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雪槐身子猛地一抖:“你在哪裡看到的?你真的看到了嗎?現在在哪裡?”
“是真的。”狐女用力點頭,道:“我一共看到了三次,就跟在你的座艦左右,但都只是一晃眼,每次當我想看清楚點時,卻又不見了,但我確信我看到了。”
“青蓮。”雪槐一聲激叫,猛地縱身下海,圍著座艦飛快的掠了一圈,此時海上風平浪靜,碧波如竟,卻哪有什麼青蓮花的影子,但雪槐知道狐女絕不是那種撒謊或不穩重的人,她說看見了就一定看見了,心中激情澎湃,思緒翻湧,想:“難道青蓮真的復活了?那她為什麼不來見我,是惱了我嗎?還是她肉體確已死去,荷葉道人用青蓮花給她重塑了一個身子,但也該出來見我啊,青蓮,不管你是人是花,你都是我永遠的妻子,我心中絕不會生出任何的怪異,青蓮,你出來啊。”心中叫著,圍著整個艦隊轉了一圈,仍是沒有找到,回到金龍艦上,狐女叫道:“沒找到是不是,我也找過,每次一看到我就找,但每次都找不到,所以我才疑惑?你說真的會是青蓮小姐嗎?”
“我不知道。”雪槐搖頭,忽地想到神劍的天眼,當即念動無念咒,隨即將一點靈光融入劍眼,將附近海面盡竭找了一遍,仍是什麼也沒有。這時眾盜因見雪槐圍著艦隊飛轉,不知出了什麼事,都轉來問,雪槐知忙解釋說沒什麼事,讓眾盜回船,也讓狐女回船,對狐女道:“族長,拜托你多留心,若再見到青蓮花,馬上告訴我。”
“我知道。”狐女點頭答應。
狐女離去,雪槐呆立船頭,心中再無法平靜,那青蓮花明滅不定,顯然絕非凡花,但如果真是碧青蓮,她為什麼不肯見他?沒有道理啊?如果不是,這青蓮花又憑什麼跟著他的座艦?
抬首遙望青蓮觀的方向,雪槐的心直欲飛將出去,他真的恨不得馬上趕去青蓮觀問個清楚啊,但大戰在即,又如何脫得身,這時心中十分後悔,當時在打敗敬擎天大軍後,本有時間去青蓮觀,但他害怕見了碧青蓮墳瑩後再不能離開,所以想滅了矮子盜後再去守著碧青蓮,當時也是確信碧青蓮已經死了,不必再親去求證,這時要去,卻已是完全脫不開身了。
直到矮子盜艦隊出現,雪槐才收回思緒,准備作戰。他在狐女城見識過矮子盜的鬼影術,肯定這次來犯的也必有邪功高強的矮子盜,因此雖以劍眼查看矮子盜艦隊,卻將劍氣收斂大半,以免觸動矮子盜中的高手,生出戒心,便不能收奇襲之效。
矮子盜此次因與敬擎天有盟約,對天朝的野心便空前大漲,來的這支艦隊幾乎集中了矮子國所有的戰艦,更以王族統軍,名為歪脖梨秀。歪脖梨秀身懷離魂刀邪功,此功要借人死時那一刻離體的生魂來練功,歪脖梨秀為練成此功,殺人過萬,生性極度凶殘。與歪脖梨秀同來的,還有矮子盜國師縮頭龜二的兩個弟子驢杵和玉骨蛇女,縮頭龜二四大弟子,驢杵老大,玉骨蛇女老三,上次死在雪槐劍底的血蝠是老二,還有一個四弟子針眼蠍,跟著縮頭龜二在練一門邪功,這次便沒有來。矮子盜千年來一直有侵犯天朝之心,做為國師的縮頭龜二自然對天朝格外留心,曾數次偷入天朝尋找機會,卻發現天朝雖亂,但韁域廣大,人口眾多,尤其奇材異能之士所在多有,他邪功雖了得,不足以稱霸,因此苦練一門威力極大的邪功,此時仍在閉關苦修。
正如雪槐所料,矮子盜對埋伏著的雪槐大軍一無察覺,不是歪脖梨秀過於大意,是矮子盜對天朝情形太熟,知道天朝四分五裂,沒有一支足可以威脅到矮子盜艦隊的水軍,雖知東海有橫海四十八盜,但以前的橫海四十八盜和矮子盜一樣,典型的海盜作風,都是占點便宜就走,雖然團結,卻從未象正規的水軍一樣組成大規模的艦隊正面硬撼,更何況此次矮子盜實力空前強大,因此根本沒把橫海四十八盜考慮在威脅之列,卻再也想不到出了個雪槐將橫海四十八盜凝成一個拳頭,要把他們往死裡揍。
矮子盜艦隊一露頭,雪槐背上天眼神劍便發出清脆的嘯聲,雪槐胸中氣血翻湧,輕撫劍身,叫道:“神劍神劍,今日讓你飽飲賊虜之血。”
一切照事先定好的戰法,待矮子盜艦隊大半進了海螺窩,雪槐金龍艦上一聲號炮,大黑鯊箭飛左右殺出,矮子盜猝不及防,立時被分成三截,首尾不能相顧,一將矮子盜艦隊切割開,大黑鯊二十余艘巨艦三百余艘中型戰船便呈扇形分開,從兩面不斷的向矮子盜艦隊的尾巴發動進攻,但攻勢並不猛烈,一沾即走,主要是牽制這一路矮子盜去救援前面的。與他相反,中間的箭飛卻將手中兵力分成多路縱隊,不停的在矮子盜艦隊中穿插,將矮子盜艦隊穿爛打散,使之各自為戰,不能形成合力,而最前面,海嘯信傳雲藍鯨率艦隊主力,三面合圍,將矮子盜被切開的頭圍得嚴嚴實實,不絕猛撲,務求全殲。矮子盜艦隊被切開的頭約有巨艦百艘,海嘯等三路合圍也只有一百來艘巨艦,但中型戰船要多得多,正面硬撼,中型戰船自然斗不過巨艦,但船小有船小的好處,靈活,烏壓壓一窩蜂般撲將過去,矮子盜巨艦想要撞擊四十八盜戰船,撞得了東撞不了西,一旦近身,立即四面登艦,上了艦,矮子盜巨艦的優勢便完全喪失,只有與四十八盜肉搏。肉搏第一斗的是勇氣,矮子盜根本就沒有心裡准備,本就心裡發慌,而碰上的無論是四十八盜還是風神族或狐女族戰士,都是戰意極盛的精銳勁旅,其凶猛驃悍,獅虎難及,矮子盜一看那氣勢,更加慌神,戰力更減,頃刻間便死傷慘重。
雪槐的金龍艦第一個撲出,如箭疾射,直撞進矮子盜艦隊中,將矮子盜外圍的戰船一連撞翻了七八艘,最後猛撞在一艘矮子盜巨艦上,怦然巨震中,雪槐早飛身而起,躍向矮子盜巨艦,矮子盜雖是箭矢如雨,但給他神劍一絞,盡為粉未,躍上船頭,橫劍一掃。海上作戰,箭為第一利器,防箭則用巨盾,這種巨盾比一個人還高,又厚又重,尋常刀劍砍上去,印子都不會留下一條,但雪槐手中天眼神劍豈比凡物,矮子盜巨盾豎成一排有若城牆,但給他這麼橫劍一掃,七八張巨盾齊齊削作兩截,巨盾後矮子盜目瞪口呆中,但見電光耀眼,早以身首分離,根本看不清雪槐手中揮動的劍,別說擋,更別說見招拆招。
雪槐胸中殺氣如虹,直殺入矮子盜群中,虎入羊群,身後黑鯊七率群盜緊跟上來,不說是虎,絕對如狼,矮子盜一艘巨艦上一般有五六百人,一眨眼就死傷了小半,完全不是雪槐所率眾盜的下飯菜。雪槐雖大開殺戒,其實一點靈光卻在搜索矮子盜中的高手,普通的矮子盜,殺不勝殺,他便一劍殺一個,千劍也才殺得千個,可矮子盜有二十多萬呢,千把人對戰局有什麼影響,只有斬了矮子盜的首領,擒賊擒王,才可一舉摧毀矮子盜。靈光急轉中,霍地感應到一股邪力,急扭頭,但見百丈外一個矮子盜正凌空躍起,撲向一條四十八盜的巨艦。這矮子盜身材高大,全身上下只腰間裹了一塊布,遍體黑毛,最特異之處是一雙耳朵,極為長大,就象一對驢耳朵,正是矮子盜國師縮頭龜二四大弟子之首的驢杵。
雪槐一感應到驢杵邪功,便知四十八盜無人可抗,若給他躍上船去,死傷必重,狂喝一聲:“長耳賊,向後看。”喝聲中腳一挑,挑起一塊船板,借木遁電射過去。
驢杵立即感應到雪槐神劍劍氣,不及前躍,身子一扭,霍地回身,他兵器是一根黃金杵,扭身便是一杵當頭猛劈,其勢若山,頗為了得,事實上驢杵在矮子國有第一大力士之稱,一杵之力,可碎萬斤巨石,在矮子國,從未有人敢與他正面硬碰。只可惜他今天遇上了雪槐,迎著驢杵黃金杵,也是一劍劈去,劍杵相交,一聲巨震,雪槐身子向後一飄,驢杵卻是一路跟斗,直跌入海裡。驢杵的黃金杵粗,未給雪槐神劍削斷,但兩力相撞,卻是敵不過雪槐神力。就在往下跌落中,驢杵仍鼓起眼珠子看向雪槐,顯然想不到這世上還有比他力氣更大的,吃驚了,要把雪槐看清呢。
雪槐身子往後一飄,隨又閃電般撲下,神劍直指驢杵的驢頭,驢杵雖給他一劍劈入海中,但並未受傷,此時不打落水狗,更待何時?
驢杵情知接不下雪槐這凌空一劍,鬼嚎一聲,化道黑光飛掠出去,雪槐厲喝一聲:“哪裡走?”借水遁束尾急追,追出數裡,旁邊一艘矮子盜巨艦上忽地一道邪光掠來,其勢如鞭,猛抽向雪槐,聲勢極厲,激起的勁風嗚嗚作響。
雪槐知道又是矮子盜中的邪功高手,不驚反喜,大旋身,迎著那鞭影一劍削去,扭過身來才發現,打過來的那鞭子不是鞭子,竟是一條活蛇,這蛇赤紅如火,全身披著鱗甲,鱗甲片片張開,有若刀鋒,蛇頭更是大張著,火紅的信子不絕吞吐,獠牙如鉤,可以肯定,無論是給它的鱗甲劃中還是獠牙咬中都絕不會輕松。這蛇的蛇尾握在一個妖艷的女子手中,正是縮頭龜二的三弟子玉骨蛇女,見雪槐窮追驢杵,便中途出手截攔。玉骨蛇女手中這活蛇鞭即得鞭之奇,又得蛇之毒,力道雖不如驢杵的黃金杵,威力卻還要大得多,但玉骨蛇女怎麼也沒想到,雪槐手裡的劍是天眼神劍,待察覺不妙時,早已劍蛇相交,但聞“察”的一聲輕響,蛇頭被天眼神劍輕輕削了下來。
“竟敢傷我寶蛇。”玉骨蛇女驚怒交集,猛地雙手伸開,十指戟張,一聲狂嚎:“萬蛇大法。”一聲叫畢,她眼耳口鼻七竅中突地鑽出無數蛇來,形狀不同,顏色各異,卻都大張著嘴,烏壓壓向雪槐撲來。
雪槐想不到她竟是滿肚子是蛇,雖驚不懼,冷笑一聲,神劍一絞,將所有撲過來的蛇盡絞為肉未。其實玉骨蛇女也是腦子不開竅,蛇鞭即敵不過雪槐神劍,肚中放出蛇來還不是一樣,徒自送死,玉骨蛇女見雪槐又破了她的萬蛇大法,更是驚怒,猛地雙手揪著胸前衣服一撕,將衣服扯開,露出雪白一對巨乳來,雪槐沒想到她竟如此不知羞恥,暗罵一聲,便要一劍從她胸口間插進去,劍往前一遞,卻見玉骨蛇女雙手托了自己雙乳,猛地一擠,竟擠出兩股乳汁來,箭一般猛噴向雪槐。
原來雪槐誤會了,玉骨蛇女露出雙乳不是不知羞恥,而是另有毒功,她雙乳中擠出的這乳汁不是乳汁,根本就是蛇毒。雪槐猝不及防,百忙中神劍急旋,將蛇毒蕩開,但那蛇毒散發的毒氣卻仍直撲過來,透入鼻中,腦中立時一暈,身子不由自主一晃。
“倒也,倒也。”驢杵拖了黃金杵轉身,哈哈大笑,看了玉骨蛇女叫道:“師妹,還是你厲害。”口中贊著,雙眼卻緊盯著玉骨蛇女豐乳,一臉的色迷迷,玉骨蛇女大是得意,也不怕他看,咯咯嬌笑中,反將豐乳晃得上下亂顫,叫道:“看什麼,有膽子就上來咬一口。”
“不敢不敢。”驢杵忙將雙手亂搖,卻猛地驚叫一聲:“小心。”
玉骨蛇女自以為蛇毒毒絕天下,雖沒能直接噴到雪槐身上,但雪槐只要聞了蛇毒,也是必死無疑,她卻再想不到,雪槐學有能驅毒的青蓮咒,而碧青蓮種在他體內的千年青蓮子更是天下一切毒物的克星,因此只是暈了一下,腦子立時便恢復了清明,便在玉骨蛇女得意的笑聲中,一劍閃電劈出,將玉骨蛇女一個身子劈為兩半。
“師妹。”驢杵哀嚎一聲,黃金杵對著雪槐猛砸過來,雪槐這時卻不再和他較力,神劍如電,疾刺驢杵咽喉,對驢杵砸過來的黃金杵則是不理不睬。雪槐神劍雖快,但驢杵起手在先,若雙方都不縮手,雪槐神劍刺進驢杵咽喉的同時,驢杵的黃金杵也一定會砸在雪槐身上,可以說是以命搏命。雪槐有進無退,驢杵卻沒有這份不要命的膽氣,百忙中收杵橫格。他功力本就遠不如雪槐,雪槐受自敬擎天的擎天劍又是天下攻勢最凌厲的劍法,這一取守勢,哪還有還手的機會,給雪槐唰唰唰一連七劍,殺得全身大汗,眼見再有一兩劍就要喪命在雪槐劍下,忽地又是一道邪光掠來,邪光中一刀急劈雪槐後背。這一刀勢勁力疾,功力比驢杵要強許多,卻是矮子盜主帥歪脖梨秀到了。
雪槐聞風辯形,反手一劍,急刺歪脖梨秀胸膛。歪脖梨秀號稱矮子國皇族第一高手,素來自負,且他這一刀還帶有很大的偷襲成份,但雪槐這一劍,又快又准,不但封死了他所有的進手招數,更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壓力,劍術之高,遠在他想象之上,一時間又驚又怒,暴叫一聲,斜身錯步,手中刀晃起如山刀影,鋪天蓋地壓向雪槐。
他一錯步,雪槐也轉過身來,以攻對攻,神劍如電,便從歪脖梨秀刀山中直殺進去。兩人以快打快,眨眼便拆了數十招,歪脖梨秀刀法確實了得,若論招數之精妙變化之繁復,雪槐的擎天劍確還頗有不如,但雪槐功力比歪脖梨秀要強得多,天眼神劍的殺氣更是凌厲無論,因此歪脖梨秀招數雖妙,還是漸落下風。驢杵先前給雪槐數劍殺落了膽,這時回過神來,提杵上來幫手,雪槐倒是不嫌多,神劍一劃,將兩人都圈在了劍光中,竟仍是招招進攻。
歪脖梨秀見兩人合力仍戰雪槐不下,心中焦躁,猛地虛晃一招,對驢杵叫道:“退後。”自己亦縱身後躍。驢杵知道他要用離魂刀邪功,聞聲急退。兩人這麼不敗而退,雪槐自然知道有詐,而且猜中必是歪脖梨秀要使邪功,卻是再無半分畏懼,仗劍疾追歪脖梨秀。
歪脖梨秀見雪槐趕來,正中下懷,忽地回刀,竟一刀插進了自己肚臍眼裡,這一刀進去,他肚臍眼裡咕碌碌便冒出七道黑氣來,剎時間將雪槐圍在中間。雪槐雖然不懼,卻也不敢大意,神劍急舞,護住自己身子,同時念動無念咒,將一點靈光注入神劍天眼,便以神劍天眼看那黑氣,但見那七道黑氣飄飄忽忽,似散似聚,內中翻翻滾滾,似乎有無數冤鬼裹在其中,正在哭嚎呼喊。
雪槐天眼看得沒錯,歪脖梨秀這七道黑氣,正是借無數生魂練成的七股邪氣,名為“七煞離魂”,能迷人七竅,中者心志立迷,或成無魂僵屍,或死於歪脖梨秀刀下,只不過雪槐天眼神劍劍氣過於凌烈,邪氣近身不得,但這七股邪氣似實而虛,雪槐神劍雖利,卻是無從斬之,僵持中,雪槐腦中忽地現出骷碌鬼王幻影,叫道:“主人,這家伙的邪功乃是以生魂練成,平日正是老奴的下飯菜,請主人恩准老奴出來飽餐一頓。”
雪槐大喜,叫道:“那你就吃吧,不過吃壞了肚子可莫要怪我。”骷碌鬼王狂喜抱拳,叫道:“吃不壞的,老奴腸胃好著呢。”從戒指中急射出來,凝成骷碌之形,卻裝出一副饞象,綠舌頭伸出來老長,一面圍著那七道黑氣急轉,一面不停咂嘴道:“香啊香啊。”猛一張嘴,一吸,一道黑氣便進了他肚子,拍拍肚皮,向雪槐做個鬼臉,復張嘴,一氣連吸,將余下的六道黑氣全吸進了肚子裡,隨即挺了肚子,鬼爪子撫著,一副心裝意足的情形道:“好飽,好飽。”隨又誇張的連打了兩個飽隔。
雪槐眼見邪氣給骷碌鬼王吸盡,大喜,復見骷碌鬼王裝模作樣搞鬼搞怪,不由心中好笑,想:“這老鬼,倒也有趣,當日給他纏著,只想就此陰魂不散,不想陰差陽錯倒成了幫手,這些日子著實得他不少助力呢。”
不說他心中感概,卻說歪脖梨秀見破了邪功,又驚又怒,卻再不敢與雪槐相斗,化一道黑光亡命逃去,驢杵自也跟著逃去。雪槐想要追,卻又擔心這一面戰場,因為他並不知道矮子盜中還有沒有邪術高手啊,他這一面,只狐女有點道術靈力,功力也是有限得很,萬一矮子盜更有高手,他追出去,這面卻大開殺戒,那就劃不來了,只有放棄追趕之心,先顧了這面。
戰況一邊倒,矮子盜本就中伏心慌,隨又失了指揮,實力雖在雪槐艦隊之上,卻只是亂作一團,只看怎麼能逃出生天,根本未能組織有效的抵抗,更別說反擊。
到天黑時,海戰結束,雪槐軍大獲全勝,繳獲矮子盜巨艦七十余艘,戰船百余艘,同時撞毀戰船兩百余艘,殲滅矮子盜至少六、七萬。雪槐軍也損失了戰船百余艘,大都是被倉皇逃竄的矮子盜巨艦撞沉的,傷亡數千人。
大致清點了戰果,雪槐下令,回師鎮龜島。眾首領都有些不解,此時矮子盜新敗,正可趁勝追擊,去鎮龜島做什麼?鎮龜島上雖有矮子盜,但只要殲滅了矮子盜艦隊,島上的幾只死魚自然跑不了。面對眾首領疑問,雪槐笑道:“放心,矮子盜艦隊跑不了,不會就此敗回矮子國去的,一定還會回來,鎮龜島是矮子盜在我天朝近海常年經營的一個據點,把它打掉,矮子盜從此沒了立足點,我們卻可以逸待勞。”
“有道理,矮子盜艦隊反正還要回來,我們就在島上等著就是。”大黑鯊等首領一齊點頭,當下揮師鎮龜島。矮子盜經營鎮龜年島已有數百年,儲存了大量糧食物資,常年有一萬矮子盜據守。島上形勢易守難攻,三面絕壁,只一面有一條窄窄的水道進島,極不好打,橫海四十八盜其實打過幾回,都是無功而返,大黑鯊等不願回師,這也是一個重要原因。他們卻不知道,雪槐放著矮子盜艦隊不追,要先來打鎮龜島,沖的也就是這個原因。海戰不象陸戰,戰場過於廣闊,如果矮子盜不想決戰,想在茫茫大海上追殲矮子盜艦隊,還真是不容易,但矮子盜艦隊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遠涉重洋,後勤補給極其不易,必然指著鎮龜島上的儲存,已方先期打下鎮龜島,矮子盜艦隊的七寸就算是捏在了他手裡了,反之去大海上苦追矮子盜艦隊,萬一三追兩追撈不著,反給矮子盜繞上了鎮龜島,那時矮子盜內得補給外據險天,麻煩就大了。
雪槐從俘虜的矮子盜口中知道了矮子盜聯系的方法,軍到鎮龜島,便命吹起號角,與島上矮子盜聯系。國內有大艦隊要來,島上的矮子盜自然早就知道,但百裡外剛剛發生的大海戰卻恰恰不知道,聽到號角,立時歡天喜地的出來迎接,一個有心,一個無意,更把敵人接進來,自失天險,矮子盜這仗還有什麼打頭?雪槐大軍一發動,立即便如風卷殘雲,不到半個時辰,島上萬余矮子盜給殺了個干干淨淨。
當夜便在島上慶捷,酒到半酣,龜行波端了杯子到雪槐面前道:“雪將軍,我求你件事好不好,我想給這島子改個名,古話說將軍最忌犯地名,我姓龜,這島卻偏叫鎮龜島,這不存心跟我過不去嗎?”
雪槐想不到他還信這個,哈哈笑,點頭道:“當然可以,你想改個什麼名字?”
龜行波搔了搔頭,道:“我姓龜,所以這龜字還是要的,有了,就叫神龜島好不好?”
“不好不好。”石敢當卻在一邊大大搖頭,看了龜行波道:“龜大將軍,上次你不是說你不是烏龜嗎?神龜雖神,可還是烏龜啊。”
“有道理。”龜行波一時皺起了眉頭。
“我出個主意。”海冬青也來湊趣,道:“不如把兩個字倒一下,神龜改成龜神,龜神島,怎麼樣?”
“龜神,烏龜之神,那還不是一只老烏龜?”龜行波攤開手。
“那沒辦法了。”石敢當海冬青相視搖頭,看了龜行波笑道:“可見你和烏龜是天生的緣份,想不做烏龜都不行。”
“烏龜大將軍也是不錯的啊。”“是神龜大將軍呢。”大黑鯊等眾盜一齊起哄,滿堂大笑,龜行波沒了辦法,苦了臉笑道:“看來真只有做烏龜了,誰叫我姓了這個龜姓呢,不過神龜大將軍也不錯,神氣洋洋啊。”說著挺胸凸肚,做出得意洋洋的樣子,頓時滿堂杯盞亂響,原來笑倒一片,打翻無數杯碗。
不出雪槐所料,歪脖梨秀雖遭挫敗,野心不死,三天後重整艦隊,直奔神龜島而來,雪槐揮軍出戰,此時歪脖梨秀有備而來,自然沒法再偷襲,乃是兩軍硬撼,繳獲矮子盜七十余艘巨艦後,雪槐艦隊實力已不在矮子盜之下,更兼是得勝之師,氣勢如虹,信心百倍。
雪槐原以為歪脖梨秀會揮軍直殺過來,誰知卻在十裡外扎住了,很顯然,歪脖梨秀即是野心不死,卻又畏軍怯戰,雪槐心中冷笑,揮軍猛殺過去,他心中肯定,只要一個猛沖,歪脖梨秀陣勢必亂,必敗無疑。
十裡水程,眨眼即至,眼前現出矮子盜艦隊,雪槐下令擂鼓,便要一鼓作氣沖散歪脖梨秀陣勢,再分而殲之,金龍令旗剛剛舉起,忽地覺出不對,急令扎住艦隊,艦未停穩,百丈外海面突有一個水柱沖天而起,內中一個海怪,人身豬頭,騎在一個大白豬身上,正自仰天狂笑。這海怪騎的大白豬體形極為龐大,巨犀國的巨犀算大的,但還不到這大白豬的一半,其實體形大不算什麼,海裡的巨物多了去了,最怪的是海裡怎麼會有豬呢?
“是海豬怪。”雪槐身邊的黑鯊七一看清大白豬身上海怪的模樣,頓時驚叫出聲。
原來海裡真的有豬,這種海豬體形龐大,性喜吃人,碰上一般的小漁船,豬嘴張開,能一口將船身咬做兩截,碰上大船,便從海底直跳起來,借著水力,能一跳十余丈,再猛砸到船身上,它如此體形如此重量,十余丈高砸下來,什麼船板經得起它砸?出海的漁民除非不碰上,碰上了鐵定船毀人亡,海豬怪則是海豬中的邪靈修練成精,邪功了得,能掀巨浪,不但在海上吃人,有時大風雨之時更借潮水上岸,一個小漁村往往給它一股水就打了去,東海漁民恨之切骨,也是聞之喪膽,凶橫如橫海四十八盜,同樣見之色變。
雪槐只知陸上有豬,不知海中有豬,但見了黑鯊七臉色神色,便知這海豬怪必是和獨角海鬼差不多的邪怪之流,非人力所能抗拒,當即念動金剛咒,猛地頓喝一聲:“是何邪怪,敢在前方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