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敵襲!……」恭城上的判軍士兵向城內高呼起來帶著斗笠粗布大帽的士兵紛紛從城門旁的營房中衝出在軍官的指揮下拿起武器跑上城頭。看的出來這些叛軍都是久經訓練的精銳之軍。
嘩嘩雨聲中數匹快馬家從寬敞的街道上踏過往天琊教教主阿莫赫迪的臨時住所疾奔而去。
「什麼?有騎兵來襲?!可知道有多少人?」阿莫赫迪剛吃完午飯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緊張起來。
衣服被雨淋透的傳訊兵微喘著氣說道:「雨太大看不清數目。」
「看不清?阿莫赫迪嚴審一寒。
那傳訊兵身體下意識的一抖忙道;「大概……大概一兩萬騎。」
「大概?」
「差……差不多三四萬……」
「到底是多少?!」阿莫赫迪往桌子上一拍吼道。
那傳訊兵立刻跪到了地上;「三……啊不四……四萬……」
坐在阿莫赫迪下一位黑袍長鬚的中年人微微笑了笑道;「阿莫教主少安毋躁前幾日探馬回報夏軍主力皆在東線往西南而去若有三四萬人兵臨恭城之下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至少他們應該先過巖城這一關。況且這種天氣數萬騎兵如何攻城?」
阿莫赫迪似乎對這個黑袍中年人頗為尊敬道;「譚先生說的有理但這次的夏軍主帥是在北疆平滅胡人的虎將李郃。卻讓本教主不能不擔心啊。」
被稱為譚先生的黑袍中年人道;「阿莫教主過慮了這虎威將軍的威名恐怕多是傳聞一個人的能力再怎麼強也不可能勝過千軍萬馬。以我們目前的兵力又有恭城、巖城之固。何需怕他?」
阿莫赫迪點頭沉吟:「譚先生之言有理。」
譚先生淡淡微笑道:「阿莫教主要記住我們是要幹大事的人不應畏畏縮縮。依在下之見這些騎兵最多也就千騎應該是夏軍的前鋒其目的只是為了摸我們的情況而非攻城。阿莫教主大可整點一支軍馬出去迎戰殺殺這支夏軍的的勁頭。」
「若是那虎將李郃也在其中……」阿莫赫迪有些猶豫道。
譚先生眉頭一皺:「阿莫教主你怎麼又畏縮起來了?天琊教下高手如雲。難道還怕對不過一個武夫李郃?」
阿莫赫迪道;「譚先生你不是不知道……我們教中的高手在京城時都已經……」
「那只是意外京城離西南太遠我們沒法做到事事掌控完全但是恭城、是西南是我們自己的地盤。在我們的城池之外、大軍之中我就不信那李郃真能以一擋萬!」譚先生陰聲道。
阿莫赫迪剛要準備再說什麼外面忽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音大得幾乎把桌上的杯碗震裂那些武功較差的士兵和下人都忍不住摀住了耳朵一臉痛苦。
阿莫赫迪和譚先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疑和恐慌。
這彷彿九天雷鳴的吼聲剛過整個恭城裡的牲畜都悲嘶起來就像看到了什麼可怖的東西一樣。
「這……這是什麼聲音?」阿莫赫迪臉上的肌肉抽了抽。對譚先生道。
譚先生一臉凝重側耳傾聽卻未回答。
「吼!~~~~」又是一聲巨吼響起。這次阿莫赫迪面前的杯碗很乾脆的全部卡崩一聲爆裂吼聲一過屋外便傳來一陣高過一陣的嘈雜混亂聲有尖叫有慘叫有呼救有喝罵更多的是恐俱的悲呼。
譚先生的臉色極為難看簌地起身道:「我出去看看!」
這時一個清衣士兵慌慌張張跌跌撞撞的跑進來眼中滿是恐懼連行禮都忘了便對阿莫赫迪道:「教……教主……怪……怪物……」
阿莫赫迪氣得站起來一腳將那士兵踹倒在地罵道;「給我說清楚點外面怎麼了!?」
阿莫乃是天琊教教主自身的武功修為本就極高一時出腳沒把住力竟是直接把那士兵踢死了。
「算了!我們自己出去看看!」譚先生皺著眉瞥了那被踢的士兵一眼對阿莫說道。
兩人帶著一眾親兵和手下出了屋子來到街上立刻便向士兵們驚恐而退的方向看去。只見大雨中恭城的城頭上站著一頭巨大的怪獸似獅似虎又似狗但卻比獅虎要大得多得多此時正咆哮著在城頭上橫衝直撞口中還不時噴出赤紅色的火焰便是在大雨裡也能將一個個判軍士兵瞬間燒成黑灰。
「這是什麼怪物?!」阿莫赫迪張大嘴巴難以置信地道連雨水噴進嘴裡都沒感覺。
「神獸……真的是神獸?!難道傳聞是真的……」譚先生的驚訝恐俱之色一點也沒比天琊教主少。
兩個人就這麼呆呆地在雨中看著只有天琊教中幾個忠於阿莫的手下不斷喝令向後退卻的士兵站住但那些受了驚嚇的士兵不論平時訓練多麼嚴格此時也已是沒了魂兒心中只有一定要離開那噴火的怪獸這一個念頭。
忽然城頭上的怪獸背上猛地長出一根長長的黑棍至少有十一二米隨著怪獸的的跳躍衝撞不斷向四周揮舞所掃過之處血肉橫飛無一倖存。
很快城頭已沒有一個活著的軍士兵了那怪獸昂又是一聲長嘯嘯聲如雷。震得嘩嘩直下的的雨線四散歪斜。城內的判軍士兵也多是恐懼的他向後退卻而無人再敢上城牆無論後面的天琊教高手怎麼喝罵命令甚至出手斬殺。
這時阿莫赫迪才透過雨霧隱約看到那怪獸的背上乘著一個黑乎乎的人而那根黑色的長棍。其實是一把大得嚇人的巨斧!
恭城外似乎響起陣陣歡呼聲譚先生凝神傾聽終是聽到了他們的喊聲——「將軍虎威……」
「虎威將軍……」譚先生看著那城頭的怪物下意識的喃喃道。
怪獸上的人舉起了那只可怕的黑色巨斧猛地向下一揮隨著一聲巨響恭城的城門被砍成了兩半。
萬千鐵蹄在雨聲中轟鳴那隻怪獸已經呼嘯著躍下城頭向阿莫赫迪的方向奔來。而從驚恐中反應過來的天琊教教主卻更加驚恐的現——恭城之內。已是找不到一匹能夠站立起來的馬了。
三名騎士當先入城三人手中皆是一把一人多長的巨大環刀砍人切頭如同剁菜。本來雄駿非常的戰馬在他們兩米多的巨大身體乘騎下卻有如三隻委屈的小狗只能低著頭噴著粗氣拚命奔馳。如果能夠穿過雨幕後看清三人的長相會更驚奇的現。三個大塊頭居然長得一模一樣。
大刀揮舞鐵蹄踐踏恭城的街道很快被鮮血染紅這群身披黑甲的復軍騎兵讓恭城裡的判軍想到了屠城掠地的西域馬賊……
當黑色洪流湧入恭城將數以萬計的青衣判軍當作綿羊般來驅殺的時侯騎著火麒麟的李郃已經在恭城外不遠處的小山坡上翹著二朗腿休憩了他知道如果火麒麟在城內自己的騎兵也無法進攻。
在火麒麟的身旁兩個跪在地上毖毖抖的男人。正是天琊教教主阿莫赫迪和身份神秘的譚先生。沒多久虎威將軍帶領一千五百騎兵攻克恭、巖二城大破判軍主力。並生擒判軍頭領的消息便傳遍了夏朝大江南北虎威將軍再次創造了一個讓人驚歎的奇跡要知道恭、巖二城的判軍兵力加起來。是他那一千五百騎的十幾倍!
恭、巖二城被克天琊教教主落到李郃手中後緊接著又有捷報傳來黎布等人率領六路平判大軍主力也連戰連捷將判軍的幾個儲糧基地拿下。自此之後判軍大亂夏軍一路高歌猛進無再有能擋鋒芒者。
讓朝廷焦頭爛額的西南判亂李郃一個月的時間就輕描淡寫的解決了所花的時間幾乎只有在路上的行軍。這一個又一個的傳奇再次讓不久前才在北疆大震聲威的李郃聞名大夏虎威將軍的聲名更是一時無兩。
在夏國你可以不知道當今皇帝是誰但你不會不知道虎威將軍的名號。
二月當北國下起鵝毛大雪時西南的叛亂已經基本平定。讓所有人再次吃驚的是李郃在西南不僅平判神而且在戰後肅清判軍和天琊教勢力的時候也是順利的有些難以置信本來這些事並不需他來做但他帶著平大軍佔領西南後便大手一揮對根深蒂固的天琊教進行了大範圍的打擊和搜捕。
當春天降臨西南大地時天琊教及判軍勢力已經幾乎銷聲匿跡了大部分的叛軍投降而原本號稱幾十萬平民教眾的天琊教則再沒半點消息彷彿真被連根拔起讓西南人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其實從李郃攻克恭城開始朝廷就已經連連下召讓他將天琊教教主阿莫赫迪押解入京。不過我們的平判大軍主帥卻並未理朝廷的令詔以路途不便為由拒絕將阿莫送去京城。
當西南基本平定後朝廷再次下詔讓李郃及黎布等將領回京領賞授封他們又以西南站事可能復起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為由拒絕回京。
朝廷也沒辦法這次的平叛大軍幾乎清一色全是江南軍將領也大都是北伐時的李郃的心腹,上到副帥下到小兵一個個都對位虎威將軍死心塌地。要是換個朝廷任命的人來接手估計也沒人能管得住這群將夜兵哥。
太后和皇帝不由感歎真是驅虎吞狼。卻養虎患。現在朝野上下李系大臣紛紛上書平叛大軍主帥李郃戰功卓越智勇雙全得平西南判亂。為表其武勇功勳當封其為西南三省總督。
太后知道。雖然太師李宵自已為了避嫌什麼也沒說只表示一切全憑皇上旨意但這個三省總督的要求卻絕對是這個李家第一老狐狸想出來的。
太后也沒有辦法如今李郃帶著大軍盤踞西南實際上已是西南王朝廷上除了李家外的其他勢力也都不願在李家如日中天時得罪他們都是隨聲附和朝廷就算不想承認也不行。
就這樣李郃成了大夏國建國以來統轄領域最廣的一個總督——西南總督。
洪城是西南政治經濟的集中地。也曾是天琊教的源地如今我們的平判大軍主帥、未來的西南總督李郃就住在這裡。
現在的大將軍府是天琊教起事時開始興建的。其規模已遠遠過出任何豪宅府院完全是一座城中城。據阿莫赫迪自己承認這是他籌建的王宮。準備西南獨立後自封西南王。
當然過不了多久這大將軍府就要變成西南總督府了。
大將軍府內李郃正看著朝廷送來的西南總督正式任命書。而站在他身後的除了美麗的小狐妖香香和凶神惡煞的三牛之外競還有那蒙著黑紗的楓火筱蘭。
「恭喜大將軍成為西南大總督。」坐在李郃下的一個身材高壯戴著京劇臉譜面具的男子朗聲笑道。
坐在另一邊的長男子則笑道:「這朝廷的任命也不過是個形式而已如今這西南之王。除了二公子還有誰可當得?」聲音陰柔無比讓人一聽便不由得從心底泛起一股寒意。
李郃瞇著眼睛瞥了二人一眼。淡淡道:「兩位門主放心這西南由我當家北極門和洪煉門自然少不了好處。」說著看向那面具男子身旁的老者微微笑道;「當然。天琊教的功勞本將軍也不會忘了的。」
那面具男子和長男子競然便是幽冥天五宮三門中的北極門門主和洪煉門門主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本應是階下囚的天琊教教主阿莫赫迪此時卻坐在李郃大將軍府的大廳中同他低聲下氣的討論著天琊教的未來展!
原來佔領了西南之後李郃便下令肅清天琊教餘孽進行了大規模清洗。但在清洗的過程中卻現一個秘密——天琊教起事的背後還有其他人而這其他人便是幽冥天五宮三門中的北極門和洪煉門。
北極門與洪煉門是幽冥天五宮三門中比較強大的兩個派系兩門之中皆是高手如雲又有了幽後的掌控又經過幾十年法展其野心已是(少了幾個字)之外想染指江山天下了。
於是他們便將土生土長的天琊教推了出來傳其武功秘術幫助其訓練軍隊、蠱惑百姓、煽動隕族人展數十年最後起事西南。
李郃知道了罪魁禍乃是洪、北二門且在他們幫助下天琊教已在西南根深蒂固有了極大勢力後便想起了楓火筱蘭和幽後給的那個冥天令牌立刻讓香香回潭平鎮將楓火筱蘭帶來西南。
很快北極門和洪煉門便相繼拜倒在楓火筱蘭的幽冥天令牌之下。雖然這兩個幽冥天的派系如今已是非常強盛皆有足以顛覆一方的巨大隱藏勢力離開幽後的直接統轄也有幾十年但不論其門主還是普通徒眾對幽後的唯命是從卻從來沒有改變過。一見幽冥天令牌立刻俯聽令。
既然背後的支持者都俯了被捏在掌心裡的天娜教更是不用說阿莫赫迪直接是對李郃宣誓效忠。
而後天琊教又使用各種方法四處散佈傳說稱李郃為奉天之命騎著麒麟神獸來解救西南眾生離開苦難的神將。
因為李郃虎威將軍之名本就威震天下其坐騎吼麒麟又確是威風凜凜的神獸在西南戰場上屢現奇身。所以連原本對夏族人勢同水火的隕族人現在都將李郃視為神靈來膜拜。也無怪乎西南才剛剛戰罷。如今已是一平大團員的祥和景象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朝廷所不知道的。至於天琊教教主阿莫赫迪朝廷上也沒人見過他李郃想隨便弄個替死鬼還不是簡單事。
不過對朝廷、對天下我們的西南平判大軍主帥仍是說。阿莫赫迪罪大惡極不日將親自押送京城凌遲。這除了蒙蔽朝廷外亦另有目的……
西南的春天比起江南和北國又別有一番味道洪城一帶有一種藍紫色的花一到冬雪融化春天初臨時便開得漫山遍野極其美麗。那花兒的香味更是甜得讓人心醉據說在月圓之夜花香最濃這時你只要閉上眼睛深深一聞放鬆全身腦海中便可以看到你最想得到的東西、最想實現的夢想。
所以這藍紫的花兒有兩個奇特的名字。一個叫「月光情人」一個叫「紫色迷夢」。
阿莫赫迪下令建造這座未來王宮的時候也在後宮建了一個小山坡栽得滿滿的全是「月光情人」全是「紫色迷夢」。
不過阿莫赫卻沒能欣賞到這些花兒第一次的綻放因為現在這座美麗宮殿的主人是李郃。
一身灰色長袍披在身上兩手背在身後長長的袖擺輕輕的在春夜的風兒中擺動。李郃身上的這身衣服自然也是月兒的手工。似乎從第一次穿上月兒的衣服起李郃便不再喜歡別人做的衣服。就好像第一次吃過紫妍的飯菜他就知道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再也吃不到更好的了哪怕是紫妍的御廚爺爺所做。
李郃看著潔月光下那一片深紫色的花兒慢慢閉上眼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不知過了一柱香還是兩柱香的時間。又或是更久李郃才慢慢的將那一口氣吐出睜開了眼晴。
「主人。你看到了什麼?」身後的香香輕輕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李郃的身體似乎微微顫了一下但回過頭時卻是臉淡淡的微笑讓香香不由得懷疑剛剛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你看到了什麼呢?香香。」李郃不答反問。
香香垂。低聲道:「森林……」
「嗯?森林?」李郃有些意外。
香香輕輕含了一下下唇又道:「還有主人。」
李郃恍然森林應該是香香小時候成長的地方而他則是小狐妖最掛念的人。
「那你呢?筱蘭?你看到了什麼。」李郃又對一旁的楓火筱蘭問道。
楓火筱蘭仍是倔強地戴著面紗但這次跟香香從潭平鎮來到西南後卻又明顯有了一些變化。最明顯的就是李郃走到哪她便跟到哪雖然還是不愛說話但對李郃的問題卻是有問必答乖順得讓他頗為奇怪。
「幽冥天宮。」筱蘭道。
李郃失笑出聲:我就知道一定是那裡!」
「還有……」筱蘭又道;「大山……」
還未待她說完李郃已是點頭道:「對還有你長大的地方是啊長大的地方。」說著說著竟是不由的感歎起來眼中也不經意的閃過一道落寞的神色。之前他本以為自己會看到自己在今生所得到的一切美好的但卻沒想到當他閉眼吸了花香後確實是看到香香、芊芊雲琳等女子了但她們所穿的卻都是他那個時代的衣裝她們所生活的地方也都是那個時代的地方。他和她們一起在公園約會、在餐廳吃飯、在教室自習、在校園間嬉戲、在電影院依偎……每個地方都是那麼的熟悉都是那麼親切。在見幽後之前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將過去遺忘卻沒想到只是將記憶埋得更深。在剛剛之前他本以為自己已能不再在乎前世卻沒想到那只是自欺欺人。
李郃轉過身背著手回了迴廊他沒有也無法看到剛剛在說完「天山」二字後筱蘭面紗下的櫻吞還準備說著什麼。
不遠處滿山坡的紫花旁三個帶著鼻環的大傢伙正一臉陶醉的在月光下閉眼吸氣。
「奶奶熊的老子看到傳說中的十大菜餚了想不到第一名居然是肥雞腿……」牛三幸福的吼道。
「胡說!我也看到十大菜餚了第一名應該是豬蹄!」牛二閉著眼睛一邊吸氣一邊辯駁。
牛大一吼:「都他娘的不對!我看到的大夏國第一美味菜餚是烤全羊!!」
「美味啊!!!」
「香啊!!!」
「好吃……」
「三位將軍你們……你們別吃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