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盟半島東北沿海。
多麗莎號龍船劈開碧浪,順著海岸線疾馳。
北上探察到查理艦隊的行蹤之後,考夫利掉頭南下,准備與主力艦隊匯合,向易卜拉辛匯報敵情。
威塞克投敵之後,搜偵敵情的重任就全都落到了麻臉考夫利的肩上,而他也不負眾望,取得了出色的成績,受到全軍贊賞,更被易卜拉辛譽為“艦隊的眼楮”。
這個稱號絕非過譽。瓦爾芹海盜長船速度極快,靈活機動,沒有麻臉兒出外堪探戰場,測量水情,偵察敵軍動向,收集各方面的情報資料,易卜拉辛龐大但笨重的艦隊,就會變得像瞎子一樣摸不清形勢。
最關鍵的是,威塞克投奔了狄龍的懷抱,造成了瓦爾芹海盜的大分裂。神聖聯盟很少有聖火教那樣的清規戒律,金錢、美女、醇酒、賭博、沒有任何禁忌的佳餚,在吃喝嫖賭各方面都能盡力滿足海盜們的需要,遠比沙漠帝國單方面的金錢刺激要有吸引力得多。若不是有考夫利這個強勢的領導者在,以軟硬兼施的手段控制住他們,保證他們為帝國效力,估計瓦爾芹海盜們早就土崩瓦解,要麼投靠威塞克,要麼散伙離去。
“咦?兩點鍾方向好像有個落水者!”
桅桿上的了望水手高聲叫喊。
考夫利瞟一眼一海裡外的一個在海波上浮浮沉沉小黑點,並不搭話。
海盜可沒有搭救落水遇難者的義務。
“呀!還是個女人哩!”
了望水手的聲音變為異樣的興奮。
滿船海盜亦隨之激動起來,全都湊往右舷瞻望海面。
常年呆在海上,本來就很少有機會能踫女人。以前還能打劫商船後奸淫女眷,或者返回基地後逛窯子喝花酒。現在可好,跟神聖聯盟的海軍作戰,那些水兵都是一色舞刀弄槍的大老爺們,返回沙漠帝國後方海港,所有的妓院青樓都被可惡的聖火教徒們掃蕩一空,把雪地海盜們最後一點兒樂趣也剝奪掉了。若不是懾於考夫利的權威,大家早撒丫子跑路,投奔北部半島那花花世界去了。
今天運氣真好,罕見地踫到了落海遇難者,還是個娘們!你說,海盜們能不興奮?
隨著海浪的湧動,那個抱著一塊木板的女人越漂越近,目力好的海盜都能看得見她烏黑散亂的長發,甚至是蒼白憔悴卻不失嬌美秀麗的面龐。
“老大!”
大副被推出來當代表。
“嗯,”考夫利掃一眼滿船弟兄的神色,也不好太過忤逆手下人的興頭,“撈上來吧。”
“昨天,剿匪特遣軍收復了兩個市鎮,但又收到四個集鎮、七個村莊的失陷消息,”史吞拿念著後方傳來的戰報,“跛子別亞將我們的者盡數吊死。叛軍的鐵蹄到處,幾乎所有道旁的大樹上,都掛有屍體,就像邪教徒的聖誕樹那樣,成為一種特殊裝飾品。”
“真主有雲,”金指環祭司道,“殘暴者不會有好下場的。”
“對於真主訓示,不能機械理解。竊鉤者誅,竊國者侯。小暴小霸自然沒有好下場,可只要你力量足,心夠狠,殘暴就可以奪國辟土。”史吞拿冷笑一聲,隨即繼續介紹道,“最令人憂慮的是,半島新附軍的家屬受到威脅,被迫向前線將士投送信件,要求他們立刻返家。目前,軍營中已經出現不穩的跡象。”
“所以我們必須盡快攻占井鹽市!”馬赫迪一拳砸在指揮台上,“拿下井鹽市,不僅能沉重打擊叛匪的囂張氣焰,也能叫別亞匪幫失去最後一個基地。沒有根據地的流寇,避免不了失敗的宿命。他們最多只能損害和騷擾後方,卻再無動搖我國統治根基的可能!”
“把那兩個黑幫混混兒叫來!”馬赫迪朝身後的親兵擺手,隨即轉過頭去,“金指環祭司,這次偷襲城門行動,就由您來負責。”
“謹遵殿下之命。”
全身被海水浸泡得濕透的女人,在甲板上又嗆又吐。
她的衣衫早已凌亂不堪,滿是破洞和裂縫,濕漉漉地貼在身上。雪白的肌膚,大面積裸露在外,渾圓的玉臀,飽滿的椒乳,若隱若現。
雪地海盜圍成一圈,望著眼前的女人,咕嘟咕嘟地直咽口水。
“你是誰?”
麻臉考夫利和他那群手下相比,就如一堆巨漢中的一個小孩。
“你的喪命星!”
水珠飄散,寒光閃動,血花潑濺!
一個海盜腰間的長劍,轉眼就落到了女人的手裡。
更要命的是,一蓬細如牛毛小針撲面而來!
剛才還是個嬌小羸弱的女人,驀然就成了一個女煞星,任誰都有些反應不及。
擠在最前面圍觀的那些海盜,為自己的好色之心付出了最高代價,呼啦啦地僕倒一大片!
考夫利是刺客的目標,故而絕大部分武器都照著他而去。
這個落難女子竟然是個刺客,考夫利確實沒有想到。把她抬上甲板,就躺在自己身前兩三米的地方,素以靈敏著稱的麻臉大盜,也未曾覺察到半點危險氣息,更沒有感測到這個嬌小的女人竟然身懷極高的武功。可就在一瞬間,女人突然發難!
麻臉兒個子雖矮,但數十年追風逐浪的海盜生涯,練出的一身武功卻相當高,輕功尤其出眾。突遭此劫,考夫利雖也有些猝不及防,躲閃動作卻非常敏捷,如猿猴般騰躍而起。
“鐺!鐺!鐺!……”
一陣綿延不絕的兵器脆響。
刺客與考夫利在空中連過了七八招,方才各自落回甲板。
踏足戰船,考夫利方覺不妙。
兩腳一陣酥麻,隱隱發痛,竟然有些站立不穩!
考夫利心裡明白,肯定是剛才不小心中了她的細針暗器。細細的牛毛針扎上了腿腳,在激烈的打斗中幾乎無法察覺,可一旦血液循環加速,毒性逐漸發作,才會出現此刻的情狀。
最令人頭痛的是,刺客手中的長劍如毒蛇一般緊纏著考夫利,根本不給他騰出手點穴解毒的機會。
周圍的海盜上前協助,但卻無人是這個可怕刺客的一合之敵。
就見這個女刺客在一群鐵塔似的瓦爾芹巨漢中,如蝴蝶似的穿梭來往。
血光如瀑,一座座鐵塔轟轟倒地!
沾滿血跡的長劍,如一條紅紅的舌頭,神出鬼沒地吞吐著,又像配上了自動制導裝置,總是緊追著考夫利倉惶逃竄的背影不放!
剛才對了幾招之後,考夫利心裡就估算出來,此女的武功還在自己之上,身中奇毒之下,更不敢上前硬拼,急著想鑽進船艙!
上頭的異動引來了艙底的瓦爾芹武士,甲板上的其他海盜也緩過神來,朝女煞星撲去。
毒發攻心,腳步越來越沉重的考夫利,趁機一矮身,隱沒在人群之中。
“兩位,在軍營裡待得很膩味吧。”馬赫迪勉強陪著笑道。
“不不不,您照顧有加。”
“哪裡哪裡,我們已經習慣了。”
大頭蛙和鑽地龍怎敢透露昨晚的事,連連表示自己喜歡軍營生活,甚至流連忘返。
“攻城已經一周,守軍相當疲憊。我們將很快發動總攻,將叛匪撕成碎片!”馬赫迪怎料到內裡玄虛,還以為他們在搞些假客套,“到那時,兩位就能恢復昔日的逍遙生活了。”
“不過在過這種神仙日子之前,還得拜托兩位幫個忙,”馬赫迪嘴角含笑,“明天晚上,把我的敢死隊領進城內潛伏,准備奪占城門!”
群戰不同於獨斗。組織得當,威力倍增,胡拼濫打,反而自亂陣腳。
女刺客的武功再高,其實也不可能與上百名悍勇海盜相對抗。剛才利用對方疏忽大意,突然發難,加上無聲無息的牛毛針暗器,故能亂而取之,殺得十分順手。此刻,雪地海盜們重新組織起來,再度圍上。他們如臨大敵,攻守合度,有章有法,立刻把剛才的不利局面扭轉過來。
考夫利跌跌撞撞地奔向船艙。
四周的瓦爾芹巨漢如銅牆鐵壁般推過來,陷身重圍的女刺客頓感壓力倍增。
女人嬌叱一聲,揪住一根風帆垂纜,雲燕一般騰身飛起!
考夫利大半個身子已經沒入艙內……
麻臉兒尚在那高興的時候,腦後突然一麻,從梯子上滾落底艙。
幾根小毒針,透入了後腦勺!
待底艙的海盜跑過來救治時,一張麻臉已經變成了青紫色。
伸手探去,早沒了鼻息。
女人嬌笑一聲,反手再撒一把毒針,逼退撲上來的海盜。
“嘩!”
海水飛濺,一朵美妙的浪花過後,這個神秘的女人重新沒入大海……
“艾哈邁德拒絕了和談建議,所有的求戰文函也石沉大海,杳無回音,異教徒龜縮於城池和營地,等待最佳作戰時機。”狄龍道。
“易卜拉辛連下八座沿海城市,我軍後方一片驚惶。”李維瞟了身旁的狄龍一眼,“不過,查理已經率主力艦隊與威塞克匯合,正南下迎敵。”
“井鹽市遭受數倍敵軍圍攻,形勢不容樂觀。”巴維爾接茬道,“別亞將軍夫婦率騎隊不斷在敵後破壞,跟從者雖然增加了不少,但兵力尚不足以撼動馬赫迪的異教正規軍。民間義軍,沒有超逾十倍的人數,很難與異教徒這樣的大敵抗衡。”
……
手下人的分析全都不利於本方,丹西默默聆聽,並不回答,但嘴角卻含著冷笑的細微弧度。
“我總覺得這場戰爭打得太亂,”狄龍總結道,“我們不斷地開辟戰場,卻不斷地失利,連串的敗績累積起來,恐怕打下去對我們會越來越不利。”
“各分戰場看似獨立,沒有太大關系,其實卻是一個有機聯系的整體。”丹西終於開口道,“關鍵在於,找到一個執行任務的突破口,把這些分部連成一個環環相扣的作戰計劃。”
狄龍充滿戒心地望了丹西一眼,隨即把目光投向他處。
狄龍心內嘀咕,丹西看樣子胸有成竹,但他肯定有什麼秘密武器在瞞著自己……
香濃城是典型的瀕海城池攻防戰,井鹽市則為典型的山城爭奪戰。已經在香濃城及一批沿海城市連戰連敗的神聖聯盟,再也經不起城池失守的厄運了。
今日,異教大軍的攻城勢頭非常凶猛,城頭城下,激戰不休。立於城樓上指揮的幾位猛虎軍團戰將,一邊掃望戰局進展,一邊商量討論。
“兩盟半島是以商業城市為主導的經濟體系,而非中央走廊那樣以農莊經濟為主體。”奎爾沉聲道,“井鹽市作為我軍最後一座基地,意義極其重大,絕不可再被攻陷。倘若失去此城,敵後戰場的勝利希望就非常渺茫了。”
“我倒沒有這麼悲觀,經過這段時間的作戰,大家越來越熟悉守城戰術,”鄧肯咧嘴笑道,“馬赫迪這麼緊一陣松一陣地攻城,等若替我們訓練部隊。再過半月,異教徒只能望牆興歎,絕無破城之可能。”
“呵,你們准備什麼時候反攻啊?”凱魯笑得更加豪爽,“我可手癢得緊呢!”
“你們兩口子,專心負責內防,別操心城頭守御之事。”奎爾若有所思,“反攻之事,我會安排好的。”
“是啊,凱魯大哥,你先把傷養好再說。”鄧肯道,“到出城作戰的時候,肯定少不了你的!”
太陽落山,夜幕降臨。
井鹽市攻防戰不因天色變黑而稍停,雙方都在懸燈夜戰。
在城外山腳一處隱蔽的荊棘灌木叢旁,大頭蛙和鑽地龍搬開一塊大石頭,露出秘道的入口。
兩人領頭進入秘道。
金指環祭司隨之,小心地注視一切。
一隊隊黑袍戰士彎腰鞠臀,一個接一個跟在後頭。
這些馬赫迪特地挑選出來的精銳勇士們,腳步迅捷,身手矯健,整支部隊的行動快速而沒有聲息。
乍一看去,恍如無數鬼魂正嗖嗖地鑽入墳墓地穴!
如此場景,直令人不寒而栗!
樹林、灌木、攻城器械等各種遮蔽物,擋住了城內守軍的視線,而城下部隊的牽制性進攻,也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令城頭了望手根本無暇掃一眼這個幽暗而安靜的小角落。
兩個黑道小頭目帶著聖火教精兵穿越彎彎曲曲的秘道,很快就抵達了那座廢棄的大貨倉之下。
這個貨倉靠近井鹽市西城門,原本是一座油料倉庫,有數十間大型庫房,足以埋伏下大批人馬。
由於戰事來臨,井鹽市內的許多商人和市民離城逃難,房捨和財產皆被棄置,故而城內騰出了許多房屋,足以應付守城軍民的駐扎需要。雖然這個倉庫很大,亦無人居住和利用,依然處於廢棄狀態。這對於突襲隊的潛藏隱伏非常有利。
悄悄地扳動機關,地板露出一個小出口。
瘦削的鑽地龍最先鑽出去,四下了望一番,向後悄悄打個手勢。
大頭蛙和金指環祭司接著出來,隨後,突襲隊的勇士們也魚貫而出。
前哨部隊環繞貨倉一圈,搜遍所有庫房,未曾發覺任何異樣。各隊甲士躡手躡腳地行進,井然有序地走入貨倉的各庫房裡隱伏下來。
馬赫迪這次派出了總計五千人之多的精英勇士,以保證突襲行動絕對成功,不容任何閃失!
倉庫的空間雖大,也容不下這麼多人,故而有三千人分頭進入各間庫房,人挨著人坐下來隱伏,其他的兩千人則繼續待在秘道中歇息,等待命令,准備增援先頭部隊。
按預定計劃,突襲隊將在子夜時分,趁著守城部隊疲憊不堪,哨兵和巡邏隊睡意最濃的時候動手。數千勇士將在夜幕的掩護下,由兩名對井鹽市了如指掌的黑幫小頭目帶路,穿過兩街一巷,一舉奪占西門。城外部隊也將及時發起突擊,裡應外合,將井鹽市一舉拿下!
貨倉裡寂寂無聲,數千黑袍戰士手掣武器,靜靜地坐在地上。恍如一大群幽靈,蟄伏於黑暗的地牢,等待著戰機的來臨。
外頭的吶喊聲漸漸平息,猛攻整整一晝的聖火教徒終於退去。
井鹽市的城頭守軍也傷亡慘重,疲憊不堪的幸存勇士們陸陸續續返回軍營歇息,把清理戰場和守衛城牆的任務交給接替部隊。
時光嘀嘀噠噠地流逝,離子夜越來越近……
大頭蛙、鑽地龍和金指環輕輕推開緊閉的大門,帶著突襲隊員們悄悄走出倉庫,進入前院。
“刷”地一聲,院牆上、樹冠上、周圍的房頂上,閃起一片又一片的火光!
數千民軍戰士陡然現身,把倉庫包圍得水洩不通!
“三位老朋友,咱們又見面了!”
凱魯和卡琳爾手持火炬,並肩立於牆頭。
“不好!快……”
“嗖嗖嗖!”
金指環的話音未落,凱魯的戰斧已然前揮,漫天火箭,臨頭而下!
根據遺留下的氣味,依靠獵犬們靈敏的鼻子,凱魯夫婦找到了秘道的入口,並做好了各項准備工作。在這座廢棄的油料倉庫裡,民軍戰士們早已悄悄撒下了燃油、火粉等各種易燃物。
當火矢親吻地面和房頂的時候,烈焰騰地躍起,整座倉庫瞬即淹沒在熊熊火海之中!
此時,只有先頭部隊的極少數戰士沖出了庫房大門,絕大部分突襲隊員尚未來得及沖出庫房,就已經遍身燃著!
數以千計的火人,在熊熊聖火中舞蹈!
含蓄內斂的聖火教徒,此刻比之現代搖滾歌手還要瘋狂,撲騰跳躍,滿地打滾,快節奏地胡亂扭動,盡情釋放壓抑已久的勃發野性!
不成調的高音、低音、尖叫、號哭,間雜著房頂坍塌、支柱崩裂等轟轟隆隆的雜音,場面之火爆熱烈,遠遠超過任何重金屬樂隊的大型演出。
秘道外是一片火海,秘道內的突襲隊員也不好受。這些負責增援的第二梯隊戰士,還沒來得及搞清外頭發生了什麼事,熏鼻嗆人的濃煙就已從出口卷入秘道。後面的人往前擠,想盡快脫離這種讓人窒息的困境,但望著頭頂上的火海,感受著灼熱的氣流,前頭的人更在拼命向後靠。
除了隊伍尾段的增援戰士可以向後撤退,從入口逃脫外,整條秘道裡亂成一團。
“轟!”
“轟!!”
泥沙土塊,劈頭蓋臉,覆頂而下!
躲在秘道旁邊礦井裡的守軍將士們從上方和旁側打穿秘道,造成人為塌方!
城內可怕的戰況,西門外負責配合接應的攻城部隊尚不知曉。
步兵趁夜匍匐前進,悄悄抵近城門。騎兵在不遠處悄然集結,勒馬待發。
城內沖天而起的火光、撕心裂肺的吶喊與慘嚎,在他們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了。這與事先的預計完全相符,說明突襲隊的戰友們已經跟敵人交手,正在殺開血路,奔向西門。
似乎在印證他們的這種想法,不半刻,井鹽市西城門的城頭上就晃動著無數火把,吶喊聲和兵器踫撞聲亦同時響起。更叫人興奮的是,幾分鍾後,西門轟然洞開!
“殺啊!”
“真主永在!”
城外的策應部隊蜂擁著朝西門撲來!
進攻井鹽市的聖火教徒,闖進了精心設計的陷阱。沒有快感,只有痛楚,意欲蹂躪城池,卻反遭閹割厄運!
城外部隊剛沖入兩千步兵,重達千鈞的城門轟地一下又砸落在地,將其後路徹底堵死。剛才僕倒在地的死人又“活”了過來,剛才還在來回廝殺的人,停止演習,攜手對外。
沖進城內的聖火教徒,被數倍民軍圍攻,成為四面夾擊火力中的活靶子。
馬駝客騎手的馬術確實精湛,風馳電掣般飆飛而至,卻能在城門口及時勒住馬韁,避免撞牆的慘劇。不過,無窮無盡的箭矢石塊卻無法躲過,人和馬哀鳴著滾落塵埃。
前排的騎兵收住了馬步,但後排的人看不起前頭情況,還在奮力疾沖,結果自相踫撞,頸斷骨折。加上密集如雨的矢石攻擊,城下亂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