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王朝 第十集 第五章
    黑色的蝙蝠已經合攏雙翼,而猛虎軍團的大鐵餅陣仍然一動不動地等待著會戰的到來,絲毫沒有逃跑或者突圍的意向,除了此前有兩支騎兵小隊突然從中間斜刺著衝出來,一度給即將完成合圍的左右兩翼造成了一些麻煩。

    不過,這兩隊騎兵人數很少,雖然勇悍,最終還是被擺平了。左隊全軍戰死,右隊大多數人也連馬被捅成了篩子,只剩少數幾騎衝了出去,向北倉皇逃竄。

    這些人當然有可能是去尋找救援的傳令兵,不過,一來偵察兵報告南部的猛虎軍團主力離此至少有三十公里,且仍在向南行進,等他們醒悟後趕來,戰爭可能早都收尾,見到的估計是丹西的屍首了。二來,這些兵是向北方,也就是朝曼尼亞城的方向逃竄,看起來不是昏了頭的傳令兵,就是一心想活命的開小差的逃兵而已。

    對於指揮如此大規模會戰的佩羅、索司等閃北指揮官,千頭萬緒等待處理,當然不會無聊到為這些許幾個敵兵操心。

    「索司,這個丹西有些怪異呢,如此劣勢也敢於跟我軍正面硬抗。」對於天上掉下來的這塊大餡餅,佩羅仍有些不敢相信。

    「丹西的指揮並不算錯,倘若撤逃,苦戰了一晚上的兵士將馬上崩潰,而組織起來進行頑抗,至少能扛上一會兒。」索司心裡當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在這種局勢下,自己根本沒有任何機會舉事。

    由於事出機密,自己與手下官兵並沒有事先達成默契,除非出現佩羅親自當先鋒且自己坐鎮後方,才有可能像希萊茨基在死亡峽谷那樣,臨時發動手下陣後倒戈,有改變戰局的一線希望。

    「這正是我奇怪之處,逃跑的話,總能救出一部分人,至少能保住丹西自己的小命,不會像現在這樣遭受圍殲。難道丹西自以為在這種形勢下還能翻盤不成?也太小看我軍了吧?」

    「是啊,主帥孤身犯險的最壞結果,就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啊!」索司感歎道。

    「常勝將軍的最大弱點就是驕傲,而有時候這一點足以致命。」佩羅也沒有想到這裡頭會有如許曲折的故事和文章,他按照自己的思路作出結論:「既然丹西這麼看不起我們,就讓他見識一下閃北軍隊的戰鬥力吧!索司,著令各先鋒隊指揮官,開始第一波攻擊!」

    像這樣的常規作戰,佩羅的指揮確實是滴水不漏,索司根本找不到任何機會可以利用。

    丹西,對不起了,你就認命吧,我是別無他法啊,索司心裡念叨著,開始去執行任務。

    人總是利己的動物,在索司心裡頭已經開始轉變了立場。既然丹西必然失利,那麼自己無論如何要想辦法將其擊殺。倘若生擒了丹西,自己曾與對方進行交易的事就會暴露,自身性命難保。

    猛虎軍團親衛縱隊的戰士們經過一晚上的奮戰,剛剛擊潰佐米亞德,身心正是相當疲勞的時候,此時數倍敵軍突然殺過來,將本方團團包圍,確實受到了相當大的震撼。

    不過,他們都是經歷了無數凶險惡戰的老戰士,深知在這種戰場上,害怕是沒用的。對於戰場上的戰士,尤其是被包圍軍隊的戰士來說,怕死者先死、惜命者喪命,是一條鐵的規律,如今之際,只有拚死抗爭才或許有一線生機。

    對這些老戰士,歐文、庫巴和羅米等前線指揮官也知道用不著做什麼戰前動員,他們不約而同地挺身走到隊伍的最前方,以實際行動來表示自己血戰到底的決心。

    歐文甚至跳下馬來,用劍在地上挖了兩個小坑。他雙腳踏入坑中,重劍高擎在手,以示自己絕不後退半步。

    指揮官的表率作用,也極大地鼓舞了手下戰士們的士氣,所有人都緊握武器,目光平視前方,靜靜地等待著決戰時刻的來臨。

    佩羅一方軍號鳴吹、鼓點急響,閃北大軍從西面八方猛撲丹西親自率領的猛虎軍團親衛縱隊,慘烈的戰爭終於開始!

    兩軍相觸,在丹西的鐵餅圓陣外圈頓時激起一片血花,給金色的圓餅鑲出一道紅色的外環。

    由於是重甲騎兵進行防禦,也來不及修築工事,因而猛虎軍團親衛縱隊的外圍防線由下馬騎士持槍站立防守,馬匹則殺死作為障礙物使用。

    重甲部隊對於弓箭具有很強的免疫力,除非能像神箭手那樣射中他們的眼睛,否則箭矢落在他們身上迅即就彈開了。當然,在猛虎軍團親衛縱隊這方也一樣,重甲騎兵是不配備弓箭,所以在內圈觀戰的戰士們,除了部分人有輕便的十字手弩外,其他人除了投擲手裡的騎槍外,就只能通過吶喊來鼓舞前方戰友的士氣。

    佩羅對於行伍之事還是相當瞭解,一看前方戰士們在浴血肉搏,但後方的弓箭部隊卻無法給予相應的支援,倒是對方的投槍給予了本方相當程度的傷害。他立刻命令遠射部隊換下弓弩,換上投槍。

    這一變換果然奏效,射程不及弓箭的投槍在破壞力方面卻相當出色,帶著強勁勢能的標槍往往能穿透重甲,給猛虎軍團帶來不小的傷亡。

    不過在丹西一方,戰士仍然咬著牙承受著雙重的打擊,拚死抵抗也不後退半步。庫巴、羅米和歐文等指揮官都是在第一線親自參與搏殺,丹西和貝葉則組織內圈的中軍部隊支應各處,更多的是時不時發起反衝鋒,充分發揮重騎兵短距離衝刺的威力,將包圍圈的敵軍殺個措手不及。

    佩羅的第一波攻擊在沿著丹西的鐵餅圓陣扔下一圈的屍體後,並沒有取得什麼成果。不過,從死傷上看,兩邊都有千餘人失卻了戰鬥力,這從總體上對佩羅相當有利,即使佔不到便宜,憑借人數的優勢也可以將丹西的這支親衛縱隊淹沒。

    兩邊的指揮官都在冷靜地觀察戰場,只是佩羅全心全意地要一口氣贏得勝利,而丹西的希望卻寄托在別的地方。

    「將軍,怎麼會這樣?」副將由謝夫望著城頭上飄舞的紐那提旗號和嚴陣以待的閃北士兵,不由得發問。

    另一副將格雷厄姆別亞也吸了口涼氣:「貝葉派來的傳令兵不是說守城的會是索司,而且會將我們迎接入城嗎?敵人的隊列倒是很齊整,可我怎麼一點也看不到歡迎的跡象?」

    「貝葉那個小矮子,真該讓他親自來此看看!」由謝夫憤憤地嚷道:「指揮閃北軍對付我軍就厲害,幫助我軍時就如此失算,我都懷疑……」

    「由謝夫!」別亞還算冷靜,及時喝止由謝夫:「任何人都難免失算,還是準備攻城吧!」

    「這樣子攻城?」格雷厄姆驚道:「別亞將軍,請三思!」

    「我軍的裝備是簡陋了一些,但沒有接到進一步指示前,為將者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遵從主上的指揮,完成自己的任務!」別亞回頭看看身後的三萬輕裝騎兵,不知從哪裡湧來一股靈感,內心已經作出了迅速的算計:「今次,我軍到達得比較突然,對敵人心理上有不小的衝擊,除了人數比敵人多外,這是我們唯一的優勢了。抓緊時間,趕快行動!」

    這位第一次與自己共同作戰的主將身上那種異乎常人的決斷和大膽,給由謝夫和格雷厄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誠如別亞所言,城內紐那提的軍隊只有萬餘,且本方的圍城非常突然,對城上的兵士的心理影響不小。像這種突襲敵軍後方堅城,一股作氣,速戰速決,一舉拿下城池,扭轉乾坤的戰例,在歷史上也不無先例,當然更多的人是在城牆前撞得頭破血流,虧蝕老本。兩位副將對視一下,馬上分頭下去指揮佈置。

    除了原來猛虎軍團主力圍城時留下的一些殘破攻城設備外,其他的設備就必須自想辦法了。別亞等將官命令士兵們將幾十匹馬集中起來,蒙上它們的眼睛,掛上撞車,準備通過這種特製的活動式撞車來破壞曼尼亞的城門。

    為了給對方施加更大的心理壓力,別亞也命令全軍四面合圍,突顯本方的聲勢。另外,他還特意吩咐少數士兵躲在後方偷穿上繳獲來的閃特黑色軍服,由人押送著在城下走來走去。

    別亞的這一招還是相當厲害,三萬騎兵在城頭將士和百姓眼裡還是頗為聲勢浩大,而且還利用對方不瞭解前線情況的空子,特地派出一些嗓門大的士兵向城裡喊話:「曼尼亞軍民聽著了!你們的主力已經被擊敗,佩羅梟首就戮!猛虎軍團先鋒官別亞命令你們立刻開城投降,否則城破之時,我軍定然屠城!」

    為了加強宣傳效果,有個士兵還舉起一個人頭示眾。當然,那麼遠的距離,城上的人誰也說不清那個血肉模糊的人頭是不是佩羅的。

    紐伯裡因自己不通軍務,照例是放手讓手下人指揮作戰,自己在宮內與戈勃特的特使薩布羅貢進行比試耐心與毅力的政治磋商。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在城頭商議退敵的軍政官員中卻發生相當大的爭論。

    「虛張聲勢!」經歷過戰場失利的紐那提果然成熟鎮定了不少:「佩羅大將軍怎麼著也有五萬大軍,怎麼可能說敗就敗?別亞這幾萬騎兵,有種就過來碰碰城牆試試看!」

    「殿下,話也不能這麼說喲!」副將洛丹的腔調裡,明顯表露出對紐那提的不買帳。

    事實上,經歷了一連串令人眼花繚亂的走馬燈式的軍政變故後,整個曼尼亞的軍心與民心都非常不穩。

    佩羅將索司帶走作戰,雖然徹底打亂了丹西一方的計劃,甚至將對方逼入了絕境,但他仍有一事做得不夠漂亮,那就是他留下紐那提守城是很難令軍官們信服。在軍隊這個特殊的組織裡,信奉的是戰功和資歷,尤其是在這種看上去很緊急的關頭,尤其是紐那提之前又有那麼不光彩的戰例。

    「洛丹,你有什麼別的看法就直說好了,戰前會議允許暢所欲言。」紐那提粗著嗓子,盡力保持威嚴。

    「沒什麼,我的意思是,敵軍迅速擊敗佩羅大將軍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想想看,當年殿下在傑魯城的大軍,不就是瞬間土崩瓦解的嗎?」

    「洛丹,你什麼意思?!」涵養修練得再好,紐那提也不能忍住火氣了:「你難道想開城投降,未經一戰就跪著給敵人舔屁股?!」

    「我可沒有學會殿下舔屁股求生的那一招!」洛丹的嘲諷和輕蔑溢於言表:「現在的形勢,要嘛早早投降,避免城陷時讓老百姓跟著受苦,要嘛大家聯名奏請陛下和國師,重新起用坎塔大將軍主持守城之戰,方能擊退敵軍。」

    作為坎塔嫡系親信的洛丹,恰當這種緊要關口提出自己的政治要求,而這種要求,在紐伯裡尚未來得及全面清洗和調換將官層的閃北軍界裡相當有市場,不少軍官都隨聲附和。

    「我看還應釋放大殿下出獄,讓其率軍戴罪立功!」紐卡爾的死黨,軍需大臣諾丁提出另一個建議,又引起不少行政官員的共鳴:「大殿下曾指揮我閃北雄師於城下痛擊猛虎軍團,這一次也定然能夠續寫輝煌。」

    很顯然,紐那提勢單力孤,過去的戰史又令自己威信全無,很難指揮得動手下這些只顧集團派系利益的軍政要員。當然,這也不能全怪他們,在官場摸爬打滾了這麼多年,他們非常清楚危機解除後,作為囚犯親信的自己可能遭到什麼樣的清洗和待遇。跟紐伯裡和紐那提討價還價,增強本方勢力,為今後的鬥爭增添籌碼,現在倒也是不錯的時機。

    在目前的局勢下,紐那提可不會也不敢將屬下的這些意見上報父親,一來時間不允許,二來自己這樣做顯得太無能了點,會在本來就對自己評價不高的父親心裡進一步失分。如今,他手裡可以倚靠,也就是佩羅留給自己,缺乏執行層通力配合的權力了。

    「混蛋!」紐那提厲聲呼叫:「紐卡爾和坎塔圖謀不軌,你們也想趁機造反不成!來人,把洛丹和諾丁給我抓起來,關進死牢!」

    洛丹和諾丁並非是有預謀的政變,當他們兩個挑頭人物被紐那提手下的親兵拿住,掛上枷鎖押走後,其他人也只好不那麼服氣地聽從紐那提的指揮:「所有人給我回去,死守城池!不聽號令者,斬無赦!」

    「別亞將軍,敵人拒降!」攻城準備就緒時,由謝夫和格雷厄姆跑來匯報。

    「立刻攻城!」別亞臉色冷峻,眼裡燃燒著渴望戰鬥的火焰:「我們分頭指揮,四面強攻。記住,猛攻城池,別管什麼傷亡數字!」

    「索司將軍!」幾乎在同一時間,佩羅也開始行動。他並不怕與丹西消耗兵力,而是不願意與丹西消耗時間。

    「末將在!」

    「你率一萬精銳正面突破!我在此坐鎮,策應各方配合,等待總攻機會的來臨。記住,別考慮傷亡,強攻猛打,一定要撕破對方的防線!切開了一個缺口,首功就是你的!」

    「遵命!」

    大陸歷九九五年五月八日,一個適合於商店貨行開張的好日子,今天大陸上,從東到西不知道有多少店舖開業。喜慶歡娛之時,道喜的人們往往用「鴻運當頭」這個詞恭祝店主老闆喜事臨門,財源滾滾。不過看起來,今天全大陸的「鴻運當頭」這句祝福語,似乎都落到了曼尼亞城下城外的兩處戰場上了,而兩處戰場主攻方指揮官近乎瘋狂的進攻指令,則是導致這一現象的最主要最直接的原因。

    佩羅發出了進攻命令並在身後親自督戰,使得索司已經無可選擇。既然抱定了要殺死丹西滅口的決心,閃北勇將索司的進攻就顯得格外兇猛與狂野。一萬閃北精銳騎兵形成一個寬幅的扇面,抬槍舉劍,整裝待發。隨著索司手中的刺槍一揮,萬馬奔騰,塵埃蔽日,整個萬騎戰陣以壓倒一切的威勢從正面撲向了猛虎軍團親衛縱隊。

    佩羅和索司在進攻時機的選擇上相當陰狠,此時猛虎軍團尚在進行反突擊,親衛縱隊與前一波進攻的閃北軍隊糾纏在一起,屬於場面佔優的混戰局勢,一些聰明或膽怯的閃北兵士已經在回撤,但也有不少勇猛的閃北戰士仍在酣戰。索司的精銳騎隊就選擇在此時發起衝擊,連帶友軍在內一塊輾碎!

    呼嘯的騎隊如同從天而降的黑色隕石,帶著強大的衝擊力,將擋路者不分敵友都碾成肉泥,砸個粉碎!

    本來經過連場大戰的親衛縱隊的戰士們,身心就已相當疲憊,此時又恰恰和前線敵軍纏鬥在一起,根本沒有料到這股災難性的黑色暴風猝然來臨。許多戰士面前的敵兵突然莫名其妙地倒下,他們抬起頭,尚未來得及表達驚訝,自己也被騎槍或重劍捅倒砍翻。經歷了連續衝擊的圓陣正面防線,終於被撕開了一道大裂痕。

    歐文雙腳踏在坑中,像生了根般沒有後退半步。他像野獸一樣嚎吼著,呼喚戰友們頂住,右手的重劍在空中沒有章法地交叉劈砍,在眼前揮灑出人血與馬血混合在一起的蓬蓬血霧,左手的大鋼盾退時護住全身、進時如鐵錘一般砸出,撞上來的閃北騎兵一個個噴著血倒飛出去。他所立之處就如一塊孤然兀立的礁石,黑色的濁浪捲至此處,不是岔道分流就是帶血彈回。

    「鐺!」當歐文一劍將右側一名騎兵連人帶馬劈成兩截時,長年戰鬥養成的靈覺卻使他的左盾本能地回防,擋住了一記又狠又刁的劍擊。

    一股巨力自鋼盾傳來,震得歐文臂膀酸酥,抬眼望時,舞著雙劍的索司已經到了跟前。遇上勁敵的歐文只能劍盾並用,抵擋索司凌厲的攻勢,卻使得自己的身側和背心變成了不設防地帶。

    幾條狡猾的刺槍和長劍趁虛而入,歐文的身上如刺蝟一般扎滿了兵刃,直到嚥下最後一口氣,他仍然直挺挺地站著,雙腳沒有離開土坑半步。

    「進攻!」索司看也不看死者半眼,指揮手下加緊時機攻擊,將猛虎軍團已有的傷口加大加深。

    形勢非常危急!索司不顧友軍、不顧傷亡的狂攻已經將猛虎軍團正面撕了一個大裂口。在連日的奮戰下將士再勇猛也難免疲倦,而縱隊長歐文的犧牲使士氣大受影響,剛才的反擊又把預備隊派完了,數數可用之兵,只有最內圈丹西身邊的近兩千衛兵了。

    丹西望望遠處,佩羅正在緊急調集人馬,準備親自帶軍支援索司的部隊,沿著已有的缺口將猛虎軍團的防禦圓陣一舉剁成兩半,徹底擊垮陷入重圍的親衛縱隊。他再看看身邊,除了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貝葉外,沒有一個可以領軍衝鋒陷陣,振奮士氣軍心的猛將。

    要嘛坐以待斃,要嘛奮起反擊,再無第三條路可以選擇了!

    丹西深吸一口氣,掄起烏龍神棍:「貝葉,你負責全軍調度!其他所有將士,隨我迎敵!」

    也不再理會貝葉會如何抗議,丹西凝聚起體內剩下的所有功力,一夾苦娃虎腹,揮舞著烏龍棍,帶著最後的兵馬朝圓陣正前方撲了過去。

    主帥帶頭,部下拚命,這是人類戰爭史上千古皆然的規律。兩千衛隊在丹西身側身後緊緊追隨,原來實心的大圓陣變成了一個空心的大銅幣,剩下貝葉和幾個傳令兵孤零零地站在那指揮全局。

    丹西幾個月來第一次親自帶隊衝殺。風,在耳邊呼呼地刮過,野性的吶喊從胸腔中發出,在咽嗓處鳴響、在耳膜旁震動,初陣時的感覺似乎又湧回了心頭,在洛瓦城主競技場、在碧水湖畔、在哈里河谷,早年戰鬥時的記憶片段如亂風一般交叉錯混著掠過腦海。

    預備隊的出擊恰得其時,兩千衛隊如一把匕首扎進了索司統帥的萬騎隊的胸口,將正在不斷擴大的圓陣缺口硬生生地補上。

    靈性的苦娃也非常瞭解主人的心思,今天表現得異常精彩,兇猛的形象和怒吼,驚得閃北戰馬不受控制地驚跳和逃竄,大大減輕了主人正面遇到的壓力。

    丹西不停地舞動烏龍棍,不過身上的力氣已經不允許他像當年那麼硬砸猛掃,而更多地是運用巧勁,用刺、戳、挑、抹等手法將敵兵捅下馬去。雖然內力不復當日,但身法和招式還是在的。

    在他的身旁側後,已經很久沒有跟最高統帥並肩抗敵的將士們,分外珍惜今天的榮譽,他們士氣高漲,全身的野性和力氣都運至了十二分,忘掉了自身的安危,狂猛突擊,擋者披靡。就連素稱驍勇的索司嫡系騎兵,也抵擋不住這群嗜血的瘋子,且戰且退。

    「丹西的本陣動了!」遠處整隊觀戰的佩羅,也無法掩飾內心的興奮,騎士天生的熱血與衝動、親手擒殺敵酋的巨大榮耀,蓋過了冷靜,他高舉大將軍寶劍,躍馬衝前:「閃特兒郎們,隨我去消滅丹西!」

    猛虎軍團親衛縱隊的正前方防禦帶就像一塊擁有無窮魔力的磁石,將越來越多的戰將勇卒捲入其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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