葉扁舟,流浪無所依,而鳳婉穎無疑是那一盞燈塔上的明燈,此時把楚毅峰從流浪中指引了回來。
楚毅峰撫著鳳婉穎輕輕抽動的雙肩,輕聲說道:「等我回來再聽你彈琴。」
「我等你回來。」鳳婉穎的眼中微微泛紅,霧氣迷濛之下,一點水波蕩漾在其中。
楚毅峰突然感受到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對自己是如此的眷戀,把修真當作一次旅行的他,這一次真的感受到內心深處的一份重量,似乎就連自己的靈魂,都在放射著層層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