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４章誰是王者？（３）】
劉松看了眼另外一邊站在球場邊全神督戰的王尚斌，竟然露出了笑容：嘿嘿，王尚斌，你就使勁折騰吧，這兩年你們哈九中好大的威風，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們油高的手段，可還多著呢，昨天對上了哈體院那些手段都有用，何況你哈九中？
想著想著，球隊強大所帶來的自信，在劉松的身上表露無遺，他原本是個憨厚沉穩的人，這時候有了強大的自信，全身上下竟是多了一分霸氣。
一掃球場，看到那個１０號馬軍竟然只是一閃身就過了王震，劉松忍不住呵呵一笑，這個王震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養成了這麼個壞毛病，對於防守總是不太積極，可是誰要真當他不會防守，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這個小子不但會防守，而且技術還不錯，手法利落、腳步靈活，配上他出色的意識，在看穿了對方的底細的時候，往往都是一擊必中的。只是，後發制人，對上眼前這個哈九中１０號雖然綽綽有餘，若是真的碰到高明的控球後衛，會不會有些太被動呢？
馬軍突破了王震之後，心下一喜，可是向前衝了兩步之後，人進了罰球圈了，卻又不由的愣了一下。在他預想中的油高隊員的補位，壓根就沒出現，籃下的油高４號王斌和１３號楚大海還是死守著籃下，分別看著曾言和吳玉。
眼看著兩個自己想要傳球的對象並沒有因為自己的突破得到好的機會，反倒是自己處於一個暫時無人防守的情況下，馬軍準備不足之下，再想要傳球給袁平或者劉鵬壓根就來不及了。
一咬牙，馬軍在罰球圈裡出手投籃了。
處於這種沒有準備的狀態下投籃，結果是可想而知的。
「噹！」
籃球落在了籃板和籃筐的交接出，向上一彈飛在了空中。
籃板下瞬間變成了戰場，王斌守著吳玉、楚大海守著曾言，四個雙方內線的球員在籃下展開了激烈的爭奪，這時候，所有心向哈九中的人，心裡都不約而同想起了曾言上一場比賽的２１個籃板球的記錄。
「我的！」
混亂中，曾言大吼了一聲，跟楚大海糾纏在一起的身體向上一跳，右手單手將籃板球抓了下來，支撐著高大身子的雙腳落在地板上，發出「咚咚」兩聲悶響，還沒等他將到手的籃球傳出去呢，王斌和楚大海兩個人卻已經一左一右的將他包在了裡面。
兩個寬大的身體像是兩面肉牆似的，分左右兩邊將曾言包夾在了中間，只留下了靠近底線的一面給他活動，四條長長的手臂在曾言的身周不斷的上下移動著，阻止著他的傳球。
一時間，陷入了包圍的曾言竟是除了退向底線之外，再沒有其他的出路了。
王斌和楚大海兩個人用的這招，也是王震考慮到曾言籃板球的違例，在昨天晚上想出來專門對付曾言的，力求讓他在即便是拿到了籃板球，也不能輕易的將球送出去，更可隨時造成他帶球撞人犯規。
張牙舞爪的王斌和楚大海腦袋裡才剛剛想起王震跟他們說的話，處於包圍之下的曾言就開始發怒了，眼看自己站在了籃筐下已經沒有了原地投籃的角度，只要向外再退一步就可以出手得分，立功心切的曾言便背著身子向後一拱，同時將手裡的籃球拍了出去。
身後的壓力突然消失了，曾言心下一喜，卻聽得——
「嘟！」
裁判哨子一吹，手指頭指向了曾言：「５號，撞人違例！」
恩！？
曾言莫名其妙的直起了身子，一扭頭，卻看到楚大海躺在自己身後的地板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剛剛自己那麼一拱身子，他竟然就倒下了？靠，他有那麼弱不禁風麼？
「靠！他是裝的！」曾言忍不住出口嚷嚷了一句。
裁判員可沒鳥他，送了個白眼給他：傻大個，你自己笨就是笨，你還當我瞎啊？人家雙腳都沒動，你跟人家也確實有身體上的接觸，我還會誤判偏袒怎麼的？
「防的好！」王斌伸手將楚大海拉了起來，笑呵呵的看著楚大海。
楚大海嘿嘿笑著站了起來，斜著眼睛瞄了一眼曾言，啥都沒說，可是那雙看著曾言的眼睛裡，卻分明寫著輕蔑和鄙夷。
一邊的王斌看的心裡不住的偷笑。
***，大海這個小子，竟然照著王震的詭計一件件的執行起來了，他這個挑釁的表情，看上去做的實在是太逼真了！這小子，可以去當演員了啊！就是不知道這個同樣是高一的傻大個上當不啊！
那邊袁平見勢不妙，早已經上去拉住了想要發火的曾言：「曾言，你幹什麼呢？這是在比賽呢！能不能打，不能打滾下去！」
「隊長，那小子他………………」
「閉嘴！回防！」袁平惡狠狠的瞪了曾言一眼，拉著他向著己方的半場跑去了。
只是開場就被送了個大帽，剛剛又被人家玩了一票的曾言，這會雖然強壓下了心中的怒火，卻也早就失去了平常心了。
看到曾言被對方看的死死的，王尚斌這會真是沒話說了。油高顯然是躲在暗處早已經研究好了自己這邊的一切情況，否則以曾言一米九八的身高，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被１３號楚大海開場就送了個蓋帽？
而且，剛剛怎樣拿到了籃板球，油高的隊長王斌和楚大海這兩個大個馬上第一時間就到了他身邊站好了位置，憑著身高臂長，一下就將曾言給包圍住了，而且曾言有爆發的跡象，這要是巧合的話，那麼他王尚斌都敢把自己眼珠子挖出來。
詭計！
陷阱！
陰謀！
………………
王尚斌憤怒的想到了好多個類似的詞彙、字眼兒，心裡真的很憤怒，可是他整個人這時候卻突然冷靜了下來。知道對方竟然是摸清了自己球隊的一切之後，王尚斌反倒不著急了，很冷靜的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默默的看起了比賽。
「啪！」
籃球從王震手中直接飛到了籃下的楚大海手中，楚大海靠住了曾言，用自己遠離曾言的右臂一個半鉤手將籃球送進了籃筐，又為油高拿到了２分。
９：２！
油高已經領先７分了！
楚大海又送了個挑釁的眼神給曾言，然後轉身跑向了自己的半場，途中經過油高替補席身前的時候，油高的一幫子球員開始了他們的表演了。
「大海，幹得漂亮！再打一個！再打一個！」宋風在替補席上站起來搖動著手裡的白毛巾。
「那小子就是個傻大個，大海繼續打他！」
楊威看到王震突然將球打給了內線跟曾言對陣的楚大海，並且由他直接拿分，立刻感到了有些不對頭了：「咦！？有陰謀啊！」
劉松笑呵呵的點了點頭：「肯定是王震那個小子搞的，是要拿對方這個高一的中鋒來做文章麼？可是這麼做是不是太明顯了？這招……也夠損的！不夠光明吧！」
楊威撇了撇嘴巴：「他是你招進球隊的，你還不瞭解他啊？這小子壓根就是認準了勝利，便不會放過任何打擊對手的人，只是他這麼明目張膽的針對那個叫曾言的高一新生，又是為了什麼啊？」
劉松看到楊威說著說著，眉頭都皺了起來，忍不住反唇相譏：「嘿嘿，你能耐你倒是說說他想幹嗎啊？反正我黑…………我劉松比較笨，還是你來猜吧！」
「我怎麼知道？等著看吧，這裡面肯定不是這麼簡單的！那小子就算是想把這個高一的大個弄下去，也不至於這麼明顯。」楊威翻了翻眼睛。
球場上袁平已經開始對曾言又一次發火了：「曾言，你小子可別犯渾，那個１３號楚大海明顯沒安著好心，想要把你這個主力中鋒弄下去，你自己小心點。」
「哦！隊長你放心吧！」曾言點了點頭，平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向著前場跑了出去。
王尚斌坐在球場邊，穩穩當當的看著比賽，心中卻開始對袁平寄予了厚望。
這會球隊所處的困境，是他成為哈九中轉抓籃球隊七年來最困難的時刻了，以前就算代表黑龍江打到北區，跟那些其他省份的高中籃球代表對戰，他也從來沒有像今天感到這麼力不從心。
不知道怎麼的，這支神神秘秘的油高，竟是人材層出不窮，個個都強的過分，偏偏自己球隊的家底，看在人家的眼裡卻清清楚楚。如果說他們的實力很強大，王尚斌也就認了，可是在比賽開始之後的這三分鐘時間裡，他還真就沒看出對手到底比自己的球隊強在哪裡，只是自己那種被束縛的感覺，卻越來越明顯了。甚至，他現在自己都生出一種錯覺，好像如果他再給球隊調整，就要再一次走入對方的圈套了。
這個時候，大概也只能靠原平這個隊長，帶領球隊度過難關了吧，希望曾言這個混小子能夠保持冷靜，不被對方激怒，搞到一發不可收拾才好啊！
但是，對方如果真的要是把曾言搞下去，用得著在比賽剛開始就這樣挑釁他麼？
就算造成了曾言一次兩次犯規，也不至於那麼容易就被人弄下球場啊！
油高，到底要搞什麼啊？
想到這，王尚斌忍不住看向了另外一側那個黑黑的、高高的、胖胖的，好像一隻「黑熊」一樣的油高教練劉松。
這會場上的袁平在突破了余承志之後突然妙傳插進內線的劉鵬，由劉鵬中投命中，將雙方比分改寫成了９：４。
劉松也不在意，只是覺得這種靠小前鋒突破之後打給插上的得分後衛來中投拿分，根本不是什麼好戰術，如果這就王尚斌安排的改變，那他可真夠垃圾的，於是便送過去了一個嘲諷的眼神，去沒想王尚斌剛好也看了過來。
兩支球隊的教練眼神在空中碰了一下，各自扭頭不再搭理對方了，劉松沒覺得怎樣，王尚斌卻越發心裡發毛了。
這只黑熊精到底怎麼想的？
一直以來，王尚斌都是習慣了身處高姿態看待對手，自然一眼便看透了對手的虛實強弱，可放到了油高身上，他卻看不透了，一時間，反倒是讓他變得疑神疑鬼起來。
其實，就連劉松也都不明白球場上的王震到底在做什麼，他自己心裡也好奇著呢。
球場上，王震再次將球送到了內線的楚大海手上。
「我進！」
楚大海喊了一聲，縱身跳起，卻是面對面的用自己的右手托著籃球，從曾言的頭頂上拋了出去，砸在籃板上彈進了籃筐，再為本隊拿到了２分。
１１：４！
楊威和劉松交換了一個不解的眼神，看著彼此加油鼓勵的油高隊員們又跑回了自己半場，兩個人心中都迷糊了。
油高的得分手段那麼多，王震這小子幹嗎一次又一次的打曾言這個點？
難道他不知道哈九中的中鋒實力很強麼？
他到底要幹什麼？
兩支球隊，三個教練，各個都是臉色凝重，雖然全都安安穩穩的坐在自己的椅子裡，可是三個人的腦袋瓜卻都不停的轉著，王尚斌在那猜著劉松想什麼，劉松和楊威卻是在猜著王震想什麼。
雙方的教練誰都沒有發言，都在靜觀其變，球場上也變得有來有往，比分交替上升。
在王震的策動下，余承志、楚大海頻頻得分，王斌也有所斬獲，劉建業也扔了個三分。
哈九中一方在發現對方防守不嚴密的情況下，也開始不斷拿分了，只是得分的人僅限於袁平和劉鵬，大前鋒吳玉也貢獻了２分，反倒是主力中鋒曾言一拿球，都會遭到王斌和楚大海兩個人的聯合夾擊，讓他感到異常的鬱悶。
防守的時候，害怕曾言被對方挑逗的袁平經常會協助一下，每逢這個時候，就是余承志發威拿分的機會了，所以當第一節比賽結束的時候，雙方戰成了２５：１９的比分中，油高方面的２５分鐘，得分最多的反倒是一個人拿到了１０分的余承志，楚大海一個人拿了６分，還造成了曾言的第二次犯規。
走下球場之後，王震便被滿腹疑竇的劉松和楊威按在了椅子上。
「王震，你小子跟我老實交代，你到底在玩什麼鬼把戲呢？」劉松板著臉說道。
其他球員這會聽到教練這麼一說，一個個全都一臉驚愕的看了看教練，又看了看王震。
怎麼的？天才給的戰術，不是教練佈置的麼？
王震看著劉松笑道：「教練，你不是說要『推銷』余承志和王斌麼？我這是在推銷他們啊！」
啊！？
聽到王震的回答，劉松和楊威全都傻了，一幫子油高的隊員們，這會也都傻了。
推銷！？
這都哪跟哪啊？
天才這小子還真能騙！
王震一個人在那繼續說道：「你看大志這一節比賽裡就拿了１０分，他的快速投籃特點全都表現出來了，我想這場比賽看了大志的表現之後，就應該有大學來特招他了吧？另外我讓大海不停的猛攻曾言，也是為了讓隊長在下半場比賽得到表現的機會嘛，只要那個曾言下場了，隊長就可以在場上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了！而且…………這麼打下去，我覺得我們會很容易就獲得這場比賽的勝利！哈九中俺們壓根就摸不到我們的具體戰術！事實上，我們在第一節比賽裡始終佔據著主動，而且還以２５：１９領先對手六分，就算是對上別的對手，我們在第一節比賽裡也打不出這麼高的比分吧？」
呃！
一大幫人聽了王震這番話，徹底的傻了，包括劉松和楊威在內，這下大伙總算是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了。
只是，誰也沒想到，王震竟然會將推銷王斌和余承志的事，安排進了「戰術日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