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靜。
高響按捺不住了,道:「我出去看看!」
眾修真者聞言大驚失色。
「萬萬不可!」左清霖急道:「看情形,那些魔類的首腦就在外面,你出去豈不是危險至極!」
高響笑道:「別忘了,我現在是修神者,是所有魔類的剋星,只有我宰割他們的份,他們能把我怎麼樣?我倒想看看,是什麼樣的角色能夠指揮這麼多的魔體!」回頭向滅羅和風影說道:「兩位大仙,你們不出去看看熱鬧?」
風影笑道:「你不怕那些魔類的首腦見了仙人就逃到其他星球嗎?」
高響想想也是,一旦那些魔類見了仙人,被嚇得四下逃竄,那更是大大的不妙。「保護這裡的修真者,小心那些魔崽子乘機偷襲!」向兩個仙人叮囑了一聲,又拍拍一旁滿臉關切的駱琬的肩頭,身形從大門射了出去。
整個玄女門成了魔的世界。
天空黑雲密佈,見不到一絲亮光,天上飛的是魔化的修真者,漫山遍野都是凡人被魔化後形成的魔體。一陣陣怪異的無法形容的聲音傳來,讓高響的心神搖曳,急忙摧動神凝力,緊護身體,穩住心神,向著地面和天空湧來的魔體大聲叫道:「老子是高響,有沒有懂人話的,出來見老子!」
高響這下只為立威,並不想大開殺戮,所以用了五成神凝力。雖是如此,音波輻射的方圓百米之內,魔體翻滾著消逝於無形,天空中的魔化修真者掉頭飛了回去,盤旋在高空,再也不敢飛下。
高響飛上半空,那些魔化修真者立即散開,遠遠地圍著高響結起一個大圈。高響大笑道:「魔崽子們,叫你們的頭兒出來,不然老子大開殺戒了!」
東方的黑雲劇烈翻滾起來,引得整個空間顯得變幻莫測,那種陰森恐怖的感覺也濃了許多,高響知道這些魔類的首領就要出來了,立即全身戒備起來。
黑雲停止了翻滾,漸漸凝結成數十個具有實質性的人形物,然後疾速飄移過來,在距離高響百米的空中停下。所有魔體雖然都具有人形,全身道被濃厚的黑氣所環繞,看上去詭異陰森,又顯得飄忽不定。
高響看著看著,臉色越來越凝重,然後忽然笑了,笑得十分燦爛。因為他當初的判斷十分正確,星所有魔體的指使者,正是青衣閣的修魔者。他們也許已經不能稱之為修魔者,因為他們看上去成為了不折不扣的魔類,只是因為是修真者修入魔道,與高響在須彌界之中看到的來自魔界的魔類大不相同,所以無法以魔的標準來判斷他們的層次。
高響笑道:「畢修,老虎不在了,你這隻猴子也跳出來稱大王了!」
為首的那魔體面部的黑氣迅速隱了下去,顯露出蒼白的臉龐,眼中不適閃動著猩紅的光芒,眉宇之間隱隱可以辨出,他正是青衣閣的修魔者畢修。
另外十幾個也顯露出了形體,高響笑道:「方端、莫瑞……呵呵,青衣閣成了魔界的分支了!」
畢修陰沉沉一笑,道:「高前輩別來無恙啊!」
高響笑道:「原本無恙,見到你們就有恙了!」
畢修道:「我們等了你二十餘載,終於把你等來了!」
高響挖苦道:「等我?你們親眼見到我是怎麼摧毀蝕魔球的,就連你們苦苦企盼的神魔摩休,也是因為我才被送到了魔界。你們等我,該不是也想到魔界去吧,這我倒樂意效勞!」
「魔主去了魔界?」畢修先是微微一驚,然後惻惻一笑,道:「對於魔類來說,凡人界是最好的居所,我們永遠也不想到魔界去!等你這麼久,我們就是想等你一句話!」
「什麼話?」
「永遠不要和凡人界的魔類為敵!」
「哈哈……」高響像是聽到了人世間最為好笑的話,一陣大笑引的四周的黑氣一陣急劇翻滾,許久才平息下來。「你們該不是修魔修的神經錯亂了吧,有修神者在的一天,凡人界永遠不會有魔類的存在!」
畢修慘然一笑,道:「星現在就是魔類的天下,你能保證在你的朋友不受傷害的情況下,將所有魔體全部滅了嗎?」
「不能!」高響毫不猶豫地說道,他說的是實話,以他的實力再加上仙人的幫助,滅掉這麼多的魔體不是什麼難事,但太多的殺戮將會引起的心神無法自控,最終會變得與魔類無異。殺戮,原本就是修行者的大忌,無論是修真者,還是仙人。對於修神者來說,殺戮更加容易使修行走入歧途。
高響接著說道:「凡人和修真者雖然對付不了魔類,別忘了,人界還有仙人,他們一樣可以滅了你們!」
「桀桀……」畢修一陣怪笑,指著週身的修魔者說道:「我們這些青衣閣僥倖逃生的修魔者,攝取了無數修真者和凡人的精勁能量,現在無一不是凡人界的佼佼者,只要有一人逃生,就可以將大半的凡人變成魔類,仙人又能把我們怎麼樣?」
「那你們為什麼死死守在星?」
「因為我們怕你!」畢修眼中射出血一般紅的目光注視著高響。
高響苦笑道:「你們既然知道我不可能將你們全部滅掉,又如何會怕我?」
「你現在也許不敢全部滅掉我們,但終究有一天,你會修成神人,那時你就是三界的主宰,我們還是逃不出你的手心!」
高響奇道:「你對我這麼有信心?」
畢修道:「神魔都會對你產生恐懼,這足以說明一切!」
高響笑道:「如此說來,我更不能答應你那近乎白日做夢般的要求!」
畢修眼中紅光忽然大盛,接著又暗了下去,過了半晌,才說道:「我們可以保證,在凡人界,絕不傷害一個凡人的性命!」
高響大奇,道:「魔類不吞噬人,靠什麼生存,你這話就是哄鬼,鬼也不信!」
「凡人界有的是生命,還有魔界所沒有的靈氣!」畢修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們可以以魔心起誓!」
修行者對起誓慎之又慎,因為以修煉的根本起誓,一旦違背誓言的話,輕則影響修行,重則導致修行走入歧途最終自爆。所以,不論是修真者還是更高層次的仙人,只要起了誓言,一般極少會有反悔的,除非是他自己想死。有靈智的魔類修煉也是有根本的,那就是魔心,他們如果違背誓言結果也是一樣。
高響想了想,冷哼一聲,道:「其他的生命都沒有了,人類還能存活嗎?」
畢修忽然開懷大笑,笑得異常燦爛,也更加顯得異常詭異,道:「人類什麼時候管過其他生命的死活?據我所知,人類所謂的科技,使大量的星球徹底毀滅,連寸草都沒有留下。最典型的例子是波雅利人,他們徹底毀掉了波雅利星系,然後接著到其他的星系,所帶去的同樣是毀滅。按這樣說來,人類的所作所為,與魔類又有什麼兩樣?」
高響無語。對於波雅利人他當然還記得,當初布子卿帶著他離開地球的時候,就是靠波雅利人的飛碟。他的故鄉地球還不是一樣,只不過還沒有到徹底毀滅的程度而已!
「也許我離開地球之後,它早就毀於人類自己手裡了!」想到這些,高響心中產生一種莫名的煩躁。
他修神之後,心境也隨之變得高於常人。自私、貪婪、凶殘是人類的本性,凡人如此,修真者如此,仙人更是如此,這些使他發自心底的感到厭惡,卻又無法擺脫他自身就是個人的事實,心中也感到十分矛盾。
剛才聽了畢修的這番話,使他心中的這種厭惡一下子爆發出來,心神立即無法自制,狂躁地喝道:「老子現在就先滅了你!」話音未落,身體之中立即漫出神凝力化成的紫氣,然後迅即凝成實質的紫煙,急速向畢修飄去。
誰知畢修並不應戰,帶著那些青衣閣消失在濃濃的黑雲之中。接著,四周傳來畢修飄忽不定的聲音:「高響,給你一個時辰的考慮時間,要麼你立下誓言,答應我們的要求,要麼我就下令所有魔類向其他有人類居住的星球擴散,你自己瞧著辦吧!」
高響心中的煩躁稍稍平息,陰沉著臉回到天玄宮主塔內,左清霖等人立即迎了上去,問道:「怎樣?」高響愁眉不展地搖搖頭,將外面所見到的一一向眾人說了,大殿內又陷入一片之中。
高響煩亂地向滅羅和風影說道:「兩位大仙,該你們出主意的時候了!」
風影微微一笑,道:「先護住這裡再說!」
原本垂頭喪氣的修真者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過來,仙人出手,可是千年難遇一次。
風影捧著雙手,雙目凝視手心,身體中的仙靈之氣慢慢散開,一抹一抹的光芒順著手臂流淌到手心。
高響立即釋放出神凝力來消弭掉漫向那些修真者的仙靈之氣,不然的話,在場的修真者之中沒有幾個能承受住。
「波!」一聲輕響,一個粉色的氣泡從風影的手心冒出,然後悠悠升起。
高響愣了一下,「她在幹嘛?」
「波,波……」隨著一聲聲的輕響,一個個氣泡接連二三地飄了出來,紫的、紅的、綠的……五顏六色的氣泡將大殿襯托的異常美麗,猶如進入到童話世界。
高響透過風影臉上的迷霧,看到她孩子般興奮的目光。「這個仙人也許內心並不是很壞!」高響心中想到,受了風影的感染,剛才煩躁不安的心神也完全平息了下來。
風影輕輕向空中吹了一口氣,氣泡飛舞著飄落在天玄宮主塔的頂上、壁上。氣泡一觸即破,立即化成流光迅速向四周蔓延。片刻工夫,整座大殿內部被流光浸染的光怪陸離。
看到高響目瞪口呆的樣子,風影嬌笑一聲,道:「修神者,我這流光影還入的了你的神目吧!」
原來她布的防護陣叫流光影!
高響歎了口氣,這種佈陣的手法前所未聞,在法術上同仙人相比,他還是望塵莫及。道:「多謝風影大姐連續出手。兩位大仙還是幫忙想想,現在有什麼辦法擺脫眼前的困境?」
「解決問題的辦法在你的身上!」滅羅緊盯著高響說道。
「我?」
滅羅卻立即閉口,再也沒吐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