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像平常一樣的醒來,本想伸個懶腰的,可是卻發現自己在樹上,環視了一下四周,天呀!不是騙人的,我真的在樹上。而這是一棵大的出奇的樹,樹冠高高聳起,把我的頭頂上這片拱成了個圓弧形,有點像歐洲中世紀的宮殿弧頂。低下頭,我才發現我在樹中的稻草垛上坐著。
用手撫著胸口,萬幸,我昨晚沒有亂翻身,不然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結果。
隨後,細細的回想一下昨天發生的事情,心裡立即感覺有什麼東西不對勁了;對了,我拍拍自己的頭,我不是撞車了嗎?那應在醫院呀!但這個醫院是什麼烏龍醫院?怎麼可以把病人放在樹上?我的心裡升起了憤怒,第一念頭是要找他們當官的理論。難道病人的生命是兒戲了嗎?我要上法院去告他們去。
伸出手來,我決定抱著樹幹滑下去,可是伸出來的不是手,那是什麼?鳥翼?!啊~~~~~~!
我的尖叫聲撕裂了清晨平靜的天空,然後整個森林裡全是我的尖叫聲在迴盪。
等我平靜下來後,輕輕的抬起雙手,不對,現在是雙翼,左看右看,那還真的是鳥的翅膀,腦子裡一片迷糊,這難道是我平時吃雞翅太多的懲罰嗎?抬頭看看頭頂上的弧頂,無言問蒼天。
不過心裡轉念一想,這說不定是車禍的後遺症而引發的幻覺,於是我決定要再睡個回籠覺。
在我正準備做挺屍狀時,我的周圍響起了沙沙沙的聲音,樹葉在無風而自動的輕響著,「早上好呀!鳳凰。」一個聲音輕輕的傳入了我的耳朵裡。
「早上好。」出於禮貌,我回了聲。可是同時大腦也猛然清醒了些,它在叫鳳凰,而且這是個沒有形態的人在說話?幻覺,一定是的。
於是,我打算排除一切干擾再睡回去時,樹葉卻全都跑開了,陽光從頭頂上直瀉而下,照耀在我的身上,而全身的羽毛也因為陽光的關係,發出了刺眼的金色光芒。
光芒四射,霞光萬丈。周圍飛來了許多不知名的小鳥,它們紛紛圍在我的身邊,低著頭,輕聲的說著:「鳳凰,歡迎你醒來。」
那些不知名的鳥兒們為我叼來,各色的果子,有的像櫻桃一樣,紅紅的、嫩嫩的,散發著像奶油一樣的香味。我偏著頭看一會,就決定把它吃下肚子;很脆,很甜,口感很好。「這是什麼果子呀!真好吃。」吃完了果子,我笑著對那獻供的小鳥說。
「這是柚子。」小鳥們輕聲的回答著我。
柚子,我的記憶裡柚子應是大大的、水多多的,一股悲傷從心底湧了上來,我那愛吃的香辣魷魚絲、鮮嫩的龍蝦、爽口的巧克力,如果幻覺一直這樣下去的話,今生可能再也吃不到了。
因為悲傷,羽毛上的光芒有些減弱了。小鳥們紛紛把頭伸了過來,關心的看著我。
被那樣的注視著,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心裡卻暖暖的,「我沒有事,你們忙自己的去吧!」揮揮翅膀,讓光芒四溢。
可是,小鳥們都不願意離開,用怯怯的眼睛看著我,我立即抖了抖身上的羽毛,讓它們看上去更亮一些,也是讓那些小鳥兒們安心離開。
樹好像明白了我的心意,等那些小鳥一走,它立即收攏了樹葉,為我擋住陽光,靜靜的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我靜靜的呆在樹的保護裡,想把腦袋裡的思緒理清;我記得,我在高速路上開車,後面一個車突然方向失靈,把我撞上了,那刺耳的剎車聲,現在都還在我的腦海裡響著,難道說那時我就死了?!將頭在草垛裡搖搖,把這個不祥的念頭趕走。
目光無意間看到了草垛外一個黃色的、毛絨絨的身子,那是什麼?老鼠嗎?
將頭慢慢的湊了過去,才發現是只獻供的小鳥。
「你沒有飛走嗎?」淡淡的開口。
聽到我的聲音,那隻小鳥有些吃驚,轉過頭來,「鳳凰,我沒有打擾到你吧!」那聲音清脆而溫柔。
「沒有,為什麼你沒有飛走呢?」我側著頭,看著它。
「我不放心你。」小鳥說完低下了頭。
「我沒有事的,讓你擔心了。」
「可是你的羽毛,沒有多少光澤。」小鳥用擔心的眼睛看著我。
「我才當上鳳凰,很多事不太明白。」我不想讓一個無關的鳥來為我擔心,可是太過絕情話,又說不出口。
「對了鳳凰,」小鳥偏著頭想了一下,「不過,我聽說靜月壇裡的水龍,他活了很久,什麼事都知道。」小鳥認為這個對我可能有用,眼睛閃著興奮的光。
「靜月壇裡的水龍?」那是什麼,不過現在看來也只有去找它問問看了。
「可是它要等到月亮升到靜月壇中時才會出現。」小鳥補充著。
「意思是,晚上去才能見到它。」
看著那隻小鳥點了點頭,我心裡立即開始了沉思,說不定那個水龍知道變回人類的方法,呵呵,我真是太有才了,幾句話就把重點給問了出來,可是,路怎麼走呢?
「那路線是?」我偏著頭看著那隻小鳥。
「從這大樹向東飛出二十里,就到了。月光下一眼就能認出它來的。」小鳥仰著頭有些高興,因為自己起到了作用。
飛?這個可能有些困難,從小在動物世界裡看過飛行,可是自己親自做那可是另外一回事了。「那個,我今天才當上鳳凰,飛行什麼的,你可以教教我嗎?」我眨眨眼睛看著那隻小鳥。
小鳥有些不好意思,它輕聲的說:「飛行什麼的很簡單,一要用力的揮動翅膀、二要掌握住空氣的流動。」
聽它說起來,好像很簡單的樣子,於是我立即站了起來,準備從樹葉的洞口中跳出去。這棵樹也真是奇怪,好像懂我的意思一樣,立即收起了葉子,為我準備好了起飛的空間。
心中充滿了無所畏懼,我用力的揮動著翅膀,跳了出去,結果卻並不是我所想的那樣,因為我重重的掉在了地上。
那種痛,痛的我咬牙咧齒,心裡對那隻小鳥充滿了不滿。什麼嘛!耍我嗦。
小鳥急急的飛到了我的頭頂上,「鳳凰,你沒有什麼事情吧!」
「你來試試,就知道了。」我的語氣中,完全沒有好氣。
「鳳凰,你是大型鳥類,要一邊跑一邊拍打翅膀,這樣才能飛起來。」那個輕輕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是什麼誰?」我抖了抖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警惕的用眼睛環視四周,希望找出那個出聲的傢伙。
「呵呵呵,我是你住的這棵樹呀!」那個輕輕的聲音笑了起來,那笑聲就像是無數的葉子被風吹動。
我立即轉了身,用緊張的目光看著那棵樹,心裡想著如果它用樹根抓我的話,應怎麼做。
「你在我樹冠裡住了一千年了,一醒來,就這樣看我,真是讓我傷心呀!」輕輕的聲音裡有些悲傷味道。
我在這兒住了一千年了?那真是讓我無語呀!「對不起,樹,我今天才做了鳳凰。」但是我還是向它道了歉,因為它真的看上去真的很悲傷。
「沒有關係的,能等到你醒來,我已經很是幸福了。」樹笑著,「對了,用我說的方法試試吧!」
「嗯!」我吸起氣,張開雙腿用力的跑著,拍打著翅膀,一米、二米,我真的飛起來了,有風在耳邊輕輕的吹著,撫摸著我的羽毛;低頭一看,大地變成了一片翠綠,一棵的大樹,就像是一個個的綠蘑菇一樣可愛。
我愉快的在空中盤旋三圈後,收起翅膀回到了樹上。「謝謝你們,我會飛了喲!」說完,我把雙翅舉起抖了抖羽毛,讓我的光芒照耀照棵大樹。
晚上,月亮一升了起來,我就迫不及待的向著靜月壇飛去,完全忘記了,我才學會飛行這一回事,夜風有些涼,可是這一切卻也阻止不了我。
飛到靜月壇,我立即就有些傻眼了,什麼靜月壇,就是一湖泊,不明白為什麼叫壇,不叫湖。
管他呢,如果這裡會找到答案,那叫什麼又有什麼關係?
但是這裡也太安靜了,如樹所說,「那個地方沒有什麼生靈存在。」難道說,水龍餓了,就吃了周圍的生物?那一會它出,又餓了,我會不會也被吃下去呀!現在想想才有些害怕。真不應一個人前來。
就在我想打退堂鼓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從水裡飛出來了,那是什麼?水柱?但那頂上紅紅的是什麼,可能是眼睛吧!為什麼是紅的,不是金色的。心裡還在想這些的時候,水柱上的水滴滴在了我的身上。有些涼,濕濕的很不舒服。
我低頭理了理自己的羽毛,那隻小鳥教我的,翅膀理翅膀那是不現實的,所以我也學會了用嘴理羽毛。然而現在的羽毛因為我的興奮而閃著金光。
「咦,真難得,會有一隻鳳凰來看我。」水柱在說話。
經過了大樹會說話的事後,我也有些見怪不怪了。「對呀!一隻鳳凰來看你了。」
「鳳凰,你來找我幹什麼?」
「想問問你如何變成人類。」
「鳳凰想變成人類?」水柱有些吃驚,但隨後卻是哈哈的大笑聲。
「有什麼可笑的?」我被它笑得有些惱怒了。
「鳳凰是鳥,如果變成了人類,那不就成了什麼了?啊哈哈」無所顧忌的大笑,在午夜,格外的響亮,也格外的刺耳。
「我以為它們所說的水龍的什麼樣的呢?也不過是只大白蚯蚓。」可惡!我不認為我有什麼地方做錯了,但是,它這樣的冷言相向,讓我很不能理解。
「你說誰是大白蚯蚓?信不信我用我的龍掌,拍死你。」那水龍的紅色眼睛裡充滿了兇惡的光,凶相畢露。
「我用鳥嘴叼死你。」我也不勢弱。全身的羽毛也因為我的憤怒而變成了金紅色。
那只水龍好像發現了我異樣,大叫著:「停下,你這只呆鳥。」
聽它這樣叫自己,心裡的怒火更勝了,眼睛裡的水龍也變得小了一些。
「你想知道一些關於鳳凰變人的事嗎?」水龍用後腦向著我。
「嗯?」這個傢伙變臉太快了吧!不過,我還真想知道一些。「說吧!」
「龍和鳳凰都是四種神物中的一種,但是龍代表智慧和永久,而鳳凰代表權力和重生。」水龍轉眼斜看著我。「鳳凰可以給人以起死回生的力量,同時,如果力量到達了一定的質,你就可以變成人形了。」水龍低下了頭,冷冷的與我對視著。「但是,要達到什麼樣的質,就沒有誰知道了。」
「但是,還是有可以高興的地方,就是,你的第一步,必須要找到一個和你建立聯繫的人。」水龍擺了擺自己那水柱身體,「鳳凰,你如果還想變成人,就去找一個聯繫者吧!不過,像你這樣的笨鳥,會有人類願意要嗎?呵呵呵」
「四腳蜥蜴,你在說些什麼?」我抖了抖羽毛,怒視著它。
「我在說以後再見到你時,可以直接叫你笨鳥了。」水龍搖了搖頭,乘我的羽毛還沒有變色的時候,跑回到水裡去了。
留我站在水邊怒不可遏,我知道,這是我生存了多年來,第一次遇上這種問題;可是,這不代表著我就一定要接受別人不停的打擊。
遠處,一位銀髮的男子,看到了那閃動著的金光,立即大叫了起來,「快看,它出世了。」
聞言,坐在離他不遠處的黑髮男子,立即歡喜的站了起來,「走吧!」說完,兩人向那金光閃動之處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