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防有詐!」李維提醒道。
「我知道。」丹西盡力保持鎮靜:「凱魯,選五十名好手,預服厄爾布先生調製的防毒藥,隨我出發!」
「是!」
「李維、別亞,一旦動手,揮軍掩殺,切勿猶豫!」
「遵命!」
顯然,這些偽軍裡頭摻雜有聖火教的邪道高手,但丹西也派前哨兵仔細確認,休倫這扎手貨並不在內。
這種情況下,他決定親身歷險,狠命一搏!
預服防毒之藥,口鼻掩上濕紗布,帶上弓弩刀劍,全副武裝的五十名衛士,伴隨著丹西和凱魯奔向前方。
兩隊人馬在陣地中央相遇,隔開十米左右的距離,相互打量。
「釋放昆達,饒你們性命!」丹西的「烏龍棍」指向用匕首抵住昆達的「偽軍」:「如若不然,你們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後悔今世為人!」
「丹西領主,恫嚇是沒有用的!」那人冷笑一聲:「只要貴軍在晌午之前不要亂動,我自會釋放昆達將軍。」
「我憑什麼相信你?!」
「憑你兄弟的性命!」
「你就不替自己的性命想想嗎?!」
「我的命,可沒有昆達將軍那麼值錢。」
「我聽說,聖火教裡有一位戴銀指環的武功好手,」丹西望著此人握著匕首的手指,聲音變得冷酷無比:「年紀不大,卻已躋身高階祭司的行列。此人父母雖亡故,卻也娶妻生子,還有個舅媽、三個侄子。遠房親戚還有哪些,我尚要細細察探。這些人雖然遠在黑大陸……」
「丹西領主,我早已說過,恫嚇是沒用的。」銀指環冷聲打斷丹西的話。不過,他的氣焰,遠沒有一開始那麼囂張了。
「你放心,我會留著你的命,你一定會是全家族最後一個才死的。」丹西的表情越來越抑鬱,聲音越來越低沉,語氣越來越平和,惟有一股無形的陰冷氣息,開始向四周發散,令人不寒而慄。
「我要讓你好好欣賞一出最精彩的人間慘劇。我要讓你親眼瞧見,你的所有親人,我是怎麼慢慢地折磨,一點一點地折磨,把他們折磨至死……我要先扒了他們的皮,再抽掉他們的筋,把他們的眼睛摳出來喂鳥,把舌頭拔了炒菜……不,不,不,我不會讓他們就這麼容易斷氣的,我還要把他們的腸子……」
「呸!」銀指環怒而再次打斷丹西:「你這個邪教毒魁……」
顯然,當他指著丹西怒聲斥罵的時候,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匕首應該架到昆達的脖子上。
「嗤!嗤!嗤!」
銀指環一時激動,早就等待這個機會的猛虎將士們立刻出手!
幾十支勁弩、銀針等暗器,已經朝他飛去!
丹西和凱魯已經騰身而起,烏龍棍和戰斧,似兩道閃電,激起萬丈氣勁,以不可阻擋之勢劈向銀指環祭司!
其他將士同時發作,一個揪一個動手,不讓他們有機會插手刑台之戰。
李維和別亞,立刻揮動令旗,率領全軍發起猛攻!
這才是最厲害的一招。
儘管陣前的那些喬裝偽軍的聖火教徒大聲呼喝求援,縮於營內的真正偽軍又怎敢上前與奔騰如雷的猛虎騎兵對沖相撞?何況正對著這一區域衝鋒的,乃是猛虎軍團中最精銳的親衛縱隊!
丹西和凱魯兩人聯手,幾乎不要命的狂攻,儘管銀指環的武功出眾,一時間也被打得手忙腳亂,左支右絀,騰不出手來禍害刑柱上的昆達。
四五百米的距離,龐大的騎隊幾分鐘內就衝至!
金黃色的洪流一下將這架刑台淹沒……
此刻,無須統帥再動手,自有大批驍勇的戰士接手作戰。
丹西猛然一棒,揮退那名邪教祭司,轉身躍回高台,給昆達鬆綁。
然而,當他斬斷鎖鏈後,昆達整個人都軟綿綿地倒在了丹西的懷裡,暈厥過去。
丹西將其抱起後,方才發現不對!
「不!」
整個戰場響徹丹西悲憤的號叫聲。
這位最親密的弟兄,猛虎軍團屈指可數的大將,手腳四肢全被人以硬手法捏斷,骨頭寸寸碎折,已徹底成為一個廢人……
在他身後,那名戴銀指環的聖火祭司,渾身滿是血淋淋的窟窿眼,被凱魯的戰斧和幾十枝刺槍架在了半空……
整個戰場上,猛虎軍團的金色洪流,已經把敵人的防線沖得七零八落……
組軍不足四月,戰鬥力和忠誠度都很低的半島偽軍不堪一擊,他們根本無心戀戰,開始四散奔逃……
塔科身披沙漠帝國的黑色戰袍,騎馬緩緩北進。
為盡快鞏固新收國土,除了大力傳教,灌輸順民思想外,沙漠帝國也對新征服地區實行了嚴密的軍事控制,用武力來各級基層政權行使權力,力圖迅速建立聖教新秩序,夯實統治基礎,全面同化半島地區。
一路上,崗哨太多,幾乎避無可避,很多時候塔科不得不強行闖關,揮劍砍殺。
為了加快行程,降低旅途危險,塔科花了一整天時間蹲點設伏,偷偷幹掉一名帝國騎官,剝下屍身上那套難看的黑色戰袍,罩在自己的身上,硬著頭皮往大路上走。
這麼一來,行進的速度大大提高了。
那些橫路設卡,盤查刁難過往行人的偽軍,屬於典型的欺軟怕硬的賤種,對這個帝國騎官點頭哈腰,根本不敢阻攔。偶爾有一兩個不懂事的傢伙出言相詢,塔科就學著那伙聖火狂徒們的囂張模樣,不耐煩地斥罵,做舉鞭欲打狀,偽軍總是抱頭而竄,乖乖放行。
沙漠帝國以黑袍上繡著的紅色星星或者月亮來代表軍階,將官級別繡月亮圖案,校尉級別繡星星圖案。塔科身上的黑袍上有三顆星星,他雖然搞不清是什麼軍銜,卻知道這個官位並不算小,不僅偽軍,就是碰上帝國巡邏隊,他們也往往主動讓道,向自己行禮致敬。
日以繼夜地急行北上,漸漸接近東北主戰場,路上的崗哨愈加頻密,守關和巡邏的士兵也由偽軍換成了帝國正規部隊。
這天下午,塔科抵達了香濃城下。
越靠近香濃城,塔科就越覺得情況不對勁。
他特意避開城市,轉道鄉間小路繞行。可就是在城郊鄉野,也發現了大批大批的斥候隊、巡邏騎隊!
他們在鄉村集鎮中駐軍屯紮,在大道小路上盤查詢問,在樹林草叢間探路搜索,無論走到哪裡,都能瞧見這些聖火狂徒們忙碌的身影。
繞開香濃城繼續北上,情況就更令塔科吃驚了。
沙漠帝國顯然在進行一次規模很大的軍事調度。無論大道小徑、主幹旁支,每一條路上都擠滿了密密匝匝的人流和馬隊,朝著與塔科相反的南方行進。
戰場在北方,聖火狂徒們往南走,難道說,丹西這回打了一場大勝仗?
不太像。
敵人雖然腳步急匆匆的,但行軍很有秩序。異教徒們的臉上帶著連續行軍的疲憊之色,表情和眼神卻並不慌亂。各支部隊的建制很完整,也沒看到什麼傷員,顯然不是打了大敗仗的模樣。
同樣,他們又確實是在反著戰場方向撤退,也不可能是打了什麼勝仗。
或許最令塔科奇怪的是,一路上,他看見的都是步兵和輜重部隊,除了斥候游騎和巡邏隊外,基本上沒有遇到帝國騎兵部隊。無論是輕騎馬隊也好,駱駝重騎部隊也好,都未見他們的蹤影。
塔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低頭垂眼,逆著帝國的行軍大部隊,緩緩向北前進。
經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也不知道從多少支步兵、輜重兵、後勤兵的隊列旁經過,到夕陽落山的時候,帝國大軍的南撤隊伍才稀疏起來……
「喂!你!」
「我?!」
尚在那左顧右盼的塔科,驚異地扭過頭去,發現前方有一位身披兩道明月徽銜的帝國將領正朝自己招手。
「對,就是你!」
「報告長官,有何吩咐?」塔科無法,心裡不斷罵娘,卻要連忙縱馬跑過去,向那位帝國將領行禮致敬。
「你是帝國騎官,不要跟我們的誘敵部隊混在一起!」那位將官回禮,狠狠瞪塔科一眼:「趕快回到你的伏擊位置,待會猛虎騎兵殺來,出了危險,我可不負責任!」
「是,長官!」塔科一激靈,連忙敬禮離去。
他裝模作樣地匆匆縱馬朝旁邊的一座密林奔去,心裡卻不由得驟起波瀾!
洛瓦城內親沙漠帝國一派商人發起的叛亂,很快就被狄龍和查理聯手鎮壓下來了。
不僅所有參加叛亂者被判處死刑,剝奪財產,狄龍還蓄意擴大範圍,把一些無辜的自由派領袖、議員也牽連進來,進行屠殺或者監禁。
按道理,洛瓦城已經劃歸為丹西的勢力範圍,裡頭暗藏一些自由派搗亂分子,對丹西控制洛瓦城具有牽制作用。
不過,若從更大的範圍來看,丹西和狄龍達成了瓜分半島的協議,各商業城市,尤其是洛瓦城這種未經沙漠帝國摧殘的城市裡,自由派有悠久的傳統和深厚的市民基礎,勢力非常強大,已經成為兩人併吞半島的絆腳石。在這一點上,各商業城市的自由派已經成為丹西和狄龍共同的敵人,扶持他們,就等於扶持狄龍自己的未來大敵。
雖然面臨沙漠帝國的軍事入侵,目前丹西和狄龍尚未與自由派撕破臉皮,大家達成了妥協和聯盟,但因政見分歧,兩方遲早會爆發衝突。藉著這次平叛的由頭,削弱自由派的力量,從長遠來說,對狄龍有益無害。
審訊叛徒,沒收財產等好差使,狄龍並不插手,反而拱手讓給查理處置。他自己卻趁夜等上一艘巡航小艇,朝港灣口駛去。
神聖同盟內部,因為沙漠帝國、自由派勢力等共同的敵人存在,兩方目前當然是併力偕心,同仇敵愾。不過,因利益基礎有異,兩方自然也免不了各懷鬼胎。
想控制半島,沒有海軍可不成。丹西手下有初具規模的蛟龍軍團,有查理、阿爾古、赫辛等戰將,而狄龍麾下則缺乏一支過得去的水師。
那名困於崖頂的瓦爾芹巨漢威塞克,已經被狄龍相中。
收服這個悍勇的海盜頭目,既可以為聯盟水師拔出一顆釘子,又可以分裂瓦爾芹海盜團伙,有助於今後繼續與強大的沙漠帝國海軍作戰,更為重要的是,狄龍也將以此為起點,開始建立屬於自己的水軍部隊,真可謂一舉多得。
當然,想完成這一任務,可絕不容易。非大智大勇之人,絕難做到。
滿頭霧水的塔科,緩緩駛入樹林。
果然不出所料,路旁的這片小樹林裡也隱藏了數百聖火輕騎。
正值夜幕剛降,樹林裡一片幽暗,戰馬嘶啞地悶鳴,夜梟嘖嘖地聒噪,直令人毛骨悚然。
冒牌軍官塔科,根本沒有自己的隸屬部隊,純是為了避開大路上那位好事的步兵將領,方才跑進這片聖火騎兵扎堆的樹林裡頭,從這裡穿越經過。
為防身份暴露,他緘口不言,擺出一副巡視戰場的長官派頭,倨傲地左右掃視。不過好奇心的驅使,他又偷偷豎起雙耳,傾聽聖火狂徒們的小聲交談。
「嘿,異教大將昆達被殺,聽說丹西氣得七竅生煙,一個勁地向南追,要為他的兄弟報仇哪!」
聽聞此言,塔科心裡格登一顫。
「昆達不是殘廢了,被遊街示眾嗎?」
「嘿,你不知道,教尊這次派出的是銀指環祭司,要當著千軍萬馬,當著丹西的面活剮昆達。銀指環祭司的武功雖不及四大護法,卻也是聖教數得上的好手,他出馬,廢人昆達還能活?!」
「好!丹西這個邪教魔王,也讓他嘗嘗咱們的厲害!」
「丹西還想報仇?!海軍戰友的仇,咱們還沒報呢!」
「對!海軍的損失,咱們陸軍要找回來!」
「除了丹西,聽說還有一個叫做狄龍的魔鬼,也很厲害哩!」老成一點的人提醒道。
「咳,管他誰,碰上咱馬駝客,都是死路一條!」
「就是!」不少聖火狂徒附和道。
「呵,跟陛下交手,丹西也好,狄龍也好,都不過是嫩口小兒。」又有一個神秘兮兮的人開始散播小道消息:「你們知道嗎?我聽說啊!洛瓦城的邪教徒發生內亂,狄龍給拖在那裡,來不了啦!」
「這可是陛下的妙計哪!大批敵軍被牽制在洛瓦城,不能參戰了。」
「邪教徒很凶的咧,」總有謹慎的人唱反調:「聽說他們把十萬半島新軍殺得屍橫遍野,那個慘哪!」
「那幫信仰不堅定的龜孫子,訓練又差,鬥志極低,怎麼能跟咱們比!」
「就是!我告訴你,那支新軍,就是陛下故意扔出去餵那頭邪惡老虎的肉骨頭。」又一個業餘軍事分析員插嘴道:「邪教徒們見新軍這麼不經打,肯定會更加驕傲輕敵,不把咱看在眼裡,追擊起來更加有恃無恐了。」
「說得對啊!」另一個聲音補充道:「還有啊!那些龜孫子一觸即潰,到處亂跑,敵人要掃清外圍,四面追殺,兵力又分散了很多。聽說這次快馬急追的,能夠參戰的,也就丹西手下的幾萬騎兵哩!」
「霍,要是這回能逮住魔王丹西,不就一戰定局了嗎?!」
……
聽得那些基層兵將們的議論嘀咕,塔科心驚肉跳,對於發生的事情也大致琢磨出個頭緒來了。
艾哈邁德大半生都是在沙場上度過,經歷了無數次挫折的磨礪後,六十好幾的老皇帝,已經如同沙漠裡的一株仙人掌,冷靜堅毅,心理承受能力極強,手段毒辣,絕不會感情用事。
洛瓦港海戰大敗後,他清醒地意識到,繼續堅持在洛瓦城附近的狹小三角地帶進行壓迫式進攻,凶多吉少,勝算較低。故而老皇帝乾脆退一步海闊天空,保證本軍立於不敗之地,犧牲部分領土空間來換取獲勝的機會。
除了總體戰略上的慎重考慮之外,本次回撤也絕非一次簡單的軍事調度,裡頭隱藏著極為厲害的殺招──如若丹西上當,則立刻加以反撲。
大軍南撤,看似迫不得已,其實卻是主動收縮,誘敵深入,引丹西上鉤。
洛瓦城掀起叛亂,加上港灣口崖頂還留有一支部隊,大大牽制了神聖同盟的兵力,狄龍不得不帶領十萬人馬留守鎮壓。
十萬殿後送死的偽軍,看似送進丹西嘴裡的一塊肥肉,其實卻是一根雞肋。這支訓練度差,戰鬥力弱的部隊,本來就是艾哈邁德手中可以隨時捨棄的肉墊。他們雖一觸即潰,猛虎軍團卻要出動相當多的兵力對其進行追蹤圍剿,掃清前進道路上的障礙。如此一來,丹西被迫再度分兵。
最後,他把整治成殘廢的昆達扔出去,甚至於當眾斬殺,以進一步激怒丹西。
因海戰大勝,因輕鬆掃平殿後偽軍,難免驕矜輕敵。
因城內叛亂,因崖頂駐軍,難免心生怨氣。
因兄弟之不幸,難免復仇心切,無法保持冷靜。
通過上述一系列的毒辣手段,步步相連,環環相扣,艾哈邁德於敗績中尋得和製造出勝機,不僅營造出有利於本軍的作戰態勢,更擊垮了丹西的心理防線,促其心態失衡,指揮失度。
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丹西,率輕銳騎隊急追復仇,卻不知恰好撞進艾哈邁德苦心布設的陷阱之中!
一邊側耳偷聽,一邊心中翻江倒海,塔科不知不覺間就抵達了樹林的最北端。
「長官!」一名繡著一顆星的帝國騎官施禮道:「這是伏擊的最前沿,再往前,就將是戰場了。」
科舉手還禮,炯炯的目光投向前方和兩翼。
艾哈邁德選擇的戰場大致處於洛瓦城與香濃城之間的瀕海大道的中點位置。西側有幾座丘陵小山,東面是海灘,散佈著幾片小樹林。
從地形上看,並非很好的伏擊地點。不過,這正是艾哈邁德的高明之處,在這種地方,丹西的戒心必然不高,能起到奇襲效果。
「敵人有何佈置?到了哪裡?」塔科繼續眺望,似乎漫不經心地問道。
「據斥候回報,魔王丹西氣急敗壞,親率八萬騎兵急追猛趕,距此還有十公里距離,大約一小時後就會抵達。」
塔科越發心焦──敵人對作戰時間安排得也很巧妙,沉沉的夜幕,可以掩蓋伏兵的蹤跡,彌補地形的缺陷。此時,丹西的追擊騎隊已連續奔襲一整天的時間,正處於疲憊狀態,艾哈邁德則以逸待勞,以眾襲寡,勝負之勢,事先就已定局!
「弟兄們的士氣如何?」塔科繼續擺出長官派頭發問,心裡卻在不斷地琢磨,如何才能盡快通知丹西,避開這個可怕的陷阱!
「您也看到了,長官,」帝國騎官咧嘴笑道:「大家都憋足了勁兒,要把可惡的邪教徒殺光,把魔王丹西送回他的老家──地獄裡去!」
「嗯,很好,」塔科心裡暗罵,你們這些異教雜種才應該進地獄,嘴上卻不能不敷衍:「奧圖曼元帥對前沿還是不夠放心,派我繼續前去視察一下。」
「可是,長官,前面都是開闊地,無處掩蔽,非常危險,一旦碰上敵方騎兵,幾乎沒有逃生的機會。」那名騎官沉吟道:「而且,沒有軍令,任何人都不允許穿越這條最後防線。」
「我有奧圖曼元帥親自簽發的手令。」塔科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
艾哈邁德為防暴露,嚴令禁止伏兵點火。夜色下的樹林,黯淡無光,更是無法看清軍令上的字跡。
塔科帶著這個帝國騎官縱馬駛出樹林,到月色下辨認軍令。
「啊……」看到手上的是一張白紙,騎官大吃一驚。
然則此時,他喉頭一涼,塔科的利刀刺穿了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