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大殿坐定,詹九驄一直看著靜兒,直看的她心裡直發毛。林清雲心中不忍,道:「靜兒年幼無知,沒有見過師祖,還請師祖見諒!」
詹九驄「哼」了一聲,厲聲說道:「光是對我無禮嗎?我又怎會和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最為可氣的是,如果今天是修為較低的修真者,她不是會要了人的命?才剛剛煉成飛劍,就如此飛揚跋扈、目中無人,等成了高手,豈不是連整個修真界都不放在眼裡?門規是怎麼說的?」
靜兒腦中「嗡」的一下,玄女門門規極嚴,恃強凌弱者會被處以逐出師門的重罰,掌門左清霖性子向來隨和,而她又是掌門師妹的得意徒弟,向來張狂慣了,誰知今天卻碰上詹九驄這個老祖宗,知道大事不妙,急忙跪下連連磕頭。
掌門左清霖急忙跪下,道:「師祖,這都怪我平日疏於管理,還請師祖您念在靜兒年紀尚小不懂事,饒恕她這一回吧!」掌門跪下,其他人也跟著跪下。
詹九驄道:「罰她到思過殿閉門思過十年,清雲教徒無方,也跟著去吧!」玄女門幾人長長地吁了口氣,相比逐出師門,這算是最輕的了。
高響看小姑娘被嚇的渾身顫抖,心中十分不忍,又想駱琬還要在這兒修煉,還沒拜師就得罪門人,以後豈不是大大的不妙,勸道:「我又沒出什麼事,用得著這樣大動干戈的,讓人家一個小姑娘去閉門思過,悶也悶死了,還牽連到人家的師父。這樣的處理大大的不妥!」
詹九驄怪目一瞪,不滿地說道:「這是我們玄女門的事情,小子你多什麼嘴!」
高響問道:「你是玄女門的嗎?」
這話一下子把詹九驄問嗆住了。他只是前掌門的丈夫,嚴格來說根本算不上玄女門的人,只是他的輩分大的嚇死人,玄女門的弟子對他的意見無人敢辯駁而已。
高響見他下不來台,笑著取出一瓶西鳳酒塞到詹九驄的手中,笑道:「你老人家消消氣,這可是儲藏了八十年的好酒。靜兒那小姑娘嘛,打打屁股也就算了!」
靜兒驚叫道:「不要!」一個姑娘被脫了褲子打屁股,那還不如閉門思過,靜兒心中將高響恨到極點,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來。高響原本是信口開河,卻不想這句話讓他以後吃了大虧。
詹九驄無可奈何地說道:「我算是服了你這小子,沒想到炫陽門祖孫三代都吃定了老酒鬼!看在你的份上,就饒了這丫頭,以後再犯可真要打屁股了!」
玄女門幾人謝過詹九驄,朝高響投去感激的目光,只有靜兒眼中充滿了憤恨,弄的高響莫名其妙,不知在哪兒得罪了她。
詹九驄對左清霖說道:「好了,該說正事了!這次來,主要是給你帶個小師妹回來。既然尹琪慧那丫頭不在家,那你這個大師姐就代師授徒吧!」
左清霖注視駱琬許久,歎道:「真是罕見的純陰體質,咱們玄女門不出兩百年又要出一個大高手了!」說完拉住駱琬的手,叫了聲「小師妹」。
駱琬有些不知所措,靦腆地叫了聲:「掌門師姐!」
林清雲笑道:「沒想到我們又多了個小師妹,真是可喜可賀!師姐送你個見面禮!」說完從脖子上解下項鏈,項鏈下墜了一個青色的珠子。詹九驄笑道:「這下清雲可花了大本錢了,那可是修真界的奇寶——玄凝珠,它對純陰體質的修真者可大有幫助!」
駱琬聽了這珠子如此珍貴,說什麼也不受,可怎麼擰的過林清雲這個修真高手,最後還是被佩戴在她的頸上。
左清霖笑道:「我可沒清雲師妹這麼闊氣,沒什麼見面禮給你,惟有將玄女門的修煉心法傾囊相授了!有了這玄凝珠相助,小師妹的修煉應該很順當。不過,要是有什麼純陰的法寶築基,那就更是十全十美了!」
高響取出一個瓶子,道:「我想這東西應該有用!」一揚手,那瓶子就輕輕飄到左清霖手中。
左清霖喜道:「玉冰蟾!這一界真的有玉冰蟾!這可是純陰體質的修真者入門築基最好的東西,我只需要稍加煉製就行了!謝謝高……高師弟了!」
詹九驄笑道:「你謝做什麼?他送給他老婆的東西,還用謝嗎?」駱琬聽了滿臉緋紅,高響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卻不防耳朵一痛,被身邊的布子卿揪個正著。
高響叫道:「師尊,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開這樣的玩笑?哎喲……」
布子卿罵道:「臭小子,分開沒幾天時間,居然騙了個老婆,連師尊都給瞞著,不給你一點教訓,你還真不把師尊放在眼裡了!」
高響苦著臉道:「我不是還來不及告訴你嘛……哎喲,你老人家輕點!」其實,修真者對揪耳這點小玩意兒朵怎麼會痛成這樣,高響的故意誇張在場的都心知肚明,只有駱琬這個還沒入修真大門的凡人不知道,急得她連忙搖晃左清霖的胳膊。左清霖微笑著輕輕咳嗽了一聲,布子卿這才放手。
高響脫離魔爪,躲到左清霖身後,對布子卿說道:「大不了以後碰到哪家漂亮姑娘,我給師尊你介紹一個,還不行嗎?」
布子卿做勢欲打,看到左清霖微微泛紅的臉,這才住手。眾人被這師父不像師父、徒弟更不像徒弟的兩人搞的忍俊不禁,詹九驄更是捧腹大笑,許久才控制住自己,道:「小子,你的事情辦好了,咱們什麼時候到冰原星去?」
左清霖道:「師祖您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又要走了嗎?」
詹九驄笑道:「事情辦完了,不走,呆在這兒陪你們這些小丫頭幹什麼?」
玄女門的弟子對他的這個稱呼不已為意,按年紀,詹九驄不知要比她們要大出多少倍,給他當重孫都不夠資格,這樣稱呼反而覺得十分親切。
布子卿忽然插口道:「到冰原星去探那神跡倒不急於一時!」
「為什麼?」詹九驄問道,「哦,酒鬼我真是糊塗了,這兒有一個精通奇門陣法的大高手,居然給忘了!」
布子卿搖頭道:「大高手談不上!在神禁面前,修真者的這點手段根本就不值一提,就是仙人也不行!」
詹九驄愣了一會兒,灰心地說道:「那咱們不是沒戲了?」
「辦法還是有的,那就是——等!」布子卿道。
見詹九驄還是不明白,高響笑道:「老爺子你怕真是糊塗了!神跡剛剛出現,現在威力無人能擋,等過上一段時間,那些修真高手,甚至還有那些仙人將那神跡中禁制的威力耗的差不多了,咱們再去,豈不是坐收漁翁之利!」
詹九驄這才恍然大悟。
那個一直沒有說話性格十分靦腆的敏兒忍不住問道:「高…高師叔,這一界真的有仙人嗎?」這個問題正是玄女門其他幾人想要問的,關於這一界有沒有仙人,那一直都是傳說。
高響朝布子卿瞅了一眼,見他不動聲色,道:「應該有吧,反正誰也沒見過!」
正在這時,大殿外飛簷下懸掛的一個銅鐘忽然無風自動,發出一陣「叮叮噹噹」的急促聲響。
左清霖臉色微變,道:「有敵人來犯!」
詹九驄頓時來了精神,笑道:「走,咱們看看誰有這個膽子,敢到玄女門來撒野!」
幾人趕到山門,見一片狼藉,巨大的門柱橫在門口,整座山門算是毀了。兩個玄女門的女弟子站在山門內,胸前血跡斑斑,顯然受了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