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說,所有霧族戰士便都有些迷惑,對兩百年前神樹風巫的預言,他們深信不疑,而神樹風巫的預言中關於天海之王最重要的標誌便是天眼神劍,但正如雪槐自己所說,他一雙空手,身上別說天眼神劍,便普通的長劍也不見一把。
所有霧族戰士一齊看向善沙,善沙早從維巴處問得雪槐名字,道:「不管如何,雪公子是我族的大恩人是絕錯不了的,而且正當我族大難之時,還要諸多仰仗公子,所以無論如何要請雪公子移駕血霧城。」
他這話雪槐無法拒絕,只得點頭答應,和善沙維巴老爹等一齊到血霧城。
霧族三城中,血霧城最大也最險峻,防守也最嚴密,霧族兩萬戰士,駐防血霧城的就有一萬人,再加上夜霧晨霧兩城逃散回來的三四千戰士及協防的族人,實力頗為可觀,再想到善沙先前說其他幾族會有援兵的事,雪槐心中暗暗思忖:「紅毛鬼兵力便多上三倍,想亡霧族也絕無可能,再加上陸續而來的援兵,霧族當可渡過難關,倒不必我再插手。」當下打定主意,先呆一天,晚間借遁術不辭而別。
雪槐否認自己是天海之王,善沙便也不再強要他認,招待卻是非常熱情,雪槐也不多說,反正主意是定好的,有好酒且先喝著,到下午,事情卻另起變化,善沙正陪雪槐喝酒,海冬青帶了一條大漢旋風般進來,這大漢除了臉形不一樣,整個就是海冬青的翻版,差不多的年紀,同樣的魁梧,和雪槐初見海冬青一樣,也是一身的傷,有的裹了一下,有的就任那麼皮開肉綻的翻著,渾身的鮮血。
善沙一見那大漢,霍地站起來,驚道:「射天雕,你怎麼這個樣子,難道雪族也受到了紅毛鬼偷襲?」
原來這大漢是離霧族最近的雪族的射天雕,是雪族第一條好漢,與霧族海冬青,風族風無際,霜族霜千里並稱風神四傑。
天雕一臉憤怒,叫道:「我們也是昨夜遭到偷襲,大雪小雪兩城連夜陷落,現在只剩下睛雪城和不到六千戰士,紅毛鬼大概有三四萬人,正不絕猛攻,我們恐怕撐不了幾天,所以紅楓族長才讓我殺出來向老族長求援。」
「我去。」海冬青抱拳怒叫:「我已派探子打探過,兩萬紅毛鬼在攻陷我夜霧晨霧兩城後,大部殺向了雷族九雷城,追來的小部給我們打退後,縮回了夜霧城,所以我血霧城暫無危險,我可率一萬精兵,打破紅毛鬼圍攻睛雪的大軍。」
射天雕大喜道:「若有海冬青同去,再有一萬霧族精銳,與我族裡應外合,紅毛鬼兵力雖在我們之上,必敗。」
兩人一齊看著善沙,善沙卻搖頭道:「紅毛鬼最善偷襲,現在雖探得他們去了九雷城,萬一連夜回軍呢,血霧城本只有一萬二三千人,你再帶走一萬精銳,剩下兩三千人可絕擋不住紅毛鬼大軍,那霧族真要亡族了。」
射天雕兩個眼中同現失望之色,海冬青叫道:「族長,你不會是不派援兵吧,風神八族一脈同根,可從來都是守望相助的啊。」
射天雕卻點頭道:「老族長說得有道理,人還是應該先顧自己的,我即刻殺回去,與族人死做一塊好了。」
「年青人不要這麼衝動嘛。」善沙微笑,看向雪槐,一臉求懇道:「雪公子,善沙求你一件事,萬望雪公子答應。」
他話頭轉得太快,雪槐一時不知他打的什麼主意,道:「老族長請說,只要雪槐做得到的,自不會推辭。」
沙叫道:「海冬青身上有傷,需要調養,所以我想請雪公子領兩千霧族戰士,救援睛雪城。」
「我?」雪槐沒想到他竟會提出這麼個要求,一時呆住了。
「以雪公子大能,一定能打破紅毛鬼的圍攻。」善沙一臉的求懇:「我本來要多派些人,但我真的害怕啊,萬一紅毛鬼連夜回軍偷襲,我霧族真就要亡族了,那時我怎麼對得住合族老小啊。」
說到這裡,他老眼中已含了淚花,雪槐再不能拒絕,只得點頭答應,善沙大喜,當即點了兩千精銳,雪槐率了與射天雕飛馬出城。
射天雕心中有火,是啊,兩千人即得什麼事?又還是個陌生人領軍,善沙這純粹是敷衍他嘛,全不理雪槐,只顧在前面打馬飛奔,而城裡,海冬青也在為善沙只派兩千人而大發脾氣,怒叫道:「紅毛鬼絕對是攻向了九雷城,怎麼可能連夜回軍偷襲,老族長,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我太傷心了。」
善沙卻微笑起來,眼望天際,道:「小毛孩子,知道什麼?雖然雪槐雪公子身上沒有天眼神劍,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他絕對是預言中的天海之王。」
海冬青一呆,叫道:「就算他是天海之王,以區區兩千人也不可能打敗紅毛鬼三四萬大軍啊。」
沙斷然搖頭:「偉大的神樹風巫在他的八十一道預言書中曾反覆說過,天海之王不但擁有天眼神劍,更擁有天與海合一的神秘大力,他將百戰百勝,所以我故意只給他兩千人,我相信他一定能創造奇跡,但最主要的。」說到這裡,他略略一頓,道:「他必須創造奇跡,他身上沒有天眼神劍,我確信他是天海之王,但其他七族不會信,惟有讓他創造奇跡,以區區兩千人打敗紅毛鬼四萬大軍,其他七族才會信我的話,風神八族才不致於生生放走已經到來的救星。」
海冬青終明白了他的意思,火沒了,卻還是擔心,叫道:「但願他真的是天海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